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流年[火影]》雪鳗鱼

80、水深080米 擦肩而过

　　流苏以为自己会被关进监狱或者刑房，没想到只是被两名暗部忍者带到一间门前挂着‘第三禁闭室’的地方。门外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她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原本以为会有前一世在电视上看到的屈打成招狗血剧情，出乎意料的，自从被关进禁闭室后她像是被人遗忘了般，无人问津。
　　她所说的一切，包括事先中了幻术、野原琳攻击她、沿路留下的封印术符消失不见、野原琳撞上卡卡西的雷切……审讯部忍者都不相信。他们认为女孩的心理状况有问题，这些都可能是压力太大或者心理负担太重而产生的幻觉。
　　对此，流苏无言以对。

　　说是禁闭室，更像是一间普通单人公寓——不过十平米，却五脏俱全，书桌、木椅、单人床一个不少，书桌上有盏灯和关于忍者修炼的书籍。光线很暗只有东边墙壁上方开着一扇四角的窗户，隔音很好，周围很安静，静得除了能够听到自己清浅的呼吸，其余什么也听不到。
　　一开始的几天，流苏绝大多数时间都安静坐在床上，蜷缩着身子抱紧双腿，盯着墙壁上随着时间推移不停变换角度的光线发呆。
　　人在黑暗的环境，特别容易胡思乱想，之前遇到的人、发生的事，也变得异常清晰，就连时间也刻意放慢了脚步。

　　她想她永远忘不掉野原琳冲向银发男孩右手凝着查克拉光芒的雷切情形，忘不掉从朦胧树林跃出的诡异白色身影熟悉的查克拉，忘不掉发动飞雷神之术后看到同伴们浑身是血的惨状——分队十六人，只活下她与卡卡西二人。
　　如果，只是如果当时她同意卡卡西要把野原琳从分队调出的请求，如果她能够在中幻术瞬间清醒，如果她能够在琳攻击她时反应再快一点，如果她没有离队去帮卡卡西，如果路上她能够更加小心一点，如果她能够醒的再早一点……

　　长时间沉浸回忆，令她产生严重厌世情绪，不吃饭、不睡觉、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望着透过狭小窗户射进的一缕阳光发呆，之前有很多的疑问在这几天的频繁回忆中被解开，恐怖猜想得到验证。
　　但她不愿意相信，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试着回忆令人愉快的事情。尽管禁闭室内没有钟表，光线暗淡使人分不清昼夜，常年做忍者的经验清楚地告诉她已经过去10天。

　　女孩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或者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出得去。自暴自弃11天，她突然想起老师的嘱托——替他照顾疾风；想起妹妹甜美的微笑——并肩作战前不能轻易死掉；想起莉娜姐姐的信任——如果是流苏的话，一定可以的。
　　这样想想，似乎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明明承诺过的，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放弃生命，更何况她的命是由老师换来的。

　　女孩咬咬牙，打起精神坐在书桌前，开始翻看布满灰尘的修炼书，试着找点事做来分散负面情绪。
　　运气很好，其中一本书籍是讲关于雷属性查克拉模式，这令她想起之前遇到的那名云忍，外表包裹着一层浅蓝色的查克拉外衣，可强化防御、提高速度与杀伤力。如果雷属性查克拉可以附着在身体上，那么风属性也可以。只是她的查克拉量少无法像云忍一样源源不断地输送查克拉至全身，但是如果能够准确地判断出对手攻击的轨迹，那么便可第一时间凝聚查克拉到被攻击的位置，就可避免致命伤。
　　可是她没有写轮眼，无法更确切地看破对方的攻击，这一招更适合卡卡西……

　　想到卡卡西，流苏就感觉心脏一阵痉挛。虽然他没有说责怪的话，战斗时一如既往帮她分担火力。但……有些东西终究还是变了，他们形同陌路了。
　　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女孩摇摇头把怪异的情绪甩出去，认真摘抄着书籍上有用的知识，这样一心一意投入研究，朝九晚五令她一度有种回到上一世的错觉。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过去一个月，就在流苏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沉重的铁门被拉开，走进一个暗部忍者，带来了对于任务失败导致白眼血继外传的惩罚措施。
　　——降为特上，三年内不得晋升，加入暗部弥补过失。

　　流苏记得忍校书本上对血继外传后果的描述，轻则驱逐出村，重则终身监/禁。暗部似乎是直属火影大人的神秘组织，是二代目火影执政时所建，成员多为村子里选出的优秀忍者，主要进行保护影、预防外敌侵入村子、侦察敌情和暗杀的工作，并且任务危险系数高、保密性好、性质恶劣且枯燥，还第一次听说有人为了弥补过失而进暗部的。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实力似乎无法胜任这个职位。
　　但很快，她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还没走出火影办公楼就被告知，火影大人要见她。

　　“抱歉啊，小流苏，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身为你的直属上司，却两次没能保护好你。”办公桌前，身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火影吐出一口烟圈，犀利的眸子透着沧桑。不知是否看错，女孩竟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疲惫。
　　“火、火影大人……”流苏以为火影大人急着召见她，是要批评任务失败的事情，没想到开口就是道歉，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
　　日斩看着女孩惊讶地瞪大眼睛，一反常态，哈哈大笑。“每次看到你们这帮小孩子，就会令我想起当年带三忍的时候，孩子才是木叶的希望，所以只要能够保护你们，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顿了顿，笑道。“我年纪大了，到了要退休的时候了。那么，你愿意加入直属我这个即将成为历史的糟老头的暗部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

　　木叶村的忍者制度森严，哪怕是职位上忍也很少有进入办公楼直接面见火影大人的机会，猿飞日斩在女孩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忍校开学举办的庄严开学仪式，忍者神话的存在，二代目的得意弟子、忍者博士、三忍的老师、三代目火影，且育有两名优秀子嗣。
　　今日所见，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印象，和蔼、温柔、平易近人，就像是水门老师一样。
　　想到水门老师，女孩记起刚刚从夕日红那里得来的八卦，她这回能够侥幸逃掉重罚，多亏老师出面担责，并且由于被关进禁闭室，她还错过了老师的婚礼。

　　与红、阿斯玛等人告别后，流苏来到礼品店纠结半天挑了件饰品包装好，路过书店时又买了本自来也最新出版的《坚强毅力忍传》，这才晃晃悠悠往金发男子的别墅走去。却在临近门口时，碰上刚好从里面走出的银发男孩。

　　卡卡西似乎在休假期，没有穿战斗服装，而是穿了件短袖衬衫、下搭长裤，银色松软的银发嚣张地竖着，刻有木之叶标志的护额向左侧倾斜，刚好挡住左眼，露出的右眸空洞无神，黑色的面罩挡住半张脸，双手随意地放在口袋。没有抬头、没有说话，漫不经心地与女孩擦肩而过。
　　此时正值傍晚，天边亮起红霞，橙红暖色笼着男孩清瘦的身影。女孩无端感觉夕阳有些刺眼，抬起的脚停了下来，提着礼物的手指收紧，转身快走几步，拦下男孩的去路。

　　“卡卡西……”流苏对上男孩冷漠的黑眸，到了嘴边的话却被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抱歉，流苏，我没有看到你。”银发男孩的眼神冷冷淡淡，看起来比之前更难相处，他的语气平静波澜不惊，见女孩愣愣望着自己，他弯起右眼微笑地问。“怎么了？”
　　“我……”在他的注视下，流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带土在临死前把写轮眼送给他，同时把琳托付给他，结果琳却选择死在他的手上。不管是否有意，这都是事实。战争令每个人活在惴惴不安的恐惧下，战场上他的骁勇善战、英勇无敌，很好地隐藏了他的悲伤与绝望。这一刻，流苏才意识到，原来痛苦的不止她一人。同时，又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她觉得她和卡卡西的距离变得越来远了。
　　活了两世，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脏地震。她突然变得很害怕，她想要抓住他。行动派的她也是这样做的，她攒住他的手臂，压低声音小声说。

　　“对不起，卡卡西，如果我当时能够听你的，把琳从小队里调出去，或者我能够反应再快一点，就不会让琳被雾忍掳走。对不起，卡卡西，都是我的错，我向你承诺过会保护好琳，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带土，我……”
　　“够了。”流苏的前言不搭后语，被男孩平静的声音打断。卡卡西看向脸色苍白的女孩，大概是被关禁闭的原因，她比以前更加消瘦，褪去婴儿肥的脸小巧，衬得她的眼睛很大很亮，里面流动着的是内疚和无助，似乎还有点害怕……卡卡西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很奇怪，流苏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样忧伤致郁的卡卡西，卡卡西也觉得自己从未见过情绪波动这么大的女孩。
　　“抱歉，流苏，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卡卡西动作先于意识，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住她。只是还未碰触到她，女孩就被突然出现的妹妹拽至身后。

　　“你要对我姐姐做什么？”一个月时间并不长，渔嫣却每天都活在恐慌中，晚上不敢睡觉，担心第二天就接到姐姐被驱逐出村的通知。她魂不守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姐姐盼出了禁闭室。当姐姐踏着晨光走进月光老宅的时候，渔嫣突然通透了。
　　她渴望力量，渴望权利，渴望一切，她想变强想变厉害，她想保护姐姐，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姐姐！

　　“旗木上忍，也许身为战斗编的你，不知道医忍的查克拉手术刀有多厉害，那可是可以在完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进行肌肉与骨骼切割，抑制细胞再生与伤口愈合。当姐姐被送到医疗部时，全身都是血，查克拉耗费过量，肌肉被割开，胸骨被切断，她受伤那么重选择去帮你。回来又因为你的过失被关禁闭室，你不感谢她就罢了，还来指责她。”
　　女孩异色瞳眸冷淡地望着他，咬字含冰。“如果您觉得琳前辈的死是姐姐的错。那么请问，琳前辈被掳走的时候，您在哪里？害怕琳前辈受伤或者被杀，您就应该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啊！姐姐没有错，拜托您离我的姐姐远一点！”

　　妹妹的变化有点大，流苏一时反应过来，待她回神时，银发男孩已经走出老远。
　　“等……”她想要追上去，却被妹妹拦下。
　　“姐姐，难道你从来没有感觉不公平吗？明明是他先离队的，受惩罚的却是你，叶在有意偏袒他。”

作者有话说

　　渔嫣：拜托您离我的姐姐远一点！
卡殿：我不，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