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游记同人/牛猴]金钢箍》海苔片包小章鱼

13、第 13 章

　　只是一个走神，牛魔王便被从天而降的巨石压在了下面，单是石头当然伤不到他，随后而来带着强大妖力气焰的孙悟空才是无法抵挡的。避无可避，一阵碎石合着烟尘腾起，落地的孙悟空手狠狠掐着他的喉咙，将他按在地上。

　　千百年间不是没有试探过彼此的力量，如果是在现世两人打起来，定是势均力敌的。但这里的孙悟空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强，压在喉头的威压让牛魔王动弹不得，火焰妖力着炙烧他身周。孙悟空的笑只看得到残忍的妖性，无论是颈间的力道还是火焰，都昭示着他是真的想让他死。

　　“魔王，在死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孙悟空唇上沾着一点血迹，他伸出舌尖缓慢地舔掉，牛魔王眼睁睁看着他的左手燃起火焰，若那一下降下来，或许他真的会命绝于此处。

　　“咳咳……，”感觉到手上的力道略轻了轻，牛魔王勉力开口，“孙悟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我死？”

　　露出的笑容是能令牛魔王一生难忘的邪恶、妖艳，孙悟空缓缓开口：“我当然想杀了你，你不会以为戴着金钢箍的我是真的爱你？那些全部是假的，没了金钢箍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不会爱你，也不会爱任何人。”

　　那是神游于天地间，应得众人匍匐，无人能阻拦的齐天大圣本来面貌。天神嫉妒他的自在，众生不及他的力量，独一无二的孙悟空。

　　“真的没想过……和我回去？”身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但与骤然出现的心脏仿佛被洞穿的痛楚相比，他已感觉不到其他。早想过这种可能，没有金钢箍的话他对于孙悟空来说仅是个相识的老友，孑然一身的孙悟空不需要任何人，然而真的听到这些从他口中说出，牛魔王不知还有什么是他能做的。

　　“魔王啊，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我不会在乎你的生死，只有你的身体还有点用处，至于灵魂嘛……”孙悟空举起燃着火焰妖气的手，就要劈下，在那一瞬间牛魔王想到的不是别的，幻境的光芒被乌云遮蔽，苍茫的天穹之下，这世间只得孙悟空一人。

　　那种感觉他是怎么形容的，整个宇宙都消失不见，只有那个人，在心里奉为唯一神祗。

　　孙悟空皱起眉，手迟迟没有落下。彷如时间停止，风停歇了，高举的手上火焰消散殆尽，那双血红的眼蒙上一层雾气，回复成人类的漆黑。牛魔王感觉到身上的压制也随着火焰褪去，他抬起手抚上孙悟空的脸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一直忘了跟你说，对不起孙悟空，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真的是你所希望的，想要什么都可以。”

　　“但如果那不是你的本意……”话音一转，空中现出他常用的那把牛头伞。孙悟空动摇时他就发现某处空间的破绽，如果说对着孙悟空他还有所保留，那么面对害他们相杀的始作俑者则不用有丝毫仁慈。

　　伞刃破空而出，伴随着镜子破碎的巨响，幻境随之破碎。

　　牛魔王环顾四周，孙悟空的卧室是他亲手腾出来的客房，猴子没有多做装饰，和大屋的其他房间一样。地面上遍布镜子碎片，除了他从小贩手中购得的那面，还有一面同样碎得很彻底。孙悟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床上起身：“明明是睡觉，怎么觉得好累。啊魔王，快去把这些碎片清扫干净，真够晦气的。”

　　不禁一阵脱力，牛魔王想扶额，他忙前忙后想救这只猴子，还差点魂飞魄散。被救的那个人毫无感谢之意不说，睁眼就是使唤他。不过这才是他认识的孙悟空，如假包换。

　　“我说你这混蛋，好歹说声谢谢啊，真是。还不如一开始会变身的那个妖怪体贴。”认命地从外间拿来扫帚，边腹诽边清扫的保姆牛念个不停，“刚才还以为真的会被杀掉，真是小混混，打起来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吗，都快被你掐死了。不过你居然会停手……”

　　孙悟空背着手，笑眯眯凑上前：“反正魔王你又不会真死，而且当然我会停手，”说着，他举起带着金钢箍的那只手腕，“因为爱你啊。”

　　看着说完以上宣言，轻快地走出卧室的孙悟空的背影，牛魔王想起菩提祖师说过的话。金钢箍束缚的是身体，脱离身体的灵魂怎么会爱他，难道是金钢箍也会出故障？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牛魔王摇摇头，继续干着保姆该做的事，全然忘了在幻境的那一刻，真心以为死亡临近时，他竟忘记了罗刹女。

　　***

　　为了庆祝孙悟空脱离险境，几个人聚在一起，悟净特意做了一桌好菜给他大哥去晦气，不过当事人完全不承认那是“险境”：“睡一觉而已，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担心，那家伙又不会把我怎么样。”

　　“不把你怎么样，难不成是叫你去旅游啊。”猪八戒向来嘴里没什么好听的话，“我也很好奇，这家伙搞这么一出，目的到底是什么。”

　　菩提祖师早已闷头吃完了悟净特制的辣海鲜汤，端着空碗正准备再要一碗：“那家伙虽然是灵物成精，但却没有实体，不能真正出现在世间，所以他需要找一个能够寄生的身体。而他属于妖的一种，是没法寄生于已经成仙过的孙悟空身上，只能找魔王这样同为妖的。”

　　“所以，孙悟空当时会说出只有我的身体还有点用处这种话……”牛魔王沉思，他也没想到原来妖怪的最终目的是自己。

　　孙悟空突然哐地把碗墩在桌上，声色俱厉地嚷：“好你个老头！你明知道魔王去救我有可能会死，你还送他去？”他一手按在胸口上，夸张地哭丧着脸，“我一想到要是我亲手杀死了魔王，以后这世间魔王再也不存在，我的心就忍不住痛起来……”

　　“不是不是，这不降服那妖怪以后才得知的嘛，事前我完全不知道！而且就算我不让魔王去，也拦不住啊……”菩提祖师忙解释道，后半句声音越来越小。

　　“孙悟空，魔王看你出事可是急的要死呢，马不停蹄就去找解决办法，为了买那面镜子花了三年的积分才到手，还以身赴险去救你，也不好好感谢魔王。”马秘书为自己的主人打抱不平话里满是埋怨，从她开口起牛魔王就干咳个不停，即使这样也挡不住衷心的狗儿，愣是把自己的窘态描述得一丝不漏。一番话下来，猪八戒菩提祖师装作没听见埋头闷进碗里，牛魔王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扭过头看也不看孙悟空一眼：“马秘书！一百年前我就教过你讲话不是乱吠，什么叫三年的积分，明明是人类的金钱……”

　　装作怒斥手下的样子，他还是很在意得知这一情况的猴子会是什么反应，忍不住就去偷瞄孙悟空。只见他笑吟吟望着自己，温柔得快要滴出水的眼里带着痴恋和着迷。“魔王，原来你这么爱我，直接告诉我多好，不过谢谢我是不会说的，不如用身体来道谢！”说着，起身绕过桌子就朝他扑来。

　　“现在想来，真的很危险……没有金钢箍束缚的孙悟空受到镜灵的蛊惑，居然没有杀死魔王……真是好险好险。”一牛一猴之间闹得全当他们不在场似的，完全插不进其中的其他人顾自聊起天，菩提祖师后怕的总结着。

　　猪八戒想了想，低下头和菩提祖师窃窃私语：“那不就是说，现在大哥是真的爱上魔王了，即使摘掉金钢箍也……”

　　忙打断他的话，菩提祖师慌忙抬头看没人注意到他俩，才小声道：“这可不敢乱说，没有根据的事！”

　　被孙悟空扑得差点倒地的牛魔王满心只有烦躁，当时他但凡还记得这猴子醒的时候有多闹人，就该放他不管让他多睡个十天半个月。想归想，手还是环住坐在自己腿上的孙悟空的腰，怕他滑下去。这猴子近来被养的胖一些了嘛，好歹腰上是有肉了，要不一会儿就跟悟净说让他多来做饭，牛魔王寻思着又摸了摸手下孙悟空的肚子，忽然闹着的人停了动作，他抬起头，迎上来的是柔软的双唇。

　　“谢谢，魔王，我爱你。”一吻罢了，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孙悟空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