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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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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楚修瑾的视线往大堂里瞄了一眼,徐顺道:“他们倒也算是会打架的,只不过若是给殿下您办事,那可不敢用他们。”
“哦?听三爷这话的意思是说三爷的手上还有人?”听到这话不仅是楚修瑾,连骆南都看向徐顺,眼神中有惊讶、有怀疑、也有探究。
“那当然了!”徐顺得意道,“草民在京城里开了几十年的赌坊和青楼了,招待的除了京城里的平民百姓、权臣贵胄,还有打从京城路过的三教九流,他们当中有些人发起疯来是要血流成河的,手里没点儿扛得住的人,草民这赌坊和青楼哪能长盛不衰?而且我徐家的生意大,总有要用人的时候。”
眼神微闪,楚修瑾一脸痞气的笑容,极其随意似的问徐顺道:“这么说三爷在徐家是专做上不了台面的事?”
“正是,”徐顺笑笑,那笑容里却有几分寂寥和凄然,“上不了台面的人就只能做上不了台面的事,用着顺手,弃了无碍。”
楚修瑾说那话的确是有些试探的意味,但更多的却是调侃,他以为徐顺会说笑着含混过去,却没想到徐顺不仅认真回答了,还说了句很耐人寻味的话。
瞥一眼徐顺,楚修瑾把嘴角一扬,端起茶杯痞笑道:“现在没有酒,本殿下就以茶代酒,敬三爷。”
“这是需要敬酒的时候吗?”徐顺轻声一笑,跟着端起了茶杯,“七殿下果真是个有趣的人。”
豪爽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楚修瑾懒懒地说道:“因为本殿下很敬佩三爷。这世上,甘愿躲在台面下用命去换家族安稳的人大概屈指可数,三爷位列其中,且还坚持了几十年,仅此一点,便值得本殿下敬你一杯。”
“哪有殿下您说得那样伟大,草民不过是……不过是不学无术,只能做这些罢了。”嘴上这样说着,徐顺却是低下了头,楚修瑾看不到徐顺的表情,但能听出徐顺的尾音里有几分哽咽。
骆南的眉眼低垂,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气氛有些凝重,楚修瑾不喜地撇撇嘴,话锋一转便问徐顺道:“不过三爷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给本殿下听,就不怕本殿下利用这一点来要挟三爷或者做一些对徐家不利的事情?”
徐顺顿时就笑了:“殿下若真有那样的算计,就不会这样问了,而且大户人家哪有干干净净的?这是懂的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说家里没养这样的人反倒是没有人会信。况且草民又不是逢人就说,草民经营赌坊和青楼几十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草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自信的。”
“多谢三爷信任,本殿下再敬三爷一杯。”为自己和徐顺各添一杯茶,楚修瑾再次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徐顺也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时却十分不满地抱怨道:“殿下您别一个劲儿地敬草民茶啊,酒呢?男人就是要喝酒,喝什么茶啊,娘们兮兮的。”
徐顺此话一出,楚修瑾被逗得轻笑出声,骆南却是黑了脸,茶水端在手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终还是将那一杯茶撂在了桌上,这一举动让楚修瑾笑得更欢快了。
茶水碍着他们什么了?怎么就娘们兮兮的了?
“再等等吧,”笑够了,楚修瑾懒懒地说道,“等本殿下忙完这一阵的,这酒一准不会差了三爷的。”
“成,”徐顺答应得倒也痛快,“那殿下您先忙着,有空就来草民这里坐坐,这间包厢草民就给您空着。”
“这样不好吧?”徐顺这话还真让楚修瑾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本殿下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来一次,这包厢空着岂不是要浪费许多钱?”
“能浪费几个钱?”徐顺不以为意道,“而且草民都这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楚修瑾调侃道:“就算三爷用不上钱了,总也得为儿孙积攒些吧?”
徐顺道:“草民至今未娶,无儿无女。”
“……”楚修瑾发现他今天似乎总是说错话,明明只是想开个玩笑,可怎么总是能问出些不得了的事情来?
摸摸鼻子,楚修瑾道:“那三爷这日子可真是过得逍遥。”
“可不是嘛。”
楚修瑾又跟徐顺闲聊一会儿,房门就被元喜敲响。
“殿下,”推门而入,元喜的手里又拎着一小麻袋的银钱,“这是今天赚的。”
眉梢微挑,楚修瑾痞痞笑道:“本殿下还没喊你上来呢,你怎么就上来了?”
元喜郁闷道:“他们说跟草民玩没有意思,反正草民赚到的钱应该足够向殿下交差,他们就把草民给撵上来了。”
楚修瑾眨眨眼:“那本殿下下一次来不就没得玩了?”
徐顺白楚修瑾一眼,道:“殿下您又不是不会,自己去玩不是更能享受其中乐趣?”
楚修瑾转头看着徐顺:“可自己绞尽脑汁才赢到那点儿钱,那感觉哪有坐等拿钱更享受?”
“……”看着一本正经的楚修瑾,徐顺竟无言以对。
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
“不过算了,”叹一口气,楚修瑾从元喜那里拿回本金之后就照旧从小麻袋里扒拉出一锭银子给元喜,再扒拉出一个给自己,“本殿下可是给过他们机会了,下次本殿下再来的时候,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更没有意思。而且三爷,本殿下先把话说在前头,这是因为本殿下让元喜代替本殿下去赌,坏了赌坊规矩在先,本殿下才会将这些钱还给三爷,可下一次本殿下若是自己去赌,那赢到的钱本殿下可就分文不还了啊。”
“成!草民还是那句话,草民做这行的,就得守规矩,只要殿下您有本事赢,赢多少您拿走多少,草民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徐顺答应得十分爽快,因为他觉得楚修瑾的赌技再高超也比不过从小玩骰子玩到大的元喜,直到未来某个月明星朗的夜晚,徐顺恨不能一头撞死在赌坊的顶梁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