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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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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贩吆喝的声音热情四溢,安黎城每逢开街日,来往的族民就特别多,有时还会遇到赶路途径安黎城歇脚的各地商队。
摊主在安黎城内见过的异邦人不多,可也不算得少,见多了异邦面相,总能凭借经验大致分别出对方来自何处。
这还是摊主第一次见到说不出口的人,不远处站了位像神仙又像妖精似的小公子,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面团一动不动。
摊主见过绿色跟琥珀色眼睛的人异邦人,蓝眼睛还是头一次见到哩。
他举起手里的面团面露微笑的跟那双稀罕的蓝眼睛打招呼,小鲛路都不会走了。
“阿渊,我想要尾巴。”
溥渊由着鲛人牵起他的袖口走到面摊前,蒸笼上松软可爱颜色各异的包子甚为可爱,不过这些包子容易讨的小孩儿们的喜欢,又或是一些出街的年轻小娘子。
一个模样出色年纪不大的少年,带了个相貌与身量出众,唯独不太敢让人靠近的男子上前,短短的功夫就有路过的行人侧目而视。
小鲛笑露了洁白的牙尖:“能给我一条尾巴吗?”
面摊摊主截出一团面放在掌心搓弄:“鱼尾巴啊?”
小鲛:“比鱼尾巴还长的。”
摊主惊疑:“那是什么尾巴,龙尾?”
小鲛微微摇头:“鲛尾,蓝色的,有蓝色的么?”
摊主神色犹豫:“鲛啊……”
世人皆没见过鲛人,最多就在画本里头见过,且故事中的鲛人形象一直不好,就与狐狸为首的妲己那般,都是些祸乱人世的不祥恶妖。
摊主头一回见到有人想要条鲛尾巴哩,真稀奇。
溥渊示意刘松子付账:“给他做条鲛尾。”
刘松子递出银钱,笑呵呵道::“不用找了,宗……主子吩咐,就做鲛尾巴。”
有钱的都是大爷,何况摊主还遇到个不缺钱的金主,管它什么尾呢,能挣钱就成。
面团在摊主手掌柔软的变换出其他形状,不多时,一条巴掌大小,有些圆润的长尾就做好了。
小鲛眼都没眨:“还要蓝色的。”
摊主说:“蓝色做不出,小公子你看要什么颜色?蒸笼上其他包子的颜色都有。”
最后小鲛退而求其次,要了一条青色的尾巴。
他捧着用纸衣包好的鲛尾巴面包,包子还热乎着,制作手艺又好,虽然有些胖,但并不影响它的可爱。
所以小鲛没舍得张口立刻把它吃了,捧着胖尾巴,眼睛很快又被其他新鲜的,没有见过的东西吸引。
“这是什么?我都没见过。”小鲛拿起一个兔子模样的面具,好奇地贴在脸上。他反手往溥渊的脸比划了一下,下一刻无师自通的自己戴好,“阿渊,我要这个。”
面具摊旁边连着一个首饰摊,摆出来的首饰虽然没用质地上乘的宝石,但胜在做工精巧细致,一看都是花上心思的。
花花绿绿的首饰挑晃了小鲛的眼。他拿起两个蓝色的玉镯朝手腕子套,轻轻松松地就挂在皓白的手腕上,还有的小镯子坠了些铃铛,小鲛也拿起两个挂在另外一边手上,头都没回,光顾着看这些花了他的眼睛的首饰。
“阿渊,我要这个。”
溥渊让刘松子跟上,那卖首饰的小姑娘看着溥渊的背影捂嘴偷笑,很快看到买手镯的小公子停在手摇鼓前。
刘松子紧跟,想告诉小鲛在宗苑里他的摇鼓已经有四五个了。
小鲛摘下两个宗苑里头没有的摇鼓样式,摇了摇:“阿渊,我也要这个。”
宗长未出声,仆自然掏钱。
小鲛忽然掉头,看着刘松子的动作:“你在做甚?”他故意模仿李管事说话的口吻,刘松子手一抖,商量道,“咱还是别学李管事说话吧。”
刘松子解释:“这叫付账,”他从荷包拿出一个碎银,“买东西都需要付账,否则就叫吃霸王餐,会被送去官府坐牢。”
小鲛唔了声,看表情是懂了,又没太明白。他将手摇鼓挂在腰上,往前又走几步,回头拉一下溥渊的袖口。
他一路上都顾着自己买:“阿渊,你不要么?”
溥渊:“不用。”
小鲛要够了东西,他实在拿不下更多,走几步就要一口咬手上的尾巴包子,之后被溥渊带进一家酒楼。
刘松子跟掌柜要了位置,点了几道小鲛和宗长喜好的口味。
三楼,溥渊带小鲛上来吃饭,看他身上手上头上都挂满街上买的东西,微微摇头。
“先将这些放下。”
小鲛解开腰间的摇鼓,取下腕上的手镯,脑袋上挂的两只兔耳朵惟妙惟肖,他碰了碰,有些舍不得摘下:“戴这个。”
小鲛木筷拿得扭捏,溥渊给他装了小半碗的菜,看他先吃了自己才继续。
小鲛吃了几分饱才见刘松子上来,仆靠在宗长耳边低语,溥渊让他先坐下吃饭,直到安黎城内彩灯四起,溥渊才带着鲛人和仆离开酒楼。
安黎城白天繁华,夜晚喧声依旧不断。
三人坐着马车来到一条脂粉香浓的街内,莺歌缥缈,柔软的纱幔从阁楼上犹如曼妙少女随风飘晃,勾出一缕一缕旖旎温香。
夜色靡靡,脂香浓郁的阁楼门外已是人潮涌动。
小鲛跟在刘松子身后跳出马车,他盯着眼前牌面上的金色三字:“西、乡……”最后一个字不认识。
刘松子清了清嗓子,低声:“醉乡阁。”
溥渊下车,阁内很快出来几位婀娜多姿的女子绕身相迎,那白如葱身的手指差点就没钻进溥渊衣内。
刘松子眼疾手快的替宗长拦着:“别挤别挤,没让你们碰就别乱碰。”
扑鼻的脂粉味熏得人整个身子都慢慢热起来,秋天的凉夜,似乎抱上那么一个软玉温香便非常惬意。
软玉温香们的娇笑声从楼下蔓延至楼上,小鲛哪见过这副场面,紧跟在溥渊身侧。
他发现周围的人没有威胁后很快渐渐放开,刘松子手一滑,小鲛就顺着满场子的香味好奇地四处观望。
溥渊让刘松子跟着鲛人,醉乡阁的老鸨见到楼下走进那么一位人物,正笑脸下去迎接,溥渊目光越过她身后,与另外几位刚入阁内不久的老爷们四目相对。
那几名华服老爷挂着笑意的神色渐渐收敛,视线窘迫,随即朝溥渊的方向靠近。
“宗长,这……今日夜色不错,阁内的曲子也不错。”
几人讪笑附和,溥渊眸光轻略。
老鸨诧异地与冯长老对视一眼,连忙带着人对面前气度非凡的男子鞠了一礼:“不知宗长光临,我马上安排青儿姐带姑娘来伺候。”
老鸨几句话安排下去后,脸上堆的笑意都要把眼睛挤没了。
她没料想过宗长居然如此年轻,招呼过来的姑娘们立刻围着宗长和那几位常来的长老们,宗长不碰人,几个长老自然束手束脚,未敢冒犯规矩。
以冯长老为首的几个颇有资历辈分的族中老辈,对溥渊继任宗长之位一直持中立偏亲和的姿态,往时处事低调随和。
溥渊在醉乡阁与他们偶遇,再观老鸨对冯长老招呼熟稔的神色,想来长老们已成了常客,其中变故多坐一会儿自然有些苗头。
楼上设立雅座,老鸨引着人上楼,笑意吟吟地道:“宗长来得巧了不是,今晚咱们醉乡阁恰好安排了水上舞,此舞每月表演一次,每一次都是宾客满座,大家看了都说妙呢。”
冯长老讪笑,一众姑娘拥簇着他们落座后,满屋的脂粉香气实在勾人。
几个长老饮了些许的清酒,脑子与身体飘在着香楼中渐渐放开起来,他们再观年轻宗长清俊的面庞,又一杯酒下腹,不知不觉间壮胆横生。
男人嘛,来这种烟花巷柳之地无非就是为了让二两肉爽一爽,任那些天上神仙再清冷,不都有仙子思凡的时候?
他们宗长再威严,不也是年过二十又二的热血男儿,平日里憋坏了,怕只怕比他们几个还要思春。
冯长老笑了笑,举起酒杯朝宗长示意:“水上舞确实值得一看,宗长放轻松,今夜不醉不归。”
溥渊举杯,眸光越过楼台,往下便看到几支异邦商队进入阁楼,热情地拥着手边的姑娘们。
姑娘们的脂香熏得刘松子眼都睁不开了,捂着鼻连连打喷嚏。他用袖口不断揉眼睛,眼睛通红地睁开时,小鲛不知又窜去了哪里。
小鲛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甩了身边的人一路朝楼上走。他好奇地张望四周,红灯靡靡,整层楼格外的安静,这些门口挂着的红灯笼无端显得香艳神秘。
耳边传来一声婉转轻吟,小鲛竖起双耳,跟着声音都到门外,他伸手攀在门上,岂料这软纱指头一戳就破开了一个小口子。
小鲛疑惑地透过口子朝屋内观望,视线正对里头的床榻,两道人影交叠着摇了摇,他的脑袋跟着摇了摇。
这似乎与他之前在书阁看到的画卷有相同之处。
小鲛再要细看,颈后一紧,被人揪着衣转了个身,对带了人来的老鸨四目交接。
老鸨记得方才宗长身边带有两人,其中一人就是眼前这位身形与相貌皆叫人惊叹的年轻少年。
她没有贸然让手下将人拉走,年轻少年五官精致,眉眼波荡着连阁内姑娘们都少有的蛊惑之色,轻佻又纯真,一眼就荡入人心。
老鸨观宗长对姑娘们不甚热情,想来私下应该是养了这么一个妙人。
她脸上堆满笑意:“小公子看甚?”
小鲛指了指里头:“看他们。”
“我在画里见过,但他们做的似乎没有画上的好。”
老鸨心中顿悟,宗长养的这么个小妙人,许是没有开过后苞,还看春/宫画卷,想必还在调/教阶段。
要让男人那二两肉舒服,需要学习可多了去了。
老鸨想着讨好宗长,若她今天帮宗长调好这小妙人,今后岂不又多了一层靠山。
她谄笑:“小公子想看清楚学习的话,可随我来。”
小鲛点点头,跟在老鸨身后转进一间房内。
老鸨叫人揭开两片巴掌大的木板,隔屋里头的人撤去屏风,睡榻中赤如羊羔的细瘦身影背对他们。
老鸨拉着小鲛到前头,让这小妙人看得更仔细些。
视野内走入一男子,那男子四肢精壮,站到睡榻的人身后,伸手,抬臂,像一只躬身前行的公犬。
两道交叠的声音再次响起,老鸨笑声如同掺了蜜:“这叫后捧而入,谁都喜欢这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