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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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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视频我立马联系基友糜稽,我嫌发语音说不明白,冒着被他大哥截胡的风险又给他发了个语音通话,“糜稽,那混蛋把我甩了!”
我余气未消,直接就在那骂,“他刚才给我发了个邮件,拿个视频就想跟我提分手,你说他怂不怂!我一定得把那混蛋挖出来,我倒要看看他那初恋脸新欢到底比我强在哪!”
有了新欢忘旧爱,行,算你厉害!
“白蘭,要不你们分就分了,你就像他说的,你干脆忘了他得了……”
那一头的糜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也开始怂起来,“当然分!我这么好的条件离了他又不是找不着别人。但我不甘心,凭什么他用个视频就把我甩了,偷偷摸摸就分手,他这样子像什么男人!”
“他不是男人,你就更没必要去找他。要不这么着,你找个地方散散心,把他忘了吧。”
我心中疑惑,这家伙今天怎么竟帮那渣男说话,我记着他们除了在一起打过几次游戏之外也没别的联系啊,“你和我是基友还是和那大渣男是基友,你不帮我骂他,反而来劝我忍气吞声?”
“正因为我俩是基友,我才劝你放手啊。”糜稽叹了一口气。
“你要是基友,就帮我查查那混蛋从哪给我发的邮件!”我不明白他的态度,但是我知道自己心里态度已决,哪怕这次糜稽不肯帮我,我也要四处找人把我男友,不,前男友!把这混蛋住的地方挖出来,有钱肯定能解决这一切,更何况我还有不少钱,我前男友卡还在我那呢。
一想到卡,我心中更是来气,这么多钱都不要了也一定要跟我分手,看来你和那姑娘才是真爱啊,哎不对,我又从没问过他挣了多少钱,难道说他偷偷攒了小金库?
人生就是这样,如果我当时没有这么坚持的话,也许会过的更轻松一些吧。
……
“我不会帮你查。”糜稽仍旧还是拒绝了我,并且劝我也不要再查下去了。
“我才不,你不帮我我就去找别人查,拜拜。”我立马反对,气呼呼地挂了通话。
*
十分钟之后,我weline的通话提示音又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还是糜稽。
“白蘭,你还是放弃吧。”他看上去仍旧想再劝劝我。
我此刻自然是听不进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好吧。”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糜稽犹犹豫豫地说道,“我好像查到了一些东西,白蘭,那个……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你说吧。”
听他这么说,我一下冷静了不少,心中隐约觉得这事不太妙,糜稽平常的性格并不是这样,如今他这样跟我说话,显然他接下来要说的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一会,我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我点开一看,他给我发了一张图片,图片颜色很暗,但是在看清照片的一瞬间,我身子一震,手一滑,手机‘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的手发抖,声音也跟着发抖,“糜稽,你在哪看到的?”我问他。
“昨天在一个网站发现的,我本来不想给你看的。”他顿了顿才说,“网站的名字我没法告诉你,对不起。其实在我们圈子里,它的名字我们从不会对外人提,这个网站属于会员制,如果没有5个以上熟人介绍,你没办法浏览,当然,如果你强制非.法入.侵,两分钟之内,你所有的信息都会被对方掌握到,随之而来的,将是持续不断的麻烦。”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让我去找这张照片的来源,“还有别的照片么。”我低下头盯着那张照片,眼睛有点发酸。
“没了,我已经替你看了,只有这一张照片。但可信度有百分之九十五,这个网站从不会放假消息。而且今天早上我查了一下他的猎人证,上面显示已经被注销了。”
猎人证是猎人协会发的全世界都通用的一个执照,说白了就是一个职业的证明,考到猎人证,既有权利又有义务,那里面的消息流通的非常快,如果持证者死亡,为了防止被别人拿去乱用,那个人的猎人执照很快就会被注销。
我沉默了好一会,“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糜稽。”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想再听他说什么,说完我挂断了通话。随之,再也忍不住的放声痛哭。
照片上的人我再熟悉不过了,他坐在公园的秋千上,被摆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身上遍布伤痕,显然他已经死了。
他的名字叫侠客。
是我曾经的男朋友。
「你……别做傻事。」
一分钟之后我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我瞟了一眼,是糜稽发的消息。
我没回,仍旧在哭,却没有一滴眼泪可以为他流下,『你可以哭但永远不会流泪』,这是我曾经受到的诅咒,也是我为了实现某件事情而为此付出的代价。
三天之后,这张照片被打了马赛克,在地下的网站上开始流传。
就在同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侠客死了。”说话的声音我很熟,是库洛洛。
我不知道是谁发的贴子,也不想追究是谁干的,我点开糜稽发给我的网址,这张照片明晃晃的被挂在那里,十分刺眼。
糜稽随后问我,用不用帮我把照片删掉,我说不用了,谢谢。
他也没说什么,像他这种杀手家族的人对生死之事看的都相当淡然,但我不是杀手,我没办法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我点开链接,这是一个贴子,下面的留言已经盖的老高:
求高清图!
行为艺术啊,杀人的哥们是行家啊。
听说死的也是个老手呢。
活该!
假的吧,摆拍。
翻车了啊哥们,嘻嘻。
人血馒头好吃么。
开局一张图,其余全靠编。
弱的一批。
……
贴子仍旧不断被回,我关掉网页不想去看,只觉得心中堵得慌,是愤怒是无奈是悲伤更是种说不清的心情。
仿佛……仿佛灵魂都被抽空。
我在屋子里躺了三天,什么都没有做。在这期间我发了严重的高烧,醒着的时候就抬头望天,更多的时候则是昏睡过去。
在这半睡半醒之间,我一直循环着做着一个梦,我梦到侠客,他就安静地坐在那,手臂被极细的钢琴线贯穿,固定在锁链上,如提线木偶般。黑色的鸟在他四周徘徊飞起又落下,映衬着这阴沉沉的天气,诡异、唯美。我总是在他耳边念叨,侠客你长得这么阳光,就应该弄个反差萌。比如说:外表阳光暗地里却是个哥特系禁.欲美青年,这多好。
如今,他终于变成了我期待的那样。
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梦中的我走过去,从这个人的背后环抱住他,冰凉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唯一给我买过的一个人偶。
……
我就这样躺着,不吃不喝,仿佛死人。
过去的一切在我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甜蜜的、痛苦的、孤独的、无奈的、惊喜的、后悔一辈子的……我努力的搜索和侠客有关的点点滴滴,铭刻在心,只觉得每时每刻虽生犹死。
……
第四天,我站起身出了门。
我没走太远,只是去了家附近的一片白桦树林,天开始冷了,一阵风吹来,树叶纷纷飘荡在空中,随即又落到地上,地下早已积了厚厚一层,树叶的尸体被我踩的哗哗作响,穿过树林,就是一片花海,延伸到天边,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缓缓走进花海,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就停住了脚步,看着远方发呆。
半人多高的美瑛花簇拥在我身旁,风一吹过,芦苇般飘荡。这地方没有人,出奇的安静,天高云淡,我石头般的伫在这,天地之间仿佛只剩我一人。
……
又剩我一人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更好的方式来给他送葬。
未亡人,心却死了,可心死了,爱仍会活着。
和他在一起断断续续的有三四年,快两千天。
可我却从没和侠客一起看过日出。
——原因很简单,我这个人,太懒了。
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导致我刚起来,侠客他们就开始直接吃午饭。“这不公平。”我曾向他抗议道,“明天吃饭你得叫我。”
第二天中午,我看着浑身青紫的侠客愤怒不已,“骗子!说话不算话!吃独食!你干嘛不叫我。哼。”
第三天中午,我握紧拳头瞪着他,“你又不叫我!”
第四天……
一周后,我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揉着头发睡眼惺忪,一个身影‘嗖’的窜过来,吓了我一跳。“白蘭,别怪我不叫你,我这半边身子都要废了。”
侠客握着我的肩膀,目光炯炯,一身正气。
从那天起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个人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起床气。
……
火红的太阳升起,金红色的阳光薄纱般铺洒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着燃烧。我今天才看明白,原来朝阳和夕阳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身后的人站了很久了。
“说两句话吧,库洛洛。”我回头,试图从那个黑发的男人脸上看出什么表情。
很可惜,什么也没有。
“西索干的。”他笃定地说。
黑发的男人笔挺地站在那里,他单穿着白衬衫,手插兜,一副臭屁的、不可一世的、孤傲的君王样,他站在那俯视着我,随手扔给我一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做,白蘭。”
我接住他扔过来的东西,仔细看了一下,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侠客具现化出来的小恶魔手机。
“我之前在天空竞技场和西索打了一场,借了一下他的能力。”他说得理所应当,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伤心,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哭过,但我俩都是爱逞强的人,谁也不可能在对方面前哭。
我真的很生气。
西索和库洛洛的恩怨我早有耳闻,他追库洛洛想打架的架势比追女人都上心,他俩最后谁死谁活我并不关心,可是牵扯到无辜的人,尤其是自己的男朋友,这一点让我始终无法接受。
我怒火中烧,快速走过去,用力抽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听起来格外响亮。
库洛洛实力比我强,如果他想躲或者反抗,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可这个男人却没还手,就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动,仿佛我打的不是他一样,我瞪着他,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傻了。
“邮件也是你发的?”我一挑眉,看着眼前这英俊男人脸上明晃晃的手指印,丝毫没有愧疚感,我冷静不下来,我也不想去分析,我自顾自的把这一切归咎于库洛洛,我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有的人之间的感情甚至比亲人还要深厚,我知道关于借能力这事侠客肯定是自愿的。但是我不甘心,我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就算是他欠我的,也算是欠侠客的。
即使感受到我的怒气,库洛洛还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从我认识他起,除了演戏之外,似乎这人脸上从未出现过惊慌地表情,而这种表现会让人感觉特别的不真实,这也是我不太喜欢和他来往的原因,“对,他很久之前就录好给你留的。”
听到这我心头一紧,酸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忍了忍,心想绝对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丢脸。
“他埋在哪了。”我问道。
“艾鲁纳。”库洛洛说,“知道消息的时候我在去黑暗大陆的船上,是芬克斯和富兰克林去的,你也看到照片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尤其是库哔,头被砍掉,尸体更是被乌鸦啄的不成样子,两个人只能就近把他们安葬了。我在半路坐船返回来,已经去看过他们了。”
这一点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库洛洛做人目的性很明确,他能从去黑暗大陆的船上回来,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了。
“在这之后,西索又折了「蜘蛛」的一条腿,加上锁链手之前折的,现在剩的没有几只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恍惚间看到了一丝丝的憔悴,不过这种神情转瞬即逝,“当然就算我死了,旅团仍旧会存在。”
库洛洛平静地说,与旅团的存在相比,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喂,库洛洛,你会去杀西索么。”
“……会。但在这之前,我会再去一次黑暗大陆。”
我笑了,我读到了他语气中的停顿。这个男人办事相当谨慎,即使他偶尔有犯二的时候,但我知道他不会像我一样直接冲上去就找西索对A,我不关心黑暗大陆里有什么让他那么在意的东西,目前为止,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杀西索更让我感兴趣。
“我也会去杀他,那我们就看看西索最后能死在谁手里好了。”我露出了一个模糊地微笑。
“对了库洛洛,你听过一个蜘蛛的故事么:母蜘蛛怀孕的时候六亲不认,她没有记忆只有本能,雄蜘蛛却无法抗拒的被她吃掉。等她生了小蜘蛛之后,她会选择把碍眼的小蜘蛛也吃掉,毕竟她的基因,只会遗传给一只,而小蜘蛛在成长之后,她会选择吃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所有人,这样的话,所有的基因都归她了。然后在某一天,小蜘蛛会遵从本能继续当下一个母蜘蛛,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我不会讲故事,库洛洛应该是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最后,把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否定,“我才是那个小蜘蛛。”
我转过身去,抬腿就准备走。
“最后一面都不想看,是不是觉得对不起他。”身后的‘讨人嫌’又说话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八卦。
我顿住身子,回头看着库洛洛,语气不太好,“你说什么?”
这个男人一如往常厚着脸皮语气波澜不惊,“自己喜欢的人死了,一滴眼泪都不肯掉么。”
我随手抓过他刚才给我的手机向后扔去,“你不是替我哭了么,多管闲事。”
身后传来闷闷的一声,肯定砸中了,也不知道像他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会不会觉得疼。
我也不想回头看,只是加快脚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