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成》袜子破三洞

6、第 6 章

　　6冰凉与滚烫
　　【怎么样？高中生活。】
　　【初中的二倍。】
　　【二倍只存在高一，接下来估计就是立方了。】
　　【颖姐高中的时候，累吗？】
　　【上学不累，忙着跟家长老师全世界作对抗的时候，累爆炸了。】
　　【那颖姐怎么做的。】
　　【我不想考大学，当然所有人都不认同。我学习中等偏上，估摸着能考个一本，但是我不想考，所以高三的时候我就不好好学了。我想画画，我想体验不一样的人生，但是真累。所以啊——你别学我。】
　　【那颖姐后悔吗？】
　　【…不啊，这个倒意外的没后悔过。】
　　【我觉得挺好的，颖姐这样。】
　　【阿成，我这样挺好的，但是这是我想过的生活，所以放弃一些东西我不会后悔！所以，你也是，我希望你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干你想干的事。】

　　距离开学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二中是两周放一次假，从第二周的周五下午四点半放到周日，周日晚上四点半到学校报道，交作业上晚自习。
　　李漠河一脸目瞪口呆，“还带这样的？？？？为啥啊！！！！！”
　　然后被告知，每个月都有考试。
　　“靠！不活了！”
　　第二周的自习课，班主任也就是数学老师也就是秃头张让班长给大家发单子，说要认真添，但是他的态度就像是你们随意搞一下就行了，只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拉屎也比这个长吧？”
　　后来单子发下来，大家一看，发现是报课外组的。
　　上面有各种各样的课外活动组，篮球，排球，乒乓球，跑步，足球，羽毛球，画画，电子琴，小提琴…总之超多。
　　李漠河举着单子，“我的天——”他凑过来问阿成，“上面说能报两个以上的课外组。我真想全包。”
　　“美的你。”阿成勾了两个，就把笔放下了。
　　“你以为全包你就不用学正课了吗？”
　　“嘿嘿嘿嘿嘿嘿嘿。”李漠河阴险的笑了起来，“阿阿阿阿阿成你报了啥？”
　　“篮球，画画。”
　　“画画？”李漠河一愣，“对诶，还有画画，来来来，我也报！”
　　因为课外活动组的单子发下来的时间太过紧促，所以没有给阿成李漠河还有李朵对答案的时间，李朵斟酌半天，颤颤巍巍的选了篮球和小提琴，然后一下课，就冲到了阿成班门口。
　　“诶，同学，叫一下你们班的成禹和李漠河。”
　　“成禹！！李漠河！！有美女找你们！！！”
　　李漠河一愣，阿成抬眼看到门口的李朵，就站了起来。正回过头的郝佳也愣了下，转身看向门口。
　　李朵冲两人招手。
　　李漠河笑笑，把书合上，走向门口。
　　阿成跟着李漠河，一起往门口走。
　　那是郝佳第一次看到李朵，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正眼看过这个女生的样子，是看过各种侧脸，背影，斜侧身等一系列的莫名其妙的非正脸。
　　第一次这么见到，还有点怪。
　　但是就算是非正脸，郝佳也知道这个女孩长的一定挺好看。
　　看了正脸之后，发现果然如此。
　　老实讲，可能不比自己班的尤梨差。那是一种顽皮一般的可爱，扎着松松垮垮的丸子头，显得有点懒，有点娇气，葡萄大小的眼睛上挑，鼻头和嘴巴都小小的，脸也小小的。
　　看到李朵的正脸，郝佳突然觉得自己不太舒服。

　　郝佳感觉自己的胳膊肘被碰了两下，她回过脸来看向同桌，她听到这个女生说，“我经常看到那个女的跟成禹和李漠河一起走，吃饭啥的都一起，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脚踏两条船！”
　　她把李朵说的这么恶劣，郝佳初听觉得有些刺耳，但是不舒服的心脏却好受了一些，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不了解事实，不能随便评论。但是她，什么也不说，她甚至希望，听到这番话的人，不止只有自己，最好还有成禹。

　　李漠河拍拍李朵的丸子头，李朵侧身躲还是没躲过，“别弄我！”
　　阿成：“你怎么过来了，你们班下节课不是主任的课？”
　　“迟到会死。”李漠河补充道。
　　李朵跳脚，“知道就好，快快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
　　“课外补习，单子你们填了吧？”
　　“填了。”
　　“啥，你们都报的啥？”
　　阿成：“篮球，”李朵听着觉得自己真是太明智了，“画画。”李朵愣住。
　　“啥？画画是个什么鬼东西。”
　　李漠河笑道：“说什么呢，暑假还报了班的你。”
　　“我以为你不喜欢画画。”李朵急的不行，“我去看看，还能不能改。”
　　“别折腾了，你不是报了篮球吗？一起一次还不够啊？”李漠河边说边笑。
　　“够你个鬼，不管，我去看看能不能改！”
　　“手风琴你不是喜欢吗？”阿成拉住正欲走的李朵。
　　李朵呆了一下，“我是喜欢，但是——”
　　“喜欢就报，别改了。”
　　李朵皱起眉头，又暖心又难言，“但是你们都没报手风琴，我一个人…”
　　“别管那些，既然喜欢就别改了。”
　　李漠河开玩笑的说，“要不我陪你？”
　　“滚！才不用你呢！你要报手风琴，我就，我就！我就打你！”

　　【颖姐，课外活动小组你报的什么？】
　　【啥？】
　　【课外活动，有篮球，排球，好多，你报的什么？】
　　【噢！你说的兴趣小组？哇！这个竟然还在。我报的篮球，画画。】
　　【颖姐还打篮球？】
　　【你别说，我当时在女子篮球也算一把好手，还被女生告过白呢！】
　　【看样子你很自豪。】
　　【当然，从没被告白过的我。】
　　【…没想到。】
　　【啥？】
　　【没想到没有人给颖姐表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成你真有意思。】

　　孔颖睡觉的时候，手机都放在桌子上。前天晚上和金琳约好了今天去看电影。
　　“你一定一定不要睡过头了哦～”金琳叮嘱道。
　　“我争取，我定闹铃，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打你哦！你早点睡！”
　　“成，成，我早点睡。”
　　“这电影我还挺期待的。”孔颖说完，屏幕骤黑，“啊，没电了。”
　　那天孔颖早早就睡了，隔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我一开始也挺期待，结果…”金琳撇着嘴，“以你专业的视角，怎么样这动画电影。”
　　“不错啊，挺有趣，也有深意。就是表白尴尬，毒鸡汤嘛。”孔颖笑笑。
　　“我觉得每次看电影之前我都挺期待，然后一看完我就觉得不值这票价。我觉得吧，就我觉得啊，好电影应该给我的感觉是，我不舍得它完，希望它长长久久的，一直演下去。至今为止，极少有电影能给我这个感觉。”
　　孔颖想了想，“讽刺的是，给我你说的这种感觉的电影，我都是在爱奇艺上看的。”
　　“我也是！”金琳拍大腿，“简直。而且这次的观影感受，差劲到了极致。”
　　孔颖鼻腔哼出了一声笑，耸耸肩道：“素质感人。”
　　金琳回忆，本来看电影挺好的，影院很大，她们买的是最后一排的中间。观影感受极佳。就是空调特冷，特冷——冷到骨头里。后来孔颖说，“这空调吹的这劲，值回票价了。”
　　电影开始，金琳旁边坐着的两个姑娘和两个小伙子就开始可劲吐槽，说话声音还挺大，而且不是一两句，一个劲的说。
　　后来金琳想让孔颖往旁边移动点位置，旁边都是空位。但是金琳又怕一会儿电影看半响人家来了怎么办，不就尴尬了？所以硬憋着——结果那四个人越说越起劲，对电影品头论足，金琳都快受不了了。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看吗？用得着你在这说？能不能在乎一下别人的感受？
　　老实说挺气的。
　　等电影结束，灯一开，人一走。金琳拿着自己的空壳爆米花和空瓶饮料，一回头看到座位上人走垃圾留，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孔颖，孔颖拿着自己喝的空饮料杯子看着她，“怎么了？”
　　金琳笑了下，“没什么。”
　　孔颖跟着金琳走出影院，金琳说：“就觉得三观差不多的人，才能一直做朋友。”
　　回家的路上金琳欲言又止，“稍微有点替别人考虑的心情，都会拿走垃圾。我知道，电影散场都会有阿姨来收垃圾，但是，就不能给人家好过一点吗？即没素质也没这个心。”
　　孔颖拍拍她肩膀，“管不了别人，自己这份做好。”
　　金琳撇着嘴，“讨厌的很。我跟你说，我本来还觉得，那两个男生留着平头瘦瘦高高白白净净浓眉大眼，挺好看的。结果就这样，好感顿时烟消云散。而且你跟他说，他还不见得搭理你，还会问你，你有本事有好心也帮我们把垃圾一起带走呗。”
　　“就那副皮囊而已。”孔颖笑笑。
　　金琳抿唇想了想，“阿颖，你有，和他，联系吗？”
　　孔颖皱了下眉，“谁？”
　　“李煜。”
　　“……”
　　“听说他要回国了。”金琳扬扬眉，“我觉得他会跟你联系的。”
　　孔颖没什么所谓的道：“说起又有皮囊又有内在的，你就想起他了，是吧。”
　　“小学一路走来的，当然第一时间想起他。”金琳笑起来，“要不是当时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就追他了！鬼咧——那时候我干嘛喜欢孔虬那只啥鬼啊？？”
　　“我还想问你呢。”孔颖笑了下，她开玩笑道：“是不是因为跟我姓一样，你爱屋及…”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金琳本来还乐滋滋的想说什么，看着孔颖的神情，纳闷的看向家门口，发现那里站着一个男孩，没错是男孩，穿着二中的校服，他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
　　走近了看，金琳笑着跟孔颖调侃，“哇塞！这男孩长的好俊啊～”
　　孔颖少见的没跟她搭话，金琳还觉得疑惑，就看到那男孩走过来，边走边说，“颖姐。”
　　颖姐？？金琳愣住了。啥？？？啥啥？？？？
　　孔颖莞尔一笑，“阿成。”

　　不用孔颖想她就知道金琳现在一定一脸傻相，她只好介绍起来，“这是成禹，之前在我楼上补课。成禹，这是你金琳姐，我的朋友。”
　　金琳以秒速回想起来之前孔颖跟她说过的，哇的天，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迷倒众生的小正太，我的天——真是稚气又迷人啊我的天。
　　金琳嘿嘿嘿的笑着，“不用叫姐，金琳就行，哈哈，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哈哈哈哈。”
　　孔颖哭笑不得，快笑死了。
　　“在这等多久了？”孔颖一边看着金琳像痴女一般盯着阿成的脸看个不停，一边问阿成。
　　阿成坦荡的小眼神快把金琳迷死了，我的天啊，金琳在心底第五遍嘶喊，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种类型的正太啊？我遇到的为什么就是熊孩子啊！！啊啊啊啊啊！！
　　“没等多久，放假了。”阿成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孔颖说：“放假了啊——真是，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
　　阿成一愣，他直勾勾的看着孔颖的眼睛，之后微微蹙眉，没说话。
　　金琳眨了眨眼睛，然后笑呵呵道：“我，我我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迈腿就开跑。
　　“喂！不是说好在我家吃饭！喂！——”孔颖笑着摇摇头，“跑得真快。”说着看着阿成，“进来坐坐？”
　　阿成看着孔颖，眼底黑漆漆的，目光执拗又澄澈的固执地望进孔颖眼睛里。
　　孔颖突然被他看的心慌，她笑着低下头，“不进来坐坐？”
　　“…进。”
　　孔颖从兜里掏出钥匙，拉开走廊门的时候，她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带着点低哑的嗓音，“我也觉得很久没见到，颖姐了。”
　　孔颖脚步微顿，拉开门的时候说：“进去吧。”她没来由的避开了阿成的眼睛。
　　阿成一脸通红，他摸摸自己的耳朵，手尖冰凉，但是刚才说的话却滚烫的几乎烫伤了他的喉咙。

　　晚上孔颖打开ps画画的时候，脑子里回想起那个站在烈阳下的少年。当时太阳看起来更像个橙子，火红的一个橙子，光打在他头发上，他半个肩膀上。似乎是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他回过头来，橙色的光打在他稍微有些愣然的目光上。

　　李朵握着手机发呆，下午的时候都说去网吧LOL了，阿成却突然有事不去了。能有什么事？阿姨生病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很重要的事情。李朵皱着眉思索着，突然叹了口气，瘫倒在床上。
　　怂朵，怂朵！想知道就去问他啊！！！
　　李朵弹了自己一个脑瓜崩。
　　“哇！好痛——————！！！”李朵捂着自己的脑门，弹的太狠了。
　　李朵在床上滚了三四五六七八圈，终于下定决心，准备问问。
　　她打开扣扣，点开了那个对话框。
　　【李混蛋！！你知道阿成今天下午是去哪了吗？】

　　李漠河冲完澡之后，倒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拿起手机，心里想，李朵那家伙也该给我发扣扣了。
　　叮咚。
　　李漠河一笑，打开手机，发现不是李朵，是一条好友请求。
　　【我是尤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