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遭欺辱的侯府小姐·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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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么多可以良好变现的硬通货，凌芮不再东遛西荡，直接让竹青领路去了一家信誉好的大当铺，就搁人门口等着开店了。
当铺掌柜的见一早就有样貌俊秀的公子着急等在店门口，便有预感早上能做成一笔大买卖。结果他多年的看人经验果然准，这位年轻公子真是急着用钱，出手了好多好货，乐得掌柜的一早上对着伙计都亲切得跟自家爷爷似的。
而凌芮这边，她收好了一堆的银两、银票，大额地扔进空间袋里，哼着歌轻快地去和竹青会合。
先前凌芮并没有带竹青进当铺，她怕小丫头看见银钱太多，害怕这钱来路不明。只是告诉她典当了一只闲置的金钗，就说是娘亲托梦了，照着娘亲的指示，她在娘亲留下的陈年旧物里找到了一盒金银首饰。典当这些珠宝也是娘亲的意思。
竹青不知是年纪小，还是太过相信凌芮，也或者是这时候的人迷信思想比较重，竹青居然相信了。这会儿小脸上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又愁眉不展的，还在纠结着到底该不该典当了夫人的遗物。
凌芮不去管小丫头片子的纠结，她此刻带了一身的银两和银票，真是脚下底气足了，走路人都轻快了，领着竹青沿街一路扫荡了过去。
说是扫荡，只是夸张的说法。毕竟凌芮和竹青是说的只典当了一只金钗。在这个世界里，一只金钗能有多少的购买力，竹青估计还比凌芮更清楚。再加上凌芮也不是败家的性格，并没有乱买的嗜好。只是吧，有钱胆气足，逛街的心思也就跟着多了。毕竟，不买难道还不准人看了，何况现在也不是买不起了。真遇上喜欢的，说不定就买了呢。
主仆二人抱着这种心思，沿街将遇到的每个类型的铺子都逛了一下。
“少爷，前面有家画料铺，我们也去逛一下吧。”竹青这孩子很机灵，打从凌芮早上提醒过一次之后，再也没喊错过对凌芮的称呼。
“好。”
“两位公子，需要些什么样的画料？”一位衣着素朴的三十出头的年轻妇人迎了上来问道。
凌芮环视一看，这店里也只有她一人，便猜想这是老板娘了。
“老板娘，我自己挑吧。”凌芮答道。
她在现世也学了多年的国画，对于这些颜料可谓是驾轻就熟。这次难得能来古代，要还只是报名字要点耳熟能详的颜料，那未免就太过无趣了。
老板娘见凌芮确实是想自己挑选的模样，便问起了竹青。
竹青为难地跟到凌芮身旁，悄悄地说道：“小姐，你平日里练画画的时候没怎么让我帮忙，这些颜料我都不认识，也就来看个热闹。”
凌芮一听，笑着将人领回到老板娘身边，对着竹青说道：“青儿，你不懂，人家老板娘不是在这可以告诉你嘛。”说完，把竹青往老板娘身边一推。
“小姐！”“唔”竹青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着急说漏嘴了，赶忙把嘴捂上。
凌芮笑着道：“傻丫头，老板娘早看出来了。”
“啊。”竹青这才反应过来，叫嚷道：“哼，小姐真坏。难怪刚才把我推到老板娘身上，就想看我……”竹青突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个意思，气愤道：“反正，反正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小姐故意的，故意让我以为要被人当成轻浮子了。”
“哈。”凌芮和老板娘同时相视一笑。
老板娘走到竹青身边，温柔地说道：“小姑娘，你家小姐没有恶意。你想看哪些颜料，你指来，我说给你听。”
有了这个小插曲，竹青倒是和老板娘亲近了许多，大着胆子两人慢慢闲聊了起来。
凌芮大约逛了有两刻钟，满意地挑到了好几款以前没有见过的颜料，不知是不是这个世界里独有的。而竹青本来就是个伶俐的丫头，少了心里头的那点只看不买的尴尬，和老板娘聊得越乎起劲，就差直接喊对方做姐姐了。
凌芮也是见店里来了其他客人，而她们俩也已经耽误了够久，这才走过去打断了竹青和老板娘的闲聊，让老板娘帮她把要买的颜料包起来。
正在这时，几位刚进店的客人里突然传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老板娘，这一格的古罗金粉怎么没了？”
这声音凌芮印象太深刻了，可不就是那狗仗人势的女婢瑞珠的声音……
竹青也听了出来，连忙跟着小姐一起低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她俩心情正好，一点也不想碰上这个让人扫兴的。
只听见老板娘满含歉意地答道：“瑞珠姑娘，不好意思啊。古罗金粉今天卖完了，等下次进货我一定给你留。”
“这颜色少用，价格又高。你平常放着不是常年都卖不出去吗，怎么这会我家小姐要，你就没了。”瑞珠不依不饶。
凌芮听着朝天翻了个白眼，暗道：那人家常年有着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瑞珠姑娘，这是太不凑巧了。今早刚好来了个客人，古罗金粉又不多，她就给全包了。”老板娘继续客气地答道。
“哼。”瑞珠狠狠地哼了一声，朝着结账的柜台走来，把一张单子扔给老板娘，说道：“按这上面的抓，包好了送去武宁侯府。这是我家小姐比赛要用的，你给我仔细着点。”
凌芮心里一愣，什么比赛？
老板娘扫了一眼单子，为难道：“匹乌黄、草石棕、孔雀绿……这上面好几样没货了，瑞珠姑娘，你看这些没货的是……”
“什么，都没货了？”老板娘还没说完，就被瑞珠高声打断了。
“对，今早来了个客人，也正好就喜欢这些稀罕少用的颜色，就都给她包走了。”
瑞珠正要发火，突然“咦”了一声，将目光转到了柜台上，指着柜面上打包好的几包颜料说道：“古罗金粉、匹乌黄……这些这儿不都有？”
老板娘赶忙解释：“这些就是早上那位客人买的，客人已经都付好钱了。”
瑞珠看了老板娘一眼，敲了下柜面，压低了声音说道：“老板娘，你去和那位客人说没货了呗。我多给你点钱。”
“不行不行。”老板娘连连否决道。别说凌芮人就在店里了，就是买家现在不在，她家做生意也从来没有这种做法。这是她丈夫在世时，一直强调要坚守的经商规矩。
“啪”，瑞珠身边跟着的一位府里的护院猛地把佩刀一取，重重地压在了柜面上，说道：“你可别不给武宁侯府面子！”
在一旁的凌芮：“……”你要代表武宁侯府的面子，问过我了吗？何况天子脚下，一个没有实权的异姓侯爷，真没这么威风啊。也真不怕踢到铁板上。
老板娘强自镇定了一下，柔声说道：“瑞珠姑娘，这位大哥，二位见谅一下，小店确实没有将卖出的东西二次贩卖的先例……”
“那就这次，开了这个先例。”护院大哥粗鲁地打断了老板娘的话。
老板娘好声好气道：“真的不行。这是先夫生前留下的规定。其他东西，我给您二位算便宜点吧。”
竹青拉了拉凌芮，轻轻地心疼地说道：“原来婉君姐姐的夫君已经去世了啊。小姐，我们要不要出来……”
“嘘。”凌芮轻轻地将手放在了唇边，示意竹青不要出声。等到竹青安静下来，她才粗着嗓子低着头转过来说道：“老板娘，那位姑娘要什么，你就从我的那里拿去给她的。”说完，很快就将头又转了回去，背对着瑞珠。
“啊”，老板娘呆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凌芮是在给她解围，心里感激不尽，连忙说道：“那瑞珠姑娘，那我给你包起来了。那就这些都有了。”
瑞珠这才知道原来先前的那位买主一直就在店里。
凌芮感到有两道目光赤|裸|裸地打在自己背上，心跳不由地加速。她可害怕瑞珠非要正面道谢，自己这张脸瑞珠太熟悉了，她女扮男装连街上的路人都有瞒不过的，她可不认为瑞珠会认不出来。
“哼，算你识相。我们走。”
凌芮：“……”她实在不该高估了那丫鬟的素质。
老板娘也看出来凌芮在躲着瑞珠姑娘，直到人走远了，才对着凌芮二人说道：“两位姑娘，瑞珠姑娘走远了。”
凌芮、竹青这才齐齐回身，对着门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竹青不解地问道：“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躲着瑞珠啊。”
凌芮看了一下老板娘。
老板娘以为是她这个外人在这不方便，连忙说道：“你们聊，我去看看那边。”
凌芮一把叫住老板娘：“老板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刚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言。毕竟，能让眼前这位小姐姐被人叫作“老板娘”的那个老板，已经不在了。
“我，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不容易。所以，不，不小心多看了会。”凌芮向着老板娘解释道，“对不起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很厉害。”能在这个男尊女卑，女人大多在家相夫教子的年代里，撑持住亡夫留下的店铺，凌芮是真的觉得想向她致敬。
老板娘听完一愣，一瞬间似乎这些年来一个人撑持的不易全部涌上心头，眼眶里顷刻间涌上了湿意。
“没事。”老板娘背过身，快速地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回过身来说道：“你们聊吧。”
“婉君姐姐，留步。”
凌芮刚才才听竹青说过一次老板娘的名字，一着急，竟自己也没意识到地就脱口而出了。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遭欺辱的侯府小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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