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心口的星星》口口痴

3、守护

　　夜，很凉
　　零星两点的医院，寂静，阴凉。
　　刘美华打了个冷战，摸了摸口袋的手机。
　　“唉——”
　　刚刚刘也给她发来短信。
　　“沈星的尸体没有找到，警察已经着手，已经有记者……，恐怕明天会上头条。”
　　刘美华望了望床上躺着的少年，俊美的面容苍白的毫无生气。
　　本来皱着的眉毛，又拧了拧。
　　低头拉了拉守护身上的被子，关灯离开。
　　今晚她必须回公司，纸包不住火，但能遮一点是一点。
　　趁着火，还没有完全烧起来。
　　想着，她加快了步伐，小羊皮的高跟‘嗒-嗒-嗒’敲打着守护的心。
　　守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底的白雾弥漫的双眼。
　　他望向窗外，繁星点点，‘呵——’
　　他笑了，口中的白气飘向空中，消失，在窗玻璃上形成一层淡淡的湿痕。
　　他咧着嘴不断地笑着，青白色的嘴唇颤抖着，眼底的白雾化作泪水急涌而下，流到了嘴里，滑落到光洁的脖颈里。
　　他拼命着咬着唇，泪水在脸上疯狂蔓延……
　　******
　　“你终于下来了”男子熟练地盛着最后一碗玉米羹，头也没抬的说着。
　　沈星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打量着这栋复式二层小楼。黑、白、灰三种颜色相搭，简约、精致，像极了那个忙碌的男子-——孤冷。
　　望着楼下那个穿着家居服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的眼睛一涩。
　　******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星星嘟起嘴巴，可怜兮兮的望着在厨房忙碌的守护。
　　小鹿般墨黑的眼睛眨巴眨巴，心底却满眼欢欣地望着那个闪闪发亮的男孩。
　　“哥哥，怎么可以这么帅气呢”
　　“成员们已经在等我了。”守护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羹吹了吹，拉起她的手指，轻轻地放在她的手中。
　　“你手凉，握一会儿，等不烫了再喝”。守护满脸宠溺的望着她。
　　“哦”
　　星星抿了抿嘴，睫毛闪了闪，收回刚才犯花痴的自己，嘤嘤的应着，委屈似的碰了碰正在换衣服的守护。
　　“乖~”
　　守护温柔地笑着。
　　“那你下次回来，要多陪我一会儿。”女孩转转眼睛，嘿嘿的笑着。
　　“嗯？”
　　他回头望着她。
　　她笑得一脸灿烂。
　　他微笑“好啊”
　　他放下换下的家居服，捧起她的脸，温柔的吻着她，轻声在她耳边说
　　“等我。”
　　星星握着玉米羹的手，突然又柔又软。
　　******
　　楼下的男子抬头望了一眼。
　　楼梯上的女孩，肌肤苍白到仿佛透明，泪水将她的发丝狼狈的黏在脸上，垮垮松松的衬衫，将她孱弱的身躯包裹在里面。
　　她的目光里仿佛有一只出神的灵魂，径直地望着他，可是却像是透过他，望向好远好远。
　　她轻轻地呼吸着，仿佛是脆弱的泡沫，只要用力一吸，就会碎掉。
　　“白色适合你。”
　　他面无表情。
　　“额……谢谢你的衬衫。”
　　沈星深吸一口，将思绪拉了回来。
　　……
　　“哦，谢谢你，救了我。”
　　苍白的嘴唇努力勾出一个微笑。
　　……
　　宽敞明亮的客厅中。
　　四寂无声。
　　“玉米羹——，你也会吗？”
　　沈星静静的说。
　　有一种淡淡的悲伤，仿佛冰层下静静流淌的水。
　　男子微怔。
　　“恩”
　　又是一阵静谧。
　　“那么高的地方，你怎么会——”女孩咬了咬唇。
　　男子皱眉，骨节分明的手，在洁白的瓷器上飞走。
　　“我坐热气器，路过……”
　　墨黑的眸子有丝闪躲。
　　“雪天，那么冷，你——”
　　“……”
　　“我的怪癖之一，就是下雪天坐热气球溜达。”
　　“……”
　　“吃好后，把这收拾一下，我讨厌脏。”
　　男子起身。
　　精致的吊灯，将他的背影投在明亮的大理石餐桌上，冷漠而斜长。
　　他走了几步。
　　忽然，他站住。
　　男子瞳孔紧锁，冷峻的额头渗出层层细珠，胸口的疼痛加剧，剧烈的疼痛渐渐扩大蔓延至他的全身。
　　细白修长的手，紧紧地抓着胸口，宽阔的肩膀抖动着。
　　男子努力挺直颤抖的脊梁，一步一步的离开。
　　……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凉。
　　静静的，空荡荡的卧室里没有一丝光亮。
　　黑暗中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
　　没有声音，仿佛已然睡去。
　　她失神地望着窗外，繁星点点，就像6岁那年的星空。
　　…………
　　……
　　青州南山早秋
　　“呜……呜……”女孩蹲在湿漉漉的草地上不断地抽泣着。
　　弱小的肩膀无意识的颤抖着。
　　男孩蹲下来。
　　轻轻抱住她。
　　稚嫩的小手轻轻拍着女孩的背脊。
　　“我的星星不见了，不见了。”
　　女孩抽泣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守护哥哥会帮你找到的”
　　男孩的眼睛明亮清澈。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胖墩把它丢了，丢了”
　　“你看，这是什么——。”
　　男孩轻柔的笑着。
　　伸开手掌，手里闪烁着一颗豆子般大小的星星，闪闪发光。
　　她哭着抬起头。
　　泪珠怔怔地从湿黑的睫毛滑落。
　　“呀，星星。”
　　她霍地睁大眼睛，趴到他的手掌面前，小心翼翼地摸着。
　　“你怎么找到它的？”
　　眼睛里满是星星亮亮的泪光。
　　“我把胖墩打了一顿，让他捡回来了”
　　守护轻翼翼地笑着。
　　女孩鼻子一吸：“你怎么能打人呢”
　　“哈哈哈哈”
　　男孩咯咯地笑着，栗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月牙儿。
　　边笑边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
　　“傻瓜，我怎么会打人呢，但是我要守护你呀，当然不能让别人欺负你呀。”
　　男孩温柔的望着她。
　　“那你会永远守护我吗？”
　　“恩，永远。守护会一直一直守护星星的。”
　　“拉勾，不许变。”
　　“拉勾”
　　她笑的一脸灿烂，眼角湿润的泪痕，在星空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风凉凉的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他轻轻柔柔拥抱着她，静静微笑，眼底柔和的笑意仿佛可以沁过时空，一直沁到人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