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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无题 ...

  •   情人节那天,封总到了约定的天外天酒楼,天已经黑透了,胡台长已经在临窗户的一个小隔间等候多时。

      见封总来了,胡台长吩咐服务员上菜,然后斟满两杯酒。

      封总看着酒瓶,说,“茅台!两个男人,在情人节喝茅台,胡兄你幽默,你幽默!”

      胡台长说,“朋友送的,我也一直舍不得喝。干了吧,干了我有话说。”

      放下酒杯,胡台长问,“你是真喜欢楚向南,准备和她结婚?”

      封总没有明说,算是默认了。

      “我不希望,你跟她结婚。我是在救你。”

      封总浅笑了起来,不以为然,“老兄心思,我明白,也理解。只是怎么能叫救我?难不成楚大美女是一条毒蛇修炼成精的?再说,我也不是许仙,人妖还是分的清楚的。”

      胡台长神情里认真的成分更多了,“我希望你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以后就明白了。”

      封总了然,问道,“老兄,你是不是对楚向南有好感?”

      胡台长点了点头,“她很出色,不仅是姿色,也不是才华,人格也是很有魅力的。就算是固执和倔强,都与其他的女人不同。”

      “英雄所见略同。”封总说。

      “你是不是有心娶她?”胡台长突然单刀直入。

      封总叹了口气,说,“那样的女人,谁不喜欢呢?何况我离婚已经五年。这五年中认识的女人也不少了,但都及不上楚向南。”

      然后是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半晌,胡台长慢慢地说道,“但是,我们两个,一直都对她了解的不够彻底。”说着从档案袋里掏出一些照片,楚向南和一个年轻男人的。

      从照片上看,那男人和楚向南年龄相仿,三十岁左右,长相及好,像极了国内一个著名演员。

      都是生活照,有的是两个人手挽手进楚向南的公寓,有的是从公寓里出来;有的是晚上俩人手牵手在小区里散步,有说又笑的;还有那男人亲吻楚向南的额头……这完全是情侣间才有的举动。

      “你雇佣了私家侦探?”封总问。

      胡台长点了下头。

      “你可真舍得下工夫,弄那么清楚干什么?她那么优秀的女人,追求的男人自然很多,在没有嫁给谁之前,她是自由的。”

      “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对老弟你隐瞒了。你知道,我认识楚向南比你早。”胡台长说。

      “我上高端访谈,是你介绍我们认识的嘛。”封总如实说。

      要不是看在胡台长的面子上,他原本是拒绝上节目的。

      “我不知不觉地爱上了楚向南,我不愿意相互只是当成知心朋友,要想得到她,就该结婚。我做了试探,确信了她是爱我的。但只有在自由平等的基础上才可以交往。我考虑再三,痛下决心,离了婚。”

      “你的意思是,她已经答应了你,只要你离婚,就和你交往?”封总的眼神里满是怀疑。

      “应该是的。”胡台长的回答很笃定。

      “应该是?应该是是什么意思?”封总更怀疑了,“这种事情是应该说得很明白的。”

      “但是她那种人,是不会把这话,说得像一个菜贩子那样直白的。”

      “就是说,她仅仅是暗示,例如用一个眼神?”封总觉得有些好笑。

      “不,我没有那样愚蠢。她有些话还是说明白了。例如她说,我是有夫之妇,她不想做不道德的人,背上骂名。”

      “于是,老兄就做了自作多情的理解?她还是喜欢你的,只是考虑到你有家室,如此,你认为她的品格更高尚了,对吧。难道你没有想过,那只是女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一种托词?”

      “你不要笑话我。”

      “我就是要笑话你。我可以放手去追,反正是单身。无非就是花些钞票,可是钱对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数字问题,就算是花了几千万,人没有追到手,也无所谓。或许是没有缘分。可是你,那么好的家庭,那么好的夫人,你也色令智昏,孤注一掷,你也太敢赌博了。”

      “老弟说的是,不过,但凡人生抉择,都具有赌博的性质。”

      “那么这一下你是大输特输了。”

      --------

      胡台长离婚以后,向楚向南明确地求婚。楚向南似乎是措手不及,很吃惊,脱口说出,说了“你怎么那么冲动和草率之类”的话。

      但是她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虚与委蛇,这是胡台长后来的总结。

      一,惋惜。惋惜胡台长舍弃了挺不错的家庭,不可避免地给妻子和儿子带来伤害。

      二,无奈与遗憾。“友好相处”一段时间后,楚向南终于温和地告诉胡台长,京都市的电视台已经通过了对她的考核,不久之后便要调去,而且以后就永久定居京都市了。

      言下之意很明白:我将在京都市生活,同你结婚是不可能的,也不再是你的手下,你也鞭长莫及。

      楚向南言语中还有暗示:以前没有说起这事,是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考核,因为这很难,前几年都没有通过。现在既然已经成功,实在是舍不得放弃机会。

      胡台长无法反对,感觉吃了哑巴亏,但他不甘心。好吧,你要高升了,我理解。那么走之前,我们的关系不也可以“升升级”吗?我已经离婚,同你一样是自由之身,如此孤男寡女,有什么好顾忌的?

      胡台长觉得,我在你人生事业的关键时刻不求回报出手相助,又因为你抛弃发妻。你于情于理,给我一次,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但对于胡台长的那种要求,楚向南总是给予拒绝。

      一次又一次。

      “我的那种要求,主要是出于心理平衡。我不愿意相信自己被糊弄了。只要一次,我就平衡了。但不行,慢慢地我感到这里面有秘密。我开始不动声色仔细观察她,我发觉她背后有一个男人,但绝不是你。而且楚向南就是为了他守身。”

      楚向南表面看,是住在自己的公寓里,胡台长好几次在那里呆到深夜不得不礼貌告辞的时候,其实,后来清楚了,胡台长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去了另外的地方。

      四海居酒店。

      那是靠近梅江的一家豪华酒店。可以说是地理位置绝佳,远离市区的喧闹,又可凭眺梅江东流的雄姿。

      那里住着一个男人,就是照片上的男人。

      私家侦探调查的结果:

      “那男人叫陆成,三十岁,是京都市一机关单位的正处级。他爷爷是副国级已经退休。他父亲现在是省部级高官,母亲是驻外大使。他还有个姐姐,是福布斯中国大陆女首富,身价几百个亿。”

      既然是这样,有什么必要告诉自己,她是单身,还故作清高有骨气,让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她。胡台长最气不过的就是这一点。

      如果一开始,楚向南就说自己有男朋友或是未婚夫,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泥潭,无法自拔。

      封总自然也有些生气,但他对男女之事看得开,浅浅一笑,他说,“就为了这个?你说你在救我?她害的了我?”

      胡台长一个劲儿地摇头,“你不懂,你以后就明白了。杀人越货不一定叫坏,楚向南这个就叫坏了。这是真坏!”

      封总不明白,楚向南要遭报应,把我拉开干什么?只能解释为受了“明白真相”的打击后,胡台长心态有些不正常。

      封总看到此刻,酒已经过量,不能让他再喝了,便提议今天到此为止。

      胡台长却说可以,饭局结束,茶道开始,走,去喝茶。

      封总不大情愿。

      他仍然想去见楚向南。也许是对她还抱有希望,想干脆同她敞开了谈一谈。情人不成,还可以做朋友嘛。楚向南至少是个赏心悦目的女人。

      胡台长仿佛窥破了他的打算,就是不让他离开,生来活扯地又上了顶层,在茶室里重新坐下。

      茶室里也有酒。胡台长又要了德国啤酒。封总说喝了白酒,又喝啤酒,混杂易醉。但是拦不住,又不能弃他而去,只有暗暗叫苦。

      两罐下肚,效果出来了,就是胡台长开始讲自己的妻子。他叫她“林妹妹。”

      “我给你说说林妹妹这个人。”胡台长说。

      封总以为他要说悔不该离开她,或者是对不起发妻,诸如此类。却不然,他说,“不闹离婚,看不出配偶的真心。林妹妹长期以来对我是蔑视的。”

      离婚的摊牌是在一个晚上,孩子睡着了以后,为了镇静自己,胡台长还服了两片镇定神经的药片,然后斟字酌句,满腔愧疚。

      却不料林妹妹完全无所谓,倒过来劝慰他不必愧疚,说,“没什么,这对我也是一个机会,的确夫妻做久了都乏味。”

      立刻将他推进了尴尬的境地。

      仿佛她早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又仿佛她张开着罗网,他自己投来。

      睡觉之前,她依然在被窝里看了一阵书,而且他那个位置依然留着,他的被子也铺着,没有让他去睡沙发的意思。这使他两难,更尴尬。

      原来如此,他很难过。

      离婚后月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儿子吃完离开,林妹妹给他夹了一块带鱼在碗里,关切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办?如果需要这房子就告诉我,我去租,现在好租房。”

      一句话噎得他差点被鱼刺卡住。半晌,他强颜欢笑说,“你咋比我还操心呢?我需要一段时间调整心态。”

      当时,他已经感觉到楚向南的推诿了,但万万不能让林妹妹看出来,否则将受到大大的嘲笑。

      这以后林妹妹时不时地要提起这话题,例如发出真诚的邀请----来家里做客。

      例如林妹妹说:

      “我做几样拿手菜让她尝尝。”

      “有没有她照片?我瞧瞧!”

      “闷闷不乐是为啥?是不是和她闹矛盾了?不要同女人讲道理,女人天生是最佳辩手。”

      慢慢地,林妹妹还有了一点讽刺,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肯定有“你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因为他自己就有。

      难堪与日俱增,胡台长体会到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胡台长就这样和封总边喝边说,时近午夜,已经八罐啤酒,还想要,被封总坚决阻止了。

      两人各往一个方向。分手时封总说我送你回去,胡台长说你小看我了,今天酒是在你面前喝得最多的一次,但离过量还有一定距离。

      听这话,说得还是非常清醒的,封总遂不勉强,看着胡台长上了出租车,自己才抬手要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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