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流年[火影]》雪鳗鱼

94、水深094米 那又如何

　　多年做忍者养成的习惯，即使那名实力甩出流苏几条街的武士不打算刁难他们，她仍然不信任他。只是带着卡卡西连续发动三次飞雷神，来到一处绿洲进行休整，主要目的是卡卡西身上划伤过多，虽未伤及要害，但失血过多总会有生命危险，她又不会医疗忍术，如出现突发状况无法应对。

　　荒漠的凌晨还是很冷的，昼夜温差很大，绿洲内的树林中潮湿微冷，雨露顺着新嫩的绿叶滑下，滴在卡卡西的额前，顺着脸部轮廓，落进脖颈很冷。他无端感觉一丝紧张，视线飘忽了一瞬，才落上正身边为他包扎的流苏。
　　对方似乎从一开始就想要俘虏他，刺伤避开要害，伤口虽多但不致命，除却大腿外侧与腰间的贯穿深伤外，其余经过简单的处理已无大碍。
　　女孩只有左肩擦伤，但一身的暗部制服已经破损不堪、斑驳着铁锈色的痕迹，好在都是别人的血，猫型的面具系在腰间，经过简单的清洗，清秀的小脸还挂着水珠，头发不知是汗还是水，湿漉漉地披散在脑后，形象算不上好，却令他心头一动，视线紧紧地黏住了她。

　　不知何时女孩已经包扎好大腿外侧的刺伤，将上衣卷起，为他包扎腰间的刺伤。
　　包扎手法不娴熟，毕竟战斗编制忍者是小队的主要战力，绝大多数情况不会做这种辅助工作。动作不像是战斗时那般雷厉风行，相反轻轻柔柔的，好像怕弄疼他。
　　但不经过医疗忍术处理的伤口还是很疼。

　　“伤口很深，好在没有伤及内脏，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就出发回村子。”

　　到底是在他国境内，以防遭遇忍者趁机偷袭，流苏不敢发动感知力，警卫全靠感官，声音很低很轻，眼神却异常清明。也是怕那名武士出尔反尔再派人追击，她未敢将短刀收起，而是在脚边准备随时战斗。虽是跪坐的姿势，右腿屈膝于前侧，左边小腿后蹬，正是最佳防御战备状态，看得出来基本功十分扎实。
　　希诗班和水门班因为指导老师相熟的原因，两支小队经常联合行动、彼此相熟，女孩除了有感知力外，资质平庸、没有血继、甚至没有经过特殊名门训练，从一开始只靠队友和指导老师的帮助勉强战斗，到现在能够在暗部中小有名气，她的成长在同辈人里算是快的。女孩聪明睿智、遇事冷静，这一点他自叹不如。

　　视线又移到一圈一圈缠着绷带的腰间，无端感觉有些尴尬与窘迫，之前也有医忍为他换药包扎伤口，却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卡卡西这样想着，起伏的心情平静了下来，视线上移正好与女孩黑亮的眸子相撞。两秒钟后，他率先错开视线，语气硬邦邦的，像是赌气的小孩。

　　“我不是下达命令，让你们按兵不动的了吗？刃，你怎么违背命令跟上来了？”虚弱的语气带着微凉的疏离，突然出声把处于高级警备状态的流苏吓一跳，手下的力道收紧，疼得银发暗部倒抽一口冷气。
　　“抱歉，抱歉。”流苏连忙收回手，又意识到必须挤压伤口才能起到止血的作用，又赶紧放回原处，继续缠紧绷带，直到系好打结完，才抬眸怯怯地看着他，小声飞快地说。“我任命了简为临时分队长，我相信他一定会保护好队友，我、我……回到村子后会向火影大人请罪。”
　　“……”流苏的表情过于认真，眼睛闪烁着坚定。卡卡西一阵无语，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怎么也使不出力。

　　二人又在空地休息了一会儿，直到东方亮起月牙白，流苏从忍具袋掏出两颗兵粮丸递给卡卡西一颗，剩下的放进自己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就敏锐地察觉到四周有人靠近，忙拿起脚边的短刀扶起男孩，俯身进旁边一米高的灌木丛。

　　“一会儿你先走，我留下断后。”卡卡西咽下兵粮丸，受伤的四肢传来钝痛，他咬牙从忍具袋里拔出苦无，弓着腿摆出防御的姿势，见女孩露出惊诧的表情，又补充一句。“我是分队长，你得听我的。”
　　攒着短刀的手缓缓收紧，流苏的视线重新移回令她不安的方向。“那又如何，我不能丢下你，卡卡西。”
　　不等卡卡西回话，流苏已经结印发动感知力，四散的感知查克拉告诉她，有四股熟悉的查克拉波动正在九点钟方向约百米处缓缓靠近。

　　流苏已做好战斗的准备，就要从藏身地点一跃而出时，手腕却被男孩按住，而后男孩在她惊讶的视线下竟然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对着空地处打了个‘自己人’的手势。

　　与此同时，他们面前瞬身出现四道身影——是第六分队的其余四人。四人似想说什么，犹犹豫豫的。岚和音主动上前扶住卡卡西，其余人按照之前既定行进队形快速撤退。
　　团队合作要比单打独斗效率高，尽管卡卡西一再表示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可以连续行进，却都被代理队长简拒绝。六人每行进五个小时就会停下休整一段时间，最终原本定下二十天的任务行程因为回村途中速度缓慢延迟了三天，在第二十三日下午才回到村子。

　　汇报任务是队长的职责，进村后银发暗部打了个‘解散’的手势，随后结印准备发动瞬身术，被岚喊住。

　　“队长！”少年的蓝眸透出面具显得幽深宁静，喊完后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挠着头傻笑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对不起，我、我不该质疑你的决定。”
　　“我、我也想向你道歉！”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可能是感觉紧张与窘迫，支支吾吾。“我对你说的话太过分了，请你原谅我。”
　　“说起来我也有错。”简掀开面具，弯弯嘴角笑容可掬，其余人皆是疑惑地看过来。“不该放任分队队长大人一个人去冒险。”
　　“分队长大人，风头不能一直你一个人出。”一向话很少的詹靠过来，握拳伸出手。“第六分队日后同生共死。”

　　其余人立马会意，纷纷伸出拳头对接，而后五人满含期待的眼神看向呆呆望着他们的银发暗部。
　　卡卡西无比庆幸自己此时戴着面具，能够很好地掩饰住一瞬露出的惊愕表情。他看了眼五只对接在一起的拳头，继续结印发动瞬身术，砰地一声白烟滚滚身影已然消失，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两个字。“无聊。”
　　“还真是难相处啊……”岚尴尬地摊手，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他们又询问了一番流苏的战斗过程，即使身体很累，流苏还是把从找到卡卡西到他们支援过来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告知，其中刻意略过武士出现他们的一段。

　　流苏在火影办公楼前和他们告了别，去了趟休息室换好衣服出来时恰好碰上汇报完任务的止水，他告诉流苏今天是木叶四十九年下忍分组的日子，这才想起疾风好像是今年毕业，便与止水往忍校方向而去。

　　当二人来到忍校门口时，正听到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慷慨激昂的毕业典礼演讲，流苏与止水不免扶额叹息，虽然当年他们破格毕业，但是‘话唠三代目’早已在下忍界广为流传，这会儿忍者博士已辞去公务繁忙的火影之位，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致力于教学事业。
　　果然，三个小时后，猿飞日斩嘟囔着‘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别拉我’被忍校校长毫不留情地‘请’下台，数百名下忍立刻传来震天响的掌声。
　　解散后，下忍们成三人小队形式纷纷走出忍校，流苏踮着脚尖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戴着刻有木之叶标志护额的黑发男孩，他的身边是面露温柔微笑的紫发女孩，再加上一名栗色头发的男孩，显然是三人小队的形式。

　　“流苏姐姐！”疾风率先看到等在忍校门口的流苏，一路小跑着过来，惊喜地指着额前的护额。“我终于成为一名合格的下忍了！”

　　看着疾风笑弯了的眉眼，流苏的眼前出现的却是希诗老师柔和的面容，这回已不像之前那般伤感与痛苦，现在的她真的懂得护额上‘木之叶’标志所代表的含义。
　　希诗老师并没有死，永远活在她的心里，已为她指明人生道路，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继承老师们的意志，守护村子里的这份好难能可贵和平和一届又一届毕业的下忍。

　　流苏弯起嘴角，露出浅笑。“恭喜你，疾风。”

　　止水碍于村子与宇智波的关系，无法同他们一起参加晚上的聚会，只好留在门口继续等即将放学的小鼬，流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烤肉店走去，庆祝他们正式毕业。
　　聚会在嬉闹中结束，流苏想要送他们回家的提议被拒绝，三名准下忍早已商量好晚上还要进行训练以准备明日的下忍考核，顺路把她送回暗部公寓楼。
　　“嘛，那就加油吧！木叶的小英雄们！”流苏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站在黯淡的路灯下目送三个小家伙轻快灵敏的背影，一时间感慨万分。

　　时间过得真快，曾经还喜欢扑进她怀里的妹妹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医忍，曾经总是用依赖眼神看着她的疾风也即将走上守护村子的忍者之路。她如今也成为直属火影的暗部忍者，虽行走在黑暗，执行得都是高危险系数任务，但想到因为他们的努力孩子们即将成长在没有硝烟、没有战争的世界里，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回到公寓时，流苏真的很累，只是扑面而来的扬尘气息，逼迫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稍稍打扫了一番，才把自己扔进洗手间好好地洗了个澡后，换上舒服的灰色睡衣，原本只想眯一会儿眼睛的，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再次梦到了身着灰绿色和服、实力能够甩出她几条街的武士。

　　“小姑娘，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手中的白牙短刀从哪里来的？”
　　“与忍者相比白牙更像是武士，恪守着一些看不见的东西，从不做多余的事情，没想到终究还是选择了死亡，只是继承短刀竟然是个外姓人，真是讽刺。”
　　“你知道白牙短刀有两把，另一把在哪里？”
　　“这不可能，白牙短刀是匠之国著名铸刀师所锻造，坚不可摧、削铁如泥，又怎么可能被苦无砍断？”

　　她总觉得那名武士想向她传达些什么，感觉怪怪的，但是细想起来又说不出哪里怪，好像自来也大人也曾经问过她另一把短刀在哪里……

　　就在这时，流苏听到来自卧室玻璃的敲击声，可她的公寓在三楼，怎么可能传来敲击窗户的声音。她以为是做梦，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敲击声越来越大。她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声音的确是现实存在的。
　　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戴着刻有木之叶标志护额的忍犬帕克，正挥着两只前蹄怕打窗户。
　　“帕克？”流苏揉揉眼睛，又掐了把大腿，确定不是做梦才拉开窗户，忍犬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声音因为着急而抖得厉害。“流、流苏桑，卡、卡卡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