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我最土》鸽苏拉

3、第二章、基情告白

　　苟大壮拉开副驾座的门，轻车熟路地上了车。这短途小卡车，刚好就坐倆人。不过开车跑一趟油费还是怪心疼人的，伍毛二通常会顺便买点啥，放车兜里，也算物尽其用。

　　他一边启动车子，注意着后视镜，把小卡车倒出去，一边问苟大壮：

　　“你待会要顺便买点啥不？”

　　苟大壮说：“厕纸、夏天穿的袜子、樟脑丸，再买两包米……”

　　他记了小纸条，伍毛二见了就说：“你买了借我参考参考。”

　　他买东西总是买不齐，老要问苟大壮借。

　　两个人将车子开到镇上，找了个路边口停下来，这个点还早，烧烤摊上人不多，位置也好找。伍毛二把那种塑料方凳子一拉，张开腿一屁股坐下，对苟大壮道：

　　“不要客气，今天哥请客。”

　　苟大壮也不介意他自称为哥，不客气地吆喝老板先上个八串烤鸡翅和六串烤肠。伍毛二要了半打啤酒，跟着又把骨头相连牛羊肉串都点了两串，还点了两根烤香蕉，荤素搭配，嘿！

　　中国人，吃饭咱能不聊天呢？

　　“波哒”一声，伍毛二揭开啤酒拉环，递了一瓶给苟大壮，自己也开瓶喝了一口，两个人就一边撸串一边聊上了。

　　伍毛二道：“我那表弟，也小二十了，在戏班里学拉二胡，嫌辛苦，我舅舅就想着我能不能带他一带……”

　　伍毛二这小本经营，能带他个什么，手把手教个徒弟来分钱吗？

　　苟大壮道：“你又不是他爹。”

　　伍毛二道：“毕竟一家人……”

　　苟大壮道：“当初你住那猪……也没见他帮你什么。”

　　伍毛二道：“可我总不能活成个孤家寡人吧，我又没媳妇，这要是哪天生个病躺在床上起不来，都没人给我喂口热水。”

　　这么一说，好心酸哦。

　　李清照写了首词怎么念来着：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单身狗。

　　伍毛二湿兴大发，不禁婉约派起来，吸啜了口黄啤。

　　苟大壮也跟着灌了口道：“不还有我吗。”

　　伍毛二颇为感动，伸出手用啤酒瓶跟他的碰了一下：“够兄弟。”

　　两个人没一会儿就三罐啤酒下肚了，伍毛二又要了半打啤酒，十几根烤串，和苟大壮继续喝酒瞎侃。

　　今天卖了几斤猪肉啊。
　　我拉了几百公斤石子啊。
　　城里有个工地搬砖一天两百去不去。
　　待会我要买二十个馒头你买不买？
　　你觉得二十个够吗？

　　两个人边吃边聊，这天就墨墨迹迹地黑了。

　　啤酒喝多了都是水，伍毛二喝到最后也就是淡一淡嘴里那酒池肉林般的烤肉味。倒是苟大壮呼啦啦地，越喝越凶的样子，眼白都有点泛血丝了，有点醉态了。

　　伍毛二点了根小烟，坐在露天的烧烤摊上，用工地上包工头那帅气的手势，在风中掐着烟抽了两口：

　　“不是哥哥小气啊，老铁，你这样牛饮，别把膀胱喝炸了。”

　　苟大壮笑了一下，一口灌完手中的啤酒，把瓶子bia叽一下捏瘪了，往后一扔，又“波嘁——”地开了一瓶。

　　伍毛二看他有了三分醉意，不禁脸上露出了猥琐的表情，把烟在竹簪子堆里点了点，拉着屁股下的塑料凳子，凑近苟大壮，坐到他身侧去，压低声音问道：

　　“隔壁村的王二妞你见过吗，长啥样？”

　　啤酒顺着苟大壮粗健的脖颈淌下，濡湿了他的喉结，苟大壮用低沉的嗓音回问道：

　　“王媒婆又给你说了？”

　　伍毛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听说她家情况还不错呢……”

　　苟大壮道：“腿比我粗。”

　　伍毛二低头看了一下苟大壮那把运动裤都撑出贴身感的肌肉结实的大壮腿，再看了看旁边自己相形见绌的小鸡腿……

　　他想了想几个他知道的体位，摇了摇头道：“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就把塑料凳子往外挪了挪，坐开点抽烟。

　　苟大壮喝完手中的啤酒，捏着罐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伍毛二看他都定住了，心想莫不是喝傻了，就问道：

　　“怎么了？”

　　苟大壮道：“要不咱俩在一块吧。”

　　伍毛二心想果然喝傻了：“咱俩是在一块啊，不然你以为你跟谁在一块呢？苟哥，这是几还认得不？”

　　苟大壮捏住他的手说：“我是说当媳妇儿的在一起，你给我当媳妇……”

　　“噗，”
　　伍毛二抽手摸了摸苟大壮的额头，“你没病吧？”

　　这要不是在外面，他能脱下裤子来给大壮看看他的大吊，让他清醒一下。不过他理解地拍了拍苟大壮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有时候我也会幻想我隔壁住着的，是个苟大姐。”

　　苟大壮却又拉起他的手，凑过来轻声道：“要不我给你当媳妇儿……”

　　“妈呀大哥，你也是个男的呀。”
　　伍毛二伸手拍苟大壮的脸，“你清醒一点。”

　　“男的和男的也可以……”苟大壮凑到伍毛二耳边说了几句，伍毛二的脸腾的红了，烫了屁股似的弹站起来，连带着塑料凳都掉地上了。旁边几个座位的人都看过来，就是吆五喝六划拳的都停了停。

　　“哥哥你喝醉了，我这就带你回去！老板！结账！”

　　伍毛二怕苟大壮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给人听见，那他伍毛二这黄花大闺男的清白可就毁了！哎哟，要是叫人以为他那什么，哪个女的敢嫁给他！

　　伍毛二付了钱赶紧把苟大壮捞起来拖走。

　　苟大壮果然喝醉了，走得踉踉跄跄，也不看路，继续给伍毛二洗脑：

　　“你不想要吗？大晚上隔着墙都听到你的声音……听人说弄起来很舒服的……你试了不喜欢再……”

　　“哥，求你别说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伍毛二心里苦哇，他就这么一个好兄弟，还指望着生病的时候喂口热水呢……

　　不过没想到苟大壮竟好这口，真没看出来，像他这么爷们的男人居然想被……

　　伍毛二推着苟大壮的屁股给人推上了小卡车，碰的一声关上卡车门才擦擦额头松了口气。

　　伍毛二上了车发现苟大壮醉得不省人事了，他这才放心下来，觉得也没那么尴尬了。坐在位置上给自己心理建设了一会儿，这才开着小卡车嘚滴滴地上路了，也没心情大晚上再去采购，直接开回了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苟大壮搬回他卧室，伍毛二这才回了自己家。

　　说是家，其实更像个空壳子。

　　一个人躺在寂寞的双人床上，伍毛二有一瞬间还真的有“干脆跟苟大壮一起搭伙过日子算了这家伙做的红烧猪蹄超好吃”的想法。

　　伍毛二转了转身，抱住了旁边的初夏小薄被，心里有点寂寞，于是开始用毛线做手活打发时间。

　　像他这样的年轻力壮的单身男人，是经常会晚上加班做手工，增添点零花，提高生活质量的。他做这门手艺差不多十年了，所以摸着黑也能进行。

　　做着手活的时候，伍毛二又想起了苟大壮，想起了苟大壮在他耳边说的话……

　　伍毛二吓得浑身一哆嗦，这一哆嗦还没完了，羊癫疯似的，只觉得浑身又冒冷汗又着热汗的，紧跟着就是眼前一白，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正在一条小溪里摸鱼。

　　他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