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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你二人都是我在这世上最要紧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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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山庄,正殿
得了有琴泓的传信,银雪骑着快马赶往烈火山庄,抵达之时已是深夜。白衣男子携一身寒气入内,衣袂翩跹,身姿灼灼。脸颊上沁着汗珠,剑眉入鬓,英挺的鼻子与柔美的五官相互映衬,仿佛是上帝精心缔造的宠儿。
路上,钟离无泪凑近银雪身侧,“小姐已于昨日回庄,舟车劳顿身子疲惫已经安置。庄主此刻在正殿迎候,烦请姑爷随我走一趟。”,战枫意用明显,寻回如歌的事他不予置否,但如歌独自离家之事,银雪须得给个交代。钟离无泪自是晓得个中用意,战枫作为庄主不好开口,他将话点名了便是。
烈火山庄,梨院
薰衣眼瞧着银雪进了正殿,青龙堂高手汇聚一堂,好不壮观的排场,此次新姑爷回娘家,该是没有往常般顺利。故而早早请示战枫告退,仔细把情形回禀自家小姐。
“庄主请来姑爷,此刻正在殿中议事,小姐要不要过去劝一劝?”,薰衣为如歌拿来披风,夜里风寒露重,如歌的脸色惨白,实在不宜冒雪出门,可是现下这架势,叫人等着也不多放心。
“银雪来了?战师兄寻他做何事?”,如歌蹙起秀眉,不禁忧思。“薰衣,我们去看看”,随后二人往正殿赶去。
烈火山庄,正殿
战枫端坐在正殿中央,双手置于膝上,目无表情深色严肃,连银雪进门都不曾迎接寒暄。银雪见状,脆声开口道,“战庄主有礼,多谢庄主相助。我且去照料歌儿,明日再登门致谢。”
“公子请留步,歌儿受了风寒,此刻业已安置。”,战枫眼底透着笑意,深邃的眸色冷冽不减。那意思仿佛是,如歌有孕离家,银雪给不出合理说辞,烈火山庄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公子一路奔忙,喝杯茶歇息一番也是应当的。不然叫歌儿听了去,怕是要诘问我招待不周的罪过了。”
“我以为,信中言辞已与你讲明来意和经过。”,银雪拂袖挑眉,眉眼生花,白玉颀长身姿款款坐下,翘着二郎腿,抬眼睨了战枫。旁人见了,只道是疼宠幺妹的长兄,质问妹婿照料有失。如歌能中了寒蚀,可见雪居里有外人的奸细,烈火山庄想必也并不太平。
“来人,在枫院收拾出一间上好的厢房。夜已深了,公子好生歇息。”,战枫的意思很明白,倘若没有确切的理由解释,便是银雪为人夫君者欺了如歌去。当年银雪迎娶如歌之时,应承此生必与如歌坦诚相待,相互扶持爱重白首到老。此刻若不是无解之事,如歌又怎会拖着笨重的孕身,连夜逃出雪居?
“我在信中所言句句属实,歌儿是我的妻子,我自知如何处理好此事。还请战庄主行个方便,我这就带走歌儿。”,银雪端起茶杯,缓缓道来。他信中提及并无一句虚言,也知晓战枫在兴头上是听不进言语的,索性保持缄默。银雪从来不是善于委蛇斡旋之人,他天资过人甚至未曾有过敌手,所以他不需要给予世人辞色。凭借出众的武学奇才和精致的盛世美颜,多得是臣服于他麾下之人。
可战枫需要一个解释,银雪之余他有恩亦有情,战枫感念银雪救助烈火山庄的恩,也铭记银雪爱护疼宠如歌的情。但事关如歌和腹中幼子的生死存亡,不是银雪草草一封书信就能了断的。“公子所处是烈火山庄的地界,青龙堂三千高手就在门外。只要我一声令下,饶是公子绝世武艺,也须得费上一番心力吧。”
“你是在威胁我吗?”,银雪收袖转身,墨眸中闪现出狠绝和锋芒,长睫跳动间露出冷峻的气息。银雪言后无语,寒风吹拂着他胜雪飘逸的衣衫,实则这个男人安静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一个箭步上前,纤细的指节掣肘着战枫的脖颈。许久不曾有过的失控,先有如歌出逃,后有战枫作梗,叫他如何不怒?
“念在烈明镜养育歌儿的恩情,我暂且不与你见识深浅。歌儿腹中幼子危旦,一切自由我定夺。”,语毕一个踉跄,银雪轻轻甩了力道,松开了之余战枫的桎梏,“在下奉劝战庄主一句,烈老庄主余荫犹在,早日继承山庄大统,方称得上为子为君之道。”
“公子不必以先父之名多加训导,歌儿是战某的幺妹,战某自知责无旁贷,也从无推脱搪塞之意。战某虽不善经营家业,烈火山庄亦不比当年意气,但至少自持先祖风骨。”,战枫敛了眉,抬眼直视银雪,手中的天命刀正欲出鞘,“公子与师妹鹣鲽情深,战某自然乐见其成。倘若公子存了二心,叫歌儿受了委屈,就别怪烈火山庄和战某不顾旧情。”,说时迟那时快,利刃出鞘势如破竹,刀尖直指银雪喉颈。
刀光剑影晃花了如歌的眼,适才仍言语交流的二人如今刀剑相向。但凭银雪的缥缈内功轻重,怕是十个战枫也敌不过他。如歌越过薰衣,款步走进正殿,落落大方。“战师兄,刀下留人。”,复而转身面向银雪,浅笑盈盈,执起银雪的手,“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害你担忧。然师兄亦是关怀我,你怎可同他动手?”
语毕,微微屈膝向战枫行了女礼,“师兄,歌儿深谙为人妻子,应当恪尽所能相助夫君,万不能事事随性。此事是歌儿莽撞,一时意气竟引致师兄误会。歌儿日后定会与夫君好生相商,绝不会似这般任性离家,叫师兄担心。”
红衣少女三言两语间化解了二人的矛盾,四两拨千斤般避重就轻。既周全了夫君的颜面,又懂得维护师兄的体面,不得不承认,如今的雪夫人与当年的烈大小姐果真不可同日而语。“银雪,你是我夫君,如今父亲先逝,长兄如父。你二人都是我在这世上最要紧之人,切不可存了嫌隙,你能应承我吗?”
“既然师妹如此说,那倒是为兄过于紧张了。舍妹生性疏阔随性,还请公子海涵。”,战枫的眸色沉着墨黑,纵是早在心中有了准备,但这般维护夫君的话语从如歌的口中道出,他不是不心疼的。何尝不明白银雪绝不会辜负如歌,只是不管是出于任何原因,如歌有孕出逃实在叫他难以放心,他疼宠在心尖的女孩,银雪如若不比他曾经愈加珍视,他战枫便是拼了性命也要问责的。
如歌脚步微浮,银雪环臂将她抱紧,“歌儿身子不适,明日再来向庄主问好,告辞。”,语毕,双手将如歌抱起,转身走向梨院。银雪的脚步很稳,透过双臂传来的力度,如歌只觉安心,眯着眼睛困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