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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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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段时间忙完了学堂的事,天气转暖的时候,父亲的病也有了好转,令姜便准备着手查阿耶的事情了。
虽说父亲接管了学堂,但因为令姜管理的好,加上本人也比较有学问,所以父亲卢宣依旧让卢令姜辅助掌管着学堂,只是父亲在,到底没那么忙了罢了。
令姜不敢把找到阿耶尸体的事情宣扬开来,只是偷偷让冬儿隔段时间过来打扫一下。这一日,趁着自己能出来,便提前叫冬儿请了整个范阳比较有名的仵作,再准备仔细验一验,看能否得出什么结果。
令姜站在屋子里,仵作把尸骨一一放到蒸笼里,大火熏蒸了半个时辰,尸骨渐渐变黑。仵作将一块变黑的尸骨用钳子取了下来,朝令姜道:“骨头变黑,说明生前曾经中毒,有可能是中毒而死。”
“您确定?”令姜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仵作,又看了看那发黑的尸骨,道:“可那头骨上的伤又该如何解释。头骨破裂,说明被重物击中过,难道不是因为头部被重物砸中而死?”
“不好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下毒之后没能完全毒死,所以凶手后来又使用外力致其死亡。还有一种可能是死者先前经受过外伤,但不至死。后来被人毒杀。”仵作向令姜解析道。
令姜仔细想了想,阿耶失踪的那一晚并未见什么异常,如果是那一晚遇害的,那为何凶手会先打他然后再毒杀他?
令姜想不通,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伤痛,只是万万想不通阿耶是如何死的,死亡的具体时间是哪一天。
“像这种陈年旧案一般很难查,因为尸体上能给出的证据的确不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证据都不一定是直接证据。就像头骨破裂一事,保不准是农夫所为呢?”仵作看着令姜道。
令姜朝冬儿看了一眼,示意冬儿有所表示,冬儿迅速领悟,从小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仵作,道:“大人辛苦了。”
仵作稍微年长,收下银子,朝令姜和冬儿道:“小事而已,那便多谢了。”
令姜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那些零碎的尸骨,道:“看来也只能去问父亲了。”
“什么?”冬儿大惊,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令姜道:“收拾下,回府。”
冬儿于是便只好有赶着车把令姜带回了卢府。她们从后屋的角门进入,走入正堂的时候,令姜迟疑了一瞬,而后朝冬儿道:“你下去吧。”
冬儿识趣,便退了下去。令姜走到父亲的书房,见父亲卢宣正在看书,便轻轻走到父亲身边,在一旁的茶几上倒了一碗茶水,端过去递给父亲卢宣,道:“父亲,喝茶。”
父亲卢宣满脸慈爱地看着女儿接过那一盏茶,喝了口,道:“今日没怎么见到你,是去哪里了吗?”
“是的,女儿和冬儿出去了一趟。”令姜略带一丝笑意,道。
“父亲并非腐儒,也不崇尚那套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是,出去一趟,还是要注意安全。”卢宣喝了几口茶,放下茶盏,道。
“孩子知道的,冬儿赶着带着女儿出去的,冬儿功夫高很安全。”令姜试探性地朝卢宣道。
卢宣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继续拿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父亲可还记得我阿耶八年前带我来府里的时候。”令姜试探性地看着父亲卢宣。
卢宣先是一愣,而后朝令姜看着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女儿找到了阿耶的尸体。”令姜面带悲色,朝父亲卢宣道。
卢宣先是一愣,而后一脸吃惊地看着令姜,不可置信地道:“尸体?”
“是的,女儿找到了阿耶的尸体。”卢令姜面色冷淡,低头看着卢宣,道。
“在哪里找到的?怎么回事?”卢宣脸色明显有些不淡定了,僵硬地站起身子,朝令姜问道。
“在山上发现的尸骨,仵作验尸说已经死了八年了。”卢令姜面不改色,看着父亲道。
“死了八年了?”卢宣简直不敢相信,一双惊异的眼睛看着卢令姜,道:“死了八年了岂不都化成白骨了,那你是如何确定他就是你阿耶的?”
“那尸骨上有阿耶的信物,凭着信物和一些生活的印记,我基本确定那就是阿耶了。”令姜依然是不冷不热,看着父亲道。
“信物?”卢宣诧异的双眼,看着令姜道。
“是的,阿耶生前摔过跤,左臂受过伤,在尸骨上都能看到明显伤痕,再加上尸骨边上有一块白色玉佩跟阿耶所佩戴的玉佩几乎一摸一样。我敢确信那就是阿耶了。”卢令姜十分坚定,且决然地道。
“尸骨在哪里?带我去看看,要尽早安葬好让亡魂得以安息。”卢宣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朝令姜道。
“父亲放心,孩儿已经将阿耶安置在母亲身边了,只是还未下葬而已。”卢令姜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桌案前边,转身看着父亲,淡淡道。
卢宣眼神暗了暗,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小声道了句:“那就好。”
他能说什么呢?当初他是那么爱令姜的母亲,可最终他们还是分开了。分开之后,令姜的母亲嫁给了自己远房门庭已经没落的族弟,而自己则迫不得已娶了李氏大族的嫡女。直到十多年后,令姜被阿耶带着来找自己,卢宣才知道原来那个他曾经爱过的人一直深爱着自己,并早已为自己生了一个女儿。
因为门庭家族的原因,两人不得相守,好在卢夫子对令姜极好,确实是个很好的阿耶。卢宣仿佛还记得,那一日卢夫子带着令姜前来卢府相认的情景。
那天天气不太好,天上下着小雨,卢夫子从远方而来,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厮通传之后卢宣原本是不愿相见的。两人都是学富五车的夫子,而且出生同宗,但卢宣知道对方绝对不是来寻亲的,他来找卢宣,不过是因为令姜的母亲。
“令姜姓卢,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卢宣还记得那时候他指着还不到十岁的小令姜对自己说的话。
“父亲,女儿想问,当日阿耶跟您交谈完之后,可还见过其他人?”令姜一脸淡漠,看着父亲,道。
卢宣的记忆被令姜拉了回来,仔细想了想,道:“这个不知道呢?”他不明白卢令姜为何会这么问,仔细想了想,似乎猜到了什么,眼神中略有一丝不悦,道:“你是怀疑?”
“女儿并没有怀疑谁,女儿只是想查清楚阿耶是如何死的,来卢府那日是我跟阿耶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女儿想确定下那一日除了父亲和我,还有谁见过阿耶?”令姜依旧是一脸淡然地道。
“家主,夫人那边传膳了。”家中老管家忽然走了进来,朝卢宣微微躬身道。
“知道了。”卢宣答应了一声。
“父亲,先去吃饭吧。”令姜见父亲似乎也不知道什么,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便道。
“好像夫人跟你祖母应该也见了吧。”父亲似乎不太记得了,模模糊糊地道。
令姜一愣,没多说什么,八年前的事情她似乎也不太记得了,唯独印象深刻的是阿耶送她过来时的场景和离开她时的场景。她记得那时候自己多少是有些落寞与凄楚的。
晚膳是在大堂吃的,祖母因为身体不适并没有过来,李氏安排了些叫人送了过去。赵姨娘跟带着两个孩子站在一旁,家主没有落座,她们也不好先坐下。
吃饭的间隙,令姜朝李氏看了一眼,小心地问道:“母亲,听父亲说,几年前我阿耶送我过来的时候,你们曾经见过一面,您当时跟阿耶见面说了些什么?”
令姜看了看李氏的脸色,又转头看了眼父亲,见父亲只是吃饭并未多言,便准备继续发问。
“哦,无非是交代一些你的事情。”李氏先是一愣,而后淡然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交代我的事情?都交代了些什么?”令姜继续问道。
“你还太小,既然是由我来抚养,那你的生活习惯,相关情况你阿耶肯定要跟我说的。毕竟,他也希望我能照顾好你。”李氏言辞闪烁,没有看令姜,一边吃着饭一边道。
赵姨娘一边跟着吃饭,此刻听李氏这么一说却笑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夹了些肉给正在巴拉巴拉吃饭的两个孩子。
她那一丝笑意笑的十分明显,在座的各位都捕捉到了,只是不明白她为何发笑,也就没人多说什么。
吃完饭,卢宣和李氏离开后,赵姨娘凑到令姜面前,似乎有意又似乎无意地道:“那天他们可不只是说了你的事情。”
赵姨娘似乎是故意说给令姜听的,令姜一愣,看着赵姨娘追过去问道:“姨娘是知道什么?”
两个孩子在前面走着,赵姨娘走在后面,回头对着令姜一笑,那一抹笑意中似乎隐藏了些什么。
令姜不明白赵姨娘什么意思,但明显对方不想完全告诉她,似乎有所隐瞒,又似乎有什么别的意图。令姜左思右想,实在不清楚赵姨娘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