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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北歌安安静静地等着阿爹回神,霎时,父女相对无言。“北歌,你和你爹干嘛呢?”王隽一看这父女俩呆愣站着,瞬间觉得头疼,希望北歌可不要随郑瑜这般蠢啊,边想着边进了屋。郑瑜是听到王隽的话才回过神来,默默取了挂在墙上的腊肉,又牵起北歌的手才道:“走吧。”
      王隽的屋子此刻却是热闹非凡,甚至还有几个孩子在玩,大人们都在讨论拜师礼的事项。而拜师礼的主人公郑北歌却显得怯生生的,整个人都缩在父亲的后面。
      “郑小子,你可真是十世修来的好福气,有个这么招人稀罕的姑娘。”一个中年女子展颜一笑,朗声打趣道:“来,小姑娘让二娘瞧瞧。”
      还不等郑瑜接话,中年女子旁边的一个长着络腮胡的汉子说道:“吴二姐,你可不着急。郑家姐儿迟早是要到你那报道的,吓着人姐儿,郑瑜得和你拼命。”说罢也是笑出声。
      郑瑜挠挠头,倒是也没说什么。吴二娘锤了身旁人一拳,对郑瑜说:“我带了我们营里的两个刚入营的小姑娘,还有李家那两个小子,让他们同北歌认识认识。”便走向门口,一声招呼,先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姑娘。“高个是赵辛,矮点的是袁秀儿。刚到入营年龄,还好玩着呢。来,北歌和两个姐姐认识一下。”吴二娘看着才堪堪露出半个小脑袋的北歌说。
      北歌抬头看向父亲,见父亲点头,才在郑瑜鼓励的目光下走了出来:“两个姐姐好……”北歌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二娘,你叫我们?”只看门口出现了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子。
      吴二娘一听就道:“你们两个跑哪野去了?清楚,你们是来参加拜师礼才出来的。”说罢,转头笑着对北歌说:“这是你李家两个哥哥,左边额角有个疤的是兄弟俩里的哥哥李炎,右边是弟弟李熠。”
      李炎李熠也抬眼看向面前这个妹妹,齐声:“北歌妹妹好。”北歌一听,愣了一下,轻声细语地说了句:“李炎、李熠哥哥好。”之后便又红着脸缩回郑瑜身后。顿时众人大笑,北歌的脸便更红了。
      李熠呆头呆脑地随着大人笑着,而李炎却说:“以后我们一定拿北歌妹妹当我们亲妹妹对待,我早想有一个妹妹了。”
      随后便是行拜师礼,王隽喝了北歌的茶之后,便拿出来一个匣子,打开来是一块玉和一本拳谱。“北歌,这些是当年我师父给我的,现在也给你罢,要好好收着。”王隽郑重说道。北歌捧起后说:“谢谢师父。”
      此便算是礼成,众人又留下吃了一席酒。席间王隽笑得很是满足。兵营里的汉子,酒量都不差,郑瑜多喝了两盅,眼神却依旧清明。
      极短的时间里孩子们便熟悉了,早早的就一同在外玩去了。郑瑜端起酒,对吴二娘道:“二姐,小子没求过什么人,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生死情分上,今天,就拜托你以后多照顾一下我家丫头。”说罢,一口将酒喝完。
      “郑瑜”长着络腮胡的汉子却开了口:“你该罚!”伸了两根手指:“再喝两盅!求什么求?我们几个难不成还护不住北歌?就是怎么得也要看我们这些老人的面子呀。”又喝了一口:“北歌那机灵劲儿,也不用你担心,不用……”
      吴二娘白了那汉子一眼,然后道:“郑瑜,北歌我也是喜欢的紧,哪里需要你求了,我自是要护着的。”
      “那小子便是谢过罗大哥,吴二姐了。”郑瑜起身恭恭敬敬做个揖,然后招呼说:“那咱们继续喝。”
      时间便是一日日过去,一转眼便是冬至已过了。一到冬日,北塞的氛围也越来越紧张。每年冬天,戎人就要大面积的进攻大楚,再不像平日里的小打小闹。而大楚的纳粮制度,又导致若是碰上了灾年,那北塞将士的日子实在难过。
      今年是小年,百姓们好不容易从收成里又抠出一部分,来凑齐了北塞将士自筹的二成口粮,可朝廷拨的八成却迟迟不来。将士们还能吃饱,也并未慌张,可是粮草官们却是惴惴不安,唯恐粮草不够,人心不稳。
      今日,又有一小股戎国骑兵在北塞守城周围游窜,担心他们搞鬼,大楚也派出一队候骑前去盯梢。郑瑜带着自己的一队兵,领了任务去,却不想辽人直接开战,打了一阵,众人纷纷挂了彩。郑瑜一边打一边带着士卒往回撤,一个不查,肩膀被一个戎人砍了一刀。却是不恋战,接着往回撤。城墙上的士兵一看不对劲,忙通知了上面。王隽又带了一队前去接应,好容易回了城。幸而无人战死,但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郑瑜捂着还冒着血的伤口,对王隽交代:“现在先别通知北歌,等包扎好了再说。”王隽也不答应,就看着郑瑜。郑瑜被看得发毛,刚要开口,王隽却道:“你以为现在瞒她是好事吗?”话音刚落却听见北歌的声音在帐子外:“阿爹,我可以进来吗?”郑瑜还不答,王隽又道:“北歌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身利落打扮的北歌打帘进来。郑瑜一看女儿进来,忙侧身稍稍遮挡伤口,不查压住伤口,疼得呲牙咧嘴。北歌一瞧,更急了。快步上前,瞧着阿爹略显狰狞的伤口,差点红了眼眶。
      郑瑜一看自家丫头要掉金豆豆了,忙道:“莫哭,莫哭。没伤着要害。”不说还好,一说北歌就掉了一滴泪,偏又觉得师父在旁看着,不好意思忙擦了去。
      王隽看郑瑜急得,也开口对北歌说:“你阿爹被砍到肩膀上,因是弯刀砍得,看着长是长倒是没伤着骨头。况且砍你爹的那个也被杀了,也解了恨。”又招呼军医为郑瑜包扎,然后将北歌叫到帐外。
      看着北歌还揉着眼睛,王隽微微一挑嘴角说:“你爹其实不同意你进去看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让你进去吗?”
      北歌停止了动作,看向帐内道:“师父是想告诉我,沙场上从不像比武场上小打小闹,是要流血,是要死人的。”王隽盯着北歌,这么小小一个姑娘,才半年就懂得了不少事。纵然天真不在让人心疼,但是若不硬起心肠,那来年死在沙场上的就是她。只能叹口气说:“北歌,现在我们可以护住你。但要记住,战争里我和你父亲每次都有可能有去无回,所以你总有一天要自己面对,只要你还是北塞人,无论你在哪个营里。”北歌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伤是一日一日好了,郑瑜却是开始在谋划些什么。小寒才至,郑瑜在抵御完一次入侵后趁塞里打扫处理的时候,扯过正在检查斥候伤口的王隽:“我有事和你商量。”王隽淡定地擦擦手指尖的泥土和鲜血,点头轻声“嗯”了一声,却不想郑瑜一句话就像炸弹一样炸的他猝不及防。
      “王隽,我想了想,让北歌当军医吧。”郑瑜一脸严肃地说。王隽瞬间黑线,他很想撬开这家伙的脑壳,里面难道是空心的吗?难道北塞是他家的,说当军医就当?军医里大多是医药世家的人,有血缘关系的,要是那么容易当,军医岂不是要多到满北塞都是?
      不用王隽回答,郑瑜在看到那一脸如同看痴儿的脸色时,就知道自己说了一句蠢话,忙又说道:“那,弓手呢?弓手可以吧。”王隽索性问道:“你又怎的了?北歌还没到年龄,你又在为她规划些什么?”郑瑜脸色变了变说:“子斌,我郑家满门就剩我和北歌了。”苦笑一声:“谁能想到我这个最无能的郑家子弟反而活下来了?”王隽也沉默了,一晌道:“可是,弓手从没有女子担任的例子。纵然现在她学了,也不定……”
      “先学吧,有这个能力了,就没人在意她是不是个姑娘了。”
      王隽又问:“到时,她与一群小子共同作战,你还让她要不要清誉了?”
      “先活下来吧。”郑瑜一笑,眼里满是泪:“你知道父亲和大哥那残缺的尸体就横在面前时,我懂了什么道理吗?”顿了顿,又接着说:“活着才是重要的,清誉那是对活人而言的。莫说我不忠,太惨了,那场仗,折了八个郑家儿郎,最小的和我同岁的三郎,死时才十六。”
      “那谁教呢?”王隽问。
      “吴二姐的副手。”郑瑜说:“潘芸,潘家祖上出过几个神箭手,弓手一道潘家自是有绝技的。”
      “那你和二姐说啊,给我讲什么。”
      “不是,你才是北歌师父,怎么要和你商量啊。”郑瑜又是憨憨的样子。
      郑瑜这般说罢,王隽霎时气结。却转念一想他也只是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看他瞎折腾。
      数日后,吴二娘与郑瑜商量过,也觉得可行。再与自己副手打听,那厢潘芸正是有着“弓矢世家”之称的潘家子孙。这射箭一道在潘家本是子孙各个都可习之,自应不愁传承,奈何几世传承下来,人丁不兴的潘家,正统学过射箭的只潘芸一人。而她的女儿又是天生不足,营里的弓手也不必她教导。后继无人便成了潘芸的一块心病。
      此刻一听有这等好事,潘芸便喜笑颜开的答应了,保证说会教一个神箭手给郑瑜,同时打听起了北歌的情况,恨不得郑北歌此时就在面前,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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