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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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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的阳光灿烂,花园里的景色优美,楚修瑾说这样的景色适合在花园里作画,于是花园里就有了画架、画板、画纸、画笔和颜料,可看着那用料高档做工精美的用具,楚修瑾却犯了愁了。
他怎么可能会用毛笔作画?给他根碳条他或许还能创造奇迹。而且他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想让小娥子这样精心准备,现在搞得他不坐下画上两笔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于是叼着根毛笔坐在画架前,楚修瑾盯着不远处的花丛如高僧入定,目光涣散,动也不动,如果不是他那双眼光迷蒙的眼睛还睁着,路过的人都要以为他是坐着睡着了,一早出门的骆南回来时瞧见的就是雕塑一般的楚修瑾。
“你在做什么?”走到楚修瑾身旁偏头一看,骆南就见楚修瑾面前的那张画纸纯白如雪,别说是墨迹,上面连点儿灰尘都没有,“想画什么?”
楚修瑾终于动了,抬手将毛笔从嘴里拔出来,然后就搁在手上转着玩儿:“不管想画什么,本殿下也只能想想而已啊。”
动了动鼻子,楚修瑾在骆南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儿。
一大早就出去寻求刺激了?这骆南看着可不像是这么暴力的人啊……找太子府的麻烦去了?
“为什么?”骆南不解。
“因为本殿下不会啊。”楚修瑾痞痞一笑。
刚刚他也只是嘀咕了一句这景色适合作画,谁知道卫娥就把东西给他准备好了,他真没说要画。
“你不会?”骆南皱眉,“我不是教过你?”
心里打了个突,楚修瑾扭头看着骆南:“你教过本殿下?三岁的时候?”
骆南摇摇头:“你六岁的时候。”
说起来他跟这小子认识的时候这小子的确只有三岁,兴许记不清什么事情,可他们两个在一起同吃同住整整四年,这小子怎么好像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楚修瑾嘴角微抽。
这就很尴尬了,如果是三岁时的事情,他还能说他忘了,可六岁……六岁时学过的技艺,再怎么生疏、再怎么忘也不至于连画笔怎么拿都忘记了吧?他又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这好像真的说不过去啊。
“那个……本殿下这不是太久没动笔,有些生疏了而已,”放下毛笔,楚修瑾站起身来,“没兴致了,不画了。”
见楚修瑾要走,骆南一伸手就拉住了楚修瑾:“没关系,我再教你。”
“嗯?”面上懒洋洋地笑着,楚修瑾却在心里暗骂骆南多事,“你想教本殿下?那就等本殿下哪一日再有兴致的吧,今儿坐累了,本殿下要钓鱼去。”
楚修瑾这话说的是一语双关,骆南的眼神微闪,犹豫一下才放开楚修瑾的手。
扬起嘴角痞痞一笑,楚修瑾转身往屋里去:“小娥子,本殿下要去钓鱼,你准备一下。”
“诶?”站在屋檐下的卫娥一愣,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楚修瑾,“殿下您要出门?”
“想钓鱼当然要出门了,这七皇子府里哪有鱼给本殿下钓?快去准备吧,等本殿下换身衣裳咱们就出发。”说着楚修瑾就脚步轻快地进了主屋。
骆南沉默不语地跟在楚修瑾身后,一直跟进寝室,然后就侧身躲在窗边暗暗观察卫娥。
“别看了,她一定会找人去太子府报信的。”楚修瑾好笑地睨一眼骆南,然后就打开衣柜为自己挑选衣裳。
见楚修瑾满不在乎似的,骆南眉心微蹙,思忖片刻后沉声说道:“我等会儿就去四皇子府让毕星渊带人在暗处跟着。”
“别,”楚修瑾将衣裳脱下,随手扔在床上,“今天还不是时候。”
看着少年骨瘦如柴的身体,骆南的脸色阴沉:“怎么说?”
换上一件月白长衫,楚修瑾懒洋洋地说道:“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七皇子,哪里需要高手?”
“所以呢?”只听楚修瑾这一句解释就已经将楚修瑾的想法猜出个七七八八,骆南却还是追问一句。
“所以得让他们知道本殿下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位难缠的高手,这位高手不仅闲到一大早上就出门去将太子府的人收拾一遍,还时时刻刻都跟在本殿下身边,让太子府的人无法得手,下一次太子府才会派高手来。”
骆南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将自己打量一遍:“你怎么知道我一早出门去收拾太子府的人了?”
太子府总是派人在这小子身边打转,看了就烦,就算看不见人只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也很烦。
系好腰带,楚修瑾转身痞笑着看着骆南:“你的身上有血腥味儿,你是皇兄的朋友,又很关心本殿下,本殿下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太子府你还会去找谁的麻烦。”
“就不能是有人找我麻烦?”骆南挑眉。
“你带着面具掩藏身份潜入京城,都没人知道你已经来了,谁会找上门来?”
楚修瑾这话说得笃定,叫骆南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小子的小脑瓜转得不是挺快的吗?外面那些人怎么会说他愚蠢无知?
“这么说今天你是想让我给你做一回打手?”
“送上门来的人才不用白不用啊。”楚修瑾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匕首,塞进了靴子里。
盯着那把被藏进靴筒的匕首,骆南眼神微冷。
得尽快将这七皇子府清理干净,不然这小子连个安稳觉都不能睡。
“让我出手的报酬是什么?”这小子支使起他来倒是理直气壮,人长大了胆子也大了啊。
“嗯?还要报酬?”楚修瑾略有些惊讶地看着骆南,“这么庸俗的吗?”
抱臂倚靠在床边,骆南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嗯,就是这么俗。”
“这可如何是好,”楚修瑾一脸为难,“本殿下一穷二白,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报酬,不如……以身相许?”
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楚修瑾歪头看着骆南,笑得痞气。
嘴角一抽,骆南白了楚修瑾一眼:“敬谢不敏,你以后听话一些就足够了。”
“这有些难,”楚修瑾一脸为难,“还不如以身相许。”
骆南黑了脸。
这小子到底是跟谁学的口无遮拦?只要一开口就妥妥是个市井无赖,一点儿皇子该有的修养和气质都没有,得重新教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