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昨夜风》潇梦萦

2、第二章:昨忆

　　昨忆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头看了看，自己半开的衣领：“那个，教主大人，我刚刚说‘我要你’也是开玩笑的，其实我，我是喜欢姑娘的，虽然你确实比姑娘还好看……”
　　“进来。”夜星辰抬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里室的门应声打开，迟疑了两秒后又看了看一身是土的他：“先去沐浴，我在里面等你。”
　　昨忆含泪看着他走进里室，莫非我保存了十九年的贞洁要在今天葬送了？我的黄花大闺女啊……
　　昨忆洗完澡穿了件夜星辰的衣服就出来了，直至里室他的内心都如同前去赴死一般。
　　“合身吗？”见昨忆穿着自己的衣服，素来洁癖严重的他竟没有丝毫的不适，反倒很贴心的问了句。
　　“还，还行。”他只比夜星辰略高一点，骨架也稍大一些，除了刚开始穿上时会感觉有些紧，倒也没什么不合身的。
　　“那就好。”夜星辰笑的很温柔，落在昨忆眼中就有点勾引的意思了。
　　“过来。”夜星辰站在床侧，示意他坐到床上。
　　昨忆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坐下，心中还在纠结，是自己主动一点还等着夜星辰主动。
　　就当他下定决心要自己主动时，夜星辰的手上突然多了样东西，一样类似于胭脂水粉的东西。
　　夜星辰拿着那盒胭脂水粉靠近他，昨忆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毛：“你，你想干嘛？”
　　“别动。”
　　新帝登基大典，皇宫翻置一新，文武百官齐聚，天子身着龙袍，俯视群臣。
　　师弟，恭喜你愿望成真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风昨夜睡了两个时辰，精神状态比起前几天要好了许多，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个人耳中：“平身。”
　　至于我的承诺，便当做是泡影吧。
　　“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和他一道前来的席公子伸出折扇在他眼前晃了晃。
　　夜星辰回神，对他歉意一笑：“在下方才有些走神了，席兄见谅。”
　　“无妨。”席公子摇摇扇子道：“慕容公子对这新帝有何看法？”
　　“这个……在下对皇室政变一向不大了解，席兄怎么看？”夜星辰很自然的将话题扯回席公子身上。
　　席公子笑笑，还未开口，身边的楚公子便抢先一步接话了：“新帝的确有些能耐，不过未免太过年轻了。”
　　年龄的话，夜风马上就要加冠了，以前夜风生辰都是他们师徒三人一起过，虽然这种习惯早在两年前就停止了，但今年毕竟是他的加冠之年，无论如何，这生辰，他定要陪他一起过。
　　一时间，夜星辰的思绪有些远了。
　　少顷，敏锐的感官使夜星辰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常，下一秒便飞身挡在夜风面前。
　　那人似乎并没有想到会有人的反应如此之迅速，稍稍一怔，长剑改指向夜星辰。
　　高手过招，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更何况这种程度，在夜星辰眼里也不过是区区蝼蚁，以指代剑，只是一击，便要了那人的命。
　　夜风是在夜星辰挡在自己面前后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刺客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夜星辰。”
　　已经是确定了的语气在他身后响起，夜星辰身形微微一顿，旋即轻跃而下，单膝跪地：“草民救驾不当，惊扰了陛下，望陛下赎罪。”
　　夜风冷眸看着他，直至殿中的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缓缓开口：“慕容公子救驾有功，封地七十，赐予侯位。”
　　“多谢吾皇，吾皇圣明。”夜星辰垂眸，这侯位，就当做是给慕容公子的赔礼吧。
　　“吾皇万岁。”
　　“慕容侯千岁。”
　　皇宫外的某处荒废的小柴房，慕容公子仅穿着里衣躺在柴堆上，突然间在梦中打了个喷嚏。
　　他好像梦到了些奇怪的东西。
　　行刺夜风的人，是江湖人士。
　　这是夜星辰从刺客手上的剑看出来的，这柄剑是剑宗所铸。
　　剑宗是江湖上第一大宗派，素来只为江湖人士铸剑，而江湖上的人大多也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决不与朝廷打交道。
　　夜风为帝之前的确也是江湖人士，可在那之前，夜风一直在自己身边，即便是后来夜风离开，他也像如今一般时时注意着他的动向，若是夜风招惹到了什么仇家，他不会不知道。
　　夜星辰冷眸看着被人抬走的尸体，凤眸微冽，但凡是要伤夜风的人，无论是谁，都必须死。
　　夜星辰回到凤吟山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本来是想在夜风身边多待会，可夜风在他开口前就下了逐客令，今天是个大日子，还是不要惹他不高兴了。
　　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星辰，夜星辰心情不错的在山上瞎逛着。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别来烦我了！”
　　昨忆杀猪般的叫喊声，被风带到了夜星辰的耳边，接着就是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争执。
　　“教主大人，这个昨忆是新入门的教众，身份背景一概不知，望教主大人三思啊。”
　　“教主大人，这个昨忆为人轻浮，怕是不能胜任左堂主一职啊。”
　　“教主大人，这个昨忆入教才堪堪一个月，对本教的各项规矩都一窍不通，实在是难当大任啊。”
　　“教主大人，这个昨忆……”
　　夜星辰停住脚步，有些好奇昨忆会怎样回答。
　　“这样吧，你们放一个求救信号，把昨忆召回来，等他来了你们找他说。”昨忆早就被他们嘟囔的不耐烦了。
　　更可气的是，他们嘟囔的不是别的，正是他自己，而他本人就坐在这里，缺了连个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教主大人，这个昨忆竟然在封教大典之时私自外出，按照魔教规矩，理当逐出魔教啊。”
　　昨忆不说话，歪在主位上，一副放弃治疗的模样。
　　“教主大人？”几位刚刚被封测的长老将他团团围住，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我来晚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事？”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熟悉的声音差点令昨忆哭了。
　　“你是？”脸是昨忆的没错，可气质却完全不像，一位见过昨忆几面的长老疑惑的打量着他。
　　“他就是我……本尊的左堂主。”
　　昨忆一个箭步冲到夜星辰面前，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只是代替他参加封教大典而已，怎么搞的这般委屈，夜星辰笑中略带无奈，少顷，对着几位长老微微抱拳：“在下奉命出去办事，归来时晚，是在下办事不周。”
　　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明传闻中的昨忆都是整日游手好闲，偶尔还会调戏侍女的小混混形象。
　　今日一见，单是这周身的气质，就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
　　夜星辰扫了一眼几位长老，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从他进来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的右堂主身上。
　　“可以让他们走了。”用内力将声音压成线传入昨忆耳朵里。
　　昨忆会意，装模作样的清咳一声：“天色不早了，左堂主也已经平安归来，各位长老请回吧。”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左堂主留下。”
　　见几位长老还是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夜星辰好心的插了一句：“如若各位长老对在下还有什么其他意见，大可明日再来找我商讨，违背教主的命令，可不是本教的规矩。”
　　各位长老一听，再看看教主大人似怒非怒的表情——可怜的他们并不知道这股怒气是对谁，一个个忙福身告退。
　　右堂主走在最后面，路过夜星辰身边时突然被他唤住：“右堂主也一起留下吧，我看教主大人好像有话要对我们说。”
　　昨忆一愣，虽不明白他为何要将右堂主给留下来，却还是在几位长老的眼神询问下点了点头：“右堂主也留下，各位长老早些休息。”
　　待确认几位长老都已走远后，夜星辰对着右堂主展颜一笑：“堂主是何时发现不对的？”
　　“回教主，今日一早。”他是这里唯一一个和夜星辰交谈过的人，从早上刚刚见到昨忆起，他就已经认定教主大人被掉包了。
　　看来，没有用错人，夜星辰浅笑着将脸上的假人皮拿下来，又示意昨忆也拿下来：“右堂主果然是个聪明人。”
　　“教主高看了。”
　　有些事情，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不必四处声张，否则会因此丧了命，这是他的恩人在救下他的那刻告诉他的，他今生都不会忘记。
　　“堂主是个聪明人，既知道本尊能只身一人统一魔教，便可知本尊能统一第二次。”
　　言下之意就是，违背了宫规有怎样，即便是全教的人都来抗衡我又怎这样，只要我想，我便可凭我一己之力，再一次统一魔教。
　　该说的也都说了，该放的狠话也放过了，夜星辰抬抬手：“右堂主请回吧。”
　　“属下告退。”
　　偌大的殿宇再次只剩下两人，昨忆傻站在原地好久才蹦出来一句：“那我也回去了。”
　　说完就同手同脚的往门口移。
　　“站住。”夜星辰的仿佛有魔力一般，昨忆就那样被钉在了门口，木木的回头看着他：“教主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很着急回去？”夜星辰答非所问。
　　“呵呵呵呵……”昨忆干笑一阵，摆摆手：“不急不急。”
　　“在生我的气？”
　　“右堂主真是个人才。”
　　“气我明日让他们去找你？”
　　“我要多多向右堂主学习才是。”
　　“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
　　“也不知道右堂主愿不愿意收我当徒弟。”
　　“……”
　　两个人鸡同鸭讲了一番后，夜星辰不接话了，就那么含笑看着他，看得昨忆心里毛毛的，最后干脆几步走到他旁边坐下。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不能惩罚我。”
　　“好。”
　　得到了夜星辰的应允，昨忆才把一肚子的怨气全部抖了出来。
　　“你说说你，昨天莫名其妙的把我带到这，又莫名其妙的给我易容，还莫名其妙的让我替你参加什么封教大典。”
　　“参加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封我一个什么左堂主，你知道我看到我名字的那一刻发生了什么吗？”
　　“我当时手一抖把书给撕烂了，害得几位长老七拼八凑的修补了好一阵。”
　　“我本就不懂什么规矩，你还要我担任这么大的职位，我知道我们感情好，可你也要顾及一下别人不是？”
　　“这下好了，今日讨伐我不够，还被顶替答应了明天，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后，昨忆感觉舒服多了。
　　至始至终夜星辰的浅笑不语，昨忆缓了缓，哭丧着脸问道：“星辰啊，你说你为什么要封我当这个左堂主啊？”
　　星辰，除了师父，还没人这么称呼过他，就连夜风与他决裂之前也一直唤他师兄，时隔那么久再次听到这种称呼，他竟没有感到半点不适。
　　“因为，”夜星辰笑得越发好看：“本教主看上你了。”
　　昨忆被他的话惊住了，好半天才愣愣的回过头，对他报以娇羞一笑：“教主大人今晚需要奴家侍寝吗？”
　　“可以。”夜星辰饶有兴趣的点点头：“把衣服脱了。”
　　“啊？”昨忆眨眨眼，不会吧？来真的？
　　“衣服脱了。”夜星辰难得有耐心的重复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