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
这部戏陈立农的戏份已经拍了大半，但却并不意味着之后他可以拥有一个舒适的休整期。各方代言邀约和杂志封面邀约接踵而来，让负责他经纪事务的黄明昊应接不暇。反而是陈立农觉得没什么，至少忙起来就不用想太多。
今天拍的这几场戏涉及吻戏。专业的演员不应该为一些私人原因拒绝掉一些大尺度的戏码，这被称为“艺术的献身”，再加上陈立农不够大牌，也没资格拒绝。唯一让人不快的原因是吻戏的对象是一直缠着他的董丽娜，他哀叹一声，觉得自己的牺牲比想象中大得多。
天气炎热，烈日灼灼。想到今天要拍吻戏，他的心情就好不到哪去，导致胃口也不怎么样，早饭吃了几口就吐掉了。黄明昊当时站在洗手间外面，抱着手一脸鄙夷：“这是怀孕了？”
陈立农漱了口，低头用瘦到骨骼分明的手背抹了抹嘴角，笑：“心情不好别撒在我头上，我也心情不好。”
黄明昊气鼓鼓的：“一想到你要被那个女的占便宜，谁会心情好啊？你可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培养起来的艺人！”
他转过身靠在墙边，回应得漫不经心：“少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没等黄明昊反驳又接一句，“劝你千万别！我接受不了潜规则。”
“陈立农你是不是要气死我！”黄明昊狠狠瞪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
黄明昊觉得陈立农最近很不正常，而原因他大概又是知道的，但……无能为力。
就这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眼睁睁地看着陈立农世界里出现了一道光，那道光明明越来越亮，他也曾经渴望地触碰过，最终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甘愿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尽管他曾促成这一切。
*
“农农刚刚去哪了呀？想找你对戏没找到人。”董丽娜穿着迷你超短裤，一双白花花的大腿在陈立农面前晃来晃去。
陈立农笑得有些虚弱：“去厕所了。”
大概是为了配合吻戏的出演，她今天的唇色格外的鲜艳，让陈立农不由自主联想到“烈焰红唇”四个字。
“这样，那我们现在对戏吧？”
他笑着皱眉，眉宇之间沁着快要被冷气冻结的汗珠：“吻戏还是不用对了吧？到时候现场演出来就成。”
既然男艺人都拒绝了，女艺人要是再主动说对吻戏这种事情，就会显得有些恬不知耻了。这点分寸董丽娜还是明白，她讪笑两声，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我前几天去买了你的杂志噢，很不错呢，农农真帅气！”说完很自然地冲陈立农做了个迷人的wink。
“陈立农！”他正准备回答点什么，远处传来一声呼喊。这三个字的语气实在不怎么好，分贝也有些突兀，董丽娜站在他对面，直接吓得抖了一下。
转过头去，看见黄明昊一脸不善地站在树荫下面，脸色被斑驳的树影一衬托，更显得沉重无比。
陈立农眉头终于舒展，彬彬有礼道：“抱歉，他是在跟我生气，不关你的事。我先过去一趟，回头再说。”
还未等董丽娜阻止，他就迈开步子往黄明昊的方向走去。
背对董丽娜的陈立农看到黄明昊对他做了个“走了”的口型，才偷偷地松了口气：“你来得真及时，刚刚我简直像受刑一样难熬。”
“下次你再敢故意气我，别想让我救你！”黄明昊心高气傲地冷哼一声。
“那我给你道歉，关键时刻还是昊昊最靠谱了。”陈立农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黄明昊被他嗲嗲的语气说得一阵恶寒，心底升起对蔡徐坤的重重敬意：他是如何做到在陈立农这种臭不要脸的攻势下面不改色不动如山的？
刚刚到达渡河镇的蔡徐坤打了个喷嚏。张成光担心地看他一眼：“蔡医生没事吧？不会是水土不服感冒了吧？”
他摆摆手：“应该不是。”
对方显然不太相信：“要不你先休息一天？我们明天再去逛影视——”
“——不用了。”他忽然一下子打断张成光的提议，又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妥，有些尴尬地将目光移到别处，“你不是很想要签名吗？早去早了。我真的没事。”
张成光略一沉吟，还是点头：“那好吧。”
交流活动在两日后，他们一行人这么早到，一是为了表示对这次活动的重视，二是想顺便逛逛，走走看看。渡河镇的风光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这也是会在这个地方建立影视基地的重要原因。
其他的同事都去小镇上搜罗美食与纪念品了，蔡徐坤没什么计划，但既然被张成光请求了，索性无事也就同意跟他一起去影视基地看看。
没什么别的原因。
*
“3，2，1，action！”
蝉鸣在奶茶店外的树上喧嚣，连风里都搀着股热浪，一波又一波地涌向被照得睁不开眼的黄昏。蚊虫在他脚边绕来绕去，似乎随时要冲上来大快朵颐。他一脸不满地跺了跺脚，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说对我像弟弟一样，以为这么一句话就能把我打发了吗？”他嘟嘴自言自语。
前方的倩影跟那个在他眼里丑得无与伦比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连带着黄昏的心都静止。
男人眼里含着热切与殷勤开口说着什么，同样身为男性的他自然是看得懂的。
让他气愤的是，陈曦竟然娇羞地咬了咬嘴唇？
“靠！几个意思啊？你不会喜欢他吧！”他攥着拳头，脸色憋得通红。
就在下一刻，那人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将陈曦的肩膀抓住，似乎正说到激动处。
心头妒火中烧，来不及反应，大腿已抢先一步迈了出去。
“你干什么！”一把拂开男人的咸猪手，帅气地将陈曦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伴随着她的惊呼，陈曦狠狠地撞进黄昏的胸膛。
黄昏痛得吸了一口冷气。
陈曦赶紧抬头，看见他通红的脸颊，以为是痛到深处，眼中掩饰不住焦虑：“你没事吧？哪里被撞到了吗？”
揽住她的手紧了紧，他低头轻斥，眼底猩红的血丝像被刺痛：“你瞒着我，就是为了跟这个男人约会？”
“我……”
“Cut！”坐在画面前的导演满意地点点头，“非常棒！下一场吻戏准备！”
陈立农在喊卡的那一秒就立刻松开了原本揽住董丽娜的手，让原本借力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差点摔了个狗吃屎。他低头微笑，眸中的眼神疏离而温柔：“抱歉，手有些酸。”
“陈立农，过来擦汗补妆。”黄明昊又一次适时地出现，陈立农乖乖地走了过去。
“下一场吻戏的时候，最好别犹豫，就那么一次。要是犹豫了，指不定还要多来几次，记住了吗？”
陈立农含笑看他的经纪人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紧张，要不……你上？”
“我都叫你别气我了。”黄明昊气得想给他一巴掌，“也就蔡徐坤能治得住你……”他原本趾高气昂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气焰立马弱了一半，温温吞吞地说完后面半段，眼睁睁地看着陈立农瞳孔中的神采消失。
他现在只想给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被迫放弃喜欢的人，还要跟讨厌的人接吻，陈立农真是……史上第一惨。
心中实在愧疚，黄明昊讪讪地开口：“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嗯，那我想吃世纪酒店的龙虾盛宴。”他语气平淡地说着让人瞠目结舌的内容。
靠！那可是这个旅游城镇最贵的东西！黄明昊右手垂在腿边，握了握拳，又缓缓放开，半晌才咬牙道：“……好。”
宰了别人一顿的陈立农心情一下子回转，连脸上都是眉飞色舞的：“准备好钱，我去拍吻戏了。”
*
“你干什么！别拉着我！”陈曦看着紧拽着自己手不放，一直在往前走的黄昏，生气地大吼了一声。
可对方似乎压根都没听到，手里的劲道只增不减，在林间树荫下大步流星，根本没有顾及对方是否能跟上，害得陈曦走得踉踉跄跄。
“黄昏！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小孩子气！”陈曦气得骂了一句，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忽然停下了脚步，她一个趔趄，差点直直撞在黄昏的背上。
“怎……怎么了……”
黄昏转过头，眼神中的愤怒吓得她一个瑟缩：“你清醒一点……”
陈曦害怕得想逃，奈何对方的手仍旧紧紧地掐在她的手腕上，估计那里已经青紫一片。她来不及做什么，世界忽然天旋地转，背后剧烈一痛，她顷刻被抵在粗壮的树干上，一道灼热的呼吸骤然在鼻息间翻涌。
“你要干……唔！”
黄昏的吻毫无章法，也无法挣脱，一点又一点吞噬着陈曦残存的理智。在数不清的聒噪蝉鸣中，她却依旧能够听清黄昏响亮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打在她的心上。
通过摄像头反馈给屏幕的画面太过美好，一对俊男靓女在树下尽情拥吻，身后的骄阳是他们爱的见证，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外面有握着望远镜的探班粉丝在尖叫，这对于剧组来说不算什么，收音效果不好，再重新配下音就是了，画面完美就已足够。
“我看到了！我看到陈立农了蔡医生！”在一众女声尖叫中一个低沉的男声略显激动地响了起来。
越过重围，直直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站在一旁的黄明昊错愕转头，看见那个原本该在离他们好几小时车程地方的蔡徐坤竟然出现在了这个是非之地。余光中瞥见陈立农的身体在片刻僵硬之后又迅速恢复，黄明昊无奈地闭了闭眼。
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啊……
再转头去看，蔡徐坤的身影竟然已经不见了？那个方才高声喧哗的男人正边呼唤着边转身追去，而这个时候陈曦才忽然清醒过来推开了黄昏。
导演适时地喊了声“cut”，满腹夸赞之词已经抵达舌尖正待开口，工作人员也很满意地鼓掌。
一阵风忽然吹过，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黄明昊看见陈立农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快到让人怀疑他原地消失了。
他再度无奈地闭眼。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