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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一战 ...

  •   “绿萍,你过得……好像很不错?”
      就在李舜娟砸了画展之后不到一个星期,紫菱回来了。
      紫菱回到台北之后第一件事是去看望李舜娟,第二件事是去看望汪展鹏,第三件事就是来看望绿萍——她的本意是来寻求绿萍的帮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第一句话居然是问的这个……
      绿萍皱起眉头,心里有点不高兴了:“怎么?难道在你看来,我应该过得不那么好?或者你是希望我说一句,嫁给有钱人一年不到,你倒是过得很好啊?”
      紫菱连忙摆手:“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在我心里,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过得好。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因为我知道了楚濂其实是喜欢你的,所以我就应该怨天尤人?”绿萍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一层窗户纸。
      紫菱惊慌失措,她先看了一眼在绿萍身边的楚濂,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费云帆,眼睛里面满是张惶:“不不不,绿萍,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和楚濂是夫妻,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绿萍戏谑的看着楚濂:“喏,你的梦中情人,她好像并不愿意承认你们之间的爱情诶,你也太可怜了吧?!”
      明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马上掩饰性的咳了两声,道:“宝贝儿,过来。”
      绿萍也就顺从的走过去,偎在明爱身边坐了下来,小小声抱怨:“腿有点疼诶,你帮我揉揉。”
      明爱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慢慢抬起绿萍的左腿,小心翼翼的取下她的义肢,随手放到旁边的空位上,仔细查看了接触面,颇有些心疼的说:“早知道疼,为什么还要戴那么久?瞧瞧这都成什么样了?”又絮絮叨了起来:“医生都说了,跟这义肢熟悉一下就行,又不是复健的项目,这么用力,万一受伤了不是得不偿失吗?”
      “呕~”
      明爱抬头一看,只见紫菱捂住了嘴,似乎是想吐了。
      绿萍也看见了,她似笑非笑的说:“怎么?你才见第一眼就觉得恶心了?这可都是你和楚濂赐给我的呀!”
      紫菱手足无措地放下了手,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因为她刚才是真的觉得一阵反胃啊……
      绿萍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坐在一边的费云帆,眼珠一转:“来,紫菱,让我们再谈一谈你和楚濂的故事吧。楚濂跟我说,他最开始就是喜欢你的,连梦里都是你呢,你说……我要不要离婚,给你让个位置呢?”
      紫菱想上前说话,但忌惮于那一个义肢,只好转移目标,拉着楚濂说:“楚濂,你快告诉绿萍,你是爱她的,你们的婚姻这样不容易,怎么能……”
      脸上的表情端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纯情小白兔,楚濂的眼神都跟着软了几分。
      “正是因为不容易,所以才要离开,不是吗?”绿萍却完全不想“领情”,嘴角挂着冷笑:“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楚濂的,是不是?”
      “我……”紫菱说不出话来,换了方向说:“绿萍,你和楚濂离了婚,你怎么办呢?”
      绿萍隐晦的看了正低着头仔细给她按摩的明爱一眼,道:“我跟楚濂离了婚,还可以再找一个呀。不瞒你说,我再找一个……人也许不会比楚濂更好,但是一定不会比他更差了,因为他已经渣成这样了。我真的很难想象是什么样条件的……人才能比楚濂更加没有能力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感,你知道吧?”话里带着不宜察觉的温柔。
      明爱微微笑了,她知道那个“……人”,指的是她。
      紫菱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她都听到了什么,她反驳道:“你胡说!如果楚濂没有责任感的话,他当年怎么会娶了你呢?”
      绿萍幸灾乐祸的拍手:“好啊,说出来了,你也知道他是所谓的负责任所以才娶我?他如果原本不是想娶我的,那他是想娶谁的呢?哈?紫菱?”
      “我……”
      楚妈真的很不服气了:“绿萍,你怎么说话的呢?我们楚濂他……”
      绿萍笑出了声:“你们家楚濂怎么了?他要为我负责,所以把我弄成了这体无完肤的模样。是他要娶我的,然后告诉我他喜欢的是我妹妹。喂,这就是你儿子爱一个人的表现吗?”
      楚尚德深吸一口气:“绿萍,你也少说几句吧?你妹妹专门回来看你,这大好的日子……”
      绿萍马上做了个可怜悲怆的样子:“爸,自从我废了一条腿之后,能运用的,也就只有一条腿了啊……”
      楚尚德一噎,再没脸说什么出来了。
      绿萍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完全不怕闹事的对紫菱讲事实说道理:“其实,紫菱啊,楚濂是很穷的……”
      楚濂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绿萍仿佛是打开了什么新开关,她认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紫菱身上那件粉红色的套装,心里算了算楚濂还车贷的日子,琢磨了一下楚濂每个月的工资,突然有了个想法。
      看见楚濂脸色不好她也没什么表现,又接着说:“你现在脸上用着的那些化妆品,是不是特别贵?在你化妆之前你一定还要保养你的皮肤吧?你穿这身衣服不可能只穿一件上衣吧?肯定还要搭配裤子或者裙子。搭配了下衣,就还要搭配鞋子还有包包,或者还要再加一个帽子。一身下来,以楚濂的工资,估计得要个一年才能凑齐吧?所以是真的很穷的……”
      绿萍一句“你要是跟了他可就没有什么阔太太的好日子过了”还没说出口,楚濂和紫菱就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你怎么能这么市侩!?”
      绿萍明显的愣了一下,这两人不愧是“真爱”啊,这么有默契的吗?旁边的费云帆就算表现得再冷静,那眼神里面仿佛也有点受伤诶。
      可这不关她的事,她忍俊不禁的抚掌笑了起来:“我市侩?紫菱啊,你以为贵的衣服和便宜的衣服比较起来,真的只是品牌的差别吗?你这已经被养的娇娇嫩嫩的皮肤,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应该是蚕丝或者羊毛兔毛的材料,而且是纯手工精制。可是楚濂能提供给你的可能连纯棉的都不是,而且还是流水线上花费十几分钟就赶制出来的,就像楚濂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外套一样,简直可以说是粗制滥造的地摊货。甚至连缝合的地方都有线头,影响美观就不说了,更谈不上什么搭配。所谓由穷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只不过是说实话罢了,这怎么能叫是我市侩呢?”
      绿萍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又说:“你要是不信的话,现在就去我的房间打开衣柜,把楚濂之前给我买的衣服拿出来试一试。我反正很久没穿过了,你要是不嫌弃呢,可以去换上。接着你就会知道这种便宜货穿在身上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楚濂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精彩。
      紫菱也当然不会真的去换衣服,她拉不下那个脸来。
      绿萍见没人说话,又道:“所以这就是我说楚濂没有能力的原因,这个是实话吧?姐姐呢,是过来人,告诉你一声——楚濂这个人啊,他这一辈子在各方面的天赋加起来,都不如他劈腿的能耐。你知道……他给我道歉的时候说他喜欢了两个女孩吗?你我心知肚明那两个是哪两个。只是我多了个心眼问了下小爱,他就改口说了三个都爱。这都算了,咱不谈这个。我们只说他娶了我,但是喜欢的是你,这就等于给我戴了绿帽子。但在这之前,他跟你在一起过,又说要跟我求婚,就等于给你戴了绿帽子对吧?到现在又要跟我闹离婚,闹完离婚肯定要娶你啊。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你并不是单身,而是费云帆的妻子,这就等于楚濂又给费云帆戴了一顶绿帽子……打个比方,也许他上辈子是属八爪鱼的,不然怎么劈腿都能劈出朵花儿来呢,你说是吧?”
      那模样,绝对不是以前的绿萍会有的那种端庄高傲礼貌的样子。
      却像个地痞流氓,但话又让人没办法反驳。
      “噗嗤,哼哼哼哼哈哈哈……”明爱实在是忍不住了,捏着鼻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这话是明爱逗绿萍开心的时候说的,很是搞怪,绿萍当天晚上就吃了四只小八爪鱼,可以说是非常有效了。
      没想到绿萍现在原样说了出来,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好——楚濂的脸都绿了。
      “你适可而止一点可不可以?”楚濂怎是一个难堪了得?他自觉在费云帆和紫菱面前丢尽了颜面,可却不想想——诚然绿萍的话过于尖酸了些,但那可都是事实啊。他说是法国巴黎大学留学回来的建筑师,可工作两年了也仍然付不起一辆不是那么好的小轿车的费用。这跟费云帆动辄就是一栋法国复式带花园古堡和一个五克拉钻戒的能力显然是没有办法比的。
      明爱这个动辄就是两架私人飞机的就更不用说了。
      绿萍看着楚濂难看的脸色,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又补了一把刀:“我今天话就撂这里,改明儿我跟楚濂离了婚,也请紫菱跟费云帆离婚,你们俩再结婚,我要是不来喝这个喜酒,我汪绿萍三个字就倒着写!”
      本来在一边云淡风轻的看着戏的费云帆开口道:“绿萍,你这么劝我太太和我离婚,未免太过分了吧?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有明爱在身边陪着她,她一点都不怕费云帆,所以绿萍反唇相讥:“你太太怎么嫁给你的你心里没点儿数?还君子——君子成人之美,你要不要做这个君子啊?”
      费云帆不动如山:“我从来不是君子。”
      “那你凭什么要求别人做君子?”绿萍也是对他的坦荡和恬不知耻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简而言之就是,不要脸。
      费云帆怀里抱着紫菱,笑得优雅,举手投降:“我说不过你,紫菱更说不过你,今天我们来主要是谈一谈你爸妈的事,其他的先放一边行不行?”
      绿萍也没抓着不放,打完就跑才是真刺激,便道:“行啊,怎么不行?只是紫菱一直也没说啊,那我就不好开口对吧?”
      紫菱无助的看向费云帆,对方拍了拍她的肩给予鼓励,她便道:“绿萍,我想你已经知道了那个秦雨秋的事,我想让我们就先放下那些过去的恩怨,齐心协力合成一股庞大的力量,将爸爸拉回来,好不好?”
      绿萍收回左腿,像个孩子一样自在的在沙发上荡来荡去,道:“怎么拉回来呢?”
      紫菱一时卡了壳:“这……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爸爸他不会舍得我们三个人的。”
      绿萍挂着天真的微笑,好像她们现在在讨论的不过是待会儿要去哪里吃饭这种小问题一样:“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吗?为什么反而要妈妈和我去乞求原谅,去拉回来?”
      紫菱理直气壮了起来:“可是你知道,如果不是妈妈非要去砸了秦雨秋的画展,爸爸根本不会非要跟妈离婚!”
      “可是秦雨秋有什么资格开画展?”绿萍针锋相对:“我觉得妈妈做得很对,难不成你想让妈妈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吗!好比费云帆在外面找姑娘,你难道要假装没看见或者乞求他回到你身边吗!”
      这句话本来只是绿萍随口举的一个例子,却正正好戳中了紫菱的心病——费云帆之前跟他的第一任法国妻子伊莎贝拉和第二任妻子蓉儿有过私会,恰好被她看见,她也大闹了一场来着。虽然事后解释了不过是一场误会,但她确实也没有做到忍气吞声。她甚至还在那个意图把费云帆钩回去的伊莎贝拉面前用中文好一顿威风言辞,就是为了宣示主权。
      绿萍一看她那个神情,瞬间猜到,难道她随口那么一说还说对了?便冷笑道:“紫菱,你这狗逼性子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我和妈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这么个……什么来着?”
      明爱提醒:“圣母婊。”
      “对,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圣母婊呢?”
      众人:“……?”
      明爱好心解释:“圣母你们知道吧?就是别人好伤心我要帮助他原谅他,哪怕他伤害过我。那么圣母婊就是,别人好伤心你要原谅他帮助他,你不帮他就是你残忍你无理。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就可以拳打脚踢哭叫怒骂轮番上阵,还说这是真性情。中国不是有句俗语说,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吗?紫菱啊,你这是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完了还觉着不够,还要办个学校授业解惑?”
      紫菱这才懂得,她的姐姐是在骂她是婊.子呢!
      她眼眶里面浮出了泪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楚濂心疼坏了,道:“绿萍!你……”
      “有你说话的份儿?”绿萍道:“人家有丈夫,需要你去关心?”
      费云帆连忙帮忙:“绿萍,紫菱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
      “然后这个亲妹妹把她所有的不高兴不快乐全部归咎于我过于优秀,然后和我的丈夫一起欺骗我的婚姻,这样的亲妹妹送你好了,省得折我的寿。”绿萍漫不经心的抢白,那态度,倒真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的事,而不是在说她的妹妹。
      费云帆:“……”
      绿萍转而一笑:“我可不是把人送给你了吗?小费叔叔,你这被你百般保护的小娇妻……可得看紧一点啊,是不是?”
      费云帆:“……”
      紫菱更加哑口无言。
      她本来就于读书一事上没有天赋,也不肯努力,对于她的委屈她可以说出长篇大论并且头头是道,但是要跟别人对辩,那基本是不能够的。
      何况这又是她理亏。
      她又对明爱说:“小爱姐姐,你从前最喜欢我的,怎么现在又帮着绿萍这么不讲道理起来了呢?”
      明爱就很震惊,她什么时候最喜欢这丫头了?便问道:“没有吧?”
      绿萍也被紫菱那句话逗得够呛,讽刺道:“看来某些人是以为自己是天仙啊?谁都最喜欢她?”
      紫菱脸色就很不好看:“绿萍,你不要这样一直讽刺我!你要知道,我和爸爸都是爱你的!你再这样不讲道理下去,会彻底消磨掉我们对你的爱的!到时候这世界上就没有人会爱你了!”
      明爱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你姐姐她有我就够了,你和汪展鹏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整得谁都稀罕你两似的。”
      紫菱就很下不来台,眼泪就掉下来了,转身就委委屈屈的埋进费云帆的怀里不想说话了。
      楚濂看见这一幕心痛的要命,却只能勉强扯扯嘴角,道:“看来今天是不能商量了,不如你们先回去吧?”
      也不知道他是心痛于紫菱受了委屈,还是心痛于紫菱已经习惯了费云帆的怀抱。
      紫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绿萍拍着手大笑:“汪紫菱,这就是你去法国一年半的能耐了?一个照面就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紫菱忍无可忍的回头:“你……”
      “滚。”绿萍变脸也是飞快,直接没让她说出第二个字。
      “……”紫菱气得甩手就走,连起码的面子也不愿意再维护了。
      等客人一走,楚濂就忍不住了,骂道:“汪绿萍,你到底想干什么!紫菱回来不是想解决你爸妈的问题吗,你却一点也不知道配合!”
      “她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妈忍气吞声乞求爸爸回来?楚濂,你的意思是,在你和我……不对,在你和紫菱还有我之间的事里,我什么都没做错,却还要我道歉?你简直是个畜牲!”绿萍真是要被他语气中的那种“来跟你商量是尊重看得起你”的理所当然给气笑了。
      楚濂的怒气都写在脸上了,他刚想反驳“不是紫菱破坏了他们的婚姻,而是绿萍插足进了他和紫菱之间”,但根本来不及开口,就被明爱打断了。
      明爱咳了一声,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我们就先走了。”
      接着就把绿萍扶上了轮椅,准备离开。
      “绿萍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明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就这么过分,你能把我怎么着?”
      然后转身就走,徒留楚濂在原地气得七窍生烟。
      补刀小能手绿萍还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别理他,他这辈子不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呗,其实什么玩意都不是。”
      “砰!”
      身后传来这样的响声,却也不过让两人轻蔑的笑了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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