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眉目传情》春山有信

3、眉目传情

　　第二天早上，李素声果然在楼下看到了熟悉的车辆，她心里忽然有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高兴，快步走上车，于知魁冲她一笑，将早餐递了过来，又盯着她看。李素声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努力装着若无其事地问：

　　“看我干嘛？”

　　“眼睛没肿，挺好。”

　　李·汉子·素声忽然就有点脸红，低着头将脸埋在头发里吸豆浆，于知魁笑笑，也没有再逗她。

　　随后的日子倒也如常，排练、贴戏、商演、访谈，和之前一样，只不同的是，台上台下，李素声总能在于知魁的眼里捕捉到丝丝情绪，而她也越来越习惯在访谈时看着他，盈盈一笑，婉转不自知。

　　【这俩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了？】

　　视频里，她一袭白色印花旗袍，腰肢轻动，唱着那年红遍大江南北的白蛇许仙，盈盈的目光似是含了万千情意落向台下，歌声曼曼：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导演适时将镜头一转，他坐在观众席，戴一副银框眼镜，嘴角是似想翘起又强压下的弧度，注视着台上，多少情绪都藏在了薄薄的镜片后面，即使他的面上确实是毫无破绽，但这样的镜头处理仍然让人觉得，他的眼里只有她。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在看她。

　　视频还在播放，李素声坐在对面，心里一万个后悔自己来得不是时候，送个文件正好赶上于知魁在看他们前几天参加节目的视频，见她来了还说什么正好是导演发来让他们看看的，信他个鬼！

　　那个导演也是的，这镜头切得，要多内涵就有多内涵。李素声忍不住了，伸手把手机关了将文件往上面一放。

　　“于院长，你是签还是不签？”

　　听听，哪里有和领导说话的意思？于知魁失笑，拿起笔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她，笑说一句：

　　“唱得不错。”

　　李素声一哽，有些不好意思，又掩饰着调侃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找不着调门。”边说边接过文件，扬了扬示意自己要走了。于知魁跟着起身。

　　“这几步还要送你的服务也太......”周到了吧。

　　一句调侃还没说完，身后的手先她一步搭在门把手上，轻轻一转便是门反锁的声音，李素声心里一跳，转身就要生气，却是刚好被他抵在门上。

　　“于知魁你......”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一双深深的眸，李素声忽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于知魁迎上怀里人又惊又怒还带了几分羞恼的眼神，忍不住笑，轻声说：

　　“素素，是我。”

　　隔了好一会儿，李素声才从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中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复那句歌词。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是我。

　　不待她答话，于知魁继续说：

　　“素素，我知道，你很害怕，我们要在一起，势必要面临很多风雨，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两次失败的婚姻让你心灰意冷，可是素素，我们不同，我们有同样的爱好，同样的追求，同样的艺术理念，若要说相合，谁都越不过彼此。”

　　“最重要的是，素素，我比他们都要尊重你、相信你、爱你，并且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更爱你一点。”

　　“所以，你愿意答应我吗？”

　　温厚的声音响在耳畔，李素声只觉得心像是被谁挠了一把，酸酸楚楚。她稀里糊涂的喜欢上他，每天都在无望的爱里挣扎，解不开道德的枷锁，断不下萦绕的情思，又舍不下让她方寸大乱的他，只得将情思熬成苦胆，夜夜自尝。陡然听得一句“名分”“喜欢”，就让她惊惶得落荒而逃。

　　可于知魁偏偏不让她逃，执意要听一个答案。

　　李素声抬眼，半是迟疑半是挣扎，还藏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期待，问：

　　“可以吗？”

　　我可以答应你吗？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于知魁心中一阵酸涩，伸手抚过她的脸，是很珍视的姿态。另一只手往下去寻她的手，十指相扣，再没有一丝缝隙。

　　他重重点头：“素素，别怕。”

　　只四个字，便让她溃不成军。李素声咬着唇将头抵在于知魁的肩上，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落，却倔强得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于知魁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开始哄人：

　　“素素你别哭啊，乖，是我不会说话，，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你别哭了好不好？”

　　再这样哭，我会心疼的。

　　李素声不理他，只将头又往他怀里埋了埋，于知魁感受到前襟一片氤氲的湿意，忍不住也红了眼，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肩背，无声安慰。

　　好一会儿，小姑娘才趴在怀里闷闷地开口：

　　“于知魁，我今晚想吃西红柿鸡蛋面。”

　　他一愣，随即笑意漫上眼角，柔声应到：

　　“好，给你做。”

　　将怀里的小狮子轻轻拉了起来，果然看到一双红通通地眼睛，他想，这样美的眼，只应含情，不该落泪，更不该，因他落泪。

　　于知魁捧起她的脸，手指微微拨过她的刘海，露出一双与当年一模一样的眉目，只不同的是，这双眼里，现在映满了他。

　　俯身，温热的唇轻轻触过眉间、眼睫，李素声微微觉了些痒，下意识动了动，便被人手锢着不让退开，含糊间，于知魁轻轻许诺：

　　“以后，不会再让你哭了。”

　　我会做你最岿然安稳峰峦，挡得住风霜雨雪明枪暗箭。

　　半生含情，他终于抵达了她的眉眼。

作者有话说

　　我会做你最岿然安稳峰峦，挡得住风霜雨雪明枪暗箭。——《簪花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