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你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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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渝略羞涩地笑了笑，“没敢通知家里人，今天多亏有你帮忙签字，不然肯定会耽误手术。”
“举手之劳，我刚刚看过你的病历，所幸只是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大概知道官家现在的特殊情况，林朗转移话题。
他顺着话题，“医生说十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要不要吃个苹果？”
他点头，“以前听哥称赞过你削苹果皮的技能，有幸今天能亲眼见到，亲口吃到。”
林朗会心而笑，“我从来不知道他连这种事也会和你说。”
“也许在他心里我和你同病相怜吧，那时候……我们都不被官家的人接受。”他轻叹，露出忧伤苦闷的神情，“但他会常常和我提前你，却不在你面前提起我，由此可知，我当时的处境比你还被动。”
微微停顿，他目含哀伤，“可我宁愿一辈子不回到官家，不被他们认祖归宗；宁愿一辈子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也不愿唯一一个对我比亲妈对我都好的人骤然离我而去。如果可以，我希望那天出事的是我，而不是他，哪怕那样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会为我难过，至少不会让你和顾薇妈悲痛欲绝。”
纵然性格沉着理智，此时此刻，他这番话仍然在她几乎已经平静的心湖之内又投下一记重石，沉痛而惆怅。
苹果削的有失水准，林朗留下一句好好修养改天再来看他，便匆匆离去。
这一晚，她躺在值班休息室内再次失眠。
只要闭上眼，里面全是官锦程的画面，出现频率最多的依然是他车祸现场的情景，以及那个他一身古装立在火海的画面，光怪陆离。
困到极致，依然不能让大脑平静下来休息，她抓起手机欲翻宁华的号码，才发现屏幕界面上显示着殷念曦发的微信。
林朗她老公：明早要不要给你带换洗的衣服？（害羞）
林朗她老公：查房去了还是睡了？（撇嘴）
林朗她老公：这么久没回复，看来是睡着了？（难过）
林朗她老公：值班休息室的床硬不硬啊？（皱眉）
林朗她老公：好好休息吧，晚安亲爱的。想你。（愉快）
林朗情不自禁笑起来，想不透他外表看起来明明那样矜贵冷艳，为什么发信息那么喜欢带表情，幼稚得有些……可爱。
轻松惬意的心情很快将一分钟之前那些所有的纠结和困扰全部取代，消失殆尽。
这种感觉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么就是柳暗花明，而殷念曦则是她的救命稻草。
他最后一条信息是三分钟之前发过来的，证明他现在还没有睡觉，林朗打字回复：“唔，我也想你，真希望你能在五分钟之内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这样任性的话是在什么时候了，久远到她全部藏在回忆里，不敢翻动。
林朗她老公：“好处。”
林朗看着屏幕呆滞一瞬，才理解这两个突兀的字是什么意思。
本就是因为睡不着而和他打趣聊天，索性就继续胡侃，“好处啊，好处就是……那不如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寂静不能眠的深夜，有人愿意和她聊天，已然是一种幸福。
林朗她老公：狡猾，一会儿当面告诉你。
这一次他没有发表情，林朗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几个简单的汉字。
心里明白他不可能五分钟之内出现在眼前，潜意识则一直盯着手机上的时钟。
看着秒针分针一圈圈转动，转出的眩晕感一直蔓延到胸口。
漫长的五分钟终于过去，眼前没有殷念曦，林朗暗笑自己真是个幼稚鬼，爱情果然能降低人的智商。
盖好空调被，她准备放下手机继续与失眠战斗，结果又收到一条微信。
林朗她老公：开门。
懵懂坐起身，林朗把这两个字仔细看了三遍。
如果这是殷念曦的恶趣味，那么她认了，明天她会诚实地告诉他，她真的去开门了，若是能换来他得逞的坏笑，也是值得的。
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林朗呆呆矗在那里想：为什么每一次她最无助、最需要一个肩膀的时候，他总是能第一时间踩着七彩祥云，来到她身边出现在她眼前，让这个世界充满了斑斓色彩的安逸感，赶走她的心慌意乱。
她左手依然停留在握着门把手的动作，右手猛然捂住嘴，眼睛里倒映着殷念曦气喘吁吁布满汗水的身影，把全部的他统统笼罩在她微红的眼圈内。
“从给你发完信息直到你开门，总共耗时六分钟四十五秒，其中在楼下被保安拦住多耗时三十秒，电梯在夜间检修，爬楼梯上来多耗时一分十五秒……所以，我做到了。”
够了够了，管他五分钟还是六分四十五秒，亦或是七分四十五秒，什么都比不过他像个神将一样出现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她快步冲过去，紧紧抱住他，踮起脚，抬头吻上他的唇。
殷念曦愣怔一瞬，继而软成浆糊的心带动发软的身体，低头迎接她甜蜜的唇，迎接她炙热的吻。
这是第一次，他的朗朗第一次主动吻他。
幸福得令人叹息。
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林朗喘息着撤离，双手覆在他胸口，微微后仰着感受他勒在她腰上的紧绷双臂。
他尚站在门外，楼道里的微弱灯光洒落在他侧颜，多出一种云山雾罩的迷离之色，半真切半朦胧。他容貌俊美似玉，冷艳里透出温润，即便汗水浸湿了鬓角，依然风华绝代。
“这个是你承诺的好处？但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个……”他声音低哑性感。
林朗和颜悦色地挑眉，示意他说出要求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殷念曦舔舔灼热干燥的唇，“我需要的好处是你不要搬回去住。”
她言笑晏晏，明珠生晕，“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殷念曦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平时在网上看的那些恋爱攻略反而无用武之地，该怎样把自己渲染得无所不能、英明神武一些呢？
他轻咳一声，尬笑着，“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加之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你现在特想我。”
听完他胡编乱造，林朗忍俊不禁，“你掐指一算的时候，没有算到我不相信你的话吗？”
殷念曦挫败哀嚎，“好吧，是因为我很想你，哪怕只和你分开了一个白天也很想你。所以，与其在家心神不定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想，还不如在你们医院楼下的停车场里近距离想。”
“我很高兴。”林朗再次搂住他脖子，把头枕在他肩膀。
“我也很想你。”她在他耳畔继续细语呢喃。
跑了十二层楼梯的他满身汗水，肯定不舒服，林朗把他牵进休息室，找出自己的沐浴用品让他到浴室里冲澡。
“你是用什么办法在三十秒内搞定楼下保安的？”她问。
不仅给他放行，而且直到现在也没追上来，说明保安已经默许了他深夜闯入。
殷念曦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颇得意地回答，“我就跟他们说：我老婆在楼上，她现在需要我。”
“呵……”她笑出声，“感觉你在我们医院可以在任何一处刷脸通行。”
殷念曦挤挤眼，“那当然，经过上次家属袭医事件，我在他们眼里也是盖世英雄。”
“自恋的盖世英雄，快进去洗洗吧。”她勾唇，脸上像是绽放的白兰花，空灵脱俗。
趁他洗澡，林朗把他的衣服洗干净脱水烘干，殷念曦则很规矩，主动睡到另一张单人床上。
擦枪走火什么的，他承受不住。
熄灯之后，空气静静流淌着缕缕温馨，林朗轻轻开口，“殷念曦……”
“嗯？”
她语调缓慢，“你来了，我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
殷念曦：“……”
这是把他形容成瞌睡虫了？
难道不是等到有一天，他来了反而可以让她一整晚不睡，才能显得他威风八面，得到她的夸赞吗。
“嗯，驱梦神将在此，定能保你一夜安眠。”他说。
睡眠好心情好，第二天他们二人洗漱完毕，直接去宏状元吃早餐。
意外的看见一个半生半熟之人，官家的保姆。
保姆四十岁左右，以前林朗会随官锦程叫她许姐。
“小林？你也在这吃早餐？”许姐惊讶。
“是的许姐。”林朗答。
留意到跟她同座的陌生男人，许姐连忙尴尬笑了笑，率先解释，“佑程发生了交通事故，正好住在你们医院，他不敢和家里人说，让我偷偷过来给他买点早餐。”
“好，你忙去吧。”林朗礼貌微笑，没有介绍和殷念曦的关系，也没有说自己知道杜思渝的事。
两人吃完早餐，牵着手缓慢行走在林荫小路上。
“殷念曦，你昨晚说的事，我答应你。但是我现在租的那套房子暂时还不会退租，因为……”她略做停顿，仔细解释，“前一阵子那套房子已经被官锦程妈妈自己买下来了，她直到现在还没有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她需要曾经和儿子相关的人守在那里，给她留下一个念想，留下一个精神支柱。”
侧过头，她目含商量，“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慢慢接受事实，摆脱悲痛。所以，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件事，可以吗？”
殷念曦唇角扬起舒润的弧度，“我像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吗？”
她说：“因为我在意你，理当解释清楚。”
光天化日之下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对他的自制力简直是莫大的考验。
此时她嘴里的甜言流进他的耳朵，最后抵达心尖，激起一场甜美风暴，致使他很想现在就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一番。
“今天还是半天班？”两人已到医院大门口。
他的手指白皙而纤细，林朗一根根摆弄着，“嗯，晚上可以把昨天爽约的那顿饭补回来。”
殷念曦慵懒地半眯着眼，很享受她在他手指间的摩挲，“等不到晚上，中午我就过来接你。”
“你这样每天翘班不务正业，不怕以后喝西北风？”林朗调侃。
“喝西北风倒不至于，再不济我还可以吃软饭嘛。”他笑得亦正亦邪，“放心吧林医生，每天翘班我都能让你成为百亿老板娘。”
林朗捶他手臂，“那好啊，以后你就把所有资产都过户到我名下，我直接当百亿老板不更好。”
说着说着，就有种谈婚论嫁的趋势，殷念曦暗暗窃喜，还不等说誓言表痴心，林朗已默默抽回手，原来是有来上班的同事在跟她打招呼。
握握空空如也的手，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浇下。谈婚论嫁个鬼，这还局限在地下情呢。
和林朗分开后，殷念曦并没有回公司上班，而给一个人打电话。
——
影响气氛的宫廷戏台：
倾城小二货：皇上，您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对手指）
皇上：找茬？（冷笑）
倾城小二货：您不会说英语。
皇上：（挑眉）会说鸟语的没朕有钱，比朕有钱的没朕帅，比朕帅的……还没出生。
倾城小二货：（瞠目结舌）皇上，您真自信！
皇上：不服？（傲慢）
倾城小二货：I服了You。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你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