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中转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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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言明睁眼的时候以为自己瞎了。
毕竟近二十年没有遭遇过类似的环境了……不过还好，这次有邹夜的灵魂石在散发微弱的光芒，帮他抵御纯粹的黑暗。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他总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丝丝缕缕，仿佛下一秒就会骤然绷紧，拉出那些黑色旧梦。
事实证明他没有产幻，当他感觉到背后的异动时吓得差点把灵魂石扔出去。他借着光芒和熟悉的手感，把背后的东西提到眼前。
狗子圆圆的猫眼和他无辜地对视。
原本光洁的皮毛沾染了一些腥臭的污血，但还好不是它自己的。除此之外，四肢完好，尾巴更是毛都没少半根。
匪夷所思。
张言明和他大眼瞪小眼，他试探地问道:“你怎么跟过来的？”
狗子轻喵一声。
“啧，我又不懂猫语，对牛弹琴，啊呸，鸡同鸭讲。”
他把猫放在自己肩膀上，百无聊赖地摩挲那块灵魂石。
父神的礼物……父神是谁？礼物是什么？破碎意志为什么会认识邹夜？因为他是代行者？而破碎意志又与他脑海中的那些入侵者有什么联系？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手中的灵魂石倏忽消失，张言明下意识去抓，却握住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手的主人将他抱了个满怀。
张言明僵住了，因为他发觉邹夜在发抖。
他惊觉这人方才为他抵挡了数不清的丧尸，急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邹夜的嘴角隐蔽地上翘。
果然……
“没……”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从张言明头顶上传来一声猫叫。
邹夜猛地抬头，神色不善地盯着那只黑猫。
张言明干笑着把猫抱下来，说道:“我不知道它怎么跟过来的。这小东西有点通灵性，之前把它关房间里都能跑到这来。”
邹夜看了看猫，抿抿唇:“你喜欢它吗？”
“啊？还好吧。”他说着，把猫往邹夜怀里塞，“你摸摸，超级舒服。”
邹夜不接，冷冷地和黑猫对视。
黑猫的尾巴尖勾了勾。
张言明见他脸上带霜，以为他不喜欢猫，就要把它收回来，却见邹夜轻飘飘地摸了一下，“嗯”了一声。
他牵起张言明的手，说道:“我们回去。”
张言明疑道:“回哪去？”
又是一阵晕眩。
张言明很快清醒，发现他们正站在一间客厅内。
从未见过的装潢却有着无比强烈的熟悉感。他脱口道:“这是我的房间？”
“嗯。”
房间中有一些奇怪的器件，他上前摆弄，那东西似乎是一个投影仪。全息的画面让他想到了科幻电影里的场面。他问道:“我以前生活在未来？”
邹夜摇头:“不能这样说。每个世界存在的时间都是相同的，只是发展有别。但是存在的时间相同，流逝的时间却各有快慢，发展的方向和深度便天差地别。有的世界甚至占主导地位的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
张言明嘴角一抽:“这不就像是什么快穿小说吗？”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把狗子逗过来，也不嫌脏地撸它的毛，一边撸，一边清账:“父神的礼物是什么？”
他的余光瞟到邹夜身子一颤。
他叹了口气:“别藏着掖着，你也不想我一脸懵逼地被某个破碎意志骗走吧？我更希望你亲口告诉我。”
他看向邹夜:“我不生气，真的。”
“……”邹夜明显非常不情愿，但他仍对张言明无限纵容，“你喜欢人类吗？”
“嗯？”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喜欢吗？”邹夜不放过他。
“呃，我本来就是人类，你这样问很奇怪诶。”
“你会偏袒他们吗？”
“如果做了错事当然不会啊。你到底想问什么？”
邹夜浑身的生气似乎都沉淀下来了，他语调平静地说:“我杀了很多人。”
张言明眼睑微抬，轻声问他:“为什么？”
邹夜看向他的眼神冰冷无情:“不为什么，只是讨厌。”
张言明身侧的手攥紧了。
“生气吗？”邹夜短促地低笑了一声，“我就知道。”
张言明觉得这样的邹夜很不对劲，他原本以为他是性格冷淡，面对自己却会变得纯情的类型，但现在看来，老底儿还有点深。
他索性也不再客气:“扯这些东西干什么，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是我的灵魂石。”
“灵魂石？”张言明眉头一皱，“监察者是它们的父神？但灵魂石不是天生就有的吗？”
邹夜淡淡道:“我不是生灵。”
张言明忽然想起之前他忽略的一句话，邹夜曾说“成为一个真正的生灵”，他当时还腹诽一句“你不就是吗”，没想到还真不是。
“那你是什么？”
“……只是一个代行者。”
张言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邹夜闭口不言。
“唉，算啦，猜来猜去也没意思，我换几个问题吧。我的灵魂石到底有什么用处？”
“重置世界。我们进入之前世界被重置过一次，而且，根据灵魂石的大小决定回溯的时间。”
“所以，它想要我的灵魂石来回到更早以前阻止这场灾难。”张言明咂咂嘴，“懂了，那你的有什么用？”
“让它们有一副躯壳。”
“这么鸡肋？它们自己不就可以成为这个那个吗？就像刚刚那位，它总不可能每次都是丧尸吧？”
“它们的附身时间有限制，并且这副躯壳是永生不死、百毒不侵的。”
“父神怎么对你这么好？当亲儿子看啊这是，啧啧。”张言明为其他的世界抱不平。
邹夜闻言皱了皱眉。
“哎，这儿有浴室吗？虽说是我的房间，但还是不认识路啊。”张言明把狗子放下，起身问道。
邹夜指了一个方向，指尖又一转:“卧室在那边。”
张言明“哦”了一声，走到浴室门边回身道:“要来一起洗吗？”
邹夜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脸颊泛红。
“嗯，脸皮还是那么薄。开个玩笑，那你去帮我暖床吧。”张言明促狭一笑，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邹夜在原地站了一会，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他果然最喜欢他了。
但这柔情只显露片刻，就被埋在了冰山下。他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黑猫。
“我不管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但是你如果敢伤害他，我就让你野猫的身份坐实了。”
“喵。”黑猫甩了甩尾巴。
“我知道你听得懂，在我面前不必装模作样。”
黑猫尾巴也不摇了，昂起下巴，表情竟人性化的有几分倨傲。
邹夜眼神森然。
“喵呜！”黑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从沙发上跳下，极具攻击性地防备着他。
“在搞什么？邹夜你踩着它了？”张言明从浴室里探出个头。
“嗯，一时没看见。”
张言明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对，但他打算等出来后再和邹夜探讨一下关于狗子的问题。
“如果你真的不想让它待这的话，我们在下个世界将把它放了吧。我们经常跑来跑去，也难得照顾。”
一个简单的“我们”就极大地取悦了邹夜，他看着蠢蠢欲动，想跑去浴室“求情”的黑猫，说道:“不用了，它可以跟我们一起，这不是普通的猫。”
“我猜也是，一会出来再细说吧。”
待到张言明关上门，邹夜冲黑猫勾勾手:“过来。”
黑猫不动。
“给你洗澡。”
黑猫打了个哆嗦，后退几步，敏捷地跳到窗台上，欲在自己被污血凝住的毛发上舔舐。
它的舌头还没挨上，就听见邹夜冷冷道:“你敢。”
黑猫自然……不敢。它的尾巴“啪嗒啪嗒”地拍打窗框，以示自己的不满。
“从今天起，不准舔毛，不准一身脏东西往他身上蹭，否则你就别想拥有你的灵魂石。”
居然要自己压制本性！这个愚蠢的……
黑猫伏低身子，表示顺从。
谁让这个男人刚刚差点震碎它的灵魂石呢？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过来。”
黑猫乖乖地靠过去。
邹夜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类似于毛刷的清洁器，就这么给它刷毛。
黑猫起初还暗地里嘲笑他，没想到清洁器并不只是刷毛，它内部的功能更多，刷过的皮毛看起来油光水滑，已经是清洗干燥后的模样。
“以前他也喜欢乱捡东西回来，都交给我照顾。”他自语道，还揉了一把毛，吓得黑猫又是一个激灵，“你们这些小东西到底哪里值得喜欢？”
他捏住它的后颈肉，随意地提着它走向卧室，把它往床上一扔:“你去暖床，我还有事情要出去。”
黑猫轻盈地落在床垫上，背着他龇了龇牙。
要我暖床？暖脚差不多！
它一回头，发现邹夜已经不见了。
这个男人……
它对着空气亮了亮爪子，闷闷不乐地在床上翻滚。
……又危险，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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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言明出来时叫了几声后才发现邹夜已经走了，他满腹疑虑地倒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撸猫。
狗子喵喵叫着，踩上他的胸口趴下来。
张言明看着它，试探着问:“你来表演一个呗？”
莫名其妙。黑猫想。
“嗯，你会变成人吗？”
要是能变我还在这？黑猫伸出爪子扒拉他的领口。
“你总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啊？邹夜也说你不普通的。”
无聊。黑猫扭过头，勉为其难地点头。
“哎哟，果然听得懂人话。”张言明提着它起床，搞得它在空中凶狠地挥舞爪子。
老是提脖子！身为一只猫，尊严还要不要了！
张言明走到门边蹲下，熟悉的情景让黑猫挣扎了一下。
“那你就出去睡吧。”张言明一脸慈笑。
滚啊！我才不要睡沙发！
张言明把它扔出几步远，然后迅速关门。
狗子不甘心地挠门。你难道想和那个变态一起睡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和他睡？！我拒绝！
张言明充耳不闻。
狗子挠着挠着也累了，它恨恨地在金属门上重重一抓，留下数道白痕。
哼！诅咒你今晚就菊花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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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张言明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有人，他睁开眼，果不其然是邹夜。
“去哪了？过了多久了？”他抹了把脸，却没有起身。
“监察者召唤了我。还没过多久，继续睡吧。”
“你，”张言明皱起眉，让出床的外侧，“别搞那么多幺蛾子，过来睡。”
“我可以不用睡觉。”
张言明翻过身：“那你出去啊，进来干嘛？”
邹夜一顿，转身就要出去。
“站住。”张言明咬咬牙，“欲擒故纵很好玩是吧？”
“……我没有。”
“我让你过来睡觉，别让我重复第三次。”
邹夜依言，躺在了床边。
见他老老实实躺下了，张言明才辗转过身，背对他睡下。
不一会，他感觉到邹夜小心翼翼地贴了过来，他不大习惯地僵硬了一下，却奈何周公叫得勤，就由着他去了。
所幸一夜无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中转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