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 21 章 ...
-
我不解,将军的儿子为何不能接触?
惊心低下头,轻轻的说:“今日大摆筵席给二老爷接风洗尘,老爷请了大将军,大将军却没有来,只让小将军来了,所以老爷不高兴。”
我一愣:“小将军?他会武功?”
惊心笑:“身为将军的儿子,不会武功才很奇怪吧。”
如此翩翩少年,居然是将军之子,且日后还得打打杀杀的,委实不好,委实不好。
不过我倒是想起了初次见他时,他被咬伤,那个时候的他,已然十岁左右,若他自幼便学习武功,那日为何会被小白咬伤?
不过爹爹当真是一个小气之人。
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大将军,官位在叔父之上,来了是情分,不来是本分,有何可气的?
且人家还派了儿子来充场面,其实也是给足了面子。
“路上堵着了,倒是我来晚了。”声音伴着马叫,厅内瞬间安静了许多。
我抬头向外望去,一辆镶金的大马车挺在外面,不算太华贵,却也高调的不成样子,一双黑色平底马靴先出来,一身紫袍,随即便是一张风华卓越的脸,虽已经快三十,且略带些风尘仆仆的模样,却还是很有气质且很妖孽的长相。
我一愣,这叔父在外久了,为何变得如此骚气了?
爹爹泪眼朦胧的站起来:“古书……”
叔父一笑:“大哥。”
两个人的情谊皆在不言中,我却翻了个白眼。
要知道爹爹日日都在我面前说这个弟弟有多蠢,有多幼稚,有多讨厌。
而那日叔父走前抱着我哭的时候,也说着这个哥哥有多蠢,多幼稚,多讨厌。
但是不得不说,此时两个人许久未见,场面也是很感人的。
叔父走近爹爹,爹爹适时的张开双臂,两个人都紧咬牙关,似乎怕自己下一秒钟就哭了出来,这你侬我侬的情景实在是很伤感。
然后……然后叔父就抱住了爹爹……身旁的我?
爹爹的手僵在半空中,硬生生的转头,看向了同样呆愣的我。
叔父虽风尘仆仆,身上却十分的香,我了然于心,这个男人,果然很是骚包。
我咽下口中的绿豆糕,拍了拍拥着我的叔父:“叔父,你回来了。”
叔父一愣,松开我,满脸震惊:“杳杳,你记得我?”
我脸一黑,你都记得我,为何我不能记得你?
我裂开嘴傻傻一笑:“叔父长得好看,所以杳杳记得。”
叔父虽有些发愣,但是也笑了:“是吧,我也觉得我长得好看。”
果然是一个骚气的男人。
怪不得这么些年都没有女朋友,原来是他太骚气了。
随即……随即大厅便吵开了。
“这个女孩是杳杳?顾家的亲生女儿?为何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丑?”
“对啊对啊,刘老板你是不是骗我们,这个女孩如此可爱,怎么能说丑呢?”
“你莫不是想黑人家顾家吧,就因为顾家将你赶出来了?”
“以往却没有想到,你是个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
这本是一个给叔父接风洗尘的日子,却成了看猴会。
而这个猴,是我。
我做在自己的位置上,只要动一下,那些目光就朝着我射,实在是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叔父摸了摸我的头:“杳杳穿红色真好看。”
我嘴角一抽:“叔父莫不是也想穿?”
叔父邪魅一笑,点了点头:“自然。”
果然很骚气,我大抵能猜到他为什么树敌如此之多,而且有人想要将他赶出京城了。
日日看到如此骚气的人,怎么能够正经做事情呢?
所以,还是赶走为妙啊。
叔父笑起来当真是好看的:“杳杳,我回来之前,听到许多人说你长得极丑,我便快马加鞭的回来看你。”
我抬头,将枣子放入嘴里:“看我做什么?”
他笑,摸了摸我的脑袋:“小时候你生得丑,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会丑到大。”
我嘴一抽,你这个癖好当真是极好的:“丑到大怎么了?”
丑是一件可以骄傲的事情,至少过得很舒心。
叔父叹了口气:“丑的话就嫁不出去了,这顾家就我没有娶到妻子,若是你也嫁不出去,日后他们闲谈就是你,而不是我了。”
这……叔父,你好样的,水深火热的事情,都推给你亲爱的侄女是吧。
流言蜚语其实很可怕,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只要你做的事情同大家不大一样,那你便是错的,你便会得到大家的指责。
叔父没有娶妻,以他骚气的性格,在所有人眼中,就是只有靠脸的娘娘腔。
其实不是的,他喜欢过一个姑娘,而那个姑娘,不要他了。
故事很简单,但是他伤得很深,自此不愿意娶妻,急坏了他的大哥也就是我爹爹。
我抿嘴:“叔父,我们是不一样的。”
叔父疑惑:“有何不一样?”
我笑:“惊心说我有嫁妆,即便是我丑,我也能嫁出去。”
意思就是,你娶不到妻子跟我没有关系,我有钱,可以任性的嫁出去。
叔父嘴角一抽:“惊心是谁?”
我骄傲的抬头,指着惊心:“她。”
惊心如我印象中的波澜不惊,向叔父点了点头,问了好。
叔父笑:“你的丫头,倒是有趣。”
看,谁活着都不容易,做个丫鬟,还得有趣才能得到主子的喜欢。
委实很难,委实很难啊。
酒衣是压轴出场的,待叔父来了之后,酒衣便上场了。
我不知道她跳的什么曲子,却觉得这首曲子很是舒心,她带着面纱,朦朦胧胧的模样,一起一跳一弯腰中都带着数不尽的风情,腰肢柔软至极,她的眼睛,看的不是众人,而是虚空,十分的虚空,而且苍凉。
师傅曾经说过,最好的舞蹈,绝对并非取悦他人,而是你起舞的那一刻,你便是世界。
我上一世寻了许久的感觉,却在酒衣身上看到了。
这个女子,花魁之名,实至名归。
她衣袖翩翩一舞收尾,直接飞入了后台,而顾府所有人还沉浸在那曼妙的舞姿中,回不过神来。
我丢了一颗葡萄在嘴中,十分甘甜。
听闻这酒衣姑娘舞一次十分不易,而且费用着实不低,但是顾家请到了。
果然,有钱是一件好事情,特别有钱就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
对此,我甚感欣慰。
以往有人说,跟艺术家谈钱是一件特别俗气的事情,但是师傅说,许多人叫她艺术家,但是她还是喜欢跟人谈钱。
钱很重要,无关你是不是艺术家。
师傅曾经说过,她曾经也以为艺术是无价的,她想走遍全世界,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精湛的舞挤,这个想法才开头,就被生活给否定了,当她提着箱子到最近的城市四处游走的时候,她母亲重病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她不得不提着箱子回来,赶着当天的火车,挤着人群赶了回来。
在满是泡面味道的火车车厢里面,她想了很久,那笔钱对她来说是天文数字。
而她,没有钱。
她那个时候是自以为是的艺术家,却没有钱。
她不得不接下演出,为了几百块钱一次一次拼命地演出。
最后钱没有凑够,身体也垮了。
所以师傅是一个很俗气的艺术家,俗气到要亲自跟别人谈钱,而且一毛钱都不会让步。
然后,她用这些钱,资助了我大学四年的学费。
所以,作为顾家有钱的丫头,我觉得很好,很舒心。
自从酒衣姑娘下了台,这群人惊艳了几分钟之后,便又将目光转向了我,我受不住这样的洗礼,于是跟爹爹拜别,寻了个时机溜了。
爹爹是主人家,自然是不能走的,叔父是被洗礼之人,自然也是不能走的。
我是准备牵着书恒一起走的,惊心却告诉我,书恒早就离开了。
因为书恒是庶子,坐在角落很,极少能关注到,所以连他离开了,我都没有发现。
看着空空的椅子,我叹了口气,这孩子。
回去的途中,我碰到了君玉竹,他孤身一人一身褐色衣裳,站在清水湖的亭子。
即便是隔得有些远,且仅仅凭着月光,我都能知道那个男孩便是君玉竹。
我让惊心在此地等我,而我走向了亭子。
月光点点,他笔直站立,若是手上有一把摇扇,必定是一位翩翩公子,但是并非如此,他的身上,仅有一把剑,看起来锋利无比的剑。
我其实无法想象,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男子,如何能舞得动他手中的剑,我可听说,剑的重量非同小可。
也正是因为如此,和尚才只让我用鞭子,他说鞭子轻。
许是我脚步声惊扰了他,他缓缓回头,借着月光轻柔一笑;“杳杳,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惊艳于他眉眼动人:“看你。”
他一愣,温润一笑:“看我做什么?”
我离近了些,坐在木椅上:“你长得好看。”
君玉竹确实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子,即便是萧山也比不上他的。
嗯……这样说也不大正确,萧山其实君玉竹长得还要精致,却远不如君玉竹身上的气质。
他彬彬有礼,十足的公子哥形象,可日后他要打打杀杀手上沾满鲜血,委实无法想象。
而萧山这几年活得太累,完全失了这种谪仙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