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流觞》龙息于泽

17、距离

　　待元流觞收好铜盆回来时，他听见燕洛城说道，“今天天气不错，秦都附近有一处名为竹涧的山谷，我今天想去那里走走，你可愿陪我？”

　　“好。”

　　得到元流觞的回答，燕洛城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从床上下来坐到了铜镜面前，“流觞，帮我梳个头吧，今天就不要梳发髻了，帮我稍微扎一下就好了。”

　　元流觞拿起木梳开始为燕洛城梳理头发，而燕洛城看着铜镜里的男人略微有些出神。

　　蛊符相连，生死相依。

　　他想起了江湖中谈起影卫时说的话，果然是因为相连，自己才会被那突然跃出的情感所惑？

　　蛊符作祟？当真如此吧。

　　“梳好了。”

　　燕洛城在元流觞说完这句话后，抬眼望向眼铜镜里的自己，鬓角的发被服帖地梳到了两边随意地扎了起来，除了略显黯淡的眉眼，他整个人看起来一副很闲散的模样。

　　闲散，的确是他很想拥有的感觉。

　　“谢谢。”

　　用过早膳后，燕洛城领着元流觞跟管家司空明报备去向后，便骑马出了王府。

　　穿过热闹的人群，走过几条窄小的弯巷，他们回到了大路上时，在守城士兵的注目中出了秦都。

　　二人顺着大路缓缓而行，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骑在马背上的燕洛城忍不住哼起了前几日在龙凤茶馆里听来的小曲。

　　元流觞静静地跟在他的身旁，他看着燕洛城心情很好的模样，似乎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可职业的本能却让元流觞更加留意起了四周的变化。

　　越是平静，越是安逸，元流觞反而越觉得不安，就像有猛兽的丛林里鸟是不叫的一样，太过平静反而满是杀机。

　　燕洛城无意中望向元流觞时，他看见了元流觞一副警惕四周的模样，本来想散散心的心情一下子只剩下了沮丧，“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元流觞听闻转头望向燕洛城，随后他微微摇了摇头，“我也希望你能出来散散心，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不用介意。”

　　保护我？燕洛城愣了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是啊，因为有契约在嘛。”

　　元流觞看着燕洛城自嘲似的笑容，他的心里不知为何也跟着不好受起来，可他除了默默跟在燕洛城的身边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管是因为蛊符，还是因为契约，这都成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种距离，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