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花开》厘米米

14、新店开张

　　新店开张仪式很简单，可桢买了两盆盆景树放在店门旁边，然后放了几挂鞭炮庆祝。本来她想找个腰鼓队来庆祝一下，问了一下价钱放弃了。这次新店扩张几乎将她的继续花去大半。进货还时时要钱，因此能省的地方她尽量省钱。鞭炮虽然也不便宜，但是城市鞭炮是禁放的，查得严的时候，很多新开张的店家，往往用鞭炮礼乐代替。

　　最近城管管得不是太紧，可桢就买了两把鞭炮庆祝。鞭炮放过之后，店面也就算开业了，新开扩的店面的那部分，可桢放了少许的水果。大部分都放置干果：瓜子、核桃、板栗等一些食品。并且举办了很多的优惠活动。进店的人还算不少，这一天的生意还算不错。可桢原先一直担忧的心情总算落地，并且生出很多信心和动力。

　　因为是冬天，晚上八点钟时，进店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可桢让张姐和李姐先下班，自己锁门。新店开业，可桢一天都处于兴奋和紧张中，她一直觉得自己心里素质不是很好，遇到点事情就莫名地紧张。早上没有吃饭，中午时间太忙，在附近买了个盒饭随便扒拉几口了事。这时候才感觉胃饿得发疼。

　　收拾好东西，拉下卷拉门上锁，但卷拉门升得太高，她踮脚够了几次都没有够到，正想要不要进店里拿个凳子，好站在上面，一个黑影罩住了眼前的灯光，可桢一个激灵抬起头。却发现陈廷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傍边，不禁有些恍惚。
　　“你……你怎么在这里？”反应过来，她有些局促地打招呼道。

　　“我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你锁门。”他淡声说道。然后轻松地伸手将卷拉门拉下来，可桢这时候才觉得长得高确实有好处。将钥匙从包里拿出将门锁上。
　　回过头来，陈廷玉仍笔直挺拔地站在她的后面。

　　“谢……谢你！”不知道如何打破尴尬的场面，可桢轻声说道。
　　“不用谢！如果要谢请我吃顿饭吧。”他语气调笑着说道，眼神却透漏着清冷。似乎那夜发生的事情他也已经忘记。

　　可桢有些惊异，但迟疑片刻，点头答应了。陈廷玉没有开车，两个人沿着街道向前走。在一家简易房搭建的小火锅店门口，可桢停了下来。一段距离的路，让她清醒了许多。虽然是发生了亲密的关系，但她和陈廷玉以及当初的同学，如今的距离可以说是天壤之辈。上次的同学小聚会听他们聊天才发现，很多同学现在几乎都事业有成，女同学很多要么当公务员，要么进入国企或者事业单位。

　　她清醒地记得在场的那两个女士得知她卖水果是鸦雀无语的表情。虽然开小店与上班相比赚得并不见很少，但对于女士来说总不及那些工作体面。不是有三教九流的说法吗？她现在从事的正是这些职业。与陈廷玉的那一场一夜情，也许只是一场艳遇而已。如果他不提，她也没必要在意。
　　最近开资不少，她包里也没有剩多少钱，做不来打脸充胖子的事情。现在她能请陈廷玉吃得起只有这家小店
　　。
　　虽然是简易小店，生意却很好。他们两个转了一圈才在角落找到一个可以坐下两个人的位置。作为东道主，她点了几个简单的小菜，然后将菜单递给陈廷玉。看着他娴熟地点菜和用开水洗杯子、筷子。可桢有些惊异，她一直怀疑他是否吃过这种小店的饭菜。

　　菜和锅底很快上来了，虽然很简易，味道还不错，这也是可桢选择这家点的原因。火锅里菜随着烧开的汤料翻腾发出“咕咕”的声音，可桢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意识到陈廷玉在场，脸一下子涨红了。

　　“饿了吧！”陈廷玉竟然笑道，然他一贯清冷的面容竟然变得温和了很多。可桢突然感觉他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很少与人交流，她突然有了与人交谈的欲望。

　　“你来过这种地方吃饭吗？”她忍不住问道。
　　“我没有那么金贵，上学的时候经常和同学去吃大排档，有一次吃得挂急诊，从那后再也没去吃过。” 陈廷玉轻咳两声，欲笑未笑说道。
　　“我以为你们有钱人每天都出入酒店，吃的都是海参、鲍鱼，就是偶尔去路边小店喝胡辣汤，也是喝一碗倒一碗。”可桢难得开玩笑道。

　　“我看你是港台剧看说了吧！再有钱也不过是一天三顿饭而已，北方人吃的还是馒头稀饭，南方还是大米炒菜。谁会一天没事吃那些，吃多了还会中毒呢！更何况我也只是拿人薪水，并不是真正的有钱人。”陈廷玉听了她的话低笑道。

　　接下来，他们还谈了当年的老师，有一个教政治的老师，大家都叫他韩老头，很严厉。每次上课都精力充沛的样子，看到有谁不听课或者打瞌睡，不管男女一律站在教室前面。大家都很恨他，一遇到他的课就希望他生病请假。

　　但一年下来，他却从未者请过病假。并且在他的课上，坚决禁止同学看课外书。可桢的小说还被他收过一次。陈廷玉却告诉她，韩老头已经于去年过世了，据说是患了肝癌。可桢听了一阵唏嘘。

　　还有一对当时非常恩爱夫妻老师，一个教他们历史，一个教数学，是学校的模范夫妻，后来却离婚了。据说男老师和学生发生了师生恋。女老师一气之下离婚后去了南方，后来男老师也被学校开除了

　　对此可桢很感叹，世事沧桑，什么都可能会发生变化，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乔叶散文》：没有什么可以让你长久依靠，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你长久居留；没有什么荣誉可以让你永远骄傲；甚至没有什么感情可以让你寄寓终身，所谓的事业，所谓的追求，有的不过是一场狂热的幻觉和呓语。而你所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你自己而已。

　　他们吃完饭出来，可桢说天晚了自己还要回去。陈廷玉却不语，只是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
　　“你不回家吗？”她有些局促。
　　“我送送你。”他眉眼入墨地说道。

　　可桢不好拒绝，两个人一起走向他所住的小区。她住在一楼，开门时，陈廷玉却仍站在门口不动。可桢有些无奈，感觉心跳有些快，身体也热热的。
　　思虑片刻，转身面向他，他离她那么近，几乎紧紧挨着她，温热的呼吸徐徐地吹在她的脸上。她有些心慌气短，但是还是觉得应该有个了结。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很失态，我想你也是喝多了，我们都是成年人，希望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下脸懦懦说道。

　　陈廷玉的脸色有些动怒，眼神变得更加冷冽，放在可桢头上方的拳头紧握，似乎要爆裂出筋的样子。感受到他的怒气，可桢不敢抬头，害怕那拳头一不小心就会下来。片刻，头顶上方的戾气散去，她抬头看时，他已经走远了，因为走得快，那只有些跛的脚变得更加明显。可桢的心有些揪揪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