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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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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柳羡能感受到秦临渊对她的在意,可让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推开她?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只要有他的一句解释,她都可以安抚自己,找到应对的办法啊!
想到明日还要入宫,柳羡强行压下心里纷杂的思绪。合上双眼,带着满心的冰凉和不解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次日卯时,墨玖醒来后迅速洗漱完毕之后进屋叫醒柳羡。不多时蓝柒也带着几个小丫鬟过来了,捧着铜盆毛巾,一字排开恭候着。
柳羡这时还有点昏沉,这几日兴奋、喜悦、彷徨、怀疑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难以安眠。
直到走出房门清晨的一丝凉风吹到她脸上,她才恢复了点儿精神,紧接着就看见秦临渊的近身侍卫白起在屋外等候着她。
柳羡心中烦闷,见到与秦临渊相关的人心情更是糟糕,她冷淡地问道:“有事吗?”
“王妃。”白起拱手一礼:“王爷已经在外等候与王妃一同进宫,请王妃随属下来。”
柳羡微微颦眉:“怎的这么早?”
白起低着头道:“这是王爷的意思。”
“我还未用膳。”
“回王妃,马车上已备好了吃食。”白起带着两分小心翼翼地说。
感受到柳羡瞬间冷下来的目光,白起额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说实话即使跟了秦临渊多年,他也闹不清秦临渊昨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替王爷美言几句,平息一下柳羡的怒意,于是补充道:“都是王妃爱吃的,是王爷亲口吩咐的!”
白起重重的咬住了“亲口”二字,希望能让柳羡感受到王爷的心意。
柳羡扯了扯唇角,到底给了这个面子:“那便走吧。”
至于她信不信,只有她心里明白了。
白起说的也不全是假话,吃的的确是柳羡爱吃的。不过秦临渊只说车上要备吃食,让厨房按照柳羡的口味准备,是白起擅自做主的。
不过王爷既然没有责备他的自作主张,白起权当这安排合了王爷的心意,那和王爷亲口吩咐也不差什么了。
一行人走到大门,一辆马车停在王府门口,但并不见秦临渊。
昨日大婚,今天出门前后脚也就算了,连人都看不见,这哪有要遮掩的样子?蓝柒记得此刻在府外,生生忍住没炸,一张脸板的比墨玖还木。
“王妃,王爷不是……”
白起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柳羡却摆摆手,踩着马车边的矮凳,钻进车里。
马车内固定住的小案桌上摆着几碟小食和两副没动过的筷碟。还有一份柳羡最爱的水晶包,个个小巧鲜美,散发着热气。
秦临渊坐在最里面闭目养神。
柳羡在侧面的位置上坐下,默然凝视着秦临渊冷峻的侧颜。
秦临渊生的好看,她一直都知道。小时候就看在秦临渊这张漂亮的过分的脸的份上,她默默忍受了对方不少坏脾气。
等秦临渊一天天长大,容貌褪去了儿时那一两分的女气,但还是好看,好看到他们走在边城的街道上,总有一群姐姐妹妹大婶大娘盯着他看。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大抵就是这样,时光将秦临渊从一块璞玉打磨成上好的美玉。只是他上挑的细长眼尾总是透着薄情,战场的厮杀又为他增添了几分普通人没有的血腥气,教人不敢轻易与他亲近。
但是他一笑,又如春风拂面,很容易就卸下别人的心防。
不过柳羡是个特例,她见识过他所有的样子,连带着对他的容貌都免疫了。
即使他此刻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也是那个敢握住他手的人,和初见一样。
他们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这样疏远。
想到昨日难堪的情形,柳羡想问个明白。
“昨夜你为什么没来?我们连合卺酒都没喝。”
秦临渊睫毛动了动,没睁开眼,也没说话。
柳羡有些失望,不过话既然说出口,她不介意再多说点。
“我知道你不甘心,不过平王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打算。他是你父亲,还能害了你不成?”柳羡说着说着嗓子变得干哑,她真是豁出去了,秦临渊冷漠的态度令她不安。但凡他对她有心,怎么会一点儿没有新婚的喜悦。
“我们年岁都不小了,我从来没和你提过这事,我以为你有准备。你要是不想娶我……”
不想娶她……她能怎么样呢
柳羡咬着唇顿住,她能说什么?
不娶就不娶了?
可是他已经娶了,她也已经嫁了。
柳羡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下,没有血流出,却生疼的让她喘不过气。
秦临渊终于睁开了双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道:“别多想。”
柳羡转头对着秦临渊,泛着水光的眼眸透着无比执着的光芒。
忽然,缓缓而动的马车让柳羡回神。
这还是在外面。
柳羡将泪意逼了回去,尽力不让声音露出破绽:“我也不想多想,可是你……”
“先吃点东西吧。”秦临渊打断她的话,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他没再看她,用筷子夹起一块马蹄糕放进柳羡面前的杜鹃花描金碟里。“今日我还有事,我们早去早回。”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柳羡再多的委屈与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她要的只有这些。
只要秦临渊不要排斥她,不要阻绝和她的交流,其余的,她可以自己努力。
就当他是一时难以适应吧,她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柳羡夹起小半块糕点放入口中,努力的露出笑容:“味道不错。”
“这是府上新来的厨娘做的,听曹叔说她手艺不错。你若喜欢,便再叫她多做几种。”
“好。”柳羡如释重负地笑着应了。
两人边吃边谈,气氛暖上许多。
“我听说昨个儿太子带着重礼到场了?”
“嗯。”
“他近来是越来越不收敛了。”
秦临渊轻晒一声:“圣上龙体不安,他当然得勤快点儿。”
“圣上身体真的已经不大安了吗?”柳羡忧心地问。
“你上次面圣觉得怎样?”秦临渊泰然自若地问。
秦临渊说的是赐婚那日。
柳羡颦眉回忆:“那日圣上脸色并无异常……”
当然也可能是她没看出来,圣旨一下来她都高兴的昏了头,哪有心情去关心别的?
再者她没正经学过医,医术就是个半吊子。
不过柳羡知道秦临渊既然能说出永安帝身体不好的话,手里自然有可靠的消息。
就是不知道永安帝是一时的不好,还是真的要不好了。
柳羡在心中叹口气:京城这摊水,还真不是好蹚的。
马车行至宫门外,有侍卫拦车查看后放行。直到内宫,马车是不能再进去了,两人方才下了马车,随着引路的太监往太后所在的慈溪宫走去。
秦临渊携柳羡进宫前,已派人先通报过。所以一进慈溪宫,就看到太后、皇后和几位诰命夫人,坐在一处说笑。一看他们进来,便是各种夸赞打趣。
两人依次问了安,便在太后左手边宫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了。
刚坐下,就听一人笑道:“许多年不见,沐王爷可是越发有本事了,眼见的连王妃也娶上了。太后娘娘请瞧瞧,他们二人往这一站,真真是一对璧人,教人羡慕的紧呢。”
柳羡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她暗暗瞧了秦临渊一眼,怕他会生气。这样的嫡母,即使一年到头见不了两次面,也着实让心高气傲的秦临渊难以忍受。
平王妃在京城贵妇诰命圈中是出了名了没脑子。不管平王父子关系如何,外人看来,沐王就是平王的儿子,平王妃是沐王名义上的母亲。
哪有做母亲的见到新婚的儿子,说出这种不伦不类的恭维话来,可不是惹人笑话吗?
因此平王妃这话一出口,殿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暗笑。
太后对这个出身一般又蠢钝如猪的儿媳一直就看不上。若不是当年平王坚持,她根本不会允了这门婚事。这些年对平王妃也一直淡淡的,听她说出这种话更是不想理睬。只笑着看着秦临渊和柳羡二人道:“按说你们晚些儿到也不打紧,昨是你们的好日子,今个怎么也不多休息会儿?这要让外人知道了,不说沐王不疼惜新王妃,倒像是我们做长辈的苛刻了。”
太后如今耳顺之年,平日就爱让小辈多来陪她说说话。秦临渊虽然久不在京城里待,但年少有为,颇得太后青眼。
“孙儿原也这么说,只是王妃不肯,怕失了礼数。”秦临渊说着用略带宠溺的目光往身边看去,柳羡配合的低下头。“况且来给皇祖母问安,听一番教诲,也是我们小辈的福分。”
太后听了这话十分舒心,几句家常话后,给的赏赐也十分丰厚。其余各人也都纷纷表示了一番。
到底是后宫,秦临渊不宜久留,没多久便向太后等人谢安,前去面圣。
柳羡则留了下来陪诸位妃嫔长辈叙话,还好哄太后开心不需要打机锋,柳羡应付起来也还轻松。
半个时辰后,众人见太后面有了倦意,便一同跪安离开慈溪宫。
因今日宫中有午宴,此刻也没到时辰,出了慈溪宫后皇后便带着几位诰命夫人去御花园中散步,看柳羡一年轻姑娘跟着她们也拘束,便放了她自便。
结果柳羡还没走一会儿,就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