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喜欢商姑娘》一只猹猹

38、第 38 章

　　踏过十几节汉白玉台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棵一人多高的玉树，玉质晶莹细腻、白皙剔透，几盏明亮的红灯点缀枝桠间，辉光流动，如梦似幻。

　　进入红楼，迎接他们的是个极其空旷的大厅。

　　厅中未设桌椅等器具，只有十几根高大粗重的承重柱，梁上垂下无数重缥缈红纱，阻隔了看向大厅深处的视线。

　　楼内并不如商淮此前设想的那般热闹，客人们都拿着伞，步履匆匆直奔目的地，偶也有三三两两的客人散落各处，或倚柱交谈，或静立沉思，除了高楼之上洒落的筝鸣，并无别的声响。

　　筝鸣清越，商淮走了十几步，忽地一顿。

　　文心没收住脚，差点撞她身上，“老大，咋了？”

　　商淮指了指高处。

　　“乐声？”文心疑惑地说，没吃透她的意思。

　　商淮点头。她来到颐都之前，跟着盲眼的师娘苒苒学过一段时间的乐理，十几步之间，她听出了高楼所奏筝曲，乃是濯川九章之一的《歧路》。

　　涉及濯川，商淮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当下已不知所踪的南绯。想当初，南绯的身世，还是苒苒告诉她的。苒苒身体不好，因一些特殊原因，为养病调理，曾在濯川荒城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许是他们的顿步有些扎眼，正好挡在了门口不远处，有红色宫装的俏丽侍女看出商淮是初到此地，上前见礼后，准备引她上楼。

　　商淮打了个止步的手势，站在一幕红纱下，默默地听了会儿筝。

　　此曲音高而铿锵，其意却寥落萧瑟，听者难免心生悲切。

　　商淮抬眸看向宫装的丽人，淡淡问：“何人奏筝？”

　　侍女面容亲和，福了福身道：“红楼在册乐师三十三人，其中连殊擅筝，尤爱濯川九章。”

　　“连殊。”商淮重复了那个名字，这人她是知道的。

　　连殊作为颐都最好的乐师之一，素来行迹难寻，性格更是诡异莫测。商淮刚到颐都那会儿，几乎全城的贵族女子都在伤心垂泪，她们的最佳夫婿人选、颐都八俊之一的卢氏贵公子，正巧让连殊打断鼻梁。

　　从那天起，卢氏公子被踢出了颐都八俊的行列，有好事者转头还将连殊给加了进去。

　　颐都八俊，成婚者除名、品德修养有瑕者亦除名，总是八位未婚公子，人数守恒不变。每年都有人弄这些评选花活，给诸族贵眷的少女们找点乐子。

　　没想到，如此有性格的乐师，竟供职于潮雨崖。

　　不得不说，潮雨崖的确有点东西。

　　换在平时，商淮或许一笑而过置之不理，但她刚从大柳树村回来，接触过南绯，这么巧连殊奏起了濯川九章之一《歧路》，那她可要上去，好生听个分明。

　　商淮辞拒侍女的引路，暂不穿过红楼去后方雨幕，而是打算去上面看看。

　　上楼途中，商淮冷不丁问：“你跟连殊从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