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荆棘尘埃

11、相亲？

　　“哇，你看看你这么凶，根本没有男人想娶你的！小爷也不想弄个麻烦，只是看你这么可怜，有点怜悯之心啊哈哈哈哈！！”
　　说罢，就抢了我手里的包裹扛起来，放肆笑着的遨游大步走在我的前面为我开路，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这时候他的背影，似乎变得有一丝寂寥。
　　漫天的烟花雨落下，旁边的小吃，繁华的街景落在他的眼中，却依然不见他如方才问我时的欢喜。

　　一
　　我也许生来就配做个龙，冷淡一点挺好的，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啥欲望，人家都说什么“姑娘思春”之类的鬼话。而我觉得一个龙蛮好的啊，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需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一龙吃饱全宫不管。我无论如何想，却耐不住我母后是个庸人，她可不管我好不好，她只知道到了年纪的闺女就得嫁人，我虽然受宠，终究沦落到下嫁他人的结局。
　　龙族分为蛟龙和苍龙。蛟龙的权利范围在海域，苍龙却管制着三界。所以蛟龙天生比苍龙低一头，自然婚嫁是都喜欢高攀了，我们族人以嫁入苍龙为傲。
　　我还没出生之前，我的姑姑是唯一嫁入苍龙的族人。
　　当时的排场，据说是四海八荒同贺。天上的道尊给主婚，姑姑嫁给了天帝的第四子。
　　而我的父王母后期待我能入天庭，所以就给我安排了和一位尊贵苍龙的相亲。
　　这次的相亲对象是当今天帝的嫡子。也就是说我很有可能成为未来此方天地之主的如夫人。
　　“哈，我还是做了人家的附属品吗？”我自嘲。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享受了几百年的养尊处优，被家人送去给人家当小老婆自然是应当的。不然白吃这么多年饭换什么呢？虽然他们爱我，但是我们的地位和制度，让他们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而已。
　　二
　　相亲的这天，我懒散地起床，乘坐青变成的龙飞向天上。
　　天宫的把守看到我是个生面孔，脸上有着一道疤痕的将领就一把拦住我，问我要通行证。青忙不迭地递上。将领左看右看没看出纰漏，沉着脸点点头，把嘴一努“进去吧。”站回了原来的高台上。
　　我进了相亲的小院。发现这里比我父母的水晶宫大多了，里面居然可以变换季节实景。更加让我觉得有趣的是，莲池的底下居然是人间万象的俯视投影。
　　我就那么倚着栏杆，看着那车如流水马如龙，忽然有点想念和遨游在人间的日子。
　　“公主小心些”青旁边不放心我，他看着我长大自然知道我的性子，很可能倚着栏杆就睡着然后掉进池子里，变成湿哒哒的水龙。
　　我点点头，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看着人间日升日落，仿佛过去了一万年。
　　远听那人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要等的人还是不来。
　　那传说中人如珠玉的天帝嫡子是准备放我鸽子吧？我虽然无所谓相亲，不代表我不要面子啊，我好歹也是个龙女。
　　其实最重要的理由是这位排场太大，等得我饿晕了，本来就昨晚想太多起晚了没吃今天出门饿死了，着急忙慌拉着青就来了。
　　“我们回去吧”我假装很气定神闲地把茶杯端起来，喝下第不知道多少杯清茶，也不知道怎么伺候的只有好茶却没有一盘点心，为了那么点清风霁月的念头，本龙女要保持餐风饮露的形象，只能僵着脸使劲灌茶。
　　青无奈地拦住我送茶的手，对我点点头，他似乎也看出了天庭这养尊处优的公子丝毫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们往来的路走，走了很久，还是没看到那个巍峨的高门槛和那个凶巴巴的门神。
　　我崩溃：“青！我路痴的猫饼，难道传染给你了？”
　　“不，恐怕你得在这待上一阵了。”那声音，那声音却不是青！我心下一惊，回头看去，那人戴着银质面具。他的眼神里是冷漠高傲，盯着我直往后退了几步。
　　他身材非常高大，我需要仰视，而他正用凌厉的眼刀瞄着我的身形，冷冷地说：“我早就在你进来之后对你们下了禁制，你和你的侍卫都在我这崆峒宝镜里。这里你什么法术都用不了，也别想逃。”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你绑架了谁！”我强装自己很镇定地恐吓他，“你抓了我，天帝和父王都饶不了你。”
　　“哼，天帝算什么东西，你的父王对我不过是一根泥鳅，省省力气吧，你以为你要不是有那股力量，你也配看到我？”那人似乎目空一切，很厉害的样子，到底是谁，却毫无头绪。他也不想跟我这样的弱者说话，收了法相投影。
　　力量？我的身上有什么啊？我从小四肢不勤根本就是个弱鸡。青居然也中招，他可是真的很厉害啊。我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如果我在宝镜里，而且这是一片幻境是天宫的投影，我可以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线索。

　　三
　　根本没有头绪，我在迷宫里乱转。这是本是一座繁华的宫殿，可不知是投影不对，还是其他的问题，我总觉得那迷雾深处有个身影，我每次发呆一阵，一回头总是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隐藏回迷雾里。我想抓到那一抹黑影，但是太快了。最后我真的累懵逼，甚至我怀疑是待太久，神经过敏，精神有点失常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熟悉的声音唤我，是遨游！我觉得是幻觉，于是换个方向继续睡。
　　“还打算睡到啥时候啊？小爷耐性不太好啊，鱼猪头”这么欠扁的声线和那昵称不会错，的确是遨游。
　　“我去？你怎么进来的？”我几乎惊到，“你可知道这是片幻境”，我担忧地还没说完。
　　“啧，担心我啦？”遨游那春风得意的脸上简直写满【爷傲奈我何】的傻逼表情。
　　我忍住：“正经跟你说话呢。”另外我威吓的眼神和撸起的袖子都展现我的决心，“现在正经跟我说话，不然你懂得。”
　　遨游脸色收了些戏谑，多了些认真：“哇，给你现在锤一拳估计要嗝屁啊——”话音未落我就让他感受了一下那拳的重量，“别别别，我是来给你报信的。打死我谁还冒着危险来看你啊！也就小爷我讲义气，喂！啊哟疼”。
　　“我可烦呢，相亲没相到，反而被关起来不知道什么鬼。”我气急败坏，“外面现在怎么样了？那小子怎么回事啊？不想娶我直说呗。”
　　“还不是你太暴力的名声在外，人家估计是怕极了，把道尊都搬来了，现在我也是偷摸溜过来的，你知道吗天帝很重视你的婚礼，把四海的龙族都要请来热闹呢，我就是乘着大家都来的空隙来看你啊。我跟道尊座下的一条白龙是过命兄弟，他跟我说怎么进来看你的，我才偷偷来的。”遨游委屈巴巴，把自己的痛处揉了揉。“我说，鳞啊你可是得好好的揍这小子。为了逃婚哪至于这么对你，要我说，你父王也是太想巴结天帝了。说来也怪，我都没看到南星，哦也就是你夫婿。”
　　我默然不语，事到如今，南星根本不是逃婚，道尊跟我说的更靠谱“我为啥听道尊说，他是为了我身上的力量？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我现在都好奇我到底我有什么力量。”
　　遨游毛毛躁躁地抓了抓头：“不是逃婚？可为啥嘉宾都请了，都说效仿当年你姑姑的排场呢。我也不知道你身上还藏着力量啊？再说他都道尊了快成天地共主了，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力量呢？”
　　“拜托，一定小心我觉得天庭娶亲，用不着把我关起来更何况现在新郎新娘都不见，你仔细点，带我出去吧！现在青也下落不明。”青的下落更让我着急。
　　“那恐怕是不行，我进来用的是幻象，你却是元魂。我没法带你出来。你别急啊，等我——”话还没说完，遨游的身形慢慢散去了。
　　这个少年就像是暖阳，在雾霾重重的迷宫里给了我希望。
　　但是他带来的消息更让我对天帝的目的进行更坏的猜测，如果只是对我的力量感兴趣，不需要把我的族人都集齐。除非我力量需要我族人的献祭？
　　我在很小的时候，记得青曾说过，龙的祖先曾有一位强者，能吸取死者的力量，灭族而追求力量。但是变成这样的强者需要一个纽带，也就是将死者的力量变成自己的力量。这种能吸收各种力量而进行转化的人就是山海时期的陆压。
　　我是否具有的是这样丧病的力量不得而知。
　　现在的情况非常被动，我记起那个梦，那个控制时间的鲛人，那个唤我为“羲和”的天神。
　　“羲和”我轻轻念出这两个字。
　　一扇小小的门扉轰然打开在我的面前，向我洞开着。它等我进入，我穿过门时，它仿佛要吞噬我一般的狭小。挤着进去，发现是个密室。
　　很大的密室。空旷得我的脚步都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