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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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海圆历1515年，海军进行了声势浩大的人才选拔，一扫两年以来人才匮乏的忧虑，将天下桃李，尽数网罗。此举引得海上四方震动，无数海贼忧心忡忡。
不过，也有不少人，对海军的正义力量得到空前提升，表示出惊人的不屑。
在四季如夏，温暖湿润的南海，16岁的尤斯塔斯·基德戴着护目镜，满不在乎地玩弄着手上的机械玩具，和同伴们一起，大肆嘲弄着前段时间来招揽过自己的海军将校。
在暗流汹涌，杀机四伏的伟大航道前半段——“乐园”，23岁的罗布·路奇与同伴成功潜入七水之都，在繁忙工作的间隙，阅读着由司法岛传送而来的海军情报，若有所思。
在惊涛骇浪，鬼哭狼嚎的伟大航道后半段——“新世界”，蒙奇·D·龙扫视着来自各地情报网络传递来的消息，沉吟不语。
这本就是一个混乱的时代，有人野心勃勃，立志海贼王，将“正义”肆意践踏，只求随心所欲，任意妄为；有人身负使命，大隐隐于市，将黑暗的魔爪伸向无辜，只求古代兵器，一张图纸；也有人志节深沉，乱世之枭雄，将蜘蛛的织网延伸四方，只求四海鼎沸，地覆天翻。
风谲云诡，动荡不定，自大海贼时代的帷幕拉开以来，所有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马林梵多之上。
不过以上的这一切，这些稚嫩的军校学员，都还不得而知。现在的他们，正面临着开学两个月以来的最重要的一次文化课考试，并为此进行紧张的筹备工作。
与普通班和扫盲班相比，精英班的教学进程简直快得飞起，本来要学满两年的航海知识，武器知识，军事知识以及简单的医疗知识，在短短两个月内，就被负责文化课的火烧山中将一股脑地塞给了学生们。这下可苦了精英班的所有人，学习的压力简直比红土大陆还重。这不，开学还没一个月呢，已经有七八个人因为跟不上学习进度，被无情地踢出了精英班，分配到普通班笑傲群雄去了。
伊利亚特坐在军校花园的长凳上，身边放着一堆堪比小山的教学书，她专心致志，仔细阅读，将书籍上的重点难点都一一刻入脑海。
正因为经历过大学期末周要死要活的痛苦，伊利亚特在开学第一天拿到教科书的那一刻，就开始认真自学了。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位火烧山中将上课宛如风卷残云，一天半本书，如果不是自己下课努力消化和提前复习预习，根本就是今天学了明天忘！如果把不懂的问题积累到考试前夕，那真是神仙难救了。
在背诵完最后一本《海洋气象学》后，伊利亚特正想掏出练习册继续做题巩固知识点。此时，德雷克轻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破坏了她宁静如水的心境。
如果说，在这两个月的学习中，伊利亚特是标准的“三好学生”，是多次获得火烧山中将称赞表扬的乖乖女，那么北海的德雷克，就是标准的“问题学生”。
上课冷冰冰，和同学关系不咋地，德雷克之所以还奇迹般地坚守在精英班中，纯属是因为他的学习成绩竟出奇得不错，让火烧山中将都挑不出毛病。
这是因为他从小耳濡目染，受他的父亲的教诲，相比精英班从零开始的所有同学，确实有足够的资本骄傲。
德雷克生性沉默寡言，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傲然，外加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同班的同学都有些怕他，不敢和他交流来往。只有在面对唯一的女生——伊利亚特时，整个人都变了模样，像酗酒的醉汉一般，木木讷讷，有话不敢开口，脸红如滴血。
傻子都看得出来，德雷克对天姿国色的伊利亚特一见钟情，笨拙地想表达他的爱意。与之相对，伊利亚特对德雷克态度极为疏离，堪称无时无刻不在敬而远之，连一点儿温柔目光，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伊利亚特干得漂亮！我们永远支持你！——来自精英班所有同学。
此刻，瞧着不请自来的德雷克，伊利亚特，刚想抱起书本脚底抹油，德雷克却极其自然地坐到了长凳的另一端，随意拿起伊利亚特的教科书翻阅起来。
额，骚年，难道没有人教育过你，没有经过同意不能乱动他人物品的吗？
德雷克却似闭目不见，他双手紧紧地攥住书的两侧封皮，沉默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犹犹豫豫地开口：
“伊利亚特，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
他咽了一口唾沫。
“觉得——我——不——你觉得海军怎么样——”
啥？伊利亚特的心中顿时转过无数念头，在种花家历史的熏陶下，她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难道他是替黄猿大将来试探我的？
（波鲁萨利诺：啧啧，老夫好冤呐。）
嗯——想想那老狐狸一脸的奸诈狡猾，一看就不是好人！难道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分别由不同的大将引荐，他们之间的党派之争终于波及到学院里吗。。。。。。
（波鲁萨利诺：啊咧，老夫的咸鱼派一向与世无争的说。）
想到这里，伊利亚特小心翼翼地开口：
“海军是正义之师。”
“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本来想用未来身份表白一下的德雷克顿时有点懵，他的脸涨得通红，尴尬到了极致，为了不使局面僵化，他只能顺着对方的话接下话茬，痛心地把本来的表白大会变成了论正义的必然性的问答赛。
“那——海贼——你怎么看？”
伊利亚特闻言一怔，心口忽然一酸，眼睛里起了薄薄的雾气。不错，若是上辈子的自己，定然对海贼两个字毫无感触，唯一的信息来源，可能还是新闻里被军舰撵得落荒而逃的索马里海盗。可这一生，生于万顷波涛，长于磁鼓冬岛的她，每每听到海贼两字，都会有钻心之疼，切肤之痛。
“海贼是什么？海贼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杀人越货，屠戮岛屿，烧人房屋。海贼的所作所为，实乃天理难容，罪不容诛！他们合该被千刀万剐，尝遍最深的痛苦，即使这样，也不能赎清他们的罪孽！更不能告慰他们刀下无数的冤魂苦鬼！”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的亲生父母随着商船的焚毁死在海贼的屠刀之下，我被养母含辛茹苦养育在伟大航路的岛屿之上。可恨国王昏庸，德不配位，国家贫弱，防务空虚，几乎每年都会遭到海贼的入侵。我身为医师，奔波四方，治病救人之时，曾亲眼目睹无数家庭因为海贼之祸而支离破碎，妻哭夫，子哭母，人间惨剧，何等凄凉！海贼一场劫掠，往往尸横遍地，哀鸿遍野。我心如刀绞，只能尽绵薄之力救死扶伤，救回一条条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性命。我曾无数次对天祷告，祈求天诛恶贼，还我芸芸众生一个公道。”
往事不堪回首，若回顾，缟素为一哭。
“如今，幸有上天垂怜，我得以来到马林梵多，不仅能得温饱，更得到了大海上最优质的教育，来锤炼大海上最高深的本领。我伊利亚特受此大恩，焉能不竭忠尽智，粉身碎骨以报？我今日在此立誓，将我浅薄的学识和短暂的生命献给海上最纯粹的正义！我将诛尽所有骷髅旗下的邪恶，还我的故乡，更还全天下人，一个朗朗乾坤！”
她激动之下，一拳打在身后假山凸起的石头上，但见顽石应声而碎，细细碎碎地落下，足见她所用力量之大，秉持意志之坚。
伊利亚特不顾被碎石割破的肌肤所带来的疼痛，也不理那流血的伤口，直到情难自禁的眼泪沾湿了她的面容，她才恍如梦醒，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声：
“抱歉，我失态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德雷克也被这一番真情流露所感，也想到了自己在任务中牺牲的父亲，不由得悲从中来，默默地走开了。
可是，适才沉浸于对话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偌大假山之后，还有一位不速之客，他驻足聆听，将二人的话语尽数收入耳中，一字不漏。
直到德雷克的身影在见闻色的覆盖范围中消失殆尽，大将披风下的红色西装才从假山的怪石嶙峋之后，藤蔓缠绕之间，显露出庐山真面目。
萨卡斯基缓缓走到石凳旁，目光触及到地上碎裂石片，沾染着点点鲜血。
他俯身，将那片石块拈起，紧紧地握在掌中，脑海中勾勒出伊人指天盟誓的慷慨激昂。
字字泣血，重逾千钧。
他军务在身，原本是来寻找在学校授课的火烧山一齐商议的。没料到刚走进军校花园，见闻色霸气就捕捉到了两人的对话，其中“伊利亚特”四字更是勾起了他十足的好奇心，他足下生风，一个“剃”转移到假山之后，准备见一见这位夺得榜首的伊利亚特，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确实看得明白，也听得明白。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在心田上恣意横流，挠得铁石心肠，也微微发痒。
萨卡斯基几乎难以控制自己怦然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从一个新兵身上，看到这样的一身正气，这样的知恩图报，这样的宏图壮志了。
伊利亚特，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