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花开》厘米米

36、心中的朱砂痣

　　陈廷玉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可桢，他当然不会认为她不回这个城市。毕竟那个人一直住在这个城市。

　　莫可桢就像他心中的一颗朱砂痣，永远无法退掉。有时候他想这个女人也许这辈子就是来克自己的。

　　对于中学那段爱恋造成的伤害，他不可否认自己要承担很大的责任，可桢在这里面没有任何过错。

　　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有什么可责怪的呢？他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你有爱的权利，别人也有拒绝的权利，这个世界从来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而转。他也不是那种一条路走到天黑的那种人。

　　大学中，他也谈过恋爱，不是王颖，虽然他知道她一直喜欢自己。上大学的时候，虽然她选择了北京的学校，但是总打着看同学的名义，来自己的学校。

　　不知道是为了逃避还是什么，他选择了与自己班上一直追求自己的女生谈恋爱。那个女生是那种大喇喇的性格，现在，陈廷玉只记得她大着嗓门说话的声音，其他一切都似乎模糊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很多东西如果你在意，它会一直清晰地停在那里。比如说莫可桢。只从那天早晨见到她后，像一根刺扎在了自己心里。

　　那种感觉很凌乱，让人坐立不安。虽然将近十年了，记忆却如复苏了一般，时刻萦绕着她的影子。

　　凭着自己的感觉，他出现了她的周围，一切都那样水到渠成，好像认识了几十年了一样，没有一点生疏，只有顺其自然和迷醉。

　　也许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他一直反抗这种记忆，所以谈恋爱的时候，专门找了那种和她相反的大喇喇女生。

　　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分手的，只记得那个女生在将近毕业的时候，喝醉之后对他大声说：“陈廷玉，我怎么感觉你像蛇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我自己就像农夫一样，无论怎么温暖你，都永远走不进你的心里。”

　　他当时只是笑笑，感觉她的比喻很新奇，但是不可否认，她确实没有走到自己的心里。

　　但是他的心到底是什么时间被温暖了呢？他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之人，但绝对是个不会与自己好运过不去的人。

　　他喜欢和莫可桢在一起的感觉，那种细水长流的生活，是他梦想的生活模式，自然而轻松。她的身体就像是自己身体的好朋友似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默契，默契得让他轻叹。

　　但张亚涛却泼了他一头凉水。说他不过是弥补以前的缺憾而已，男人的眼里往往地得不到的东西往往是最美好的。

　　现在他终于得到了，还在沉醉于得到的喜悦之中。这些话让他有点焦躁，焦躁的像夏天燥热的夜晚。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得到的喜悦，还是真正的爱。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受吸引，回到她所在的那个家。

　　父母似乎已经知道他在外面和其他女人居住。毕竟他表现得那么明显。从上海的公司辞职后，将自己原先的产业转移到这个他从小居住的城市，以前他是那样不喜欢这里，希望走出去，现在却迫切地回来。

　　母亲想让他把可桢领回来给自己看看，但大哥私下里明确反对，他说家里一定不希望他带一个家庭声誉不佳的女人回来，更何况那个女人就是让他跛脚的女人。

　　陈廷玉对于大哥的反对没有放在心上，他敬重自己的大哥，但在男女感情问题上却不敢苟同他。

　　在这个繁杂的社会，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大哥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行为方式，他不会采取任何批判的态度，毕竟大嫂和那些小三们相处良好，一个外人又什么反对的理由。

　　带可桢回家犹豫的原因，是他自己的不确定，不确定她真的就是那个他一直等的人，还是只是一种弥补没有得到的遗憾，他陷入了犹豫徘徊之中。

　　朋友们甚至笑他被一个女人拿住了，他有些无奈，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任何事情几乎都处于主动优势。而现在这种被动的感觉让他很焦躁。

　　母亲似乎比他焦急很多，毕竟他已经到了奔三的年纪。王颖的归来，给了她希望。不可否认王颖符合他们家的条件，大方得体，与父母相处默契。

　　更何况他欠她人情，高中的那场车祸，如果不是王颖一直关注他，发现他没回家，打他家里电话找他，他将会一个人在荒凉的马路上失血过多而死。

　　在家人的眼中，她可以说是他重生的救命恩人，母亲待她要比亲生女儿还亲。无数次，他也犹豫，也许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归宿。

　　但心中不甘的声音，一直让他徘徊，他知道自己不爱她，当她试探他要出国游学的时候，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尽管他一直觉得自己欠她。

　　他是个自私的人，虽然他想把可桢带入自己的圈子，但内心一直想试探自己，两个女人在一起，他会更心疼哪一个，无可否认是可桢。

　　他最终认识到这一点，但是这种犹豫让这场感情起了火，他看到可桢的不安和犹豫，她始终是个简单的女人，很多时候，无需抬头，就可以将她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

　　这样简单的她，好像当初的自己。有些心疼，但仍有些不甘，虽然他不嫉恨，但无可否认，他因为她受过重创，那种跛脚的感觉并不舒服。

　　虽然进入社会后，你的钱财和能力代表着你的形象，但是白眼和冷遇也不曾少过。为什么她总可以坐享其成？自己等待的永远是她，做最终裁决的人也是她。

　　虽然爱，但不想让这么感情让她觉得那么容易。

　　明知道她似乎很反感自己和王颖在一起出现，但是总忍不住去试探，他不了解她的苦楚，知道看到她和田伟出现在饭店时，他觉得内心在冒火，一点点地燃烧起来。

　　为什么这样女人能如此牵动自己的情绪？明知道她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但就是忍不住猜忌和怨恨。

　　两个人像刺猬一样互相刺伤对方，似乎在测量对方的感情用度，但是没想到却会然彼此都受到伤害。

　　大吵一架过后，在外面喝酒受凉，住进了医院，这些年他很少进医院，一直觉得自己健壮如牛，却不想这次生病，高烧断断续续，好像要把几年没有生的病一下子补全。

　　他知道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再加上生气，有些气火攻心。生病的脆弱让他渐渐失去了坚硬的刺，心中对她的思念也越来越强烈，他告诉自己也许她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克星，就这样认了吧。

　　上帝制造每个人都有一定的理由，也许自己就是她身上的那根肋骨，永远无法离开她。
　　故意让张亚涛给她送去口信。

　　如果她来看自己，就一切冰释前嫌从新开始，已经奔三了，也该是有家庭的年纪，先前结婚早的同学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自己也是该考虑的时候了。

　　但是等了一星期，直到出院也没有见到她，心里有些凉，但仍感觉不甘。为什么每次非要自己主动才能和解，必须磨一下她的犟脾气。

　　出院后吃了两天的药，身体仍然少气无力，母亲说他免疫力有些低，需要到医院让中医开些药调补一下。本来想自己去，母亲却不打招呼地叫来王颖陪自己。

　　怎么能拒绝呢？明知道她的心意，但是不忍心伤害她，毕竟已经对不起她那么多。

　　选了一家比较近的医院，进去的时候，却不想遇到了可桢，她的神情是那样的憔悴，心有些疼。

　　但突然间的疑问闯入他的大脑：她来医院做什么？不会生病了吧？看她一副躲避厌恶的眼神，他有些愤怒，拉她到楼下，但看清她手里的单子时，感觉心被挖空了一样。

　　她竟然对他那样厌恶不及，连有孩子都不告诉他，私自就终结了他们的结晶，感觉口中有血腥生生被压下，一句句像刀刃的话脱口而出，但看到她心痛绝望的神情，他却有些担心和后悔。等他回过神来时，却不见她的踪影。

　　气急之下，他一个人开车冲了出去，索性路上的车流不是很多，撞上隔离带，车子反弹倾斜，他只是受了轻伤，送进医院看到父母惊慌的眼神，他心生愧疚。

　　也许感情并不是一个人生活的全部，大哥那样不是生活得很好吗？为什么要那样纠缠自己？他为什么要陷得那么深？明知道不应该那样，心还是像被剜了似的痛。

　　他一辈子不愿意相信自己和医院有缘分，但和她在一起之后，接连地进医院。只是轻微的小伤，住了三天医院回家。母亲似乎很担心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害得他很想笑。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在外面晃悠的时间，不由自主又到了她住的地方，心很纠结，害怕又希望见到她。

　　内心太骄傲，害怕自己表现得比她在乎，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不明确两人的关系，她也很少提。有时候犯贱地希望她像很多女人一样可以无理取闹，到那时很少见，仅那一次，但却使得两人关系陷入僵局。

　　天已经暗下来了，却仍然没有见到她，楼道里传来一阵嬉笑声，是一对情侣。他们旁若无然地从他身边走过，他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立在那里。他们竟然在开她的房门。

　　“你们干什么？”他大声喝道。

　　那对情侣吓了一跳，莫名明奇妙地看着他。他们说在开自己的房门，这是他们租的房子。
　　租的房子？他的大脑瞬间空白，转身开车奔往水果店，店门已经关闭，牌子已经撤了下来。

　　打电话给房东，房东竟在那里傻傻地笑：“陈少，你们哥俩可真有意思！一个不让我租店给那女孩，一个竟然问怎么回事，你们唱什么双簧？”

　　看来是大哥做了手脚，前往大哥家里，竟然不在家。大嫂一脸辛酸的无奈：“你应该去他那几个家看看，他那么多家，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这里只是他的一个旅店而已。”

　　似乎心有感应，也许是房东和大哥大了电话，大哥竟然打电话约他见面。
　　“为什么那样做？”他有些生气。

　　“只不过是个女人，你这样像什么样子？一个男人怎么能被女人耍得团团转？”大哥不屑一顾地说道。

　　“我的事，会自己做，不用你管。”他甩手出门。

　　找个了酒吧喝酒，一杯一杯地灌自己，他一直放不下自己的骄傲，不想做先低头的那一个，但是最后决定低下头来，爱情里没有自尊，对于这段感情，他像酒一样迷醉，麻一样上瘾，滚油一样煎熬。

　　终于打通电话，低到尘埃里请求她，但却换来挂机的声音，接下来再打已经关机。心中的那种凄惶一下子涌来，第二天再接着打，仍然是关机的声音。

　　那种恐惧似乎要一下子席卷而来，直觉告诉他，如果错过了这次，也许就永远地错过了。
　　惊慌地到处寻找，却一无所获，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是如此的少，除了她的小房子和水果店，几乎一无所知。

　　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自己却破坏了她的这一点平静。她对自己的恨，现在终于可以了解，从没有任何许诺，在她怀有孩子的时候，却远身而去，怎么有理由去质问她呢？

　　现在才终于明白，他的这种多情，要比大哥的多情要残酷很多，至少他给了那些女人安定的生活，而自己却让她背井离乡。

　　发动了自己所有能用的资源，最后终于知道她去了武汉，那所她曾经上学的地方。一个人兴冲冲地开车过去。

　　却在小区门口看到一个男人和她的身影，是田伟和她，心好像直降机一样迅速落下，心痛到自己说不出的心痛，好像一切都幻灭了一样，一个人落寞地返回，也许就这样算了吧！

　　回到家后的，陈廷玉大睡了两天两夜，他想这辈子就这样睡过去得了。回想可桢和田伟在一起的样子，他感觉自己像被扎了一刀似的难受，心一点点地萎缩，一点点地失去跳动，变得渐渐没有温度。

　　第三天，他终于起床了，看着门口担心的父母，他想人生总不能花团锦簇，也许自己和可桢就是这样有缘无分。
　　第四天，
　　对于他的从新振作，父母似乎放下心来。但接下来又恢复到以往的态度，开始在他面前讲谁谁已经结婚，谁谁家刚抱了大孙子。王颖到家里的次数也逐渐越来越多，陈廷玉的心却变得一天天的麻木起来。

　　每天他都会鬼使神猜地去以前两个人一起住的房子，没有信心进去，但只为看上一眼。多少次，梦想过那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但一次次都失望了。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特别是有意关注某个人。他很容易听到了田伟回来的消息，虽然他装作无意地打听他的消息，其实内心只想知道她的信息。

　　知道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并打算举办婚礼时，心仍旧揪揪地疼。他知道应该祝福她的，但是他们有多幸福，自己就会有多寂寞。仍执念地在那个房子徘徊，只为再见到她。

　　当然，他终于如愿了。但听着那些决绝的话，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彩云易散琉璃脆，也许他们的感情就是这样。

　　当初他没有好好珍惜，结果只能像烟火一样，转瞬即逝。但他不能想象她和别人一起生活，想到这些他有毁灭一切的冲动。

　　《说好了不见面 》

　　为何再进你怀里面
　　眼眶又湿了一圈
　　我曾给你最温暖的怀抱
　　你却给我最痛心的玩笑
　　偶尔想起我们牵手走过的街角
　　是否还残留着 幸福的味道
　　一生一世已经变成气泡
　　再次遇到忘了怎么微笑
　　难道虚伪的说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然后谁先转身走掉
　　我们说好了不见面
　　给彼此一些空间
　　为何再见到你容颜
　　像看到一丝光线
　　我们说好了不见面
　　忘掉卑微的誓言
　　一生一世已经变成气泡
　　再次遇到忘了怎么微笑
　　难道虚伪的说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然后谁先转身走掉
　　我们说好了不见面
　　给彼此一些空间
　　为何再见到你容颜
　　像看到一丝光线
　　我们说好了不见面
　　忘掉卑微的誓言
　　为何再进你怀里面
　　眼眶又湿了一圈
　　我们说好了不见面
　　给彼此一些空间
　　为何再见到你容颜
　　像看到一丝光线
　　我们说好了不见面
　　忘掉卑微的誓言
　　为何再进你怀里面
　　眼眶又湿了一圈
　　居然还能拼凑出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