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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崩坏、玄武双子、闻笛赋 ...

  •   (一)崩坏

      幻天果然没有把徐琛的真实身份告诉九昭,自那次交谈之后,他也很少再出来,基本上都是空城与他们在一起。

      息杀虽然看开了这些事情,却也担忧着夕舞和九昭他们的安危。
      这份担忧让他做了个决定——派逐流去跟踪和守护夕舞。

      逐流喵了几声,避开其他人,偷偷地出去了。

      他觉得,自己离她其实也不算太远。
      至少,只要他想,就能知道夕舞在哪里、在做什么。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好所有人。

      幻天有一点说得不错,他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自上次千音点祭在霎楼宴会上别离,再次见到夕舞是很久之后。

      这期间,发生了两件让息杀措手不及的事情。

      其中一件是鬼帝和九昭他们知道了夕舞在徽林的乐师学徒身份,另一件是九昭他喜欢上了夕舞假扮的徐琛。

      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息杀觉得难以置信,九昭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没有特点的徐琛呢?

      然后,息杀感觉到了一种从心底最深处蒸腾上来的恐惧,这种没有来由的感觉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一直守护的那个女孩,在这三百年里,已经成为了另外一种人。

      朝歌、夕舞,他们都变了。
      只有他还固守着一些东西,原地踏步。

      知道徐琛徽林的乐师身份之后,九昭和鬼帝约了她来深谈,那一夜之后,九昭对她的态度彻底变了。

      虽然息杀从来不说,但是他和九昭在一起三百多年,能看出来,九昭是真的很喜欢她。
      这种喜欢来得莫名其妙。
      九昭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懂得去爱别人。

      事实上,在他们这个五人小团体中,看起来最为温和的九昭才是内心最冷漠的那个。

      在鬼帝的厦楼工作一段时间之后,震西瞳黎保举徐琛去了天界最富盛名的点祭场所——鼓乐潮皇阁。

      一开始,徐琛并不受待见,毕竟,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人类,尽管有天赋,在天界,还是不如那些有身份有背景的人来得受欢迎。
      鼓乐潮皇阁的乐师长给了她一个机会,她抓住机会,拼命地练习。

      这期间发生了一很不愉快的、始料未及的事情,本来已经安排好的祭乐演出突然提前,打乱了计划,夕舞去找了崩乐。
      芷兰殿的神官负责审查诸神的福报,然后上报给护持世界的毗湿奴大神。
      崩乐尽管做了不少好事,在外界看来,他仍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具体发生了什么息杀不得而知,不过结果很明显——崩乐折断了夕舞手臂。

      这些都是逐流回来之后告诉息杀的。

      恰好那夜空城生病了,在医馆外面排队的时候,他们五人看见了捂着胳膊站在人群中的徐琛。息杀看她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倒是九昭他们几个都很关心她的伤势,还问起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九昭对她的关心实在有些过了。
      一点都不像他。

      这“过了”的直接证明就是从医馆回来之后没几天,当他问起九昭去了哪里,离乱说他买了菜去给徐琛做饭了。

      息杀想了想九昭挽起袖子洗手做羹汤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幻灭,那双手杀人的样子他见过,弹琴的样子他也见过……
      做菜、想不出来!

      最终,她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她足以担任起鼓乐潮皇阁的箜篌乐师这个身份,留在了神界。
      她也变得闪耀起来,和他记忆中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再也不需要他的守护。

      在九昭喜欢徐琛的事情得到公认之后,她和他们见面的机会逐渐多了起来。
      她在的时候,幻天从不出来,只有黑眸的空城陪着他们。
      空城直率犀利许多,觉得既然九昭接纳了她,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幻天则不然,自从上次他找息杀谈过那些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正面接触了,唯一一次还是他给九昭修琴木的时候。

      息杀直觉幻天应该把徐琛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另外的人,但是其他人好像都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只管看戏。

      用离乱的话说:看九昭朝歌谈恋爱比看息杀谈恋爱要有趣得多。

      其实,大家都明白九昭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对他能喜欢上徐琛这事儿感到格外地惊奇。

      他太了解九昭了,问题不是出在九昭身上,一定是出在了夕舞身上。

      息杀隐隐觉得,也许与她在镜断之海许下的那三个愿望有关。

      既然他能用那个愿望救她,那么她许愿让九昭喜欢上自己也不是难事。

      (二)玄武双子

      自从上次从人间回来,九昭生了重病,身体一直虚弱,最近他都在强撑,直到将要点祭这几天,终于撑不下去了。
      他对自己,比对别人还要狠得多。

      点祭在千叶莲台举行,帝释天还有神族诸部众的王都会来观礼,是一次很重要的祭礼。

      祭礼开始之前,九昭派了自己手下年纪最小的那个侍从,让他去把徐琛找来。

      他病得很重,徐琛一直照顾他,甚至与他一起上了点祭台,为他们伴奏。

      九昭确实是喜欢徐琛的,不管是出于哪方面,至少,这让息杀感到安心,他以为九昭不会对她出手。

      可惜他忘了,九昭从来都没有弱点,因为他亲手把自己所有的弱点都亲手扼杀了。

      九昭在她的水里下毒,然后把她从顶楼推了下去。

      逐流一直暗中监视和保护她,在她滚下楼梯的时候伸手救了她。

      之后,阿尊带着幻天来了。

      阿尊对后面赶来的息杀说:“我已经知道了她是夕舞——朝歌的妹妹。”

      浅蓝色眼眸的幻天笑得妖魅,暗暗指着楼顶的九昭说:“她的真实身份,我还没有告诉他哦。”

      九昭站在高处,看不清表情。
      他和离乱说着话,似乎没有听到这边的交谈。

      息杀沉默片刻,道:“你觉得说了之后,九昭会有恻隐之心么?”

      幻天耸肩:“我觉得,九昭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啊!他已经杀过她一次了,这是第二次,即便他不知道她是谁。”

      阿尊并不在意幻天和空城说了什么,从逐流的手中接过夕舞,道:“她和病月有关系,我带走了。九昭问起,就实话实说。反正对我们没威胁。再说,他也不会管这个妹妹的死活。”

      阿尊的弟弟名为病月,是龙族中的恶龙睚眦,也是夕舞的音神。
      病月,这是息杀第一次从阿尊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阿尊在之前在竹林中和夕舞偶遇,因为见到了给病月的玄武卷轴而发怒,他攻击夕舞,结果唤醒了一直沉眠的睚眦。
      他的音神被睚眦撕碎,记忆受了影响,不然早在之前就揭穿夕舞的身份了。

      阿尊原本是龙裔,罢黜王龙的第十三个儿子,他在十四岁的时候杀死了自己的孪生弟弟病月,被关进了乾达婆的海市蜃楼城,直到朝歌前往那座城调查自己的身世,才把他从那座迷宫的最底层放了出来。

      息杀没有挽留,没有同阿尊以及幻天他们辩解什么。
      有些事情,他现在不能做。

      在阿尊离开之后,幻天与息杀一同回了天罗城。
      息杀回来后就消失了。

      几天之后,幻天在天罗的地上城找到了正在喝酒的息杀。

      幻天说:“我把徐琛是夕舞的秘密告诉了阿尊,她与崩乐有关,而且她的音神还是病月,阿尊以为她还有其他的阴谋,把她带回了龙族之城。另外,我虽然没有和九昭说徐琛的真实身份,但是我把她去镜断之海的事情说了,九昭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这其中的关联。他已经去天众神城找前世镜了。”

      息杀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看着远处的轻烟,然后说:“息杀,我收集了纳加里耶真言,我有办法阻止镜断之海那三个愿望的继续执行,不管夕舞许了什么愿望,我都不会让她再影响到九昭。九昭那么冷漠的人,怎么会对一个人类丫头动情。你也去过镜断之海吧。不管你是怎么救的她,只要我想,总有办法能彻底杀死她。”

      这是通知,亦是告诫。

      息杀只是淡淡道:“是么?”

      在听完幻天的这番话之后,息杀改了主意,他必须得去救她。

      幻天笑得愈发恣意,打量着他,最后却又收敛了那份恣意狂傲的笑,转换为怜悯的神情:“息杀,无论如何,不要冒险。阿乱、九昭、空城,还有我和阿尊,都不希望看到你出事。阿乱总是觉得,这世间没了你,会很寂寞。”

      他看着息杀那双寒星似的眼,仿佛由此看到了息杀的内心。
      幻天以为他懂息杀,也以为息杀懂他的意思。

      可惜了!

      阿尊的家在龙城的中心,进入大门以后能看到满是楼阁亭榭的院子,池塘里开放着永不凋谢的金色荷花。
      外人一到那里,就会有个生着小小龙角的童子从池塘里化形而出。

      息杀进了那个院子,童子就上来见礼,问:“尊神来此有何贵干。”

      他把阿尊的腰牌给童子看。

      童子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抬头看着他:“殿下在千沢渊下,容我先去通禀。”

      息杀淡淡点头,然后在童子转身往内院走的时候一掌砍上他的侧颈,把他打晕了。

      息杀把他扔进池塘,看他化为一条小龙沉入水底。

      阿尊和病月的父亲曾经因为他们母亲的死而自责不已,把自己沉入了千沢渊之下。

      千沢渊是龙族用来囚禁犯了重罪的龙裔的地方,那里也有水牢,用来关其他的罪人。

      去千沢渊要通过十八重门禁,但是去水牢不用冲破那么多的禁制。

      阿尊不会把夕舞扔到千沢渊底下,不然她会被恶龙分尸而食。

      水牢有很多间,息杀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间间找过去。好在他有镜断之海的那三个愿望,他知道夕舞在哪里。

      他拿着阿尊的腰牌一路走过去,龙裔们倒是没有怀疑。进到水牢之中却不行了,终是有了阻碍。

      这里向来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然后他拔出武器,一路砍杀,朝着认定的那道门冲去。

      息杀撞开了那道门,已经化出龙鳞和龙角的阿尊和病月并排浮在水中,他们诧异地朝他望过来。

      他逆光站立,身影半明半昧看不真切,阿尊眯起眼睛,辨认出他以后,从喉咙里轻轻呼出二字:“息杀。”龙息灼热,喷吐如雾。

      在他们面前的石壁上,碗口粗的铁链锁着一个纤细瘦弱的人,正是夕舞。
      她低着头,眼泪化入水中,点点涟漪在千沢渊的水镜中洇散,无声无息。

      息杀挺枪,遥指着阿尊和他身边的病月。冰冷的目光犹如刀锋。

      病月先是一愣,然后笑她:“你可真是有一个好哥哥啊!”

      她抬起头看着身前的两条龙,转头看见了逆光处的那个人,喃喃道:“朝歌……”
      她的目光呆滞,眼神不知看向了何处,朦胧的瞳孔里,息杀黑色的身影涣散成一点参不透的黑暗,将光影吞噬。

      阿尊道:“你要对我们动手么?”

      息杀摇头:“我只是来带她离开。”

      阿尊和病月同时笑了起来,病月笑得更夸张些,咧着尖锐的龙牙,其声如雷霆:“九昭知道你这么做吗?”

      阿尊道:“九昭推她的时候,是想要她死的。话说回来,我反而救了她一命呢。如果当时我不带走她,你猜,九昭知道一切真相后,会当场砍下她的头么?就像当年在长夏城里一样,你就站在旁边,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息杀静静地听他们说,周身散发出澎湃的杀气,不言不语,只是站在那儿,用枪指着对面的两条龙。

      (三)闻笛赋

      息杀和龙族的那两兄弟打了一架,然后一路拼杀,带着夕舞逃出了那个庄园。

      龙王的府邸被闯入,千沢渊里的罪犯被堂而皇之地带走,是奇耻大辱,龙裔们发了狂,追杀他们数百里。
      之后,龙裔们似乎被什么人召了回去,不再追杀。

      却又有另外的东西盯上了他们。

      息杀的音神化为一匹老马,他又从城里抢了两匹马和一辆马车,但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了,没有准备足够的水源和食物,随后,他带着夕舞和它们进了那片荒漠。

      三个时辰之后,他选了一间破庙,把夕舞从车上抱下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远的沙丘另一边传来狼群的嚎叫。

      息杀生火,然后便抱着长|枪坐在火堆边,与夕舞相对。

      她睡着了,息杀就在那里坐着,不时往火里添一小把木柴,余下的时间都在闭目养神。

      在远方的沙丘上有黑色的东西在蠕动,半夜,夕舞醒了之后站起来看着它们。
      息杀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望着沙丘,道:“是饿鬼。”

      二人静坐,息杀说起阿尊的家,两人谈起了玄武双子的事情。

      夕舞说:“所以说爱来爱去什么的,最无聊了。”

      息杀看着她,而后慢慢地笑起来,他问了一句多余的话:“你不问我为什么找到你,把你带出来?”

      “你从小到大一直照顾我。你做的一切,当然是为了我好了。”

      息杀笑了起来,这笑容让夕舞诧异和心惊。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笑过:“你明白就好了。”
      他以为夕舞真的明白。
      所以夕舞把那柄刀插入他心脏时,他没有丝毫的防备。

      息杀提着枪站起来,在身上翻了一下,然后把那支笛子丢给了夕舞:“吹点什么吧。”

      夕舞捡起那根笛子,看了看,却没有认出它三百年后模样。

      她把笛子放到嘴边,幽幽吹响《黍离》。

      息杀挥舞长|枪挑刺劈杀,将无数从沙丘上冲下的饿鬼和狼击毙。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息杀白天教夕舞吹笛子,夜晚提着长|枪守护在一旁,每晚都要杀很多饿鬼和野兽。

      他教她很多字,大部分是诗经里的唱词。
      还让她看着他的嘴唇,猜他说话的内容。
      猜对了,他就会倒立着从沙丘上跑下来,或者是头戴妖怪鸟的羽毛,扮作鬼怪和真正的鬼怪在那里跳舞。

      这一切,就和她小时候与阮阮胡闹时叫他做的一模一样。

      他在补偿她。
      补偿他缺席的,这三百年。

      就这样一直逃亡,到了第二十三天,遇到了真正追杀他们的人——乾达婆城的军队,青娘的人。

      息杀背着夕舞,提着枪站在那里,杀气如潮涌。

      “洳庸息杀。杀了那个女人,我们放你回去。”

      息杀脸上还带着那个妖怪鸟的羽毛做成的面具,他看着对面那支军队,声音低沉:“你们是青娘的兵,还是乾达婆王的兵?”虽是询问,语气里却满是嘲讽。

      对面的骑手听出了他的嘲讽,皱眉道:“我们自然是乾达婆王的兵!你带着紧那罗的奸细逃走!可判死罪!”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也值得你们这么兴师动众。青娘那女人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那男人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大胆!竟敢直呼王妃名讳!以下犯上、包庇奸细!你可知这一条条都是死罪?”

      息杀垂着眉眼,藏住了那刀锋一样的眸光:“那么,就来杀我吧!”

      夕舞在背后搂紧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长袍。

      他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害怕,轻声道:“夕舞,你知道么,长夏被灭的时候,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我知道你不会死。你还记得引你到墙壁中间的那只猫么?那是我的兵器兽,逐流。我让它把你藏起来,但它挑错了地方,结果你卡在了两面墙当中。我很阮空,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燊夫人对我,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我无法对你或她下杀手。其他人,是被误杀的,这件事,是我的罪孽。我曾经去过镜断之海,在我十岁的时候。我许了三个愿望: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杀手。让我永远都知道你在哪里。让你永远都不会比我先死去。”

      他挥起手中的枪:“所以你要相信,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死。你听明白了吗?”

      他嘴角扬起了一个微笑,安慰似的道:“夕舞,闭眼。”

      然而,就在他说闭眼的那个时候,他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一管冰冷而锐利的刀,从他的背部,插入了他的心脏。

      夕舞右手抱着息杀,左手把那把刀插得更深一些,轻轻地说起话来——

      “阮空和你母亲熙萝生了你,这件事,婶娘很早以前就告诉过我了。你小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哥哥们不喜欢你,你就对我好,让我对叔父说,让你保护我。后来你成了我的护卫,却开始疏远我。你总是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功,对着那棵老树上的乌鸦说话,却不肯对我说话。等我大一些了,你也怕我看出你其实是讨厌我的,于是你戴上了那个面具,装作外冷内热的样子,让婶娘安心。”

      “三百年了。长夏变成一座死城,但我每年都会回去看它。婶娘曾经住的阁,现在铺满了黄沙。我跟着师父浪荡了三百年,见识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也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么愚蠢,蠢到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小孩都和我一样,每天有肉粥吃,有彩色绸缎做的衣服穿。”

      “每天晚上我做梦的时候,都会看见叔父婶娘还有姐姐和哥哥他们的脸、清言的脸、你的脸、朝歌的脸。”

      “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清言呢?她每天夜里都对我说她有多喜欢你,她总想要帮我梳头发,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手了……”

      “你说你要保护我直到死去,你却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我试着杀死自己,但是,托你的福,我从没死成过。可我不会因此埋怨你或恨你,因为你从没有看见过我,你想诅咒报复的,只是叔父阮空一家罢了。谢谢你用那个愿望,救了我这么多年。以后,我也许还会想起你,也许不会。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了。”

      息杀听着她在身后说着那些话,渐渐地被窒息的感觉扼住喉咙,沉入深渊。

      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跳入镜断之海,沉溺于那片波澜中时,也是这样的感觉。

      息杀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死在那片海中会怎样,却从来未曾想过在人世争渡中死去,会怎样。

      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息杀维持着那个笑,如同沉睡一片温暖幽深的海域,再也无人能呼唤他醒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崩坏、玄武双子、闻笛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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