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疯批反派》九小二

34、第 34 章

　　离开四皇子府之后，骆南并没有直接回七皇子府，而是绕去城东见了一位老友，两人小酌一番、闲聊一阵，话没说尽便已是深夜。

　　骆南到底还是担心楚修瑾，便拒绝了好友的挽留，一路飞檐走壁地偷偷回了七皇子府，然而落进落星院时，却见主屋的门前廊下正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霜色长衫，身旁燃着一盏火光摇曳的烛灯，手里端着个青瓷小杯，正是仿佛永远都坐不端正的楚修瑾。

　　听到声音，楚修瑾抬头望向骆南，嘴角微扬的弧度是一贯的痞里痞气，只是白日里清亮狡黠的眼神此时却显出几分迷蒙，透出几分困意。

　　“你回来了。”

　　愣了愣，骆南缓步走到楚修瑾跟前：“子时将过，怎么还没睡？”

　　“这不等你吗？”楚修瑾将手中的青瓷小杯扬了扬，“喝吗？”

　　楚修瑾是想问骆南喝不喝，骆南若是想喝，他就给骆南倒一杯，只是这会儿困得厉害，楚修瑾实在是懒得多说话，这一懒似乎就让骆南会错了意。

　　垂眼看了看楚修瑾手中的杯子，骆南突然抓住楚修瑾的手腕，将那只手抬高一些，然后弯腰俯身，就着楚修瑾的手喝了楚修瑾杯子里的酒。

　　楚修瑾顿时睡意全无，愕然地张着眼睛看着骆南。

　　什么情况？

　　“你喝酒？”直起身，骆南眉心微蹙，有些不悦地看着楚修瑾。

　　楚修瑾回神，连忙收回手，也垂下了眼：“三爷不是说喝茶显得娘们兮兮的吗？本殿下深以为然。”

　　“别跟那些人学些有的没的，”这小子怎么就不知道学点儿好的？“特地在这里等我，有事？”

　　“嗯……也没什么事，”楚修瑾把玩着手上已经空了的青瓷小杯，“这不白日里惹你生气了，本殿下心中不安，怕你一个人生闷气憋出病来，专门在这儿等你好让你撒撒气。”

　　“……没生气，”骆南转身，在楚修瑾身旁坐下，“不过你若真的心有愧疚，日后做事之前就多想想。”

　　“本殿下想了啊，”楚修瑾笑笑，“老骆，你说笼络人心的方法有几种？”

　　骆南转头狐疑地看着楚修瑾，然而烛灯里那萤火之光本就照不明楚修瑾的表情，更不用说楚修瑾此时还低着头。

　　“为什么这么问？”

　　没理会骆南的问题，楚修瑾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本殿下觉得，笼络人心无非三种方法，以才德服之，以利益诱之，或者以深情动之，可本殿下无才无德，偏又一穷二白，你说本殿下能给他们些什么？”

　　仔细想想，骆南觉得楚修瑾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你不必为这些事费心，凡事有我……和你皇兄。”

　　楚修瑾懒声懒气地说道：“如若能独善其身，本殿下也不愿去想这么费神的事情，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会秃的。”

　　独善其身，这四个字惊醒了骆南，让骆南突然意识到他和楚修瑜那微小的愿望其实是多么得异想天开，从楚修瑜重回京城的那一刻起，他们三个人就都只能一往无前，没有一个人逃脱得开，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除非他们选择抛弃，抛弃所有的荣华富贵，也抛弃自己的手足兄弟。

　　不过一码归一码。

　　“即便你想以深情动之，也不需要让他们住进内院，若叫外人知道，又要将你说得十分不堪。”

　　他不喜欢从那些人的口中听到贬低这小子的话。

　　“不堪有什么不好？”楚修瑾的声音越来越小，吐字也越来越含糊，身子突然一歪就倒在了骆南身上，“本殿下越是不堪，他们就越是放心，挺好的……”

　　肩上突地一沉，骆南浑身就是一僵，耳畔是楚修瑾安稳绵长的呼吸，显然楚修瑾终是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僵坐了许久骆南才终于适应了楚修瑾的重量，因为不习惯与人亲密接触而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转动眼珠睨着楚修瑾，骆南又想起了今夜他那位好友说过的话。

　　他的这位好友是个医者，为了跟太医院里一位医术精湛的老太医学习医理而在京城定居，与他算是君子之交，今夜他唐突登门就是想问一问一个人有没有可能因为某种契机而变成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样子，结果就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虽然会突然性情大变的人为数稀少，但终归是有的，瑾这小子或许就是其中之一，而之前那次落水八成就是促使着小子性情大变的契机。

　　暗自叹息一声，骆南抱起楚修瑾，将楚修瑾送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同样熬到深夜没睡的还有刚刚回京的楚修瑜。

　　看着跪在面前的毕星渊，楚修瑜的脸上既没有面对楚修瑾时的温柔，也没有在骆南面前的开朗，就只有满眼怒意横生的冰冷。

　　“跟本殿下说说，本殿下离京之前是怎么吩咐你的？”

　　垂着头，毕星渊沉声说道：“殿下吩咐属下带人守在落星院，保护七殿下。”

　　楚修瑜身边的人大多看不上楚修瑾，其中有一部分会谨遵楚修瑜的命令好好保护楚修瑾，另一部分在这件事情上则选择阳奉阴违，宁愿惹怒楚修瑜受罚也不愿好好保护楚修瑾，不巧，毕星渊正是后者。

　　“你记得，却没做到，”楚修瑜冷笑一声，“是你对本殿下不忠，还是你能力不足？”

　　不忠和无能，不论哪一种都是楚修瑜不会留在身边的。

　　“殿下！”毕星渊大惊，“殿下，属下……属下……属下陪伴殿下多年，自知七皇子对殿下十分重要，断不敢有所疏忽，只是……只是七殿下不知怎的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一言一行难以预测，这才让人钻了空子，请殿下息怒！”

　　闻言，楚修瑜拧眉：“你说修瑾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今天他跟修瑾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却也有这样的感觉，虽然先前怀疑是阿南教了修瑾些不必要的东西，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修瑾今日的言行绝非十天半个月之内就能学成的，可若不是阿南教了他，修瑾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真是突然开窍了不成？

　　“仔细与本殿下说说本殿下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