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我回来了！》z果

2、谎言

　　“老板，有你的电话，叫怀叔的，说是你家老邻居。”
　　“来啦~~”胡峰拎着炒勺从后厨跑了出来，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抓起电话。
　　“喂！怀叔啊，您老可算是想起我了，啥时候过来，咱爷俩喝两盅......”
　　“您说小然哪，他的祭日还没到呢...好，好，我不抢话，听您说...什么！您说什么......”胡峰手中的炒勺掉到了地上，“我这就回老宅...你们在救护车上...二院，好，我马上到。”
　　胡峰手忙脚乱的扯着身上的厨师服，可是手抖得连一个扣子也没解开，逗得旁边两个女服务生嘎嘎笑。要是平时他怎么得也要贫上两句，可现在他却没这份心思。索性放弃了把身上这件邋遢的衣服脱下来的打算，拔腿就跑出了大门。不一会他又折了回来，像个金刚似的站在酒楼大厅里叫嚷着：
　　“老鬼，老鬼，快给我出来！”
　　惹得大厅里吃饭的几桌客人全向他投以注目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厨师来这老字号食荟楼踢馆呢。
　　“胡疯子，你鬼叫什么，不在厨房呆着，你跑出来拙什么疯！”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
　　“没时间和你费话，快，把店里的钱都给我提出来，送到二院，我先赶过去。”
　　梁启生推了下眼镜很不耐烦，想着准又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打架进了医院，“不行，干妈让我看着你，店里的钱你一分也不能动。”
　　“老鬼，等着救命的，是我弟弟，他没死，还活着，真的! 这事儿要是让你耽误了，不用我，我妈也能把你皮扒了，拜托了兄弟。记得，是二院，要快。”
　　“你......” 梁启生刚要开口，那人已经跑没影了。他是家里的独子，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出来。但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手足失措着急的样子，就再相信他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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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依然是一片亮白，我一动不动的躺在雪地上，阳光很刺眼，而身体却只能感觉到那片冰冷。我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手中触摸到的只有无尽的雪。

　　“小然！已经到家了，没事儿了......小然......”

　　有人在我耳边不停的低喃，小然？是谁？是我吗？记忆里似有人这样宠溺的叫过我。对！那是我，我就是陶然。记忆的碎片慢慢拼凑出一个个画面：雪山中破旧的小木屋、寒夜里燃烧的篝火、无尽的孤独、漫天的风雪，生与死的挣扎、还有...手指下那安祥的面孔。心底的某处突然变得很痛！很痛！我拼命的抵抗它，却渐渐被它吞噬。那些画面又化为无数碎片，消失在那片亮白之中。

　　我慢慢睁开眼，入目的还是令人压抑的白，特别是那个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大头，居然还带了顶高高的白帽子，没事装什么白无常，会吓到小朋友的，我又闭上眼。
　　“医生，我弟弟刚睁开眼，怎么又闭上了，快抢救啊！”
　　一个足可以媲美狗熊的声音震得我双耳嗡嗡响。
　　“别急，我来看看。”
　　一道光打在我的眼睛上，感觉到有只手直向我的眼睛而来，我忙抬手挡住脸。
　　“麻烦关掉手电，我已经醒了。”
　　“那，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
　　我睁开眼，医院怎么就不能换个颜色，白色就一定代表纯洁高尚吗？虽然不想看那片惨白，但为了早些脱离这里还是得配合医生。
　　“医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陶然。”
　　“这是几？”
　　“三。”
　　“用力握一下我的手，好，很好。你弟弟没事，只是有些中暑。根据之前的检查结果，有些营养不良，需要注意饮食，其它的都正常，明天就可以出院。”
　　“谢谢您，医生。”
　　大头送走了医生，转回身用很凄凉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压得我差点和天使握手。
　　“胡疯子，压...压到针头了。”这么多年没见，他怎么越来越像熊啊。
　　“小然，对不起，我看看...还好，针没断。没想到，我变得这么帅了你还认得我，真太好了。你不知道，看到那辆出事儿的车，还有满地的血，当地的警察说那地方有狼，你可能已经被...，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十年啦，九次，我们为你办了九次祭礼，老妈每次都哭得昏天黑地，还非要找一群假和尚念经。你这小子，居然...，说，这么多年死哪去了？为什么不回家？”
　　我傻笑着，脑子里想着怎么编个故事应付过去，脱离社会太久，这脑子都要生锈了。
　　“嘿嘿，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听到爸妈在雪山遇难，我只想着飞过去。在当地雇的那车在半路发生车祸，那司机当时就死了，我也受了点伤，被辆刚好路过的车送到了医院，许是吓到了，就......就把一些事儿忘了。失忆后一直留在了当地，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的，这不就赶回来找你们了吗。家里没人，到食荟楼还得走那么远，我就在门口等，没想到竟睡着了。”
　　“你这臭小子，我们早搬家了。再说你那是睡着了吗，是昏迷不醒。要不是老邻居怀叔认出了你，指不定你现在在哪呢。”
　　“我饿了，胡疯子，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赶紧打住吧，能编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要是被细问，非出破绽不可。
　　表哥揉了揉我的头发，“要叫表哥，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当小弟的自觉，你等会儿，我这就出去弄俩菜回来。”
　　其实，如果我能按照正常的顺序出生，他应该会比我小。胡峰是我妈妈妹妹的儿子，要是我能早出生几年多好，该是他叫我表哥的。
　　“老鬼，照顾好我弟弟，我一会就回来。”表哥对着墙角方向说。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小然，我这关你算是过了，一会老妈过来，你可要小心啊，哈哈，我这就去买些吃的。”

　　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走出去，我的头上还真冒出汗来了，小姨可不好应付啊。正想着，那个沉静在角落里的人走了过来，盯着我看。由于刚说了谎，让我多少有些心虚。
　　“你好，我叫陶然，请问你是......”
　　“梁启生。”
　　“你是表哥的朋友吧。”总觉得这人眼神怪怪的，就像...就像被抢了食物的狼，
　　“嗯，你叫他胡疯子？”
　　“啊，小时候叫着玩的，后来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他点点头，又回到角落里坐下，不再说话了。我也闭上眼，想着小姨要是来了，要怎么安抚她，世纪难题啊！

作者有话说

　　表哥与老鬼
仙仙画师大人偶爱死你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