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魂》寒熠

25、第 25 章

　　修和齐影、齐蓓看着麟满足得喝着茶水，吃着糕点，再看看楼上楼下忙着招待客人的雪笙，不由得同声叹了口气。
　　“麟，那个不不觉得稍稍有点过分吗？”齐蓓看着麟的脸色，怯生生地开口道：“做小二是很辛苦的，你这样吃法就把雪笙一天的工钱都吃完了。”
　　我咽下嘴巴里的最后一块酥糖，慢吞吞的说到：“可是我饿了，而且我比较喜欢这家茶楼的糕点，所以雪笙才在这里打工付帐啊。”我秀气地打了个饱嗝，笑吟吟地看向在招呼客人的雪笙，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为他本苍白的脸色平添了几分生气。雪笙出众的容貌似乎为茶楼的主人带来了不少客人，所以送来的茶点品种也多了点。
　　修挥手阻止齐蓓想说出口的不满，说到：“麟，雪笙只会这个吗？他没有别的方法养活你吗？他甚至连保护你都没做到，钱也被抢走了，似乎我高估了他。”修皱着眉看向麟左手手背上已结疤的浅淡伤痕。
　　“这样很好啊！需要什么，只要雪笙答应打几天的工，就肯定没问题了不是吗？”我转身没让修看见我不快的表情，向不远处的雪笙挥了挥手。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打工啊？当初就觉得雪笙似乎身体不太好，你这个活蹦乱跳的人反倒只知道在一旁看着！”齐蓓不平地说着，没发觉修越来越沉的脸色，更没注意到齐影的眼色。
　　我看向齐蓓，笑着说到：“蓓蓓，你很关心雪笙嘛，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啊！”齐蓓的脸倏得通红，我继续打趣到：“也对啦，我家雪笙漂亮体贴，有礼貌有修养，不会像修那样孩子气，也不会像齐影那样笨拙的类型，更不会像瞄瞄城主那样只知道冷着张脸的家伙。恩，果然，我家雪笙是最棒的啊！”说到最后，我得意地扬起了头，不去理会他们三人想吐的表情。
　　“麟，吃饱了吗？”雪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回过神来发觉他就做在我身旁，咧着嘴笑看着我，忽的靠近我轻声说到：“麟，你刚才有说我家雪笙，这表明我可以是你的了吗？”
　　我咳嗽了下，拿起手边茶杯状似喝茶，遮住了我的表情，却突然被雪笙拦住，雪笙的话为我解了惑，“这是修的茶。”我连忙干笑着放下茶杯，向修道歉。
　　修看着雪笙与麟之间甜蜜的眼波流动不由一阵烦躁，刚才雪笙更在意的是麟会喝我喝过的茶吧，他对自己的防备从自己出现开始从没有消失过，看来雪笙对麟的占有欲并不是普通的。大哥，你的作为似乎没什么用呢！
　　离开修他们后，我和雪笙送了些钱回当初收留我们的老夫妇家中，然后准备开始四处游玩。但还没走多少路，就出现了一行劫匪，雪笙为了与他们周旋不得不丢下我，他本以为他们只是为了钱而来不会伤害我，但即使他们看见了雪笙故意拿出来的钱袋，其中一个劫匪还是直奔向我，还好雪笙发现的及时，只留下了那道疤痕，但钱还是没了。于是，我们停留在城中，雪笙不得不零星地打工，维持我们的生计，修发觉我们的踪影后，时常偷跑出来探望我们。

　　雪笙今天的工作是做苦力，这次不是为了吃，只是没钱住客栈了。工头看见雪笙消瘦的身躯时本直摇着头说不行，但看着他一下扛起两块一人大小的巨石时，急忙点着头说要。他们在盖一座宅子，雪笙就只需搬运木材。
　　我坐在已初具规模的宅子的门对面的树阴下，透过大门能看见雪笙工作的模样。
　　“唉”
　　“你已经叹了无数次的气，有我们陪着是那么痛苦的事吗？”修没好气地睨了眼麟，想他还准备遮阳伞，茶水，糕点，但再麟吃完东西后，就不再理睬他，只看着对面雪笙忙碌的身影。
　　“修，麟应该是在心疼吧。”齐蓓有气无力的说到：“你看，这么热的天，雪笙为了她在受苦，她当然得内疚下了，谁叫她好胃口的吃了那么多！”最后一句，齐蓓加重了语气，还伸手在我面前指了指，表示对我的不满。
　　我耷拉着脑袋，说到：“我是在后悔，今天应该让雪笙到冰店打工，这样我会比较舒服。”
　　齐蓓还没发表她的不平之前，一道声音突然穿插了进来，“哼，你这种女人，真不知道雪笙干嘛要为你拼命！”
　　“你怎么会来这？”修皱眉看着独自前来的大哥。
　　我能感觉到他视线中对我的强烈不满，我耸耸肩，不再看他，反正他这意思也没像要表明身份的样子，我也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喂，你给我起来，难道你没看见里面的雪笙在做什么吗？像他那样高贵的人竟然为了你去做苦力，难道你丝毫不觉愧疚吗？”淼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麟就冒火，但刚靠近她一步，修就挡在了她身前。
　　“大哥，你似乎没什么立场来责怪麟，雪笙想怎样也全是他的自由！”修不耐地与大哥对视着。
　　“啊！不好！”齐影忽然叫到冲向前，众人的视线也随之看去。
　　雪笙不知怎的，身体晃了晃，抗在肩头的长长的木柱竖了起来，重重的敲在了宅子上面没固定好的位置，随着巨大的声响，只见木条随着前面摆放的木条波动，全都滚落下来，而雪笙竟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停留在原地，抬头看向麟的方向，齐影赶去时只帮他推掉几根木柱，众人尖叫着要雪笙逃开，忽然，也许雪笙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移动了几步，但还是有几根木条压在了他的身上。当众人把他拉出来时，雪笙已满脸都是血。修意外地看着大哥异常紧张地推开众人把雪笙抱起，这是那之后第一次看见大哥对外人有如此激烈的表情。
　　“雪笙，你怎么样？你，想说什么？”淼看见雪笙的嘴皮动了动，于是凑近想听清他的话，忽的大声叫到：“你管麟干什么？你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吗？她还在门的对面，坐在那里，她的身体几乎没动过，看到你这样也没喊一句，她是冷血的这种女人，你还在想着她？”
　　修这才注意到麟没过来，她还是在那颗树下，看着这里，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更没有焦急的表情。麟，你怎么了？他刚想走向她，麟却忽然起身，狂奔着离去。齐蓓齐影的叫声没有迎来她的回头。
　　淼发觉怀里的动作，连忙说到：“我马上带你回去为你治疗，你会没事的。修，快去调人手过来。”谁知，雪笙用力推开淼的手，这仿佛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他仍坚持想站起来，淼没办法，只要示意修一起扶起他，只听见他微弱而有清晰的声音传来：“麟，你在哪里？麟，我没死。麟……”雪笙闭着眼睛一直喊着麟的名字。
　　淼的神经已处于抓狂的边缘，他冲着雪笙大喊：“你是不是变傻了，快死了还只知道叫她的名字，她已经丢下你不知道跑哪去了，那样的死女人，你还留恋？”刚说完，众人讶异地看着雪笙似乎完全活了过来，他甩开支撑他身体的两人，眼神如利剑一样刺向淼，“你再敢说麟一个死字，我会先杀了你！”血顺着他的眼睛流下，他的脸显出几分妖色，但眼中的冰冷更令淼吃了惊向后退了一步。雪笙晃了晃，身体仍挺立着，慢慢向前迈开步子。
　　一路上，雪笙踉跄地一步一步慢慢走着有如爬行，不倚靠任何人，来到他和麟暂住的客栈，店家看到如血人般的雪笙时，不肯放他进来，修举了举手中的钱袋，示意店家放行。雪笙几乎是爬上楼的，来到麟的房门前，已没有力气敲门了，他靠着房门缓缓滑下，他轻叫到：“麟，我回来了。”他知道麟会听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雪笙向后仰去，倒在了他一直挂念着的那个怀抱。
　　“雪笙，你回来了。”我抱着闭着眼睛的雪笙，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声笑了，“雪笙，怎么办？诅咒还在延续，难道只有离开雪笙才可以吗？”雪笙的手忽然握住我的，他的眼睛仍是闭着的，他轻微的声音传来，“麟，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在你面前死去，你看，我活着回来见你了。麟，没有诅咒，即使有，我也宁愿中着属于你的诅咒在你身边死去。麟，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你说雪笙别死，雪笙别离开我，对吗？所以我才能躲开要害，活着回来。麟，别放开我的手。”
　　修他们只看见两人在门口相拥着，他们几乎以为雪笙已经死了，但看到他胸口微弱的起伏，终于放下心来，反而麟的样子更令人担忧，她低着头紧抱着雪笙，怎么也拉不开，修只得哄到：“麟，我们会救雪笙的，但你要先放开啊。”
　　“可是雪笙叫我别放开他啊！”我抬起头，近乎哭泣地求救。
　　修呆住了，他看见麟的眼是红的，他摇了摇头再看时，已不见那抹异色，但眼中的悲与无助仍深深震撼了他，他轻手敲晕麟，把雪笙交给一旁的大哥。

　　那一刻，大陆的北方的主事者有了异动。
　　每一晚，雪宜都会来到当初麟所住的别苑，看向那架秋千，仿佛能看家麟飞扬的笑容，看着她越飞越高，最终消失不见，雪宜收回了伸向空中的手，低沉的声音在夜空中弥散开来：“麟，你在南方吗？那时候听见了你的求救声，麟，那是你吗？你发生什么事了吗？”余光瞥见晓的身影，收回所有的情绪转身冷冷说到：“安排好了吗，我要尽快出发。”
　　“由于太过仓促，还要等待对方的答复，所以成行大概还需要一个月。”晓俯首说到，不敢看向雪宜的脸，现在的雪宜已快没有理性了，但麟当初说的话没错，他的确十分有才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中吞并了各个邻城，现在唯一能与他作对抗的只剩熙城了，但也只是一时罢了。麟，你还好吗？下午你的声音打乱了雪宜的计划，现在的他，只想找到你。伊阕，你也应该听到了麟的求助吧，不要去，不然雪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甚至连火烨都被他……
　　“太长了，再等七天，不然就不用再来见我了。”雪宜丢下一句话后，朝以前麟所住的房间走去。晓长呼了口气，看向晃动着的秋千，对着麟的幻影说到：“麟，你还好吗？雪宜的变化想来你也不会料到吧？麟，如果他找到你，你就再也逃不开了，就算死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