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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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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临渊王的仪仗吗?”“那是当然啊!当今天下,除了临渊王,还有哪个王爷有那带兵打仗的本领?更何况...”“更何况还把那蛮人打退回老巢,签了那什么协议,永不来犯,岁岁朝贡!”“就你话多”...
京都东门市口一改平日吆喝卖街,互通有无的模样,此时的百姓被两列整齐划一,佩刀带甲的士兵遥遥隔开,让出一条干净宽敞的道路,只是这熙熙攘攘的人群,怎么也按耐不住各种大大小小的议论声。
“轰—”的一声响,人们停止讨论,目光齐齐聚集到东城门外,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近,那阴影越来越浓,近在耳边的马蹄声轰鸣而至,人们都好奇的张望着,两边的士兵都尽力维护着秩序,将百姓围锢在身后。终于看见了人影,马蹄声渐弱,一列整齐的骑兵纵身跃下,牵着马悠悠地走在队列前端。
“是临渊王的军队回来了!”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喊道,此时这个声音仿佛热水沸腾前的鸣叫,接着人们由小声讨论转而大声欢呼:“临渊王!临渊王!”就在这声浪鼎沸中,一骑枣红马上,屹然稳坐着一男子,目光炯炯,身着金甲,驭马而来。
“这就是临渊王啊?果然是如俗言道子随母像吗?生得如此俊朗,可想淑妃果真是传言中那般倾国倾城了。”“可不是吗!我听说当初若不是老太后顾忌今上那位外祖家的势力拦着太上皇,太上皇可是非立我们临渊王为太子不可呢!”“哎!这话你从何说起!”“自是家中有那宫里当差的...”
李渊望着这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本想今生都烂在那潮湿闷热的江南了,谁知机缘巧合,打了两场胜仗,就把那胡人给打怕了,并承诺永不来犯。更让李渊讶异的是,那李致,竟然敢把自己召回京都。
队伍突然停止了运行,李渊忙斩断心思,勒住马缰。“行列为何停了?”李渊高声问着前方军士,有人立即小跑至李渊的幕僚—青风身边耳语一番。语毕,青风转而向李渊说明,“回王爷,那前方似是有流民乱动,您看我们该如何处理?”
听完青风的话,李渊轻敲马腹,驾马走向队列前方,只见队列前一群人,衣衫褴褛,跪拜在地上,有军长前来行礼,道:“王爷恕罪,是下官把守不力,没能看守住这些乱民,待下官处理好他们,自去军中领罪。”“这些人为何跪拜在此?”李渊问道。还没等军长开口,那领头跪拜在前方的老头便哀声道:“求王爷给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这些人都是从西北逃荒而来,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因人们都说王爷是世上最关心百姓疾苦的人,所以我们这些人才敢来求了王爷啊!”只见他说完,那跪拜的人便纷纷流下泪来乞求着。李渊回京自身都难保,本不想管这等事情,可是当他随眼扫去,那人群角落里,跪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虽然衣衫破烂,全身脏乱,但那双如水洗过一般的眸子却深深印在李渊眼中,鬼使神差般说了一句:“既然这样,我就开个头,男的身强力壮者可来军队谋生,女的可以由各家领回家干个家务或是女红活计,我就领个丫头回家吧。”说完便指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你可否愿意来我家当个小丫鬟?”那女孩由惊转喜忙点头道:“我愿意!”说完之后那流民们便个个欢喜叩谢,那军长接到李渊的指示,将人疏散开,李渊便趁着道路畅通时,策马而去。由着这个开头,那些商贾大户们知道临渊王领重功回朝,便想着巴结的功夫,上赶着办善堂,领丫鬟小厮。以至于临渊王在京都的风声一时无两,百姓都称赞临渊王,俊美无匹,保家卫国,心向百姓,真真是个相国之才。
坐在御书房手握成拳的李致却咬牙切齿地问着跪在一旁的大学士王傅成:“你不是说临渊王回来便可节制汪家势力?朕看这是再找了个汪澧来分朕的权吧!不!这李渊可不同于汪澧,他可是有正经王位继承权的朕的亲兄弟!”王傅成心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面上却正色道:“皇上别急,这只是临渊王领功回朝,此时他越在风口您便越有利可循。那汪丞相权力滔天,定先容不得他,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静观其变就好。不管怎么说,您才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力的人啊。”李致听了最后那句奉承话才心里略有滋味。登基前他虽乖巧听话,但父皇就是喜欢那李渊母子,害得自己每每回到母妃宫中,便被母妃拘起来读书,每天被母妃拿着小鞭子催促自己学习。好不容易熬到父皇驾崩,母妃思虑过度也随父皇去了,自己也坐上了这至高无比的位子,却又冒出个外祖父汪澧每天开始对自己指手画脚,这也不行,那也不可。李致想,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却又无力改变现状。有一天无意间跟王傅成聊天,王傅成告诉他不如请了那临渊王回来,把他放在朝堂跟那汪澧打擂台,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李致从小就不喜欢李渊,李渊处处比自己强,父皇宠爱他不说,母妃更是每天都因为他拿着小鞭子催促自己读书。若不是想把汪澧斗下去,他李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李渊!想到这儿,李致放松握紧的拳头,坐回龙椅中,无力地摆摆手:“爱卿退下吧。”王傅成闻言,大松一口气,揖了一下,慢慢退下了。
而此时李渊已回到临渊王府,王府老管家赵诚立即迎了出来,笑着高声道:“王爷回来了!”只见李渊纵身下马,将马鞭和马缰都丢给一旁等着的小厮,走上前扶住了弯腰下揖的管家:“赵伯不必多礼,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府中一切事务多亏有你。你腰不好就不必拘这虚礼了。”这老管家本是淑妃娘家小姑家中长兄,从小身体不好,头脑却是一等一的灵活,又会来事,因而在后来李渊被封临渊王,出宫开府后就由着那小姑安排给李渊当管家。说来也算是李渊一亲半戚的,李渊对他便特别尊重。赵诚听了李渊这话,心中一暖的同时,眼角酸酸的道:“我本想着,王爷或许就再也不回来了,也不知这是福是祸...”谁知李渊却安慰他道:“我本来也这么想的,谁知道我那弟弟是怎么想的?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就走一步是一步,现在却应该高高兴兴的。”赵诚这才打起精神来:“对!咱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管何时,我都与王爷共进退。”李渊笑着说:“我刚领了一个小丫鬟回来,具体的事你去问青风吧,你把那个小丫鬟安排安排。”赵伯答道:“我这就去安排,王妃那边还等着你,你可别耽搁了,自大婚第二天你就领兵走了,王妃却是半点怨言都没有,还把这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王妃真是个好女子。”李渊道:“我这就去看她,你去忙你的吧。”说完,便抬脚向后院走去。
李渊边走着边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个王妃。当初娶她是因着那李致非要乱点鸳鸯,说这礼部侍郎唐自明家的姑娘贤良淑德,最是适合他的女子,还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拍着李渊的肩膀道:“这么好的女子自是最配朕最优秀的兄长了!朕的后宫都进了五个良人了,兄长却后院无人,朕看着很是心痛,兄长不会怪朕多管闲事吧?”李渊笑着揖了一下:“皇上说的哪里话。承蒙皇上厚爱,我全凭皇上安排便是。”李致听了很是欢喜,想着终于能轮到自己作了李渊一回主,于是便立即赐婚。谁知那李渊婚后第二天便借口南方胡人来犯,领着军队去打仗了,把李致气的又是好些天都埋头御书房想着怎么处理李渊。可谁知李渊一走就是两年,若不是需要他牵制汪澧,李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召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