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道歉必须诚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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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妮娜而言，十年前那段突然而至的未来记忆就如一个契机。
自那之后，千篇一律的日子被强行打破，形形色/色的人相继登场，并一个两个都以一副强势的姿态，为她枯燥无味的日常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白兰便是其中之一。
作为一个常年被这个曾经的大反派给耍得团团转、想揍人却又打不过的倒霉蛋，妮娜对白兰的态度自然是避之不及的，平时远远见到都会条件反射地飞快绕道走，有如见到洪水猛兽。因此，如非必要，妮娜是绝不会去主动联系白兰的。
绝不。
但不幸的是，她偏偏是个手握无数烂摊子的闯祸大王。
而拥有“窥知平行世界”能力的白兰，又正好神通广大到不论是多棘手的烂摊子、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无理取闹，但只要妮娜能提出来，就没有他搞不定的——
“原来如此，我懂了。”
“啊？我都还没说是什……”
“即要排面、还要能体现诚意和心意的匣子对吧，完全理解哦。”
“呜哇！我还什么都没说就知道了，你果然超厉害的啊！——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诶？可是一般人都会这么说哦？”
“个鬼啦！”
——即使在实际中，更多的是她什么都没能“提”出来就已经被看破了心思。
对此，妮娜不止一次怀疑白兰是趁她不注意时、在她身上装了“能够窃听心声的神奇芯片”之类的未来高科技，虽然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未免也太高科技了点，而她也拿不出证据，只能恨得牙痒痒地尽量往更合理的方面去想。
“每次都是这样，”她忍不住郁闷地小声咕哝，“就算没有能窃听心声的神奇芯片，也一定是派了拥有读心个性的部下在监视我……”
前行的步伐随着行人灯的变换而停在斑马线前，她的视线从马路对面的红灯上离开，转而不露声色地打量四周，合理猜测白兰为了给她添堵，除了昨天的ABCD外，还另外安排了更出色的EFGH秘密埋伏在她身边。
“噗噗，猜错了哟。”
话虽如此，但某神通广大的洪水猛兽对妮娜的一举一动仍是如监控般了若指掌，在她眸光微动的同时，懒洋洋地轻笑着开口打断，“说什么监视，不过是不管什么事都一清二楚写在脸上的小妮娜太好懂了而已哦。”
“怎么可能看到脸啊！隔十万八千里的！”妮娜气呼呼地鼓起脸，咬牙切齿道，“从你嘴里出来的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在耍我玩，我才不信你这油腔滑调的臭棉花糖怪说的鬼话呢！”
这人向来只会拿她寻开心！讲话拐弯抹角高深莫测的！听着就来气！讨厌死了！
随着猛然高涨的怒火，妮娜原本无聊地把玩着书包带子的手狠狠地拍在了身旁的护栏上，与她一同等待红灯的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吓，纷纷向她投去讶异的目光。
“即使是英雄也不能随意破坏公物哦，小妮娜。”白兰用无关痛痒的口吻随意道，“你看，会被民众谴责的。”
“才没有破坏呢！”妮娜下意识反驳，表面上是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实际上却有些底气不足，她偷偷瞄了眼似乎被拍得凹下去一点的护栏，心虚地在一些人指责的目光中往后撤了几步，“不过是轻轻地拍了下……”
“哦~原来是‘轻轻一拍就变形’的豆腐渣工程？”白兰有意拿他恍然大悟的语气拖长了音调反问，在妮娜总算是反应过来且频临爆发的一声“还说没有监视我！”的低吼中，熟练地将话题转移，“对了~刚刚小妮娜说什么匣子？”
“臭棉——啊？”
单细胞生物果然是一秒上钩，因话题的忽然切换，少女稍微有些失真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慌张，“就、就那个动物匣。那一种咚……”
“‘咚一下上天入地、活动起来哗哗哗、战斗起来嘭嘭嘭、威武且气派’的那种？”
“对对对！”
自带“与白兰说话时脑子永远慢一拍Debuff”的妮娜毫无察觉地点头附和，她一边留意着仍亮着红色的行人灯，一边喜出望外地说：“跟我想说的一字不差，你果然超厉……等一下。”
怎么可能一字不差啊。
妮娜蹙眉，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就算是公认的99.99%可能性拥有读心术的里包恩，也不一定能做到一字不差啊。
可恶！被耍了！她很快理清思路，黑着脸气急败坏地控诉，“又在拿我当傻瓜耍！你分明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还在那里问问问的！恶心！超恶心！”
“哈哈哈！”对方毫无悔改之意地笑出来，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欠扁，“别生气嘛，我一开始就说了哦，因为小妮娜实在是太好懂了，所以~”
“混蛋！渣滓！轻浮男！这次我绝对要把你拉黑名单里去！”
“哇啊，轻浮男也太过分了，超伤心——”
“讨厌鬼！去死吧！不要你帮忙了！”
“诶？”
行人灯由红跳绿。
同一时间，憋了一肚子火的妮娜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等候已久的行人一窝蜂地往马路对面涌去，她随着人流迈动步伐，感到心里有团火在熊熊燃烧，此刻正化为动力推动着她前进，从喧嚣熙攘的街头到和谐有序的校园，从活跃的课堂到嘈杂的饭堂，直到放学铃声响起，这团噼里啪啦烧个不停的怒火仍没有熄灭的迹象，足以见得她被气得不轻——不过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向来日常互怼，所以这对熟知他俩的人来说，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但英雄科的同学们并不知晓。
这样坏心情的妮娜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以至于即使到了放学时间，他们也没能从她造成的影响中缓过神来。
“妮娜今天超可怕的。”有人悄声说道。
正在收拾书包的天喰环闻言，先是谨慎地抬眼瞄了瞄讲台上正跟自己的好友说话的黑发少女，确认她背对着这边什么都听不见后，才敢小声地搭了话，“……一直都很可怕。”
“平时还好啊，”跟他邻座的另一位男生插口道，“是个美女，性格也活泼开朗的，跟谁都能相处得很好，超可爱的好吧。”
“不是这个，”往书包里塞笔袋的动作顿了顿，天喰环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讲台上背对着他的妮娜，天知道他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胆敢继续在当事人的背后议论，“我是指战斗力。”
“唔！”发起这个话题的前座同学霎时铁青了脸，他回忆起下午的实战内容，只觉得心惊胆战，“尤其是今天的分组对战，作为队友的我都差点被吓到尿裤子了……”
“哈，我瞧见你腿软了。”邻座不留情地嘲笑出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前座紧张兮兮地叫嚷着，随手抄起桌上的一大摞课本后就不管不顾地硬塞进书包里，“先不说单枪匹马的就将敌人组统统干翻这点，就那气场……明明我们是英雄组啊！她那充满杀气的样子是认真的吗？假如不是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课堂训练，我都要以为自己真的遇上敌人了……”
又有谁不这么认为呢？
专心致志收拾东西的天喰环也不禁回想起训练场上那个如罪犯般浑身散发着强烈杀意的少女——在作为敌人组的他们、总共15人的围攻劣势下，少女仍以一人之力强势突围。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发起的攻势却迅猛凌厉，进攻思路清晰且明确，所到之处均是绝对的碾压。
他甚至捕捉不到她的身影，等回过神来时，人早已被撂倒在地。下一秒，如骨头散架般的疼痛伴随着近在迟尺的一声畅快吐气而来。他不禁一愣，强忍疼痛闻声望去——只见空旷的场地上，被一招放倒的同学们如一座小山般垒起，黑发少女拖着一团疑是通行末吏生的人形物体立在一旁，逆光的脸庞上那不加掩饰且满怀恶意的愉悦笑容像极了惊悚片中觅到美味人类的食人魔女。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好友会被吃掉的错觉。
以至于少女平日里看着柔软可爱的兔耳朵，也变得如鬼角般狰狞可怖起来。
恶魔，绝对是恶魔。
而且隐约中，似乎有一种被当了出气筒的感觉。
天喰环后知后觉地想到，那股被放倒在地时的晕眩恶心感忽然又有袭上心头的预兆，他连忙加快了手上收拾书包的动作，只想捉紧在话题中心人物有所察觉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却不料邻座突然冒出来一句：“可是很帅不是吗？一打十五什么的？队友就像是摆设那样。”
哪里帅了？一般人会觉得恶魔很帅吗？还是非常有可能会吃人那种？天喰环理解不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邻座，弱弱地指出：“没记错的话，这次实战讲求的是团队合作吧？”
在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仍能以少胜多，队友相互之间的配合是必不可少的。
像妮娜这种二话不说猛冲敌营的出头鸟行为在团战中显然只会为队伍带来不利……虽然并没有，这货强的逆天分分钟团灭对手。但总的来说，不论实力如何这类行为在实战中都是不被提倡的，这点在训练结束后、妮娜被相泽老师单独拎出来训了一顿上可以看出。
“但还是很帅啊，就像欧鲁迈特那样，一下子就能把所有人打倒，帅炸了！”邻座仍固执的这般认为，他激动地挥了挥拳，盼望着有人能与他达成共识。
欧鲁迈特才不会满怀恶意地去战斗，更不会吃人。天喰环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选择无视邻座。
“说起来，”前座忽然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趣地问道，“很早之前就想说了，老师似乎都很喜欢在实战课上拿妮娜来做案例和示范吧？”
“因为是个完美的反面教材。”天喰环答得飞快。
明明是个英雄，却永远做着坏蛋才会做的事，今天更是差点就把大家都给……吃掉了。想到这里，他整理课本的动作不由得又加快了些。
“原来是这样啊。”前座听后不无感慨地说，“难怪我总能从她身上汲取到很多实用的经验和教训呢，是因为错误示范啊。”他说着惭愧地摸了摸脑袋，“——哎呀，真是帮大忙了啊，妮娜。”
也因此每回都会被她打得很惨。这一次要不是有相泽老师在场，估计大家都要被她生吞活剥了。天喰环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妮娜那副食人魔女般的可怕模样，本来就小的跟沙子一样的胆子直接被吓得变成了尘埃，他冷汗涔涔地拉上书包拉链，准备火速开溜。
“那、那个，我先……”
“你要回去了吗？”
“？！”
要被吃掉啦！
天喰环一惊，险些被突然出现的少女给吓破了胆。脑子因惊吓而有些发晕，隐隐约约的，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似乎正在出窍，不一会儿又被从一旁冒出的通行末吏生给拉了回来，并没有注意到异样的好友一把勾上他的脖子，将他准备溜走的念头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
“先别急着回去，环！”通行末吏生扬起标志性的笑容，那双风格独特的豆豆眼似是燃着熊熊火焰，“听我说，助人为乐的机会到了！妮娜现在急切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不听……天喰环打从心底拒绝。
他被过分热心肠的好友给按回到原处，与写作妮娜读作恶魔（会吃人）的黑发少女面面相觑，内心宛如世界末日降临般暗无天日。这时候，偏偏他的前座和邻座都好像无事发生过那样，一个两个都兴致盎然地积极参与进去，“怎么了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大概是饿了想找我们填肚子吧。天喰环生无可恋地想着，僵硬地撇开与恶魔对视的视线。
妮娜不解地眨眨眼，对他躲闪的举动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打算多说什么，眼下同学们的热情才是最令她动容的，“谢谢你们。”她感激地笑了笑，在脑内快速地整理了下措辞后，合掌一拍，毫不扭捏地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我因为做了一些事情惹朋友生气了，想送礼物哄一下却又不知道送什么好，所以想在这里请教一下大家，赔罪的话送什么东西最合适呢？”
“哈？生、生气？”天喰环听后不可思议地后退两步，把书包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在身前，满脸不敢置信，“是什么妖魔鬼怪敢生你的气？！”绝对会被吃掉的吧？！
“就是啊！”与他相隔一条过道的邻座同学闻言也义愤填膺地用力拍了下桌子，“竟然生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气！也太不长眼了！美少女明明是要拿来供着的啊！”
“没错！太不长眼了！”前座也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
天喰环：“……”
他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之后，在不靠谱的前座和邻座的带领下，话题是成功地跑偏到外太空去了，等莫名其妙又回到正题时，某个跳蚤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吐槽这些人了。
“送花！”
“送果篮吧？”
“要不送点好吃的？”
“探病吗这是？！”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便一下子都集中到疯狂吐槽的天喰环身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异口同声道：“那你说送什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天喰环抽了抽嘴角，说实话，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好硬着头皮随口扯了一个，“呃，土特产……吧？”
“哦~”众人双眼一亮。
“不是吧你们……我随口说说而已？”天喰环无力扶额。
“挺不错的嘛，环，是个非常棒的主意！”通行末吏生拍拍好友的肩，用一副不愧是你的赞赏表情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了。”语罢，他扭头看向身旁一直认认真真把这些建议记在纸上的妮娜，贴心询问，“妮娜，你觉得怎么样？”
“都很不错！”妮娜放下笔，笑意盈盈地抬起头，心情显然好极了。
“看你的样子，”坐她隔壁的邻座同学挑挑眉，“是决定好送哪一个了吗？”
“哼哼，”妮娜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大手一挥，“没什么好考虑的，都送！”
天喰环：“……”
真成探病了，不愧是恶魔。
“路上小心。”
“嗯，明天见！”
挥手告别了热情友好的同学们，妮娜心情愉悦地独自踏上了购置礼物的那条路。托大家的福，总算把难题给解决了的妮娜整个人都感到轻快不少，连带着路上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某密鲁菲奥雷成员说话时，也少了几分以往的不耐，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查到了？”
“是的，大小姐。”
几经波折总算是赶在天黑前把事情给办妥的密鲁菲奥雷成员A依旧顶着白天那张鼻青脸肿的猪头脸。他气喘吁吁的，一刻都不敢耽误地将调查到的地址交给看起来心情颇好的少女后，才敢苦着脸惨兮兮地哭诉：“大小姐，您要我调查的那人也太强了吧，我不过是跟了一会儿就被发现了，差点就被他给炸开了花……”
“还敢说出来！”妮娜对他的擅作主张表示强烈不满，“叫你查地址，你跑去跟人家做什么！”
“嘿嘿，好奇嘛……”成员A傻笑着摸摸鼻子，看着妮娜瞪他一眼后不做一丝停留疾步往前走的身影，委屈地咕哝了一句“大小姐对我总是特别凶”后，连忙嚷嚷着跟上，“大小姐，请等一下，我还有事要禀报……请等一下大小姐！别走那么快嘛，我有话要——呜哇！别别别打我！”
成员A惊叫着做了个急刹车，紧接着又猛蹲下身，勉勉强强躲开了少女力度强劲的一脚后，再也不敢废话地直奔主题，语速飞快地一口气将话说完：“报告大小姐属下收到了由总部寄来的据说是白兰大人亲手给大小姐挑选的独一无二的礼物的加急包裹！”
“哈？”准备好揍人的妮娜硬生生地收回了拳头，“你是说……”
她欲言又止地开了个话头后，又罕见的沉默下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过了许久，才不太情愿地闷声接着道：“哼，没什么好说的，我才不要他的东西呢！”
“是白兰大人专门派专机送过来的哦？”
“就、就算是这样……”妮娜咬咬唇，有些动摇，四处乱飘的视线最终还是回到了抱头蹲着的青年身上，顿了顿后，气呼呼地把手一伸，“算了，看看也无妨，拿来吧。”
“是！”
成员A顿时松一口气，他站起身从制服暗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盒子，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不忘趁机调剂一下自家首领和彭格列大小姐的关系，“还是白兰大人为了大小姐亲自挑选的哦！”
“知道啦，话真多！”妮娜恼怒地一把夺过。
雕琢着繁复精致花纹的白色方盒子只有手心大小，棱角圆润，盒盖上一朵朵紫蓝色鸢尾花如跃于眼前般栩栩如生。不论做工或是配色，处处皆显极致奢华，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某个曾妄想成为新世界卡密的浮夸中二病之手。
鸢尾花的花语她记得是……想念？爱的使者？
什么啊，恶心死了，臭棉花糖怪尽喜欢整些花里胡哨又华而不实的东西。
妮娜不抱希望地打开盒子，随意地瞥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后，又飞快地将其合上，不过是一开一合的时间，脸却是黑了一大半。她气愤地跺了下脚，脸上的不甘像是要满溢而出，“可恶！臭棉花糖怪！讨厌死了！”
成员A顿时震惊地瞪圆了眼，“大、大小姐，您不喜欢吗？”
“不喜欢！谁要喜欢臭棉花糖怪送的东西啊！”
“呃，可是您都把东西收起来了……”
明明看着就很喜欢啊？成员A呆呆地看着少女那教科书般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行为，抓耳挠腮地苦想了一会儿后，忽然灵光一闪，“难道……”
真香了？
说起来，很早以前他就有所耳闻了，他们密鲁菲奥雷的首领——白兰·杰索大人，似乎是个除了诸如“曾毁灭无数世界的超级大反派”、“又曾协助彭格列十代目拯救世界的超级大英雄”等多重传奇身份外，还是一个拥有超一流撩拨和哄骗技巧、在惹毛和顺毛之间反复横跳却从不翻车的超级驯兽师。就连以“一言不合就喜欢把人往死里揍的坏脾气”而闻名里世界的彭格列大小姐，都能被他给收拾得服服帖帖，像一只失去獠牙的老虎一样没了脾气。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大空属性那些人的天赋技能吧？
只不过苦了那些桀骜不驯的野兽们了。
眼看着尊敬的大小姐一副憋屈得要炸开却又无处宣泄的样子，成员A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想了想后，尽力安慰道：“请振作起来，大小姐！这世上是没人能逃过真香定律的！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况对方还是白兰大人这样厉害的！所以——”
“你说谁丢人啊？！”
“没、没有！我是说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难为情个鬼！闭嘴啦！”
妮娜恼羞成怒地给了他脑门一巴掌，在他痛呼一声下意识用手护住脑袋前、更快地将一张纸拍到他脸上，不容置喙道：“你，去给我把这些东西全都买下，送到我叫你查的那个地址里！”
“遵、遵命！”
话音刚落，成员A就条件反射地飞快答应下来。
他眼冒金星地拿下脸上的那张纸，只感到周遭一片混沌模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大小姐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劲来打他。等视野稍微恢复到能看清纸上的内容后，他纳闷地再抬头想找少女核对一遍时，却发现街上早已连半个人影都找不着了。
大小姐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
成员A心累地哀叹一声，又低头看了看纸上所写的东西：绝对排面的鲜花！水果！土特产！
这范围未免也太广了，他想。
以防万一，还是咨询一下白兰大人比较好。
又是乏味的一天。
熟烂于心的路程，千篇一律的街景，比往常更绚丽一些的夕阳——在这条走过无数次的回家路上，周遭事物如旧，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他比平常还要晚一些回家的时间。
爆豪胜己双手插兜，在这条只有三三两两路人经过的街上，走得像个大爷。
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公园，太阳下山之前，小鬼们在公园里嬉戏的吵闹声会持续不断的回响在街道上空，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常常使他感到烦躁不堪，恨不得冲上去一手十几个地将他们通通都丢回家里去。今天自然也是如此。但出乎意料的，当他不耐烦地循着声音望过去时，却发现公园附近停留着一个格外眼熟的身影。
爆豪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立于大树庇荫处的黑发少女似乎是在发呆。
她微仰着头，出神地眺望着远方，脑后一看就是随手扎的马尾辫松松垮垮的，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风一吹就会散落开来。除此之外，少女身上辨识度极高的女式制服也是他所在意的，裁剪得体的雄英制服穿在这个人身上，实在是令他感到万分不爽。
嘁，还真是雄英的。
爆豪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不料这不轻不重的一道鼻音瞬间就被不远处的少女给捕抓到，她抖了抖脑袋上的长耳朵，倏地偏头笔直地朝这边看了过来，根本来不及收回视线的爆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上这道探究的目光。
“……”
“……”
空气似乎凝固了那么几秒。
绚烂暮色中，倾洒着铺满每个角落的夕阳并没有悉数落在她身上，而是被头顶上方茂密繁盛的枝叶切割成碎片，零零散散地落在她的发梢间、肩头上、以及逐渐染上笑意的红棕眼眸中。随着少女眼睫的眨动，流转着动人光彩的红眸就如宝石那般熠熠生辉，与之对视时，似乎连平日里他深感烦不胜烦的小孩嬉笑声，都不可思议地变得不那么聒噪了。
有风缓缓拂过。
凝固的空气不知不觉间又静静流淌起来。
忽然，少女轻笑一声，打破这温馨和谐一幕的同时，也令爆豪发散的思绪迅速汇拢。
只见她扬起一个高兴的笑容，欢欣雀跃地向这边跑过来，为可爱值加分不少的毛绒绒兔耳朵随着跑动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乍看之下，不过是一个人畜无害又活泼朝气的普通女孩而已。
但爆豪知道，剥下这张欺骗性十足的外皮后，少女那满是腐烂恶臭味的真实面目。
能在短短三次见面内，就把他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给得罪一遍、却依旧完好无损活蹦乱跳的人，目前为止也仅有她一个而已。
他倒是要看看，臭兔子这回又能整出什么新花样来。
于是，在爆豪胜己有意的沉默之下，妮娜笑意盈盈地停在了距他一步远的地方，开口就是一记暴击：“小胜！小胜小胜小胜！”
“滚！！！别用这个恶心的名字叫老子！”彻底高估自己耐性的爆豪一秒即炸。
“可是你的名字不就叫小胜吗？”妮娜不解地歪歪头，感到莫名其妙，“算了，称呼什么的之后再说啦，我现在有更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说？有什么好说的？”爆豪嘲讽地冷笑一声，阴沉着脸逼近她，摩拳擦掌，“少废话！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就给老子做好去死的觉悟！该把账算清了！混账兔子！”
“不行！你必须先听我把话说完！”妮娜强硬道，横行霸道嚣张至极的□□大小姐当久了，她就连道歉也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听着，我是来为之前强吻你的事道歉的！”
“哈啊？”爆豪额角一抽，猛地生起一股似曾相识的不好预感，“别在这边假……”
“让我先说！”
妮娜急切地打断他，她踌躇不安地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后，总算是做好心理准备地正视着他低声道：“那个……昨天的事，对不起。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强吻你的，更不该在大庭广众下强吻。虽然我是觉得没什么啦，归根结底还是你太弱了嘛，否则我压根不可能得逞……但我知道！弱小并不代表能随意冒犯！所以放心吧！我会为强吻你这事负起责任来的！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
弱，乘以二。
强吻，乘以四。
道歉？是羞辱才对吧。
爆豪胜己清楚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急速膨胀后，嗡一声炸开了。
回想起那些令人羞愤难当的画面，他的脸色瞬间冷得像结了一层冰，再无耐心听面前的人继续说些什么，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爆破——
“给老子去死！混账兔子！！！”
“呜哇！”
妮娜反应极快地侧身避开，在暴走的少年接二连三的凶猛攻击中，依旧没有一丁点自觉地在雷区蹦迪，“怎、怎么了吗？我明明都已经道歉了呀……是觉得不够诚意吗？哎呀先别急嘛，为了弥补你那玻璃一样脆弱的小小自尊心，我早有准——”
“闭嘴！别像猴子一样窜来窜去的！”所有攻击都被对方游刃有余躲开的爆豪简直要气疯了，他越打越生气，下手也变得更快更狠，“真要道歉的话现在就给老子去死！！！”
“傻子才乖乖站着被你打！”妮娜又矮身躲过一次攻击，见情势不对，终于不再躲闪，转身拔腿就跑，“而且谁要为你而死啦！”
“站住！”
妮娜自然是充耳不闻的。
她发现这人属于越生气越冷静的类型，刚刚差一点就要被他跟上动作了，要不是跑得快，难保不会和他打成一团。这样一来不就违背初衷了吗，她可是答应了阿纲要好好道歉，绝不动手打架的！必须得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才行……
她快速地思考着对策。
“——混账兔子！！！”
然而在妮娜有所决策之前，身后的人就已经借着爆破的火力追了上来。怒吼声近在迟尺，她不由得僵了一僵，速度也随之缓下来不少。穷追不舍的爆豪立即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发动攻势不遗余力地往她身上招呼，却不料下一秒，少女的身影竟奇异的从原地消失了。
嘁！又被她逃了！
该死的空间系个性！
就在爆豪火冒三丈地在心里下定论时，一声清脆的“小胜”却冷不丁地从身后冒出，他一惊，警觉回头的同时不忘做好防御准备，但防不胜防，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中招了。
温软的手指在转头的那一瞬间戳中脸颊。
明明是轻得足以忽略不计的力道，偏偏让爆豪像是中了石化咒般，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原地。
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少女气呼呼的，她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并没有将手挪开的打算，反而是生气地又再戳了几下，不满地责备道：“我说，你到底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了再动手啊？”
因无意间拉得极近的距离，少女说话时的温热吐息也随之悉数喷洒到了脸上。
霎时间，仿佛有大量静电通过一触即离的微凉指尖流向全身，心跳骤然加速，狂跳着冲击鼓膜，无端沸腾的血液也像烧开的水那般咕噜噜叫着冲向大脑，将还算平静的思绪搅得一团糟。
爆豪顿时触电般地拍开她的手，面红耳赤地往后撤了好几大步。
脸颊上仍残留着些许麻痒的感觉，他单手捂着被戳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懵了的缘故，少女这一句分明是在抱怨谴责的话，在他听来却奇异的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亲昵娇俏，搞得他既窘迫又惊悚，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上的，难受得很。
见鬼了——
他略显慌乱地移开视线，为了掩饰莫名紧张的情绪，只好极力地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生硬道：“……说！”
“你冷静下来了？”妮娜仍有些怀疑，“不再动手打断我了？”
“嗯……”他表情古怪地飞快扫她一眼，一反常态地呆滞应道，却又立即反应过来，秒变回臭脸，“啰里啰嗦的！赶紧讲！”
“你怎么忽然变得怪怪的？”妮娜敏锐地捕抓到异常，她微眯起眼，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细细打量起来。目及少年努力想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却又在意得很的别扭神色、以及下意识的躲闪目光时，她恍然大悟地合掌一拍，戏谑地笑道：“害羞啦？”
“谁、怎么可能啊！”爆豪反应极大地原地跳起，“异想天开！”
“反应这么大还说没有！”妮娜努力忍了忍，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没想到你还挺纯情的嘛，难道以前都没有女孩子这样子跟你说过话吗？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小胜太凶把人都吓跑啦，明明不颜艺的时候挺帅气的嘛，结果白长了一张好脸哈哈！”
到底是在夸他还是损他？！而且——“哪里有女孩子会这样子跟人说话啊！”爆豪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
“我啊。”妮娜无辜地歪头笑了笑。
“……轻浮！”爆豪语塞，顿了顿后强行给她扣个罪名。
“噗哈哈哈！”意外发现这人可爱一面的妮娜笑得愈加猖狂。
“够了！信不信老子揍飞你！！！”
“你不行的啦。”
妮娜用一副压根没把人放在眼里的轻蔑表情随意地摆摆手，自动无视掉少年听后更加暴跳如雷的言辞，从身上掏出不久前成员A转交给她的白色方盒子，打开后邀功似地递到他面前，“给你。”
“什——”爆豪警惕地后退半步，目及盒子里被黑色绒布全方面保护的东西后，剩下的话便被悉数吞回到了肚子里。
他面无表情，诡异地沉默下来。
——盒子中装着一枚戒指。
银白的戒身，复古花纹自两端缠绕而上，于正中交汇成龙，晶莹剔透的两颗黄宝石镶于龙眼，如注入灵魂，威风凛凛的仿佛随时都会喷火而出。
整体的精致程度到了即便是外行，也能一眼分辨出这枚戒指的价值不菲。否则的话，爆豪只会认为这不过是市面上随手可淘的中二病幻想道具罢了。
但，一般人会用戒指来当赔礼吗！？
这家伙果然是在瞧不起他对吧？
眼前满脸殷切的少女是又一次刷新了世界观，爆豪再次涌起想打人的冲动，即便早已猜到答案，但他仍固执地想要确认一遍，指着那东西隐忍地一字一句道：“什、么、玩、意？”
妮娜捧着戒指，一脸不明所以，“当然是……”
“是戒指吧？”
“电视上出现的那种吗？”
“啊！是大结局里平次郎向美代子求婚用的那个吧？”
“所以大姐姐是在向大哥哥求婚？”
“应该没错，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答应她，答应她，答应她……”
……
突兀响起的稚嫩童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妮娜茫然地循着爆豪忽然变得晦暗不明的视线往后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几个不过六七岁出头的孩子。他们聚集在不远处的公园入口，好奇张望这边的同时窃窃私语着什么，之后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几人又闪着星星眼异口同声叫道：“答应她！答应她！答应她！答应她……”
在这片整齐划一的起哄声中，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飞来的小黄鸟也扑棱着翅膀不甘寂寞地企图混入其中，“胜己！胜己！答应她！答应她——”
是那只吃里扒外的势利鸟。
瞧这活蹦乱跳的样子，看来跟了新主人后小日子过得还挺不赖嘛。
妮娜阴阳怪气地想着，目光追随着它一路滑到爆豪胜己怒不可遏的脸上，她一惊，顿感不妙，连忙转身悄声提示：“你们几个，不想被生气的榴莲怪拿他的榴莲脑袋扎得浑身是洞的话就赶紧回家去。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榴莲怪生气起来可是超可怕的！”
“真、真的吗？”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姐姐你也别求婚了，谁知道以后会、会不会被榴莲怪家暴……”
“喂！老子都听到了！”
“哇啊——”
犹如平地一声雷，几个凑热闹的小鬼头在听见榴莲怪的声音后瞬间飞也似地跑走了。
妮娜一头雾水地目送他们离去，“求婚？”她低声重复一遍，迷惑地扭头看了看正烦躁地把脑袋上的鸟给赶走的爆豪，又垂眸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无形中所有线索都被串联起来，她不禁双眼一亮，如梦初醒般地抬头看向他，“是求婚啊！”
“去死！！！”
“唔！”
……然后她就被锤了。
不知怎么的就又把人给惹恼的妮娜委屈兮兮地捂着被打的脑袋，因为答应了阿纲不能动手，所以即使再不情愿，她都得忍声吞气。更何况错了就是错了，她是绝不会逃避责任的。假如这是小胜对她的惩罚的话，那么在承受范围内她都不会有一声异议。但是人嘛，正常情况下有谁会心甘情愿挨揍？反正她是不愿意的——这样想着，妮娜开始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道两旁的路灯接连亮起，她在观察的同时把能用的方法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很快便做出决定。趁身旁的少年卸下防备之际，她故技重施，飞快地一把抓过他的手，利用天生怪力、连拖带拽地将人给拉到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干什么？！”
“这样就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说着这样意义不明的话，妮娜强势地堵住巷口。同时，这也是打小开始便是受人追捧孩子王的爆豪胜己，短时间内又一次毫无反抗余地的、被人给堵在了巷子里。
历史重演，他不甘心地冷下脸，怒意翻腾，“你这家伙……”
“别说话，小胜。”妮娜神秘兮兮地打断他，“看好了，接下来是‘保证吓一跳的超震撼赔礼’时间——”她说着，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背光的身形影影绰绰，大部分时间都盈满笑意的脸庞藏于夜色之中，使人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但从雀跃的语气上，爆豪能够分辨出她的心情一定非常不错。
……
噗。
随着短促的声音落地，爆豪看见一缕火焰从黑暗中窜出。明明只有微弱的一点，却能够带着明快的颜色及跳动的温度，逐圈扩散打破黑暗。照亮视野的同时，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庞及宝石一般熠熠生辉的红眸也随之映入眼帘。
少女轻车熟路地将戒指丢进了手心上前所未见的金黄火焰中，下一秒，随着骤然壮大的火势，一条赤红的幼龙张牙舞爪着浴火而生。
是放在这个群魔乱舞无奇不有的超能时代里也相当罕见的龙。
饶是爆豪这样处变不惊的人，也忍不住看呆了。好在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立刻又恢复成那副警惕并戒备的样子，怀疑地扫视着正扑腾着比身体还要大上一圈的翅膀嗷嗷乱叫的小火龙。小家伙的体内酝酿着滚滚火炎，透过肚皮泛出淡淡金光，它凶巴巴地接连喷出好几簇金黄火苗，却只烧着了空气。
“这是赔礼。”妮娜不急不缓地轻声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爆豪的心情忽然间变得难以言述。
到底得是多奇葩的人，才会想到拿一条火龙来给人当礼物？
一条大部分时候都只存在于电影中的、长翅膀的、会喷火的火龙？他认为，不论在什么背景环境下，龙都是极其珍贵稀有的，绝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甚至随手就能送人的东西。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而且真要说的话，他们不过是机缘巧合下碰过几次面的陌生人罢了。道歉？赔礼？即便有错在先，她也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再离谱点想，就算她是在示好，他也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有利可图的地方。
爆豪的思绪一团糟，实在想不明白妮娜这样做的意图。
“为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他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出来，“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啊？”妮娜不解地皱了皱眉，认真思索后，答得干脆且理所当然，“惹朋友生气了肯定要道歉呀，这样也需要理由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爆豪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该怎么回复。不过说出这样自以为是的话的人也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单方面宣布了两人莫名其妙的朋友关系后，就又立刻换上闪闪发亮的期待目光，热切地盯着他看。
从这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眼神中，爆豪奇迹般的得到了答案。
他看出来了，这人百分之百是个笨蛋。
而笨蛋的思维通常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好比这条火龙，她可能只是单纯认为龙比较拉风，所以连在脑子里过滤一下都没有，就直接拿来当礼物了。
“我跟你说哦，这火龙带出去超拉风的！”
“……”果然。
“只要给的火炎足够多，它就能变得比飞机还要大！不仅会飞，还会喷火！不过晴炎的杀伤力不是很强就是啦，但因为特性是活化，所以对治疗超有帮助的！什么刀伤擦伤烧伤，只要往伤口上喷点火，通通不在话下好嘛！更厉害的是，还能治秃头哦！还有还有——”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爆豪按了按太阳穴，被吵得头都痛了。他伸手喝止她，决定不再跟笨蛋计较，“我收下了，你快闭嘴。”
“真的吗？太好了！”大功告成，妮娜欢欣鼓舞地高呼一声，她拉过他的手臂，烫手山芋般将变回戒指的小火龙塞到他的手里，“给你给你，只要点燃它就能变成龙啦。”
“哦。”爆豪随意地应了一声，把东西收了起来。
他默默移开停在她脸上的目光，插着兜一言不发地绕过她离开了巷子。虽然是说不跟笨蛋计较，但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距离，他仍在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是不是有点太轻易就放过她了？
这种情况下要换做别人，早被他吊起来打了。虽然，要搞定这只混账兔子也不是什么很轻易就能办到的事。
不过……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扬起嘴角，漫不经心地侧目看了眼跟在身旁的妮娜，将她苦恼地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收进眼底。正纳闷她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就见她换上严肃的面孔，凝视着他十分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走反了？”
没等他回答，她就又换上另一副像看傻瓜一样的表情，同情地接着道：“小胜，你该不会是路痴吧？怎么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需要我给你带路吗？”
“……”
火大。果然不能轻易原谅混账兔子。
爆豪刚刚翘起的嘴角瞬间撇了下去，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心情也在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恼火地砸了下她的脑袋，咬牙切齿地骂了句，“你是白痴啊！”
“我又怎么了？”妮娜委屈地捂住脑袋，对他的暴力行为感到不快的同时也颇感莫名其妙，“不是路痴还能是什么？总不会是在送我去车站吧？”
爆豪闻言不自然地僵住了，他掩饰般地移开视线，不置可否。
真的假的？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妮娜夸张地愣了一下，脸上复杂又微妙的表情用一句话概括起来就是：这人吃错药了吧？
爆豪忽感烦躁，“随你怎么想。”他故作无所谓地别过头，加快步伐不再搭理她。
这么不坦率的吗？妮娜被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给逗笑，“小胜……”
“说了别用这个恶心的名字叫老子！”他烦不胜烦地打断。
“那要叫什么？”妮娜疑惑地眨眨眼，快速回忆了一下听到过的各种称呼后，露出像偷尝到糖果那般的顽皮笑容，试探道，“胜己？”
爆豪的步伐顿了顿。
余光中，少女那张总是笑盈盈的白皙脸庞在路灯的照映下更显甜美柔和，像棉花糖一般、奇异地令心脏也不自觉跟着膨胀轻盈起来，他不禁无声笑了笑，下一秒又猛地意识过来，懊恼地压下笑意，浑身不自在地低声应了句，“随便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道歉必须诚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