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兵戎相见（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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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见郭芙忍不住尖叫，杨过忍俊不禁道：“芙妹，我还没砍呢。”
郭芙扭头眯眼一看，手臂还在，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倒是被杨过这家伙耍了一道。换了平时，郭芙早就发脾气了，可现下自己是来还债的，便也只能瞪着眼，噘着嘴，满脸堆着委屈。
见郭芙快要哭了，杨过心下一软，“芙妹，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我早就不怨你了。”想了想，又道，“大战在即，我郭伯伯还等着你带兵呢。”
郭芙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甚为有理，大战在即，委实不是断臂的时候。于是一把夺过剑，仰头瞥了杨过一眼，撅着嘴道：“那先欠着。”说完转身便走了。
翌晨天甫黎明，忽必烈的大军还是抵达了襄阳城外，各路兵马阵仗乌泱泱的排了一片，但也只是不停叫嚣，并未有其他行动。若是往常，蒙古兵攻城，势必要赶敌国百姓先行，又或是绑了人质要挟，一旦将领守兵心软，蒙古兵便有机可乘。这做虽法残暴毒辣，可往往能一举两得，颇收奇效，故此也是自成吉思汗以来，蒙古军攻城惯用伎俩，现如今早已见怪不怪了。可是今日蒙古兵攻城，却一反常态。
待襄阳安抚使吕文焕骑着青马的赶到时，蒙古兵已然叫嚣很久了。又乍一看数万蒙古兵乌压压地排了一大片，声势颇为浩大，腿登时就软了下去。
“郭……郭大侠，”吕文焕艰难的爬上了城头，小心翼翼的走到郭靖身侧，努力压制着颤抖的声音，道，“这……这可……可怎生的好啊？”这两年多来，忽必烈与阿里不哥内斗，无暇顾及攻打南宋，襄阳城方得以休养生息。然这休着休着，兵马也颓了不少，如今的防守，与当年相比，实在相去甚远，也不怪吕文焕会如此焦急。
但郭靖伫立在城头上，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的盯着城下的一切动向。在此之前，蓉儿千叮咛，万嘱咐，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未摸清对方底牌之前，切莫先动手。此时事出反常，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吕文焕见郭靖不作声，又瞅了瞅其他人，见各个面色严峻，便也闭了嘴，找了个稍微安全的角落蜷缩了起来。
待黄蓉、朱子柳等人陆续登上了城头，蒙古的军队中央便自动开出一条道，四周三四千千蒙古兵举起黑旗一招，蓦地里金鼓齐鸣，五百多面大皮鼓咚咚起响。杨过站在郭靖身侧，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蒙古是改唱大戏了吧。”一旁的黄蓉凝视着中央，随口接道，“可不就是在唱戏？”
此时弓箭手已然待命，城内军队也已整装待发，可蒙古兵依旧不见动静，只是自顾自的吹吹打打。突然间，鼓乐骤停，随从一齐翻身下马，伏在道旁，各将帅朝着大纛遥遥相拜，直呼“万岁”，声音此起彼伏，天崩地裂。但见一根九旄大纛高高举起，铁骑拥卫下青伞黄盖，一彪人马锵锵驰近，原是蒙古可汗亲临前敌。大纛里坐着一身着黄袍战甲之人，此人方面大耳，两目深陷，却气宇轩昂，正是昔日的蒙古四王爷忽必烈，如今已是蒙古大汗了。
见郭靖等人岿然不动，忽必烈起身，朝城头朗声道：“郭叔父，别来无恙啊。”说着便是一揖，“小侄初登汗位，政务繁忙，未曾亲自拜访，还请叔父见谅。”见郭靖并未回应，“郭叔父，赵宋无道，君昏民困，奸佞当朝，忠良含冤，叔父为昏君效力，实在屈才，若能居于本汗麾下，必定奉为上宾，高官厚禄相待！”郭靖幼时与母亲托庇成吉思汗麾下，极受照拂，与忽必烈的父亲托雷又有金兰之谊，情深义重，又因着华筝公主的缘故，也曾封其为“金刀驸马”，领军远征西域，迭出奇计，立过赫赫战功。不过，郭靖一向光明磊落，也不曾刻意隐瞒，因此，这些在襄阳也不是什么秘密。
郭靖听罢，皱着眉头，冷哼道：“大汗此言差矣，郭某与令尊虽有总角之谊，但公义当前，私交为轻，纵使血染襄阳，我郭某也是断不可能投诚于你。”又朗声道，“昔年大宋与蒙古同心结盟，合力灭金，可你蒙古何以三番四次犯我疆界，害我百姓？我大宋男儿各个骁勇善战，人数多你蒙古数十倍，若不急速退兵，管教你这数万蒙古军死无葬身之地！”郭靖中气充沛，所言句句铿锵有力，前几句是说给守城将士听的，意在安稳军心，而后几句则用了蒙语，一字一句送向城下。相似的话虽说过不止一次，但蒙古兵听了，还是不由得相顾失色。
蜷在一旁的吕文焕乍听忽必烈所言，脸色登时煞白，但听郭靖并未有此心，方才稍稍心安。郭大侠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但逐利乃人之本性，若以己度人，那便得另说了。
“既然叔父并不领情，那就休怪小侄伤了先世交情。”其实，蒙古攻打襄阳也并非一朝一夕了，顾念情谊的话实在不必再说
忽必烈话音刚落，蒙古军中便呼声震天，一个个百人队蚁附攀援。早已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弓箭手上前，听得城中梆子声响，立即羽箭劲急，迫使蒙古兵无法前进。城头防守的一排将士刀枪直指，又有一队抢先一步，纵火焚梯，使得欲顺梯攀爬的蒙古兵纷纷跌落。
几番回合后，蒙古兵并未讨着便宜，可忽必烈神态自若，似乎并不着急，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然后摆摆手，微笑着说道：“耶律大人，该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兵戎相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