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云》齐鲁大地

4、在文化馆工作

　　四 在文化馆工作
　　在大丰县文化馆上班后，卢晓云刻苦的练习舞蹈，馆里的领导和同志们对她的刻苦都很认可，并多次让她在县里举办大型晚会的时候上台伴舞，很成功。但自从她上台伴舞后，文化馆的电话多了起来，给她写信的小青年多了起来，有时馆里一天能收到写给卢晓云的信十几封。有表扬的，有想交朋友的，有邀请看电影的，有的是直接求爱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卢晓云一封信都没有回，因为自己还不满十八岁，还想多练习舞蹈，把文化馆里领导安排的各项工作任务做得更好。
　　一天文化馆的馆长领着一个又黑又瘦、其貌不扬的男青年来到卢晓云她们排练舞蹈的地方，馆长对卢晓云说：“这是我们县机械厂劳资科的卜大伟，今天特地来看望大家，还给大家带来了两袋水果。”然后顿了顿对卢晓云又说：“卜大伟想与你认识一下，你们认识一下吧。”
　　卢晓云显得很尴尬。两只眼睛不自然地注视着对方。就像是在观看一个外星球来的人，羞涩、不安和恐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
　　卜大伟的身高不到一米七，两只小小的眼睛在卢晓云身上转来转去，嘴里的两排黄斑牙可能是因为经常吸烟不刷牙形成的。卢晓云后来经过打听馆里的其他人才知道，卜大伟的父亲就是大丰县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卜海洋。
　　不久，卜副县长也来到文化馆视察工作，对文化馆的工作进行调研，来的时候参观了卢晓云她们的舞蹈排练室，在馆长的介绍下与卢晓云进行了几句简短的交谈，彼此的第一印象还算可以。
　　不久，馆长找到卢晓云，给卢晓云介绍卜大伟：“小卢，你看卜大伟这个小伙子怎么样？出身好，家庭条件好，工作单位也好。”
　　当馆长一提起给自己介绍对象，卢晓云就很害羞：“馆长，我还小，现在不想谈恋爱，等过几年再说吧。”
　　“要不，你们先作为朋友处着，交往一下，在工作和学习上互相帮助。大伟的父亲卜县长对你的印象也很好，交代让我对你多关照。”
　　之后，馆长又多次找卢晓云进行谈话，出于对馆长的尊重和信任，在馆长的安排下，卢晓云与卜大伟单独见了一面。两个人走在县城的马路上，昏暗的路灯照在她们身上，晓云连看对方脸的勇气都没有，两个人默默地走着。
　　卜大伟终于开了口：“我叫卜大伟，今年二十二岁了，在机械厂劳资科上班，工资很高的，一个月挣将近一百块呐，比你们高三四倍。”
　　卢晓云早就听说机械厂的工资很高，说：“奥，你们的工资这么高？”
　　卜大伟：“我看你骑的自行车都很旧了，这笨重的自行车也不是女孩子骑得，要不我给你买一辆女式自行车吧，二六的。”
　　卢晓云：“我不要。”
　　卜大伟：“在车座前上车的，夏天快到了，方便穿裙子的时候骑。”
　　卢晓云：“我不要。”
　　卜大伟：“你这辆车子也太旧了，这样吧，我明后天买了车子后送到你班上去吧。”
　　卢晓云：“我不要。”
　　但固执的卜大伟还是去买自行车了。
　　第二天卜大伟就找到了商业局的安局长----也是他爸爸的老同事：“安叔叔，我要买一辆女士自行车，是爸爸让我来找你的，我没有自行车票，走走叔叔的后门，卖给我一辆吧。”在那个时期购买自行车、缝纫机等等这样的商品是要购买票的。
　　安局长正要忙着去开会，顺手在办公桌上找了一张白纸，用钢笔写了几个字：李经理，见条进价售女士自行车壹辆。安，年月日。
　　安局长将写好的条子递给了卜大伟：“大伟，去吧，到五金公司找李经理。”
　　卜大伟选了一辆粉红色的女士自行车，骑着就去了文化馆，将自行车锁在了文化馆的自行车棚里，拿着车钥匙，找到了卢晓云，将钥匙塞在她手里：“晓云，送你的，自行车在车棚里，粉红色的那辆。”
　　正当卢晓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时候，卜大伟迅速转身逃离了现场。
　　卢晓云原来骑的自行车是全家唯一的一辆，很多年了。哥哥姐姐因为身体有病，政府没有给安排正式工作，一直在工厂打零工。哥哥姐姐为了照顾卢晓云，他们上下班都是步行。现在卢晓云收到这辆卜大伟送来的自行车后的内心很矛盾：自己不情愿和卜大伟谈恋爱，这辆车子不能收；又想：姐姐打零工的地方离家很远，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很是辛苦；自己又没钱给姐姐买一辆自行车，哪怕是二手的，姐姐太可怜了。
　　卢晓云思来想去，最后没有其他办法，还是骑上了卜大伟给自己买来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