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声》saicia

4、是梦还是现实

　　啊！她醒了！她醒了！噢，余梦，你就不要再摆弄那瓶花了。
　　欧阳菲菲刚刚恢复意识，就听到耳边石铃吵闹的声音。她回想起梦醒前发生的那一幕，欧阳菲菲惊恐地问，这是那里？刚刚……刚刚……
　　这里是医院啊，没发现吗？不过还真没想到，学校医院的条件还真不错。
　　啧啧，病房都还是单人间呢。
　　这时，一位医生踱着慢悠悠的步子走进来，看了看欧阳菲菲，安慰了一句，好了，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那她脖子上那道血印子是怎么回事？
　　但医生似乎没听到石铃的问话，他自顾自地对欧阳菲菲说，只是贫血，注意好好休息。
　　那我可以走了吧。欧阳菲菲急着想离开。
　　当然不行！医生沉下脸，严肃地教训她，好好躺着，你还需要住院检查。说完，就转身走了。
　　不要吧！欧阳菲菲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她竟发现，自己根本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顿时，欧阳菲菲哭丧了脸。
　　安啦安啦！这里条件这么好，又不花钱，住一晚也没什么不好的。要住你住啊！
　　不会是你怕……石铃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医院每到夜里都会发生……
　　STOP！
　　看到欧阳菲菲吓得惨白的脸，石铃哈哈大笑。
　　够了哦，铃。不要再吓唬菲菲了，你这没心肝的！
　　好好好！那就让我们来预祝菲菲快乐地度过首个在病床的夜晚。
　　闭嘴！石铃！余梦看看时间，拉起石铃向欧阳菲菲道了声别，菲菲，很晚了，我们先回去了，你要好好休息哦！
　　等余梦和石铃走后，病房里忽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欧阳菲菲不敢把灯关上。她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但看到墙角的柜子上放着一瓶红色的山茶，她还是记起了那张苍白的脸。
　　欧阳菲菲半梦半醒地躺在床上。头顶上的日光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从门缝中漏过来几缕光线，亮得彷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欧阳菲菲想象着这一扇门就是通往天堂的阶梯，在那里会是怎样的呢？于是，她决定走下床，去看个究竟。欧阳菲菲站在门前，双手轻轻地握住门把，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拉开了门。可是，门外的一切令她大感失望。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走道上很安静，柔和的灯光刚刚够照亮脚下的路，一切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就在欧阳菲菲失望地掩上门时的那一刹那，她隐隐约约听到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就在前方停住了，似乎在等待着她。
　　欧阳菲菲试探着迈出了房间，那脚步声也跟着响起，带领着她走向未知的路。
　　欧阳菲菲就这么走着，从黑夜走到白天。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光亮好象是一下子涌入她的眼睛中。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她接着走下去，直到那脚步声完全消失了。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欧阳菲菲觉得自己并未因迷失方向而感到害怕。她毫无目的地继续走着，终于看到了一个房间。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地推开，看到一个女孩正坐在床上打电话。女孩正在说着什么，欧阳菲菲却完全听不清。她的话语很混乱，一句一句完全没有停顿。
　　欧阳菲菲瞧了瞧房间里的布置，很普通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只有这些。她又看了看镶在衣柜门上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了女孩的脸——那是她，欧阳菲菲再熟悉不过了的，那是她自己。
　　这时，另一个菲菲也发现了她。她摔坏了手机，看着欧阳菲菲开始大笑，笑声振颤着欧阳菲菲的耳膜。她笑得越来越大声，她的脸因狂笑而扭曲了。欧阳菲菲无法忍受地想逃开，但她的身后仿佛有一堵墙，阻挡着。欧阳菲菲回过头——那张苍白的脸正贴在她面前，两颗毫无光泽的黑眼珠直直地盯住她。
　　欧阳菲菲却没有再晕倒，她跌坐在地上，视线却无法从那女人的眼睛里移开——她终于知道她是谁了。粘稠的液体就在她身边缓缓地流淌，她抬起双手，满手血腥。
　　她对自己说：“她要来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