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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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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索的眼神我很熟悉。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呢,举个例子吧,一个三天没吃饭的人,突然得到一块奶油蛋糕,他一边迫不及待的拆包装纸,一边又小心翼翼的担心奶油粘在纸上,那么这个人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我当然不想当什么奶油蛋糕,而且让我更为惊讶的是我居然又看到了西索,还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白蘭」呢?她不是已经杀掉西索了吗?刚刚在那十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着这些,心中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的身体动不了,但头还是可以转动一些的。我向一边望去,果然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我就看到「白蘭」躺在不远处,身下流了一大滩血,用「凝」一看,她身上的「气」断了。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只觉得躺在地上的人应该就是我一样,我能感觉到冰凉的地面和黏糊糊的还未完全凝固的温热的血,以及那种功亏一篑的不甘。
『真可惜,明明就差一点了。』
“你杀了她。”
我转回头问西索,这个时候他已经脱掉了衬衫,露出了线条分明的胸膛,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如果在其他场合看,这分明是一个很香艳?的女性service的场面,但是我并不想看。
理由很简单:
第一,我烦他,和他比我男朋友的肌肉更有看头,
第二,这tm的是竞技场,敢情儿这家伙想在这办了我。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一旦我在这被西索「和谐」了,且不说我家侠客头顶了一片青油油的草原,白覚都得因为这事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毕竟我现在是顶着她的脸在做事。
顶着别人的脸就是这点好,做什么丢脸的事都不用算在自己头上,可我也不希望白覚在地下竞技场被弄成什么惨样,所以我得想想办法。眼下逃是逃不掉了,因此,能拖就拖,我要等被我安排在暗处的蓝猫行动。
在这一段时间里,我先弄明白那个「白蘭」是怎么死的。
脱掉衣服,西索得寸进尺的跨坐到我身上,他笑嘻嘻的俯下身子,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你想知道~”
麻酥酥的声音,温热的暧昧的气息弄的我耳朵十分不舒服。我身体不能动,要不早踢开他了,此时只能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心道这不废话么,我斜眼去看他,他也正盯着我,金色的瞳孔野兽一般。
我明白自己此刻不能露馅,如果蓝猫不露面,那我还有一条最终的应对计划,为了确保它实行,我仍旧是要装白觉,所以即使心里再恶心,我仍旧也维持了笑容,语气轻快,“对呀你说说看,怎么把我家白蘭杀了的。”
“秘~密”
……
“西索你没被时间定住?”我再次套话。
西索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不,有喔。”
那你怎么解开的呢?
我心骂道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转移话题,假白蘭的念力的确是生效了才对,既然她都握住西索心脏了,那为什么还能被反杀呢?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许这就是不补刀的后果。
西索还在那自说自话,“唔。虽然我的视线都在亲爱的你身上,可我完全没看到白覚你有动什么手脚呢~”
『骗人』
“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西索。”我试着动了动,仍旧是动不了,能感觉出来疼却无法行动,这种情况本身就是很异常的,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我的念耗尽了。“那时候我就说过了。”
“碍事的人已经死了。”说完这话,西索开始啃我的脖子,我偏头去躲,他也不在意扳过来继续啃。我当然知道西索口中碍事的人是我,是白蘭,他本身是很讨厌我的,而且这种讨厌和飞坦的不喜欢是截然不同的。
我没有过多的挣扎,我明白老太婆不会拒绝他的求.欢。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恶意自我心中油然而生。
我在心中突然笑了,我的最终计划即将生效,我所做的一切隐忍,就是因为想要抓住眼下这种机会给他下毒。
我和白覚一样,我们口腔深处有两颗小小的毒牙,毒牙隐藏的很好,侠客在和我亲嘴的时候都不知道,但这里面含有一种致命的毒,不是马上发作,但会慢慢折磨人直到死亡。西索离我越来越近,就在他的嘴唇离开我的脖子直奔我的嘴唇而来时,我伸出了口中的毒牙……
眼看着西索就要中招,这时他突然发力一下卸掉了我的下巴!
『你干什么?!』
我想说这话却也说不出来,这种疼痛让我几乎又昏死过去,和常人不同的是,我的面部非常的敏感,疼痛感比常人要多得多,口中毒牙吃痛直接就缩了回去。
他为什么会卸掉我的下巴?难道有人告诉他我口中有毒牙?
***,我在心中骂西索,却也止不住他过来吧唧我。
我知道我的形容毫无美感可言。
「爱情」这种东西,肯定是先有爱,才有情,欲望忠于身体,即使是两人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心里也会对对方存在一点点的好感。
然而此时的我只觉得恶心,胃中一阵翻滚,下巴又疼,台上吵吵杂杂,西索还在我身上摸摸索索的没完没了,心中无比的厌烦。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一条鱼,在阳光的暴晒下,身上爬满了嗡嗡叫的蝇虫,发着恶臭,一步一步走向腐烂。
或许我早就已经腐烂掉了。
衣服被扯开一大半,都是他用吻划过的地方,西索的嘴唇是温热的,气息是温热的,连弥留下来的痕迹都是温热的,但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侠客曾经跟我说过,在流星街身体和尊严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得做下去。我记得当时我【哦~】了一声,表情特八卦,问他:“这就是你跟库洛洛搞事情的原因?”说完我就被他糊了一个游戏机手柄,那时候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我不是从小生长在流星街的人,但我后来想告诉他来着,外面和流星街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曾经住过的村子,族长的女儿特别的漂亮,她有着柔软的棕色头发和碧蓝的眼睛,后来听说她们族被屠杀,生死未卜。再后来我偶然遇到沦落成流莺的她,正露着大半片胸脯在花柳巷揽客,我盯着她,她也看着我,那个女孩眼睛发红,她咬着嘴唇沉默半晌,“女客人的话,一万戒尼。”
我xing取向正常自然不会跟她做,但我还是掏了很多钱买了她一个晚上,我本意是想和她聊聊天,但她说觉得过意不去执意要给我按按肩膀,我也没拒绝,坐在床上任由她一下一下捶我的肩膀,“你知道我第一次卖了多少么。”我摇摇头回头看她,并不想和她谈论这种撕开伤口的话题,她伸出两根手指,她的手指依旧纤长,侧脸依旧漂亮,“两个面包。”
哪里都一样,欲望存在,权利存在,阶级存在,现实就得是这样。
我和侠客都不是对方的第一次,我没问过他的,他也没问过我的,我只关心从那以后,他可以是我的,我也可以是他的。我还记得那天的月亮特别的亮,做完之后,我捋着他汗涔涔的金发跟他说我想抽烟。我没有烟瘾,有的时候想抽只是单纯的喜欢那种味道而已,烟的味道能让我安心,抽烟的这种过程也能让我平静。侠客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下床穿上裤子给我去拿烟,等他回来的时候我的睡裙也穿好了,然后就看我俩坐在窗台上,一个裸着上半身,一个穿着吊带裙,红光暗了又亮,在那望月亮。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可心死了,爱仍会活着。
就在我发愣的功夫,西索已经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我看着他,突然间觉得可笑,西索知道我在耍手脚,但他永远也想不到我是假的。
之前在回老家的时候,老太婆说让我勾搭西索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她说西索知道我厌恶他,他觉得以我的性格和对他的厌烦,我绝对不可能委身自己去和他有这种接触。
可惜他小看了人性,一个绝望的人比谁都心狠,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和白覚非常非常的像,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自信变装成她的原因,我们互相融入了对方的骨血,我不是白覚唯一的孩子,据说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她吃掉了不像的,留下了最像的一个,但我觉得老太婆应该是看走了眼,因为从日后的种种迹象来看,我并不觉得自己像她。
我直勾勾的望着西索,眼神里的东西终于让他觉得不对劲,他停下来看着我,我仍旧笑眯眯的,用稀薄的念写了四个字——我是白蘭。
我是白蘭。
白蘭。
这回轮到他炸了。
看到我的名字之后,西索露出了一副仿佛吃了鲱鱼罐头的表情,可见他对我是非常非常的厌恶。其实我想用吃.屎的表情形容来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哪个美少女能形容自己是屎。
总之他现在脸非常臭,西索这个人是善于伪装与掩饰的,他在外人面前一般只会有三种表情:
一是经常性的笑眯眯的;
二是兴奋起来开启颜艺王开关的;
还有一种就是熟人面前吃瘪的。
可不管哪个,都和眼前这个西索天差地别。
他迅速从我身上下来,并且毫不留情的推上我的下巴,擦了擦嘴,一脸嫌恶,“冒充别人不觉得恶心么。”
“暗算别人才恶心吧。”脸上的痛感让我几乎哭了出来,我没弄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安上我的下巴,可能是故意气我,呵呵也不怕我给你一口。
“那是他太弱了。他不行。”此刻他完全不像平常的西索,只是一个普通的冷冰冰的男人。
“你才不行。”我气急败坏的想挠他,我男友本身是技术型的能和你这种变态比?而且你在行不也是输给了库洛洛。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西索的话里充满了暧昧,但语气却是十分冰冷的。
“知道个P。”我当然不想跟他在这嘴炮,我瞪着他,“今天算我栽了,要杀要砍随你。”
“呵呵你认真的?”他的气息凌厉起来,伸手掐住我的脖子,下了死力气。“说不定我真的会杀了你呦~”
我闭着眼睛放空自己,减弱这种窒息的感觉。我讨厌西索说话带颤音,他在这种颤音情况下说的话往往都不会去做,只是戏谑人罢了,就见他开始一反常态用手掐我的脸,称赞道,“你装的不错我居然没认出来,白蘭你贴的人.皮.面.具么~”
“你说话不过脑子?人.皮.面.具撕不掉啊。”
我伸出毒牙张嘴就想咬他手,“不杀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西索迅速用念在手上附了一层「坚」。我现在基本没念当然咬不动,可我仍旧咬的很紧没有松口,仿佛在这一刻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出来,直至一股铁锈味从口中蔓延开,那是我自己的血。我抬眼盯着他,双眼血红,嘴唇也是血红,“我和你的恩怨……至死方休。”
“嗯,我等着。”
他又重新恢复了笑嘻嘻的脸,从我身上下来,捡起西装外套头也不回的朝赛场外走去。
……
台下是短暂的静默,随后一片哗然!
愤怒的、猥琐的、嘲笑的、骂骂咧咧的……所有的声音充斥在一起,我闭上眼睛恨不得连耳朵都闭上,却也听到猫耳萝莉在场上声嘶力竭的宣布:“西索选手——胜!!!”
西索……胜。
我输了。两个白蘭输给了同一个西索,输的很彻底。
我当然不甘心,可还不容我多想,随即我就晕了过去。
我的念耗尽了。
此时此刻油尽灯枯。
如果所有的一切能在这结束该多好,那么这场闹剧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个「BAD END」。
可是我却没有死。
主念耗尽,备用的念马上重新启动。这点念不够我干什么,但也能维持整个生命体征的继续,我想日后的「白蘭」也必然是和我经历了一模一样的绝望——将死未死,却有一气尚存。
这是诅咒,也是那该死的「宿命」。
……
许久之后,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问道:“蓝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