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意》十三鱼

6、第六章

　　第六章

　　要说一个人因为什么事情影响以后，最先改变的是什么？

　　那就是眼神。

　　是无论你多么克制，都会有变化的眼神。

　　昨天喝醉以后，任芷第二天醒来，头疼炸裂，就发誓，再也不碰酒，无论多大的事儿。

　　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医。，抓紧换好衣服，坐到医生办公室里，祈祷不要让别人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尤其是那个人..........

　　“顾主任早。”

　　“早。”

　　真是...............越想躲越躲不过。

　　还停留在前天自己被臭骂的状态里的任芷，尽量避免和顾熠接触，免得让人怨烦。那次以后两人还处于尴尬“冷战”的状态。自己又精神状态这么不好，万一被看见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臭........

　　“任芷，来我办公室一趟。”

　　躲是躲不过了，咬咬牙，跟了上前去。

　　自从进了顾熠办公室谁也没说话。

　　大不了就是一死，刚要张嘴的任芷就被打断了。

　　“对不住。”

　　任芷楞了一下看着从刚进门就一直坐在沙发揉太阳穴的男人。

　　“您......” 他在像她道歉？

　　顾熠放下揉太阳穴的手，向她摆了摆，示意她坐下。

　　对于他的要求指示，任芷几乎是无条件执行的。大脑没来的及反应，身体已经听话的坐到了沙发上。

　　正了正身子，对上了她有些慌乱的眼神，顾熠歉意的说道：

　　“前天对你说的那些话，我收回，你很有天分，也很刻苦，是我见过的实习生里最有前途的。所以……我真心为那天说的话伤害到了你，感到抱歉。对不起。”

　　有些东西好像瞬间堵住了任芷的喉咙，她想立刻张嘴说‘没关系，我没关系。’可是当初的委屈瞬间推翻了理智。沉了半天，抬头礼貌的回复：

　　“谢谢您，但是真的不用道歉，我也深切的认识到了我的行为，我确实是打扰您太多地方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怨气和委屈就像是水坝开闸放水一般，所以也好不到哪去，但最后一丝理智还是强压住了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职业。

　　人家不喜欢自己有什么错，错就错在自己贸然的就去接近人家的生活。

　　顾熠真的觉得自己嘴真贱，那天为什么说那些伤害人家的话。

　　有点手足无措的就看着对面的任芷。

　　他没有交过女朋友，也没有女性朋友，男人在一起，不爽打一架就好，女生可怎么哄？

　　听见面前的人不同以往和自己插科打诨的说话语气，顾熠现在就觉得如果能重新回去，一定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让你瞎说话！该！

　　任芷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顿时觉得自己应该走，毕竟刚才自己说了大话，不在过多参与他的生活。松开紧攥着的衣角，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想要说自己先离开。

　　就看见顾熠一直在盯着自己，瞬间忘记要开口说离开。不知所措，眼神也不敢挪开，不由得耳尖泛红。

　　看着对面的人紧张的不知所措，脸部升温，越来越红。顾熠到底是收回了视线，轻叹了口气，还是准备将自己不要脸求原谅的精神发挥到底：

　　“所以，你会原谅我吗，任芷。”

　　哪还有什么怨气，怒气，看着高高在上的顾熠低下头向自己道歉，那语气和眼神不会骗人的！顺势就疯狂地点头：“原谅原谅！！不不不，我没有怪你！！”着急的连‘您’都不用了。

　　看着她耳根越来越红，还有放松下来不再疏离的语气，顾熠才长须了一口气。

　　手机震了一下，他垂眸一看：

　　抬头抱歉的跟她说：“我一会开个会，本来想再跟你说会儿的。”

　　任芷哪继续打扰他，慌忙摆手，：“没事没事，你去忙，我一会自己去查房。”

　　看她半天，见她眼神是真的不在意，说话语气也正常。

　　顾熠才松了口气……还好哄好了。

　　任芷起身就要走说不耽误他工作了，顾熠点点头。见她走到门口，马上就要开门出去了，顾熠叫住了她。

　　“我今天有演讲，下班之前就回来了，等我？”

　　背后刷的一下冷汗，任芷眼睛睁得特别大，没有转过身来，没有回答他。这是什么情况？他？男神他？他？

　　从背后顾熠看不见她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只见她僵在那里，也不转过来，还以为她没听清。

　　“任芷？”

　　任芷以为自己出了幻听了。直到他又强调了一遍，她才明白，青天白日，这是真的呀！

　　调整了呼吸，收回刚刚一直惊讶的下巴，故作镇定的，回了一句：“好。” 迅速开门，出去了。

　　慌乱而逃的背影，已经无法用泛红来形容的白皙的脖颈，诱人的很，可是……………………你们顾主任，啥也没看到。

　　倒是被她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皱眉心想，又哪句话说错了？

　　几乎是脑子一片空白，踉踉跄跄的回到办公室，好不容易，坐到座位上。

　　不对劲，越想越不对。

　　为什么自己想法设法接近他，总是错开。
　　不想了的时候，他竟然主动找自己？

　　就这样，任芷疑惑的过了一天。

　　晚上下班，任芷乖乖的等着顾熠，怀疑什么的去死吧，从心！先从心！

　　顾熠刚演讲回来，多耽误了半个小时。

　　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来到医生大办公室找任芷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趴在桌上，嘴里叨咕着什么。

　　失笑的敲了敲门。

　　任芷正在那嘀咕顾熠怎么还不来，自己都快饿死了，要不先走？哎，算了，他第一次和自己一起回家，这福利哪是说碰就能碰到的，好开心，哈哈哈哈哈，两个多月以来的壮举！！！！

　　听见敲门声回头，立刻坐直身子，神色有点紧张不知所措的，看向顾熠：

　　“顾～顾主任。”

　　这称呼几乎是瞬间拍到了顾熠脸上，

　　心里叫嚣着‘都是你嘴损！作的孽！’

　　又一次被自己之前的老畜牲行为，无情的嘲笑着。

　　似是无奈，瞄了瞄对面正襟危坐等了自己一天的人，

　　歉意道：“抱歉，最后有个病例研讨，耽搁了会儿……我以为你都走了。”

　　他在放屁，他知道任芷不会走，肯定在某处等他。他白天说了要带她一起回家，她肯定不会走的。顾熠也有点诧异，自己对于她性子的了解……

　　两个人一路无言。

　　顾熠这个人吧，熟了以后，就是一个怼人嘲讽max自动贩卖机，按理来说，他俩住对面，又一起吃过饭，不应该各自安静如鸡…………但是，就是安静如鸡。

　　任芷目不斜视的坐在副驾驶。心率从来没有这么频繁过。

　　刚才本来要坐后面，顾熠说，说话太不方便，还要从后视镜看着她，影响他驾驶…………任芷哪考虑那么多，她就是无条件听顾熠的，顾熠说影响，就是影响，于是抓紧爬到副驾驶。

　　两手紧紧的抓着安全带，目视前方，她能感受旁边男人的呼吸。还是第二次同在这么小的环境里，比起第一哎，这次更加紧张。

　　从医院到家，没堵车，十五分钟，就到了。

　　任芷恨透了今天的路况，平时堵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今天掉链子……还想多和男神待会儿。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她刚要伸手按楼层，就有人先按下去了，并对她礼貌一笑。真是，绅士的很……本来还想磨磨蹭蹭拖一会儿……

　　进门之前，顾熠叫住了她。

　　“任芷。”

　　还在那拖时间，想多和男神呆一秒是一秒的任芷，听见叫自己，急忙转过身来。

　　“顾主任？”

　　顾熠听见她对自己的称呼，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是下班时间。” 然后就抬眸看着她。

　　大约几秒，任芷才反应过来，

　　“顾……顾老师。”

　　顾熠似是已经很满足她能抛弃顾主任这个称呼了，眼带笑意的看着她，靠在房门上，突然灵光一闪。

　　“我倒是很喜欢你昨天直接叫我名字的样子。晚安”

　　进门了。

　　留下了一脸懵的任芷？

　　直接叫名字？

　　我直接叫他名字了？

　　我我……我昨天喝酒以后……

　　我！

　　啊！

　　大逆不道！！！！！！！

　　羞愧的跟什么似的任芷回了屋，沉思了一会儿发出手机拨通了任修的电话，

　　“喂，干嘛呢？”

　　“上班，咋啦？有事儿？”

　　看了看墙上的钟，

　　“都这个时间了还上班？你们公司什么情况，这么虐待我亲爱的弟弟，我跟你说，小修，你现在年纪小，还属于小朋友，总是这么拼命地工作可不好，身体会累坏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跟姐姐我说，别用闷在心里会出病的，还有还有，你领导要是对你不好你也跟姐姐说，姐姐帮你骂他………………”

　　任修面目表情的敲了几下键盘，无事献殷勤……眼睛一眯，呵。

　　“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早上起来没吃药啊，还小修，恶不恶心，有没有事儿，没事儿别当误我时间。”

　　被打断的任芷跟往常不一样也没生气，反而支支吾吾的“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就是……那天…………@&%＃￡”

　　“什么玩意儿？能不能好好说话，咋滴，舌头让电熨斗烫啦！”

　　光听任芷不清不楚的话都能想象得到她现在有多别扭，索性把键盘一推靠在椅子上冷笑着调侃道。

　　“怎么？想知道那天你喝多了之后是什么丑态？”

　　瞬间坐直，“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 任芷有些惊讶。

　　还真是问这事儿，任修一想到那天见到顾熠的场景，不由得皱了皱眉撇嘴，

　　“你怎么没说他就住你对面？”

　　任芷语塞，完了，全知道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都知道啦，我那不是……没想好怎么说吗。”

　　任修冷哼了一声，她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这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就正常说呗。小时候你不也喜欢一个班的小男生，我记得当时你还把人家裤子给扒了，最后人家因为羞愧转学了；还有，初三那年，也喜欢一个男的，想给人家送水，结果把水泼人家头上了；还有……”

　　“闭嘴！！”

　　“还有就是…………”

　　“你给老娘闭嘴！！”

　　听终于恢复了正常语气了，装什么贤良淑德，任修淡淡的笑了笑。

　　“之前都那么多丰功伟绩，怎么现在害羞起来了？？？？”

　　害羞！！！自己是害羞了！！！

　　“言归正传，我那天到底都做了些啥？”

　　欲哭无泪，丢大人的任芷，已经放弃了挣扎，将手盖在脸上，无奈的问道。

　　“你那天…………”

　　任修故意很为难的语气，

　　“喝多之后，就搂着我说什么你有多爱我，你有多离不开我，还说我是你这辈子都想守护的人……”

　　说起瞎话来，任修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放…………”

　　“嗯？”

　　任芷运了口气，静下心来，冷静的回。

　　“你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她准备明天就找搬家公司……

　　还是不逗她了，一会儿惹急了又去爸妈吗告状。

　　“我哪知道你那天具体做了啥，我跟梦羽姐都喝多了，不过隐约好像听到你在走廊上骂人，后来我俩就看到你还有你对门的那个男的。”

　　“骂人……我骂什么了？？”

　　自己骂人了？骂谁？顾熠？？？不是吧！！！我竟然…………

　　这倒是难为任修了，他那天也喝了不少，抓抓头发，仔细回想：

　　“具体啥没听清，好像就听到什么……滚蛋……没良心……还有什么喜欢！你跟他告白了？”

　　听了任修的话，任芷的大脑轰一下当机了有半分钟。

　　我说了滚蛋！！！！没良心！！！！还……还喜欢？？

　　我靠……难道！！！！！！！！！

　　“喂？你还在听吗？”

　　反应过来的任芷哀怨的说：

　　“我怎么知道啊，我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我哪知道我到底表没表白呀！！！！”

　　老天爷呀，你收了我吧，我怕是没脸再去医院了。

　　“不是我说，那人有什么好的，跟小白脸儿似的。”

　　任芷也懒得骂他，象征性嗯了两句“还说人家小白脸儿，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行了，挂了吧！”

　　任修还没说话，就听到了电话里传来冷冰冰的嘟嘟声 。

　　摇了摇头，没救了没救了，又想了想，

　　手指重新敲上键盘“顾……熠”

　　挂了电话的任芷整个晚上都是在惊恐和羞愧中度过的。

　　任修把他姐给自己打电话的全过程一字不落的都告诉商梦羽了。

　　商梦羽倒是没什么反应，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改天我跟她好好聊聊。” 就挂了。

　　说是要跟任芷好好聊聊，但是这些天商梦羽都很忙，除了事务所的案子，还有一个令她头疼的就是，父母这几天非要安排她去相亲。她得提前通知任芷，商量下。

　　商爸商妈说什么都这么大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你说你不想这么早结婚，行，那之前先处一个吧。

　　相亲！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

　　看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地址，还有一个名字，想着母亲前两天跟自己说的

　　“这次你不想去也得去，见面那天，我跟你爸也会去，跟对方的父母也见一面聊一聊，我跟你说，要是当天我见不到你的人，以后你就别回这个家了。”

　　商梦羽心里有点为难，自己连二十五都没到，爸妈就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连对方父母都一起来，这不是明摆着要商量着结婚的事儿吗！

　　算了，反正见面的那天自己是不会去的，她可不想这么早就被婚姻给套住。不让回家？冷战一段时间就好了。

　　以前也是这么解决的。

　　不过这个名字……

　　八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人们也都纷纷套上了厚衣服。风总是有事没事的吹着。不像南方依旧骄阳似火的秋季，S市的秋天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秋色宜人的感觉。

　　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座五星酒店门口，商妈妈焦急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停下来看向车进来的方向。

　　对方父母已经到了，商爸爸正在里面跟他们聊天，就连他家的那个儿子，听他父母说应该也是在赶来的路上。怎么自己女儿等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来。

　　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接，给任修打电话也不接，任芷但是接了，但是一直扭扭捏捏的也说不清楚什么，就听到说了一句阿姨我有患者先去忙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其实不是任家两姐弟不帮她，实在是前一天晚上，商梦羽连恐吓带威胁的让他们不要接自己爸妈的电话，任修她到不担心，就害怕任芷出于同情心把自己给卖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商梦羽威胁自己说:

　　“如果你要是出卖我，我就把喜欢你主任的事儿发网上去。让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

　　任芷不禁打了个冷颤，什么好闺蜜？分明是塑料姐妹情，关键时刻就拖自己下水。

　　当时任芷被威胁的就不乐意，但是顶多就是反抗了一下，因为她还要脸！公开？呵呵……

　　“曾经的深信不疑，如今的物是人非啊。”

　　商梦羽当时没理她，直接就挂了电话。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主人公一个都没来，乔爸乔妈后来也才知道，自己儿子骗人，根本就没来，还说什么在路上！！

　　那天，两家的父母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在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的言语中，结束了见面。

　　商妈妈从来没感觉两个小时这么难熬，当天晚上就商梦羽发了微信，也不管她看不看或者看不看得见。

　　一段整整一分钟的语音，商梦羽都没有仔细听，她知道，基本上就是说她不孝，什么不给自己爸妈留面子，还有不让她回家这些话。

　　听完语音，她揉了揉眉心，翻到一年前也是妈妈跟她生气时候发的语音，听了一遍。

　　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她能怎么办，摊上了一个戏精一般的母亲，很绝望！

　　顾熠觉得最近任芷又躲着自己，几乎是自己所在的地方，都看不到她的人影。

　　就算是碰见了，她也躲躲闪闪的，不和他对视。

　　这让我们老处男顾熠很无语，刚被表白？就被抛弃？

　　下午，任芷过来交资料，本来李主任让孟子骞拿给顾熠，孟子骞中午吃多了，拉肚子，在厕所蹲坑之前，拜托她。她当然不想去，尴尬死了，但是听他们说，资料很重要，是豪豪病情分析资料。

　　人命关天的事，脸皮不重要！面子不重要！

　　鼓起勇气就敲了顾熠办公室的门。

　　“请进。”

　　顾熠抬头就看见任芷特别公式化的将资料放在自己桌子上，交代了是谁让她送的。说了再见，就要走。

　　情商低，没交过女朋友，但是智商高着呢，顾熠看出来了，她在闹别扭。

　　看着她出了门，起身，跟在她身后。

　　任芷上了楼，去了天台，顾熠也跟着过去。

　　刚才顾熠出来，任芷就听见了，顾熠一直在自己身后跟着自己，放在平时，她一定开心，但是现在这种‘不清楚自己表白没有，也不清楚被拒绝了没有’的状况，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顾熠。

　　到了天台，转了一圈，转身就要回去，一眼也不给跟着上来的顾熠。

　　顾熠右手插大衣兜，左手搭载天台门框上，拦在她面前，不让她下去。

　　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躲了好几次，也没有找到空隙钻过去的任芷，放弃了，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

　　“能耐了，见到领导，脸贴脸了，都不打招呼。”

　　任芷垂眸道：“顾，顾主任。”

　　看着她的样子，顾熠忍住笑意：

　　“前天…………”

　　话说到一半儿，就盯着她，也不准备往下说。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不记得表没表白，还要自己的表白对象来提醒自己！

　　任芷羞愤的说：“顾老师！抱歉！我那天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喝多了！不过要是带给您什么不便，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还是个孩子！”

　　什么乱七八糟？你还是个孩子？你是说我很老？

　　顾熠有点出神，她好像是24？自己都27了，确实比她老很多。

　　看着面前的人不说话，任芷也不敢抬头，她决定了，无论什么结果，打死不承认就好了！

　　顾熠缓过神，见她眼神瞄向别处，不敢看自己，象征性的清了清嗓子，像是犯了什么大错误，不禁更想逗她。

　　皱皱眉摇头：“哎~~~~~”那样子像一个真被打扰了的人一样。

　　任芷听见叹气，转过头看着顾熠皱眉摇头，心里一下就没有了底，也不知道说什么。

　　看见她终于和自己对视，还有点羞愧的样子。就自己老流氓的逗人心理，收了回去。

　　“确实有不便，但是…………还可以。”眯眼睛看了任芷一眼，先一步的就下了楼。

　　留着心有余悸的任芷一人在天台。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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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
顾熠这个老处男活该单身二十七年！人家妹子都表白了，你还在那享受过程？
任芷也是，你傻不傻，他说啥是啥，他是你爸爸？
想哭 自己写的儿子 ，哭着也要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