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我是快乐的小春绯》……

2、第×类接触

　　一九九叉儿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团长，带领他的全体团员儿，在窟鲁塔村东头儿瞅着了一个坑。
　　坑里斜偏倒挂，躺着坨ＵＦＯ。

　　某晌午，北方的天空一片晴朗，阳光正灿烂。窗外层叠起伏的山峦一望无尽，墨绿色森林散发着树木的味道，青苔的味道，泥土的味道，从中经过的微风带来了野花芬芳与山泉清凉。丈夫去了附近小镇集市买回近期所需的东西，不忘送给妻子一把鎏金梳。他脱下沾满尘土的靴子换好干净拖鞋，坐在饭桌前。孩子们为争抢糕点而嬉笑打闹，被母亲无奈地呵斥——就在这个时候，远方传来一声巨响。
　　隐藏脚下厚实的土地中，有道波纹由远及近，迅速地离去，仿佛千军万马呼啸而过。
　　万物平静后，丈夫壮了壮胆子，带上被吓坏的妻子，跟着同样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心的孩子们来到屋外。遥望千里远传闻有狂暴凶兽出没人类未曾踏足的山脉。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及无声地从自己身后一掠消失的十三条身影。

　　“团长，这附近很奇怪！”
　　“嗯。”回答的声音略显沉稳，如同轻撩过大提琴的丝弦。
　　几天过去了，不知疲惫的旅客依旧匆忙赶路。
　　“前面林子不挺热闹吗？窝金信长还打死几只魔兽，怎越往里越静。别说是只鸟儿，连昆虫都没有了！”
　　“这地区有很强的辐射。”
　　“啊？！”
　　“……要是没发觉的话，你干嘛用［念］保护自己？”
　　“没跟你说话呢！”
　　“想打架吗？”
　　互相沉默一会儿。
　　“切！这种鬼地方真的是窟鲁塔族的隐居处？”
　　“芬克斯，不许质疑同伴能力。”
　　“抱歉，团长。”
　　四五个人时而吵嚷几句，更多则是安静听着，但无论是谁，脚下的步伐都未曾停歇。辐射对于流星街出身的人好比母亲的羊水儿，并不觉得会不舒服。因为他们的故乡是个任何东西都可以丢弃在那里的地方。无论什么，这里的居民照单全收。垃圾，武器，尸体，婴儿，含有放射性物质的工业废料自然随处可见。

　　流星街最初是毒菜者为实行人种隔离政策所划分出的区域，从一千五百年前开始被当作了废物处理场，土地面积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国家，是全世界人种最多的地方，据说目前有八百万居民利用外界丢弃的废物为生，虽然事实无从确认。经过长久时空变迁，成为了完全不受政治干预的灰色地带。没有人知道那里的居民靠什么生活，有何信仰，怎样学习。这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地方，是一块不被社会承认的区域。留给外界唯一的讯息，是：［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不要夺走我们任何一样东西。］
　　几年前，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流浪汉在某国被警方以杀人嫌疑逮捕。经调查，发现这名流浪汉不但没有国籍，也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当事人称其来自流星街。警方起诉这位否认犯案的男子，法院不让他为自己辩护就判决有罪。而三年后，警方逮捕了一名麻药中毒的杀人魔并查出他之前的犯案，流浪汉的冤狱得以平反。没过多久，与当年冤狱相关的三十一人，警官，法官，检察官，陪审员，律师，目击证人……全部被杀，无一幸免。这个讯息，留在被害人残缺不全的尸体旁——他们带着开关型炸弹，与对方同归于尽。据目击者的描述，他们微笑着与死亡目标握手，炸弹就炸了。身处不同地点三十一人，同一时刻被炸死。
　　一个伙伴白白被关了三年，为了替他报仇这三十一人可以不顾性命，牺牲自己杀死那三十一人。不仅仅为一个人的冤屈，是向世界证明一个集团的至死不渝：他们同伴情意，无比细腻强韧。
　　□□经常假借倒垃圾之名，暗中向流星街提供大量武器和贵重金属换取稀有的人才，因为他们是［不存在于世上］的人，毫无资料可循，其行事做派，是作奸犯科最佳人选。流星街与□□，两者的关系，互存共荣。这座城市是城市中的异类，这些来访者，是异类中诞生的异类，这是幻影旅团，一个十三人的盗贼集团，他们出生之始即背负诅咒，他们强大胡作非为，他们站在大坑边儿上有点儿囧。

　　“乖乖，谁能告诉我这是个啥……”
　　说话人指的静静躺在众人面前，肉眼可见牵扯范围三千多米其中圆心百来米的坑内，貌似ＵＦＯ的货。
　　“ＵＦＯ。”
　　“呜哇！富兰克林，拜托你不要答得这么不痛不痒！！！”
　　“……真难伺候。”
　　所有人面面相觑，后视线全部落在某位穿着黑色毛皮大衣，一头乌发整齐后梳的青年身上，不过看样子他也没有更多头绪。
　　一片茂密原始森林，里面多少残留着人类活动痕迹。可是，在痕迹集中的地方却突然中断，被一个坑，一个不辨真假的ＵＦＯ取代。
　　“团长。”武士装扮的来访者握紧腰间长刀转头盯向身后杂乱树丛，打了招呼便猛冲过去，只余残影。
　　“……”黑发青年的目光即刻跟随。
　　这位旅团中身经百战的战士本打算出其不意逮到躲藏树丛的陌生人，不料被对方一脚踹飞。爬起再次冲上去，再次被踹飞，不同的是——对方用的另一只脚。然后，以上行为反反复复Ｎ遍。
　　“够了，信长。”团长扫了眼身旁按耐不住准备加入的某座野人样高大强壮的下属，后者立即镇定了。

　　窟鲁塔人聚居于内陆地，世世代代隐姓埋名。他们的虹膜多为绿色，及少部分蓝色，而情绪激动时候，虹膜颜色则会转变烈火般的深红，若在这种状况下死去，深红就会永远停留虹膜之中，世人称作火红眼。火红眼被誉为世界七大美色之首，不仅仅因为它的美丽，不仅仅因为它的稀奇，更因为它的载体是人类。巨大的利益无时无刻不驱使众多恶徒围追堵截，令这个种族刻意避世。
　　窟鲁塔族有着相同信念，人心凝聚坚不可摧，这一点与流星街类似。他们的崇拜核心是月，代表这是个阴性民族，性情温和，举止优雅。其实很多无形的东西，像上帝创造人类时候给他的爱子吹的那一口气，像亚当夏娃偷吃禁果产生的原罪，也会随着ＤＮＡ遗传。但时间久了，总能一个不小心生出几根歪把子。

　　“你们是什么人。”倾斜倒伏悬挂着藤蔓的苍郁大树下掩藏灌木里，走出身穿窟鲁塔民族服装的金发碧眼少年，肩上骑着只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