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报仇 ...
-
朱建国亲切地望着自己的儿子,脸像刀削似的,纤瘦的身子好像更瘦了,眼睛微微地闭着,皱着眉,像在想事情,他抚着儿子的脸,叹着气说:“儿子,得回学梅了,大夫说再耽误一会就完了,你这是突发性低血压休克。”
妈妈疼爱地说:“孩子,你血压咋还低呢?”
“这孩子心事重。”爸爸皱皱眉。
“你心事也重,血压也低吗?”王彩凤不怀好意地看他。
“我也低,不知啥时也休克。”说完立即做了个晕倒下去的动作,把王彩凤吓了一跳,把朱孝天给整乐了。
朱建国立即说:“还乐呢,学梅救你,你还冲人家横,听说都哭了,你这孩子!咋能这样?”
“恩怨自有报,这是我和学梅的事,不用你们跟着掺乎,我自己会处理。”朱孝天喃喃地说。
爸爸说:“不行,哪天把学梅请来,我得让你给人家道歉并致谢。”
朱孝天刚要说话,门外闯进一人,身形高大,声音洪亮,“你们朱家还能做出好事?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事都是你们做的。我今天来就是想讨个公道,凭啥救了人还挨骂?打狗还得看主人,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哼——”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碗口粗的大棒。
朱建国站了起来,握住木棒,陪着笑脸说:“兄弟,这是病房,有事咱出去说,好吧?”
苟万才眉毛一拧,厉声道:“不行,朱孝天,你给我睁开眼,你给我跪下承认错误,要不然我打死你。”说着挣脱着往前赶。
妈妈立即抱住他后腰,喊道:“老朱,你要是爷们就揍他,不信咱这么多人揍不过他。”说着还用脚去拌他。
苟万才哈哈大笑,并未理会王彩凤,而是深情的看了她一眼,他指着朱建国的脸说:“这么多年,你还没了解够他吗?他就是个窝囊废,你问问他,我打他他还过手吗?”
朱建国好像遭到了表扬,非但没生气,还微笑着上前去拽苟万才的衣袖,央求着他,“都老哥们了,有事好商量,我今天替儿子向你道歉,儿子做得大错特错,简直天理不容,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一定让他去找学梅赔礼道歉,好吧?”
苟万才轻蔑地扫了一眼朱建国,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儿子没死呢,还用得着你吗?你算哪根葱?”
朱孝天虽然头还在晕,可更让他晕的是苟万才的不依不饶,他强睁开眼,小声说:“你们叫他打死我吧,我看他有几个胆。”
苟万才愣了一下,旋即抡起大棒就往床上赶。
朱建国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苟老师面前,哀求道:“老哥,看在我面上,就饶了孝天吧。”
王彩凤哇地一声哭起来,她急去扶他,气急败坏道:“你这软骨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一跪不啥都没了吗?快起来!”
朱建国好沉,她扶不起来,于是也瘫软在苟万才面前。
苟老师把眼睛定在了王彩凤的脸上,好像磁石吸住了他,岁月的风尘并不曾掩埋她的妩媚,依然那样动人,他的步子迈不动了,木棒似乎也抡不动了。
“爸妈,你们起来,别丢咱们朱家的脸啊!让这只老狗去死吧。”朱孝天连滚带爬从床上扑到地上,他张牙舞爪向苟万才示威。
苟万才阴沉地笑着,他享受着这种高高在上的欢娱,这就是胜利,让朱家人都跪在他面前那是更大的胜利。
“谁敢在这撒野?真是吃了豹子胆。”像一个豹子,一个英俊的青年蹿出来,眼睛像刀子一样扎在苟万才身上,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朱孝地,太好了,你来了就好了。”朱孝天用力向他挥手,随后就晕过去了。
朱建国夫妇哭喊着抱住儿子,拼命地叫着大夫,白大褂翩翩地走来,嘴里嚷着,“咋了?咋了?”
朱孝天被扶回病床,点滴又接着点上,他再也没力气争吵了,只能闭眼养神。
苟万才没想到朱孝地这时会回来,他错以为他还在上学,还没到放学时间,可是接着他醒悟了,这朱孝地管什么上学放学,那光明中学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着。他心里一哆嗦,手也跟着哆嗦,于是木棒再也攥不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没容爸妈发话,朱孝地已扭住苟万才的脖领子,斜睨着他,从嘴里迸出二个字:“走吧!”
苟万才乖乖地尾随着朱孝地,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朱孝天虽然闭着眼,可耳朵仍能捕捉到外面苟万才哎哎哟哟的声音。二弟那腿脚好像生在了他身上,他想怎么踢,二弟就会怎么踢。二弟一般人不听,但听他的。他真想踢死这个苟万才,可是又怕他被踢死,那样朱孝地不得摊上官司吗?
“爸妈,你们出去看看,别叫他打死。”朱孝天似乎说了不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