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之后，别想跑》进阶者者

14、第 14 章

　　这天，江寒刚刚查完病房，就接到许冬打来的电话，向他报喜，苏瑾迎生了，他有女儿了。江寒连连恭喜，说下班之后去省妇幼看孩子。刚挂了电话，手机又闹了起来，是他母上大人。本不想接，但想到上次回家和妈妈闹得并不是很愉快，妈妈也是为了他好，他也要理解妈妈的苦心。还是接电话，借这个台阶给妈妈道个歉，说个软话，说不定老太太一高兴，他能好过一段时间。
　　接通电话，江寒还没开口，那边妈妈就问：“儿子，你和心蕊相处的怎么样？”
　　江寒本以为妈妈还在生气，没想到一点事儿都没有，还是那么八卦。他和黄心蕊只能说不咸不淡吧，上次马场之后，约着见了三两次，都是下班之后匆匆吃顿饭，饭桌上也无甚交流，然后各回各家。只能说，随缘，未来怎么发展，随缘。
　　江寒老实答：“又见了三两次，就那样吧，看缘分。”
　　江妈妈得知儿子又约见了几次，满是欣喜，说：“儿子，这次你缘分到了，我昨晚做梦，你和一个女孩就在咱们家门前的院子里逗孩子。你说，这预示着什么？”
　　江寒头大，心不在焉问：“预示着什么？”
　　江妈妈恨铁不成钢，“榆木脑袋，当然是你要结婚了，我要有孙子了。”
　　江寒无语，“妈，您有没有孙子咱另说，李阿姨是要有孙女了，苏瑾迎生了，刚许冬来电话告诉我的。”
　　李阿姨是许冬的妈妈。江寒和许冬小时候是邻居，两家都在省医家属院住，后来许冬父亲弃医从商，在许冬初中的时候发达了，之后，就搬走了。三年后，江寒家也搬走了。
　　江妈妈又觉得自家儿子让她跌面子了，“儿子呀，有点上进心行不行呀，许冬还比你小一岁呢，孩子都有了。看着他家庭合满，你不羡慕吗？”
　　江寒说：“妈，这怎么还和上进心扯上关系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上心，可是孩子又不是羡慕两下就能有的，你总得给我时间吧。”
　　好不容易哄好了老太太，江寒挂掉电话，如释重负中又有些许的惆怅！他眼前又不争气地浮现起邵依一的面容。
　　江寒下班后，在单位附近的超市买了些妇幼用的东西，之后驱车去省妇幼医院。停好车，给许冬打了电话，让他下楼迎迎他，要不然医院那么大，不好找。挂完电话，从后备箱取东西，大包小包的占满了双手，锁车，走出停车场，余光不经意扫向路边，一辆熟悉的车影一闪而过，好像邵依一那辆红色马自达CX5。他快跑两步，努力地看车牌，车子很快拐弯汇入车流，什么也看不见了。
　　江寒定定地看向车子消失的方向，他觉得他没有看错，那就是邵依一的车。
　　“看什么呢？望夫石啊？”许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寒才如梦初醒，把手里拎的袋子分给许冬一些，说：“瞎说什么？”
　　许冬接过袋子，看了看，说：“买这些玩意儿干啥，我爸妈买的啥都有。”
　　江寒道：“一点心意。走吧，看看你宝贝女儿。”
　　许冬和江寒肩并肩，有些欲言又止。
　　江寒问：“采访一下，新晋奶爸什么感觉？”
　　许冬笑了笑，“不知所措。”
　　电梯里，许冬时不时地看着江寒，与江寒目光相接时，又连忙闪躲，看向别处。次数多了，江寒心里有些发毛，问：“你干嘛呢，老盯着我看。”
　　电梯刚好停下，门开，许冬连忙说：“到了，到了，快着点。”
　　江寒跟在许冬身后嘀咕道：“毛病。”
　　江寒小心翼翼地托着许冬的宝贝儿女，小宝宝浑身软软的，整个人皱巴巴的，闭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孩子突然哭了起来，江寒不知所措地看着身旁的李阿姨，李阿姨连忙接过孙女，说：“她应该是饿了，我抱她去找她妈。”
　　苏瑾迎要喂奶，江寒不便留再呆在房间，对许冬说：“我先走了，等瑾迎出月子了，我们再聚。你留在这儿陪她吧，不用送。”
　　许冬还是把江寒送出了病房，电梯口，许冬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寒问：“说吧，到底怎么了，你今天看起来很不正常。”
　　许冬指了指楼道旁边的天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那里说。”
　　江寒跟着许冬到天台上。
　　“你和邵依一那次之后没联系了吧？”许冬问。
　　江寒，“哪次啊？”
　　许冬道：“就你喝醉酒那次，之后你们没联系吧，也没听你说起过。”
　　江寒淡淡地说：“哦。”
　　许冬有些急了，“什么叫哦，联系没联系啊？”
　　江寒有些烦躁：“又联系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没联系了。你问这个干嘛？”
　　许冬说：“我今天在领化验单的时候看到邵依一了，她也是拿结果的，打了声招呼，也没多聊。我看她精神状态不太好，就留意了下，她好像挂的是计划生育科。”
　　江寒听到“计划生育科”几个字，脸色瞬间垮了。
　　许冬见江寒神色不明，问：“这和你没关系吧？”
　　江寒愣愣地答：“应该有关系。”
　　许冬爆了句粗口，“X，你呀，她今天去计划生育科，应该是去做人流了。”
　　江寒愣了几秒，才彻底反应过来，对着许冬说了句：“我先走了。”然后往外跑。
　　许冬在后面喊：“你先别慌，你要不先去科室问问情况，看她做没做？”
　　江寒没有回答，只是加速往外跑。来不及等电梯，飞奔下楼，取车，一路上他不停地祈祷，孩子还在，邵依一不会那么狠心的。可是，他又不确定，邵依一果断的脾性，他估摸不准。
　　进小区之后，停车，邵依一那辆红色马自达CX5正停在楼下，江寒看了一眼之后，上楼。邵依一家的钥匙他还没有还给她，一直在他钥匙扣上挂着，掏出钥匙开门，门打不开。邵依一换锁了。按门铃，门铃没有响，应该是坏了。江寒边拍门，边掏出手机给邵依一打电话。均无人响应。江寒来不及多想，连忙下楼开车去邵依一单位找，公司人说她生病，请假一周。
　　江寒害怕了，真的害怕。邵依一果然是邵依一，心狠、无情。江寒又回到邵依一家门口，敲门，喊邵依一名字，依然没有人回应。
　　邵依一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叫门，她没有理会，很快就又沉沉睡去。她只想说，她为什么那么倒霉，去人流，医生告诉她有点炎症，需要回家清洗外阴，三天之后才能手术。
　　她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结果还要再拖三天。三天之后，她会不会后悔了呢。
　　邵依一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洗了把脸，肚子有点饿，去冰箱找吃的，结果除了零食并没什么可以用来果腹的，只能先用酸奶垫一下，一会儿下楼看看还没有卖吃的。她现在，还是不要饿着的好。
　　江寒隔着楼道的窗，看到邵依一房间灯亮了，邵依一在家。他一手撑地，起身，敲了敲酸麻的腿，等麻劲儿过了之后，敲门。
　　邵依一刚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听到有人在敲门，开门，许久不见的江寒站在门口。
　　邵依一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江寒问：“你去人流了？”
　　邵依一惊讶，他怎么知道。
　　江寒继续问：“你真的去人流了？”
　　邵依一道：“去了。”
　　江寒进门，用力把门甩上，然后一步一步靠近邵依一。邵依一只觉此刻的江寒无比可怕，浑身上下充斥着浓郁的杀气，蓦的，江寒抓住邵依一的肩膀，厉声呵斥：“你怎么这么心狠，那是一个生命，你说流就流了？”
　　邵依一心一横道：“一个意味之下的孩子，没了就没了。他已经没了，你能怎样？”
　　江寒不由加大手上的力道，双目猩红地看着邵依一：“我不能怎样。面对你这样没有心的人，我能怎样。”
　　邵依一感觉肩膀快要被捏碎，可依然没有服软，“我们说好的不能纠缠对方，不能干涉对方生活的。江寒，你越轨了。我是你的谁，我凭什么要给你生孩子？”
　　江寒握着邵依一肩膀的手松开了，邵依一说：“你走吧，我还有事，我要下楼去吃饭。”说完就要越过江寒出门。
　　刚到门口，手腕就被人扣住，江寒用手指轻搭在她右手腕的脉搏上，邵依一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下意识用力想要收回手，江寒道：“别动。”
　　过了一会儿，江寒笑了，看着她说：“我就知道你是色厉内荏。孩子还在。”
　　邵依一收回手，道：“你不是西医吗？”
　　江寒无比深情地看向邵依一，说：“我没告诉过你，我妈妈是中医，我对中医也有涉猎吗？”
　　邵依一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十分碍眼，于是打击道：“我今天之所以没做手术，是因为医生说我有些炎症，今天不能手术，三天后再让我去。其实，我并不是色厉内荏，只是凑巧身体不适给耽误了。你有没有很失望？”
　　江寒面色稍沉，随后笑着道：“我才不管什么客观还是主观的原因呢，我只要结果。你孩子还在，这就够了。”
　　邵依一问：“你预备怎样？”
　　江寒答：“孩子都有了，当然是领证结婚，让他合法化啊。”
　　邵依一说：“孩子应该是爱情的结晶；婚姻应该是爱情的升华。我们结婚生子，算什么？”
　　江寒：“为人类繁衍生息尽点绵薄之力。”
　　邵依一无语：“……我找你不是为了结婚生子的。”
　　江寒嬉皮笑脸：“我知道，你是贪图我的□□。”
　　邵依一道：“……不错……”
　　江寒：“其实，我除了完美的□□，我还有有趣的灵魂，你下半生要不要来探索一下我有趣的灵魂？”
　　邵依一认真说：“江寒，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不觉得我们因为一次意外，就要赔上彼此的下半生，这样代价大了些吗？你除了我叫邵依一以外，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只不过是和我睡了几次，你就敢和我结婚？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江寒拉起邵依一的手，轻吻了下，“那就用下半生来了解你。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下楼吃饭，不能饿着我的大宝贝和小宝贝。”
　　“你爱我吗？”
　　“爱。”
　　“可是，爱只是一种短暂的感觉，如果没有了怎么办？”
　　“那就重新爱。”
　　“可是，我不爱你。”
　　“那就婚后慢慢试着爱上我。”
　　“我只有一颗心，爱的只会是那个人。”
　　“那就忘掉他，来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