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烈阳》我我她

11、程霁明的烦恼

　　一周过去，校园集市网上突然多了很多关于顾畔的帖子。

　　有人求顾畔的联系方式。

　　有人说顾畔在课上瞎出风头。

　　也有人说顾畔浪子回头金不换，在导员的谆谆善诱下决心改过自新，做一个好好学生。

　　过去顾畔不常出现在学校，大家对他的认知只停留在口口相传的暴力事件里。

　　现在顾畔虽然活跃在校园里，虽然没什么人接近他，却也因此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不似从前那么臭名昭著。

　　不过我们顾同学的生活依旧没什么改变，除了林清总是跟着他，走到哪都甩不掉那种。

　　还整天在他耳边念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今天打球把脚崴了，就是明天看上哪个系花了，要不就是他哥又怎么压榨他了。

　　顾畔一开始觉得很吵，总是凶他闭嘴不要吵，后来听多了，也练就了选择性无视，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躲去琴房练琴。

　　这天他正练着琴，就听楼下有人叫他。

　　“顾畔！”

　　“畔哥！”

　　“畔畔！”

　　没得到回应，楼下叫声越来越大，就在林清嗓子都快喊劈叉的时候，顾畔从窗户把头探了出去。

　　只见楼下的男生单手抱着篮球兴高采烈地冲他挥手。

　　顾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毛病？别在这瞎嚷嚷！”

　　“我给你买了柠檬茶，你不是不喜欢奶茶吗，小吃街新开了一家柠檬茶，你尝尝！”说着，林清兴冲冲地地举出一个印着柠檬logo的袋子。

　　“你不会发个消息吗？”

　　林清撅了噘嘴大喊：“发了！你没回我啊！”

　　顾畔掏出手机一看，微信二十几条未读消息。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下去。”

　　林清没有艺体楼的门卡，进不来，也不能放任他一直在下面叫个没完，顾畔匆忙收拾了一下书包和琴谱准备下楼。

　　刚出琴房，却在门口差点撞到人。

　　顾畔往后一退，低头看着差点撞到自己怀里的女生。她手里紧抱着画架，生怕给人看见什么似的，低着头道歉地：“呃……那个……不好意思……”

　　没等她说完，她身后跑过来另一个高个子女生笑着说：“同学，我们美术课的写生作业，她刚好在画你，不过你放心，只是背影。”

　　张雨晴找了好闺蜜彭伊一个下午，画室的同学说看到她拿着画板去了艺体楼的琴房那边，张雨晴就猜她是不是来楼上找素材了，果然，彭伊和素材都在这。

　　离近了她就开始赞叹彭伊找了个好素材。

　　她们学画的看人，最注重的就是骨骼的比例和美感……

　　顾畔却在看清高个子女生的脸后，直接僵在原地。

　　抱着画的女生显得一脸为难：“张雨晴，你胡说什么。”

　　女生见顾畔直直地盯着一直自己看，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脏东西。

　　张雨晴正准备和顾畔再说两句的时候，一旁的彭伊不由分说拽着她就走，边走边压低了声音说：“你疯了，跟他说我在画他。”

　　“怎么了，我看他挺和善的啊，就是有点呆呆的，一直盯着我看。”张雨晴一边拨弄自己的长发一边开玩笑：“一定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要不我回去给他个联系方式吧，反正看他也蛮帅的。”

　　彭伊无奈地摇摇头：“你啊……算了，待会跟你说。”

　　顾畔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拐角。

　　张雨晴。

　　晴晴。
　　……

　　彭伊拉着张雨晴快步回到了画室，看周围没什么人了才开始解释：“姑奶奶你可消停点吧，你知道他是谁吗？”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不过你怎么越说越邪乎？他是谁啊？”张雨晴开始好奇。

　　“那可是顾畔啊。”

　　“顾畔？”张雨晴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一边回想一边问：“他怎么了？”

　　“哎呀，你忘了吗，今年新生里有个刚进学校就无故打架斗殴的，还被通报批评了，花了好多钱才摆平，就是他啊，顾畔。”

　　彭伊这么一说，张雨晴记起数学系的新生里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只不过不是一个专业的，就没特意了解过。

　　不过她突然想起来，前阵子程霁明也和她问过这号人。

　　说起她哥，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有点反常。平时她分享些作品和视频给他都会认真看完点评一番，最近却肉眼可见地开始敷衍。

　　前天妈妈喊他回去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来的时候也是一身的烟味，吃完饭就匆匆离开了，连她送他的画都忘了拿。

　　“是吗，可我看他挺正常的，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发疯吧。”

　　“朋友跟我说，当时他把人打得头破血流之后还若无其事地打急救车电话，收拾房间，这是什么反社会变态啊。所以说啊，这种危险分子你还是离远些。”彭伊再次语重心长地忠告她。

　　“哦？是吗？也不知是谁，蹲守在琴房门口，鬼——鬼——祟——祟——”张雨晴拉长了尾调：“知道是危险分子还偷画人家。”

　　彭伊急着辩解：“那不是……那不是因为……”

　　张雨晴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彭伊咂舌：“你才不好意思。”

　　“对呀，我可不好意了呢。”

　　“说真的，再开我玩笑我翻脸了啊，我真的只是单纯觉得他很好画。”

　　张雨晴想了想顾畔的那双手，点头附和：“是很好画，要不，回头我想个办法让他来给我们当模特。”

　　彭伊翻了个白眼：“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就算他不是危险分子，可满学校除了物理系那个傻大个，没人能和他说上话。”

　　“物理系的傻大个？”

　　“对啊。”彭伊说着，拉着张雨晴来到了窗口，指着不远处的顾畔和林清：“看见了吗，就是那个，物院新生篮球队的队长，叫林清，私底下还挺受欢迎的呢。”

　　张雨晴顺着彭伊的目光看向楼下。

　　一个麦色皮肤的高个子帅哥正挎着顾畔的肩，背对着艺体楼往食堂的方向走。

　　张雨晴拿出手机把两个人拍了下来，还把照片里的顾畔放大了截图发给程霁明，问他前阵子打听的是不是这个人。

　　没想到亲哥哥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

　　张雨晴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接听：“喂，哥？”

　　“你在哪拍的。”程霁明的语气听上去很平淡。

　　“就……我们学校啊。”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程霁明才淡淡地问道：“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张雨晴：“他？……他是谁，你说顾畔吗，旁边那个好像……是他朋友，叫林清。

　　彭伊完全沉浸在八卦里，完全没注意到张雨晴再打电话：“诶，雨晴，你说顾畔给林清灌了什么迷魂汤，整天围着他转，不过他俩站在一起确实养眼的，集市里有人开了他们两个的cp贴，叫什么伯牙子期遇知音……”

　　“哥，你之前问他，是因为什么啊？”

　　听筒里传来程霁明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没什么，我这边有事，有空再说。”

　　“哥……你——”没等张雨晴讲完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张雨晴惊讶地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

　　这个顾畔，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