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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你不知道的事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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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未·来”科技在美国纽约纳斯达克上市。在上市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蜂拥而至。一向稳重的归泽煦在新闻发布会上显得有些急躁,像是要赶着去做什么事,可是因为这个发布会很重要而不得不耐着性子坐在祁腾酒店的发布厅里。
当然,现场只有斜倚在后台门边的祁霁北知道归泽煦这是急躁,而不是记者们以为的激动。
祁霁北手里拿着穆森在发布会之前发来的最新关于安黎和安眠的资料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不时关注着发布现场的情况。
发布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若不是发布会这件事不能由祁霁北代劳,归泽煦现在也不用耐着性子坐在这里,而他又不能将情绪表现出来。所以,当发布会进行到倒数第二个议程时,归泽煦松了一口气,起身拉了拉因久坐而略微有些褶皱的外套,抬头朝坐在观众席最后的助理司锐点了点头后走到麦克风前开始演讲。
而助理在收到归泽煦的指令后起身离开发布厅,到楼上的房间给归泽煦拿行李,因为在发布会结束后归泽煦就要马上离开再次前往意大利。司锐家庭条件不好,大学是在归泽煦的资助下才读完的,为了报答归泽煦,他大学毕业后就开始给归泽煦当助理,至今已经5年了,从归泽煦接手归氏企业到他离开归氏创立“未·来”科技,归泽煦很信任司锐,他们已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早已成为了朋友。因此他知道归泽煦和祁霁北这些年所做的事情,自然也知道这一次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同,这一次他们有了切实的证据,他发自内心的为他们赶到高兴,脚步都快了些。
归泽煦结束演讲后并没有从台上下来,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宣布最后一个议程开始。
最后一个议程是记者提问,现场将会挑选10个记者进行提问,而所有问题记者都已经提前邮件发给司锐,并由司锐提前筛选好并拟好答案交给归泽煦,主持人现场按照司锐提供的记者编号选取被挑到问题的记者进行提问,归泽煦只需要按照司锐拟好的答案回复即可。
然而,当主持人按照司锐提供的记者编号选出最后一个提问记者时,记者提出的问题并不是司锐拟过答案的问题,而当这个记者拿着麦克风问出问题时,台上的归泽煦和后台的祁霁北的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拖着行李箱从侧门推门进来的司锐更是满脸疑惑的掏出手机调出了邮件对所有记者提供的问题进行核对。
“归先生,您选择今天上市是因为您的妹妹归朔晨是7年前的今天去世的吗?7年前您在您妹妹归朔晨失踪不到24小时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她去世,但据我所知您并未办理她的户籍注销,请问这是意味着她还活着吗?您现在有了‘未·来’科技是否意味着已经和归氏彻底断绝关系了?”
在场的记者们都吃惊的看着提问的记者,整个滨海市都知道,归朔晨这个名字在归朔晨和祁霁北面前都是不能提及的。7年前归朔晨去世后有个记者在祁霁北主持的祁腾新品发布会上问了祁霁北关于归朔晨的问题,发布会结束后记者还来不及回报社就收到了被解雇的通知,而整个滨海市的所有报社、电视台都不敢再雇佣他,这个记者走投无路的时候愤恨的在网络上抹黑祁腾,隔日被著名黑客Forest曝光了他非法收受不法开发商贿赂的消息并附上银行的交易记录后直接被滨海市经侦大队当街带走,后获刑16年,所有记者对这场风波还记忆犹新,不想步这个记者的后尘,不管在什么场所都切忌提及归朔晨这个名字。
此时在场的所有记者都在想——难道这个人不想再继续当记者了吗?
而此时台上的归泽煦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记者,当看清记者摘下口罩后的脸时,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个人他认识,不仅认识,而且在外界看来,他们应该很熟——归霖,归泽煦的堂兄。
归霖自然不怕自己当不了记者,当年因为归泽煦的能力太强,遮挡住了他的所有优点,爷爷归恒直接把归氏交给了小归霖6岁的归泽煦,而归霖觉得在归泽煦手下工作是在羞辱自己,于是没有进入归氏企业,成为了一名记者。归霖对这件事一直怀恨在心,当记者的时候便刻意找归泽煦的麻烦,可却没一次成功,反而一次又一次的被羞辱。归泽煦现在离开了归氏,归霖已经接手了归氏,他更不怕归泽煦了,专挑归泽煦的痛处下手。
记者听到问题也是心头一紧,正准备开口,归泽煦却抢先开了口:“对不起,这个问题和今天发布会的内容无关,我不想回答,”顿了顿,他继续开口,“堂兄的这三个问题难道你们归家的人不是最清楚吗?堂兄与其在这里找别人不痛快不如关心下归氏最近的几个丑闻。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感谢各位。”
对于归霖的挑衅归泽煦一向不屑于回复,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这个跳梁小丑还不自知,以为是归泽煦怕自己。归霖没想到归泽煦会突然反击,还在愣怔的时候归泽煦已经宣布发布会结束,没有一丝犹豫的从侧门和司锐一起离开。
归霖先前一直戴着口罩,周围的记者并没有注意他,而此时他的身份揭穿,所有记者都蜂拥而上,对近期归氏的丑闻进行采访。
而祁霁北也从后台出来站在暗处看了几分钟戏后便觉得无趣,也从侧门离开了发布厅。
专用电梯前,归泽煦正倚着墙边抽烟边等祁霁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锐聊着天,司锐正黑着脸的吐槽归霖的无耻,因为他核实后发现归霖今天用的入场记者证根本就是找人从问题入选那个记者那里偷来的,而那个被偷了记者证的蠢货现在还在满世界的找自己的记者证。
从司锐身后走过来的祁霁北也听到了司锐的吐槽,祁霁北笑着从身后拍了下司锐的脑袋开口:“你难道是第一次知道姓归的无耻吗?姓归的只会一次次刷新我们对无耻这个词语的认识。”
“哟,北哥也来了,”看着眼前已经很久没笑过的两个人,司锐继续开口,“我都多久没见过你们笑了。”
祁霁北接过归泽煦递过来的烟,点燃后深吸一口,边吐出烟雾边开口道:“得偿所愿。”
祁霁北嘴边挂着笑,嘴里吐出来的四个字充满了希望,而这三个站在走廊里的男人却知道这四个字是何种的辛酸。
“是不是可以着手准备那件事了?”祁霁北看着倚在墙边的归泽煦问道。
“当然,毕竟我已经准备23年了。等我去波西塔诺弄明白这7年发生的事,谜团解开,公司上市,小晨也回来了,归家再也无法左右我的任何决定,所以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保护好小晨,我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此时电梯刚好到20楼,电梯门打开,归泽煦和祁霁北掐灭手里的烟头扔进垃圾桶,三人走进电梯。
“心那么狠?忍心吗?那可是你老子。”祁霁北靠在电梯壁上问道。
“不管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作为一个丈夫,他尽过义务吗?没尽过义务,所以他不配。小晨和我妈,都是因为他。所以,你说的那些,不存在的。”归泽煦的回答不带一丝感情,也证明了他的决心。
祁霁北自然是知道归泽煦会怎么回答,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冷笑着开口:“光拉他们下马哪儿够?要不弄死他们吧。”
性能极好的电梯很快就到了负三楼,专用停车场,只有专用电梯能到达,归泽煦走出电梯时只扔下一句话,不带一丝感情:“你觉得归家倒了,能活着几个?”
“呵,还真活不了几个。”归泽煦已经走远了,祁霁北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归泽煦离开的第一天夜里,通宵工作的祁霁北一份文件看到凌晨两点多都没看完,这样低速、低效的工作进度祁霁北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索性放下手里的文件,下楼开车离开祁腾大厦。
祁霁北本想回家,可是车开到街角停车场时他却鬼使神差的打着方向盘,把车开进了停车场,换车后打着方向盘将车开上了滨江大道。
归朔晨的地址在穆森调查的安眠的资料里有,看了一遍他就已经记住了,他把车停在楼下趴在方向盘上看了看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还还亮着的那扇窗户,不时有人影映在窗帘上。
“难道都不需要睡觉的吗?以前那么嗜睡的丫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祁霁北放下椅背,躺在椅子上从天窗里看着那扇窗户。
祁霁北和归泽煦一直都很宠归朔晨,归朔晨从小嗜睡,每天晚上做作业做到10点多就撒手不干钻被窝里睡觉,而祁霁北和归泽煦怕她被老师责骂,从小就练了一手和她相似的字,就是为了帮她做作业。
所以,到这个时间还不睡觉的归朔晨在7年前是不可能出现的。
祁霁北不知道的是,归朔晨7年前醒过来之后睡眠就很少,就算睡着了也睡不安稳,总是从噩梦中惊醒,不是颠簸的机舱,就是不断淹没头顶的海水。因为害怕,慢慢的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很少睡觉,有时甚至几天都不合眼。
房间里的归朔晨进进出出工作了一夜,身影映在窗帘上;楼下的祁霁北躺在车里,盯着映在窗帘上的人影看了一夜。
整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