《带着县城回八零》空中两条鱼

21、回家

　　依着脑海中的记忆，张文远顺利的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望着记忆中那熟悉的土胚房，以及门前挂着铁插销的木头大门，张文远腿下的脚不知为何有些踌躇。

　　最终足足在院子门前站了三分钟，张文远才深呼了一口气，上前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木门的吱啦声惊到了在院子里面玩耍的四五岁的光屁股小孩，往门口那边一看，顿时就扔掉了手中的木棍，站起身啪嗒啪嗒的往门口那边冲，“大哥！你回来啦！”

　　小孩的声音刚落，刚刚还安静的院落顿时热闹了起来，正在做饭的李桂香听见小儿子的叫喊声，说是大儿子回来了，立刻就顾不得正在切菜，放下刀转身就往外面走。

　　走到厨房门口，探身真的看到大儿子站在门口，不由得惊喜道:“阿远，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一边说着，一边就欢喜的迎了过来。

　　刚刚一直帮助母亲做饭的大妹妹张文乐，此时也跑了过来，惊喜的看着大哥，显然是没想到大哥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显然，院子里的声音惊到了堂屋里的人，张老实和大弟张文祥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是自己的大儿子/大哥，都惊喜道:“阿远/大哥，你回来了！”片刻之间，院子里就更热闹了。

　　张文远没想到打开门之后，迎接自己的是这番情景。不过只是怔了片刻，就反应了过来，接过看到自己后就惊喜地扑过来的光屁股小弟，就对着往这边走来的张老实和李桂香喊到:“爹！娘！我回来了。”

　　随后，又摸了摸一直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大妹妹文乐的头，拖着一直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弟，往堂屋那边走去，笑着边走边说道:“今天赶巧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到县城办事却回来晚的拖拉机，所以我就让那人捎带了我一站路，所以今天才这么早回来。”

　　听到大哥是坐拖拉机回来的，几个小的都羡慕起来，他们还没做过拖拉机呢，不知道坐拖拉机是什么感觉？其中，大弟弟张文祥最是好奇，“大哥，坐拖拉机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速度特别快！特别威风！”

　　虽然是问句，可看着大弟弟兴奋的那张脸，就知道在他看来，坐拖拉机真的是一件威风的事情！

　　张文远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笑着说:“是的，坐拖拉机很威风，等以后有机会你也能坐上。”果然，听到大哥的话，张文祥更加高兴了，走路还一蹦一跳。

　　这边张老实和李桂香两个，看到自己的儿子身后背个大包，分量不轻的样子，就慌忙迎了过去，把包接了过来。又听到自己大儿子是坐拖拉机回来的，不由得也高兴了起来。

　　他们是知道县城距离自己家有多远的，每次儿子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可是家里连辆牛车都没有，想去接儿子回来都没办法。儿子每次回到家，都累的不行，做爹娘的也很心疼。

　　今天儿子这么早回来，还坐了一会儿拖拉机，省了不少的力气，看到儿子没这么累，做爹娘的当然高兴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间就进了堂屋，张老实提着包裹，李桂香那堂屋里的油灯点了起来。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不过因为有月光，所以外面倒不显得那么昏暗。屋里面就不行了，刚才他们在屋里也不做什么活，所以就没点油灯，所以屋里面很黑。此时，一把灯点起来，屋里面顿时就亮了起来。

　　村里面一直没有通电，所以家家户户晚上照亮还是点的油灯。油灯里的油是煤油，里面有灯芯，点燃之后只有黄豆般的火苗，并不能把周围照的有多么亮。可是，这也是没有通上电的农户家唯一的照明物了。

　　蜡烛太贵，经常拿来照明，村里人根本负担不起，就只能用煤油灯了。就这样，煤油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需要凭借票到公社那边去买，每家每户每个月煤油量都是定量的，用完就没有了。

　　所以，为了省点钱，平时李桂香用煤油灯都是省着用的。一家人通常天还没有暗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晚饭，早早的上床休息，这样晚上除了起夜，就用不着煤油灯了。

　　今天是因为知道大儿子晚上要回来，所以一家人故意做晚饭做的很晚，等着张文远回来一起吃晚饭。

　　张文远虽说到了这个世界已经快半个月了，也适应了不少东西，可真正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用煤油灯照亮。

　　在县城的时候，县城已经通上电了，所以无论是学校还是县城里的普通住户，都是用的电灯。虽说灯泡的瓦数并不高，跟后世的白炽灯比，用来照亮的灯泡照起明来是发黄的，可那亮度也根本不是这煤油灯可比的。

　　所以张文远突然看见点亮了煤油灯之后，还是显得很昏暗的屋子，就觉得有点不习惯。

　　索性以前是当老师的，所以适应能力很强，不一会儿就和家里人在屋子里说说笑笑，把其他事情抛在一边了。

　　说了几句话，李桂香也看完了儿子，就回了厨房继续做饭，大妹文乐也跟过去帮忙。只有一直赖在张文远腿上的小弟文安，大弟文祥以及张老实他们三个陪着张文远呆在堂屋里。

　　张文远想去厨房帮忙，但最后是被李桂香推出来的，说是让他好好休息，做饭用不着这么多人，文乐帮着烧火就成了。

　　看李桂香态度很坚决的样子，张文远就只好听话的回了堂屋，陪着弟弟们和张老实一起说话。

　　点了煤油灯，有亮光了，张老实手也就不闲着了。摸起白天没有编完的柳条筐，借着这么点亮光继续编了起来。一边编着筐，一边问着张文远在学校的情况。

　　问着张文远在学校学的怎么样？平时吃的什么？一天上几节课？上学累不累？一项一项的问得很细致。从这可以看出来，张老实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大儿子。

　　对待小的那几个，张老实一直是严父，弟弟妹妹们平时也都挺怕这个爹的，只有在面对张文远这个儿子和大姐张文兰的时候，张老实才会把慈父的那一面显露出来。

　　对于大姐张文兰，张老实和李桂香内心是愧疚的，都是他们没本事，所以早早的让大闺女退了学在家做家务，照顾弟弟妹妹们。虽说也认识了几个字，可毕竟不多，大闺女以后也只能是呆在家里干家务，操持儿女的命了。所以，对待大姐，张老实和李桂香一直是用着补偿的心来对待的。

　　至于张文远，作为家里的长子，本来就是父母最为看重的，再加上原主从小到大就一直很省心，读书读得也好，所以张老实和李桂香夫妻俩个是把家里的希望寄托在原主身上的，等到原主考上高中后，那更是想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原主。

　　索性，原主的性子一直都挺懂事，并没有被养歪掉。要搁在性子不稳重的人身上，有张老实和李桂香这样的父母在，真的有很大可能被养歪掉，到那时，可以想象出这个家最后会怎么样！

　　张文远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来自父亲的关心了。上辈子，张文远的父母都是教师，平时很长时间都扑在工作上，张文远从小也是懂事的那种小孩，不需要父母多操心。

　　一路顺利的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然后进入大学又考研，研究生毕业又顺利的找到了工作。真的很顺风顺水的，没遭遇到啥挫折，自然也不需要父母的安慰与鼓励。

　　就是初中和高中，这最容易叛逆的青春期，张文远也没让父母操过心。

　　不是没有女孩子像张文远表过白，只不过那时候张文远就像是还没开窍，对待女同学就像普通的同学那样对待，人家表白，就直接跟人家说:‘对不起，我要好好学习，早恋是不对的。’也许是张文远这句话的威力太大，之后就没有女孩子再来找张文远了，而张文远的感觉就是周围清净了不少。

　　如今又重新回到了高中，张文远倒是体验了一把来自家长不放心的关怀，感觉还挺新鲜的！

　　张老实问的很详细，张文远答得也很详细，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大弟和小弟也在旁边听得很认真，显然对大哥的高中生活很感兴趣。

　　张文远简单的把高中生活大致说了一下，上什么课啊？平时食堂做什么菜？哪道菜比较好吃？哪个老师上课讲的比较好？当然，空间的事情张文远是不会说的，说的都是简单的日常生活，张文远一点一点的告诉张老实。

　　张老实听得也很认真，这都是自己儿子在学校里的经历，作为父母，他当然得关心关心儿子在学校生活的情况了。虽然这些问题，在以前儿子回来的时候也都问过了，但每次儿子回来，他就忍不住的想再问一次，就好像想要确认儿子在学校到底过的好不好一样。

　　说了没多大一会，张文远他们就隐隐的闻到厨房的饭菜香了，小弟文安的肚子这时也叫了一下，顶着大家的目光，小弟文安不好意思捂着肚子说:“我饿了！”

　　刚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的拉着张文远的袖子道:“大哥，今天娘炒了肉，好大一块，可香了！”说完，嘴巴不自觉的就吸溜了一下。

　　看到小弟这么馋的样子，张老实和张文远都笑了，大弟张文祥更是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张文安，你个馋鬼，竟然还流口水，羞不羞啊！”一边说着，一边还用两只手在脸颊两边擦了两下，表现出羞羞脸的动作。

　　小弟文安原本就被大家笑得脸红了，又听到二哥这样说自己，小家伙气呼呼的道:“我才没有流口水!我不要理二哥了。”说完，就把头扭在一边不吭声了。

　　那边大弟文祥还在笑话小弟文安，张文远看到小家伙是真生气，忙把小弟抱在了怀里，哄道:“不生气了啊！我们文安才没有流口水，只是因为饿了对不对？我们不理你二哥，看看大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张文远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出来，剥掉糖纸塞了一颗到小弟的嘴里。

　　直到嘴巴里尝到甜甜的味道，小弟这才发现大哥刚才给了自己什么！竟然是大白兔奶糖！

　　小家伙震惊极了，这可是大白兔奶糖啊！自己只是见过村长家的大毛二毛吃过，说是他们姑姑从县城百货商店买的，当时自己只是远远的看着，就感觉肯定好吃极了！

　　如今终于尝到了传说中的大白兔奶糖，奶香味和甜味在口腔里蔓延，甜的让小家伙笑眯了眼睛。

　　小家伙年纪还小，并不知道大白兔奶糖价值几何？也不会去想自己大哥哪里来的钱买这奢侈的东西，只是吃到甜甜的东西，就已经高兴的不得了了。

　　大弟张文祥年龄大点，已经知道自己家条件不好，他们家几个孩子又都在读书，家里需要攒钱给他们交学费。所以平时都很懂事的不去要求买什么东西，每天放学回家做完了作业，就会到地里割猪草，或者放羊。

　　说到大白兔奶糖，他长这么大也没有吃过，如今看到大哥一下子就掏出一大把奶糖出来，不由得震惊道:“大哥，你哪里来的大白兔奶糖？还这么多！”

　　张文远抬头，就看见大弟一脸震惊的样子以及爹也一副吃惊的样子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