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暗恋我》色堇

63、chapter 63

　　“怎么了？”殷楠声音很低，但余灿灿看懂了他的唇形。

　　“没什么。”摇了摇头，余灿灿想着即便要说，现在也不是时候。

　　殷楠点点头，没有多问。

　　“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去宜家，给小叔挑几套家具。”

　　余灿灿：“小叔要搬家？”

　　余灿灿几乎是脱口而出，殷楠听她一声“小叔”喊得那么干脆自然，忍不住眉眼弯弯。

　　“嗯，婚房。”

　　“婚房？”余灿灿睁了睁眼，“速度这么快？”

　　余灿灿的确很惊讶，记得第一次见到殷默时，他大概还是单身，那时候她和殷楠爱情的种子好歹已经萌芽了。这才过去多久？她和殷楠在一起不过才几个月，殷默都要结婚了？？

　　“不一定呢，只是小叔看上了，还没求婚，也没摸清对方的态度，都不知道对方同不同意呢，婚房就先准备着。”

　　余灿灿简直哭笑不得，“你知道的还挺多。”

　　殷楠见余灿灿笑着，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有点想说的话咽下去了，给余灿灿夹了一块菜，“吃饭吧。”

　　“哦！”余灿灿的筷子毫不犹豫地朝餐碟里的肉肉伸去，“我还挺有先见之明，来之前喝了一杯青汁，可以安心吃了嘻嘻嘻～”

　　“青汁？”殷楠皱眉。

　　“呃……说是饭前喝有助于减肥。”余灿灿还以为殷楠不知道这是什么，大大方方地给他普及知识。讲真，科学性和可信度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喝的就是心理安慰。

　　“我知道，但肠胃不好不是不能饭前喝吗。”

　　余灿灿登时被问住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搪塞。

　　关于功效她在食用之前自然已经做过功课了，不过脑子里只有“减肥”两个字的人，哪里还有精力在意别处……

　　“你知道的还真多啊，不得了了哈哈哈。”余灿灿眨巴着灵动的大眼打哈哈。

　　殷楠无奈轻笑，却并不打算让她萌混过关，悉心地将她的发丝顺到耳后，开口便温润如玉：“以后不要在饭前喝，听话。”

　　“我……”余灿灿原本想反驳，然而殷楠把她到了嘴边的话全都碾成渣渣了，余灿灿悲惨地发现自己在肥肉和殷楠的温柔乡里挣扎着。

　　“放心吧，你胖的时候也很好看。”

　　殷楠的关键词明明是“好看”，而余灿灿却只提取了“你胖”，瞬间变得敏感：“我胖？我胖了吗？很明显吗？”

　　殷楠：“……”

　　“没有，不明显，我是说你之前胖的时候，也很可爱，好像是……高三的时候？”

　　余灿灿瞬间闻“高三”色变，苦着脸看殷楠，差点没哭出来，“你知道？”

　　殷楠乐的不行，忍不住想逗她，“哎呦，那时weibo铺天盖地都是你胖了的照片，我想不知道也难啊。”

　　“铺天盖地？？”往事不堪回首，余灿灿不满地嘟囔：“有这么夸张吗…”

　　殷楠别开眼轻笑出声，倒也不是夸张，微博都有记忆功能，搜索的多了，关于她的推送自然是铺天盖地，十有八九都是她。

　　—

　　众人暧昧地看着殷楠和余灿灿咬了一阵耳朵，见他们停住了，这才终于找到间隙八卦八卦。

　　“楠哥，灿灿姐。”徐旭峰暧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着，“我说你们俩谁先追的谁呀？”

　　闻言，余灿灿条件反射地看向殷楠，好像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然而正当殷楠薄唇轻启之际，余灿灿才忽然想起什么，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对面的季子航。

　　男孩垂着脑袋，默不作声，不知道是不是在桌子底下扣着手指。

　　余灿灿有些无奈。

　　殷楠很随意，早就巴不得把自己和余灿灿的事情昭告天下的他顺顺当当地准备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嗯……”

　　视线落在余灿灿身上，殷楠略微沉吟了片刻，这才答道：“互相喜欢，我先开的口。”

　　回话的时候，殷楠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一弯，看着余灿灿的浅茶色眸子溢出的都是宠溺。

　　周淳逸看着殷楠，啧啧惊叹着摇了摇脑袋，殷楠这个人他算是摸得透透的。表面上看上去高深隐晦，实际上巴不得在别人面前大秀恩爱……要不是灿灿姐暂时不想公开，估计他早就能在weibo上翻出个天来了！

　　“咦，那你怎么知道灿灿姐也喜欢你的？”赵云飞不耻下问。

　　殷楠闻言又向余灿灿看过去，她正捧着下巴看自己，可元神似乎又在游离。

　　原本脑子里的回答，不知怎么的，到了嘴边却换成了另外一句：“不是有一句话，叫’喜欢一个人，她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吗。”

　　几乎是瞬间，余灿灿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后，就染上笑意，渐渐变得清澈透亮。

　　她还是在听的，殷楠看着那漂亮的眉眼，弯了嘴角。

　　两人这一对视，在座的众人开始一阵唏嘘，于是小崽子们八卦的心越来越浓，问出的话也越来越大胆。尤其是徐旭峰和赵云飞，仗着年纪小，再有周淳逸的怂恿加持，什么该问的不该问的都往嘴外蹦，极其跳脱，一点都没有即将成为偶像的自觉性。

　　余灿灿颇有些头疼，而殷楠却是全盘接受，问什么答什么，始终含着淡笑。余灿灿有些担心，时不时瞟季子航一眼，他还是平平静静的样子。

　　打从进门起，余灿灿基本上就没听见季子航开过口，而他的确全程都没有参与话题。

　　队友们都知道季子航是余灿灿的小粉丝，一般人知道自己偶像有了另一半，无论是高兴还是遗憾都是正常反应，何况这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情绪自然更会被放大了。索性季子航平日的话本来就不多，所以今天队友们见他沉默寡言，兴致缺缺，倒也没刻意去提他，只有桑嘉豪低声问过他怎么了，而他却只摇了摇头。

　　—

　　“酒”过三巡，殷楠和余灿灿的八卦不知道被徐旭峰和赵云飞两人扒出了多少，余灿灿简直怀疑他们俩是潜藏在公司里的媒体卧底！

　　终于坐不住了，余灿灿给周淳逸狠狠使了个眼色，周淳逸吓了个激灵，这才把话锋拉到了别处，可还是免不了几个孩子思维跳耀，时不时提点殷楠和余灿灿的事。

　　余灿灿神思游离地想着，这顿饭如果少了季子航或是殷楠中的一个，那她吃得还算乐呵，可现在老觉得坐得不安稳。哦不……她才是临时被叫来的多余的那个……应该少她。

　　正胡思乱想着，余灿灿放在手边的手机发出了震动音，看着屏幕上的“梅子”来电，余灿灿在心里感恩戴德地谢了她千百遍，想着终于能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余灿灿站起身，示意。

　　孩子们纷纷点头如蒜，让余灿灿想起了小时候玩的打地鼠游戏。

　　又对着殷楠摇了摇手机，殷楠点了点头，余灿灿这才走出门去。

　　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几乎全程无话的男孩，犹豫了会儿，还是靠近身旁队长桑嘉豪的耳朵，知会了一声自己要去趟洗手间。

　　队长点点头。

　　眼睁睁看着季子航起身，殷楠心里咯噔一下，再看着他和余灿灿同时朝包间门口走去，心里更是狂风大作。

　　他急了！他真的急了！

　　此时的殷楠就像是一只老母猫，生生看着自己的小猫崽被一只老虎叼走，警铃声在脑子里叮铃铃地响个没完没了。殷楠的手臂撑在椅把子上，好像下一秒就要站起身来，可最终还是强行忍住了冲动。

　　好巧不巧，季子航还有意无意地看过来一眼，殷楠警惕地拧起眉头。

　　视线跟随着两人，直到门被关上了，殷楠手臂紧张的肌肉才逐渐放松下来，元神分离地坐在椅子上。

　　……

　　电话是翟辛盈打来的，她没有回微信消息，却直接打了电话。余灿灿看着跳动的手机屏幕，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堵塞。

　　“喂。”手指在屏幕上轻滑，余灿灿接通电话。

　　翟辛盈语气难得温柔地轻唤：“灿灿啊。”

　　“嗯。”

　　翟辛盈戴着蓝牙耳机，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一边收拾起衣服来，一边和她解释情况。

　　“警局刚放假，我今天来看他了，准备在这边待两天再回临安，所以晚上就不去你们家吃饭了，等我年后再去你们家看余叔和柳姨。”

　　余灿灿好像听到了衣架和衣杆碰撞的声音，她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你刚到酒店？”

　　“千里眼啊你。”翟辛盈笑称。

　　“你……”，与翟辛盈的故作轻松相反，余灿灿语气倒显得很担忧。

　　欲言又止之后，余灿灿到底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嗐。”翟辛盈轻哂，“放心吧，我没事，你就安安心心和你们家殷楠好好玩吧。”

　　余灿灿纳闷，“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的？”

　　翟辛盈：“余至清跟我说的。”

　　“哦？你们俩沟通的还挺频繁哈。”余灿灿有些诧异，半开玩笑才微微放松下来。

　　翟辛盈无奈一笑，没有多说：“行了，我去忙了，你们好好玩。”

　　余灿灿：“行，那你忙吧，回来了告诉我。”

　　“好，拜拜。”

　　翟辛盈挂断电话后，手机上又发来余至清的微信消息，一张准备好的各种食材的图，还有一句话：梅子姐，回来吃饭吧，别在那边过夜了。

　　翟辛盈顿了片刻，还是没有回复，摁灭了屏幕，手机一丢开始简单地整理起了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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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灿灿在走廊里接完了电话，就那么站在窗口吹了吹冷风，做了几次深呼吸。包间里的暖气吹久了闷人，出来换换气这才舒服多了。

　　正准备转身回去，余灿灿却透过窗户看见了身后走过来的季子航，便顿在了原地。

　　季子航在她身后约半个身位的位置定住。

　　余灿灿稍微有些尴尬，今天这种情况她也是没想到，不然她也不会来的。

　　余灿灿尽量不让自己有什么表情，盯着镜子里那个虚幻的他看了片刻，才平静地转过身，视线迎上现实中的他，却不言也不语。

　　季子航微微弯了弯眼睛，半晌才开口，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我之前认为，殷楠能被你喜欢，他很幸运。”

　　余灿灿仍然不语，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现在，我觉得你也很幸运，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能看出来殷楠对你的喜欢，一点都不比你对他的喜欢少。”

　　一直面色平淡的余灿灿，终于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嘴角，季子航心里噔地一下，忽然间大透大彻，明白了什么。

　　季子航看着余灿灿的眼睛出了神。

　　你和他的确是天作之合，而我可能只是再平凡不过的路人乙，注定只能从你的生命里略过，甚至连短暂的停留都做不到。

　　一时的想得透，并不等同于看得开，但季子航心里多少已有几分释然，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季子航深深吐出一口气，耸着肩将两手插进裤兜，看向窗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在我的生命里出现的很早，而我在你生命里却出现的有些晚，可能在很久之前，月老就已经把你握着的那条红线的另一端，塞进楠哥手里了吧。”

　　余灿灿细细品了品这段话，觉得小孩子说出来的话到底还是有些可爱，不禁弯了唇角。

　　余灿灿拍拍季子航的肩，用力鼓舞。

　　“放心吧，你会成为你另一半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她在未来等你！”

　　季子航别过脸轻笑出声，不可置否。

　　“嗯，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快让另一个人住进我心里的。”季子航点点头。

　　余灿灿：“……”
　　倒也不必，慢慢来！太容易被忘记还是挺没面子的哈！

　　“楠哥在你心里的地位，无论如何我都代替不了，我懂得及时止损，所以不会傻乎乎地做亏本买卖的。”

　　买卖？余灿灿啼笑皆非，想着这好小子家里可能从商，看上去白白净净奶憨奶憨的，说起话来……更是憨里憨气的！

　　“好。”余灿灿连连点头，表情甚至有些欣慰，“你还有事儿吗？一起回包间？”

　　“嗯。”季子航颔首，牵起一抹笑。

　　始终与余灿灿隔了半个身位的距离，季子航垂眸看着她的后脑勺，思绪前所未有的明朗。

　　真正使他退却的，并不是余灿灿现在对自己的毫无感觉，而是殷楠看她时那温柔的眼神，还有温润平和的态度，真正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才能维持对等的爱。不像自己，一个卑微的祈求者，只能小心翼翼地渴望着被她多看一眼。

　　—

　　余灿灿和季子航两个人也没避讳，一同回了包间，不过除了殷楠看向两个人的眼神有些异样，其他人没一个在意的。

　　陈继峰反倒打趣儿，“我们子航今天和偶像一起吃饭了，晚上恐怕要高兴地睡不着觉了吧！”

　　季子航无所谓地笑笑，桑嘉豪看得仔细，心下一惊，因为这种七分无畏三分玩世不恭的态度，他从未在向来乖巧的季子航身上看到过。

　　“怎么了？”
　　季子航刚在身边坐下，桑嘉豪就低声问了一句。

　　“没事。”季子航对着桑嘉豪又展现出了和往常一样的笑容，让桑嘉豪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眼花，才看见了那么不一样的季子航。

　　没再追问，桑嘉豪低沉地“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椅子里。

　　殷楠丝毫都没有察觉，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季子航身上的时间，比停留在余灿灿身上的时间还要久，直到余灿灿的食指从桌子底下轻轻戳了戳他的腿，他才回过神来。

　　余灿灿：“怎么啦，怎么出神了？”

　　“奥，没什么……”殷楠慢半拍地眨巴了一阵眼睛，竟然有些心虚。

　　“工作上的事吗？”殷楠岔开话题。

　　“什么？”

　　殷楠：“刚才的电话，是工作上的事吗？”

　　余灿灿：“不是，翟辛盈打来的。”

　　“奥。”殷楠闷声，端起了酒杯，像模像样地呷了一口，喝的却是水。

　　余灿灿其实早就瞥见殷楠在看季子航了，现下正努力憋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