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至高法则》蓝珑琼

65、贤者不再来

　　其实看第一部的时候，雷BOSS一登场俺就觉得这丫是个坏人。
　　俺一直一直对他米爱的。
　　直到ER的第十集。里面很明显的善恶俩雷藏心里的抽搐纠结。
　　突然觉得这位大叔好帅，挂掉还跟魔王的意志做斗争的恐怕就只有他这么一位强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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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法师雷藏，被人成为当世的大贤者。谁人都不知道这位伟大的贤者居住在一个小小的村落。无论经历多远的旅途，走过多少的路程，最终回到的都是这所在地图上都找不到标识的小村。
　　最奇特的是，连与红法师最亲密的情人，都不曾知道他的这个习惯。她并没有跟着法师旅行，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到他指定的研究室帮忙。
　　最先注意到这个村落对雷藏大人奇妙吸引力的，是跟随雷藏的手下杰路冈地士。他没有多想，只是暗自的猜测这里或许是雷藏大人的故乡。无论漂泊的浪子游走多远，最终都回回来的地方只能是家了。
　　后来杰路发现自己想多了，雷藏大人对待这里的人没有什么特殊也不同，也没有对哪里特别的怀念缅怀，或许雷藏大人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淳朴的村落。
　　没错，真的很淳朴。这里的人由于生活在浓浓密林的深处，对外界的事情都不怎么了解。比起红法师，大贤者等等沉重的名号，雷藏先生这个名字更为村人广为知晓。村人都很喜欢也感激为他们提供草药医治疾病的雷藏大人，但，仅仅如此而已。他们不像外面的人疯狂的崇拜着雷藏，带着种种疑难杂症跪拜他恳求施舍。他们对待雷藏的态度，正像对待任何一个朴实善良，值得信赖尊敬的邻居，这或许是雷藏大人流连这里的原因，这里有一种家的感觉。
　　“杰路大哥，雷藏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呢？”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面编着自己的辫子，一面低声抱怨。
　　杰路忍不住笑笑抬手摸她的头：“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度日如年？”
　　小姑娘窘迫得冲他做个鬼脸吐舌头，引得他哈哈大笑。
　　“你还只是个小鬼嘛。雷藏大人可真是魅力无穷，哈哈哈！”
　　“讨厌！”小姑娘踢他一脚，“要你管！”
　　“嗯，下次我要好好说说雷藏大人，不能连小孩都不放过，有损形象。”杰路故作深沉的总结。
　　小姑娘先是很生气，然后又叹口气。
　　杰路惊奇的瞪大眼，难不成，还被他说中了？喂喂，这可不是开玩笑，差太远了吧！就算只是小孩子一时的盲目崇拜，不小心得话还是会伤到孩子的心。
　　“妙丽，我可是听说，雷藏大人已经有位非常性感的女朋友，而且你们的年龄相差太远。”杰路忍不住提醒。别看雷藏大人那副样子，其实年龄说不定都可以做这个小姑娘的爷爷了。
　　“你在想什么！”妙丽翻个白眼，“我只是单纯的憧憬雷藏先生。一定要说的话，我想当雷藏先生的妹妹——或者女儿也好。”
　　说罢她再度露出落寞的神情。杰路想到这孩子的父亲早逝，她一直跟母亲相依为命。其实她格外的渴望父爱吧。
　　“那你就当雷藏大人的女儿吧。跟他说，我想他不会反对有你这么可爱的孩子。”
　　杰路再度抚下她的头，这时候他的手下在叫他，杰路应答一声跟妙丽告别离开。
　　那你就当雷藏大人的女儿吧。
　　妙丽玩着自己的辫子，有点失神。
　　怎么可能好意思说出口呢，笨蛋杰路。对着一个看起来只像哥哥的人叫爸爸。
　　忽然她的眼睛捕捉到远处高挑的身影，她兴奋的站起来跑过去。
　　“雷藏先生！”
　　雷藏感到一阵小旋风扑到自己的怀里，忍不住会心一笑。
　　“不是说过，叫我雷藏就好。”
　　妙丽摇头，想起雷藏的眼睛赶紧开口补充：“好了别说这个了雷藏先生，今天我接着给你念书听好吗？”
　　雷藏微笑得点头，任由自己的手被她牵起带着走。
　　很多时候，很多地方，面对很多人甚至那些特别亲近他的手下们，他都一直保持着坚强毅力的姿态，随和安稳的面对一切。正如他所愿，他的言谈举止与贤者的光环使得人们往往忘记他是个盲人。就连杰路，也只是将所有的体力活一口承包，那是对他最大限度的帮助了。仿佛他是位伟大的贤者与法师，就理所当然像任何一个盲人一样习惯黑暗。
　　只有这个小孩子，往往在细腻微小的地方，不出意的对他流露关怀。这是一种陌生的感情，一直以来红发法师付出与给予都是理所当然，受到崇拜与敬仰也与呼吸般普通。唯有考虑他的不便，体谅他的关怀，是他少有体验。
　　这个孩子，他从未给予她多大的帮助。唯一算得上帮忙的事就是几年前给她的母亲一个治疗腰疼的药膏。这孩子从那以后每天都跑来找他，抱着一本书，给他念书上的故事。
　　红法师是博学多知的，贤者大人是无所不能的，这些观念在这孩子脑中全部都没有。叫做妙丽的小女孩，只是想给一个看不见光明的人念一本书，一则故事。
　　“雷藏先生，您在想什么？”端着故事书的妙丽发现法师大人心不在焉，忍不住问。
　　“啊，没有。”雷藏笑道。
　　妙丽拽着他的衣服，迫使他弯下腰。温热的小手贴上他的眼睛，软绵绵。
　　“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雷藏顿一顿，抬手按住她的手，“没关系，我习惯了。”
　　妙丽拼命的甩头，才没有那回事，痛苦怎么可以习惯！
　　“杰路哥哥说过您在外面是位很伟大很伟大的人，曾救过数百上千万人。雷藏先生，要是能把我的眼睛给你就好了。如果你能看到，一定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其实，雷藏还真的做过这种实验。他曾利用手术，将其他人的眼睛移植到自己的眼窝里。可是实验不成功，他还是看不到。
　　但是如今听到小女孩的童言，他忍不住有点生气。他的手指按住小女孩的唇，收起笑容。
　　“别说傻话。没有这回事，妙丽。如果一定要你跟我一样沦落在黑暗之中，我情愿自己一直这样。”
　　如果要牺牲这样一个小女孩，他情愿让那成百上千的人不要获救。
　　是的，他为了能够获得光明做过许多不人道的实验，付出很多代价。但这不包括伤害牺牲那些在他身边的，关爱他的人。因为，他是为了得到力量，能够像普通人一样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才渴望光明。如果失去了所珍重的事物，那么能够看到又有什么意义？
　　“……那么，雷藏先生，我来做您的眼睛吧！我来为你描述我所看到的世界，各种各样的颜色。”
　　“啊，好的。”雷藏拭去女孩的泪水。为什么要哭呢？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因为遇到你，黑暗不再是那么孤独得难以熬过。
　　“啊，是太阳。”
　　“太阳——”雷藏的头顺着女孩的手扭向西北方。
　　“太阳要落下去了。是桔子一样的黄色，很温暖很明亮……”
　　很温暖，很明亮。
　　****
　　这一天，雷藏感觉到很强大的魔力在附近。离着他们越来越近。
　　杰路他们去远处剿灭盗贼，一时半会儿联络不到也不可能赶回来。村里都是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
　　他悄悄离开村庄，独自潜入密林的深处。
　　走了不远，他遇到了魔族！
　　没错，魔族竟然出现在这里！
　　其实雷藏见过几个魔族，为能够睁开眼睛他也曾考虑过跟魔族做交易。很遗憾的是那些低等魔族达不成他的意愿，等级高一些的又像躲着他一样怎么召唤都不肯出现。
　　如果是几个低等魔族，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能够单独处理。
　　偏偏是一位高位魔族！
　　高位到，光是站在他面前，都令他感到寒冷。而且对方的魔力过于强大，强大到近距离情况下他置身于这股魔力当中，无从分辨魔力的源头。对于只能用魔法来探知对手不能双眼视物的他来说，这可以说是致命。
　　“初次见面，雷藏。”那个魔族道，“我只是一位神秘的路人。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我的主人希望我来确定一些事。”
　　“什么事？”他警惕的握紧法杖。
　　“你的眼睛睁不开？”魔族笑道，“哎呀呀，真的很不便嘛。要不要我来告诉你怎么打开你的眼睛？”
　　雷藏心里一动，明知可能是陷阱还是用心听下去。
　　“只要得到贤者之石，你就能睁开双眼。”
　　雷藏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你当我是傻瓜吗，魔族。就算我再怎么渴望光明，还没有笨到利用贤者之石。”贤者之石里面有魔王的封印，利用贤者之石解开封印召唤魔王降临人间，就算他能够睁开眼看到光，恐怕也是一闪即逝的流星，世界会被复活的魔王毁灭，他也会死。
　　“连贤者之石的真实用途都能猜到，看来你其实还是有研究过。”可恶的魔族揭露他的心声，“嘛，竟然一直保持着贤者的虚伪假象，您还能坚持多久呢？我的主人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所以，让我来帮您一下。”
　　说罢魔族突然对他展开攻击！
　　雷藏与魔族战斗起来，极为不利的是魔族经常移动位置，而他无法确切的感知这个魔族在哪里。一直处于狼狈抵抗情况的雷藏只得用大规模无差别进攻式魔法来对抗。大概战斗将近几个小时，他感觉自己体力不支的时候，敌人消失了。
　　他没有感觉到自己击中敌人，应该只是那个魔族自己离开。搞了这么大一圈他还是不明白对方的来意，疲惫得他靠在树上粗喘着气休息，等待自己的魔力恢复。
　　在战斗中消耗的量太大，他竟然已经没有力气用魔法来探测周围的情况。现在，一直利用魔法来视物的他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分不清方向。
　　黑暗将时间无限的拉长，越休息，越感觉魔力像从破气球里露出一个迅速流逝。他从未这样的狼狈过，尤其是面对魔族。他猜那魔族对他做了什么手脚，他或许中了个比较强大的疲惫魔法之类。
　　忽然，他听到细小的声音。小鹿，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似乎正在靠近。
　　“雷藏先生！”
　　“妙丽？你怎么在……”后面的话没说完，他就被自己的喘息噎住。
　　“终于找到您了雷藏先生！我听说您一个人来森林很担心。”妙丽跑过来。虽然其他人都说用不着担心，雷藏先生很厉害之类。但是她觉得不管多厉害，雷藏先生也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独自在丛林中很危险。
　　“以后不许跟来！”雷藏第一次对这个年幼的女孩严肃的怒吼。
　　女孩毫不忌惮的伸手牵住他的手，顺势将他的胳膊轮在她窄窄的肩膀上，试图把他拽起来。
　　“你先回去，找人过来。”雷藏只得妥协。
　　“不要。”女孩倔强的依然努力得拖他，“我不要放雷藏先生一个人在这里。村人很快会来的，你要是不愿意动，我陪你一起等。”
　　雷藏再度妥协。再过几个时辰太阳落山，在这种猛兽出没的地方呆着并不安全。他努力站起来，在妙丽的帮助下朝村子的方向走。
　　或许，他应该离开这个村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魔族盯上了他，继续留着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尤其这个女孩，已经过度的在意他依赖他。不，或许是他依赖她，不知觉间。杰路跟他虽有血缘关系，但他从未自杰路身上有这种感觉。杰路说来，还是更像他的手下。如果他有孩子，一个女孩子，也会是这样一个孩子吗？他想起自己的爱人，这么多年为了能得到光明他亏欠她良多，或许，他应该更多珍惜自己身边的重要之物。
　　“怎么了？妙丽？”他感觉到妙丽停下，扶着他的手在发抖。
　　很快他知道怎么回事，他听到了野兽粗鲁的喘息，与召唤同伴的呼叫。
　　是狼群！
　　他赶紧试图使出一个法术，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那个该死魔族对他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
　　“雷……雷藏先生……快跑……”
　　“妙丽！”
　　颤抖的手，松开他，离他而去。
　　“你在想什么！乱动会刺激狼群！妙丽！”
　　他听着脚步声，狼嚎声，惨叫声。
　　“妙丽！”
　　他拼命想站起来，却被一只狼咬到腿摔倒。他用法杖顺着方向打过去，狼放开他躲闪，没有再度攻击。
　　“妙丽！”
　　他试图站起来却狼狈摔倒，半走半爬得朝刚才传来声音的方向摸索着靠近。
　　然而他得到的，是一片寂静。
　　她只是逃走了吧？她只是跑开了吧？绝对不可能做挡在他面前这种傻事，绝对不是！
　　能听到，野兽的吞咽声。
　　“滚开！滚开！”
　　他挥舞着手跟法杖，向前摸着地面爬。
　　他摸到，被撕碎的粘稠碎块。
　　他摸到少女的遗骸。
　　“妙丽！妙丽！啊——！！”
　　他愤怒的大叫，狼群像是受到威慑，徘徊不敢靠近。
　　他的魔力突然恢复，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对狼群进行疯狂猛烈的攻击，将它们炸成肉末。
　　他抱着少女的遗骸，他摸到，她的肚子上有个洞，内脏空空如也。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抱着年幼的尸体放声嚎哭，像一个孩子一样悲痛的哀嚎。
　　“……我来做你的眼睛吧！”
　　我甚至，看不到她的模样。
　　我的眼睛甚至看不到她现在的模样。
　　到底是什么样，多么悲惨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全部看不到，看不到！
　　我的眼睛——看不到！
　　啊——！我想要看到，想看到她的模样！为什么我的眼睛看不到！
　　为什么我看不到！
　　‘……因为，有封印。’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他过于的悲痛，以至于忘记去思考那个声音究竟是谁。
　　“为什么！”
　　‘你想得到光明，你想看到么？’
　　“是的，我想看到！”
　　‘那么就用尽一切手段去尝试。总有办法能看到。’
　　“谁，你是谁！”雷藏醒悟，“是你做的吗？这一切是你安排的吗？”
　　一切，回归于寂静。
　　“回答我！”
　　依然还是寂静。
　　雷藏再度抱紧怀中的孩子，静静坐在那里，一整夜。
　　没有人来找他们。是认为有伟大的红法师雷藏在不要紧吗？还是看到之前他与魔族战斗时候所引起的剧烈响声与爆炸不敢靠近？
　　没有任何人来找他们。
　　雷藏将冰冷的少女的遗骸火化。
　　不能让人看到她这幅样子。她就像他的女儿，不能让人看到他心爱的孩子这幅样子。
　　连我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
　　那一天，他独自一人回去。
　　那一天，他独自面对妙丽母亲的哭叫。
　　那一天，杰路带着伤回来，然后开始疯狂的练剑。
　　他了解杰路疯狂想变强的意念，他毫不犹豫的用未完成的法术将杰路变成合成兽。原谅他将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给了他。
　　之后他开始比从前更疯狂的做各种各样的实验，并寻找传说中的贤者之石。
　　无论进行何种行为，无论用任何一种手段，只要能睁开眼，他什么的都愿意做！或许他已经着魔，或许，他心底的那个声音已经将他领入黑暗。
　　他隐约察觉当初魔族找上他的原因，可是却无法停止也无法阻止。
　　是的，或许他已经发疯了。
　　那一天那个时候，世人深切敬爱的贤者已经消失不再。曾经的红发大贤者不会再来，就像他不会回到那个村落。
　　贤者不会再来。
　　贤者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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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俺的设定是，雷藏一开始还是有良知的，后来为了眼睛能看到而做各种实验，心开始偏执。不过在小女孩的帮助下重新找到自我定位，觉得就算眼睛不能恢复，以盲人度过一生也并非不可以接受（亲情的力量啊，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
然而他本来接近觉醒的魔王之力突然变得沉稳转变，引起等待魔王觉醒的魔族的注意。出场的那位残忍的神秘路人，不说名字我想大家也该知道是谁。
自己最喜欢的小孩遇害，自己却连最后一眼都见不上，红法师变的偏执而疯狂，甚至怨恨那些没有来及时寻找他们的村人。在强烈的情感，憎恨与悲伤下，他被魔王的声音所诱惑，后来逐渐被魔王占据。
贤者不再来，指得一层意思是他不再回到那个令他怀念而憎恨的小村，还有一层意思指那一天女孩死去的时候，雷藏作为一位贤者的仁智良知也跟着死了。以后的他，是为获得光明不择手段的魔王。
文中小女孩不了他的光辉，只是单纯对父爱的憧憬，这正是他喜欢上这个小孩的原因。不为他的贤者光环，只是单纯喜欢雷藏先生，甚至想帮助，安慰这位从来都只付出给别人的法师大人。
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
不得不说，造成悲剧的某个神秘魔族（= = 神秘XX，想到是谁了吧）实在残酷且坏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