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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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这半天过得算得上煎熬。终于安全的他逐渐放松了精神，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和饥饿。他努力放空大脑试图忽略前爪的抽痛，换了几个姿势缩着却还是感到不舒服。
现在他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吃掉那碗鸡胸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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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一声猫叫，在与艾丽莎隔了一条马路的墙角处走出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他浑身的毛正凌乱地炸着，有些污垢，走路姿势也一瘸一拐，一看便知道是受伤了。
“黑米糕！”艾丽莎又叫了小黑猫一声，对方抬起头来，眼中满满都是委屈和依赖。
女孩心疼得不行，她还从未见过自家猫咪如此狼狈的样子。他是她的宝贝，明明就该被她捧在掌心！她也抬脚向猫咪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从转角处冲出一台车子，打断了这场温馨的重逢。司机显然注意到了站在路边的女孩，但却似乎在赶急事一般丝毫没有减速，只是鸣笛提醒她不要再靠近。
但他却并没有发现已经走到路中间的小黑猫！
意识到这一点的艾丽莎瞳孔在一瞬间的放大，来不及思考，身体就自动朝着猫咪的方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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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愣住了。
他看着疾驰而来的汽车离他越来越近，四条腿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尽管他清楚自己正在这辆交通工具的行驶轨道上，也知道如果他再不动弹，堂堂阿斯加德的邪神就会成为又一个车下的亡魂，和每天丧身于此的阿猫阿狗并无不同。
能够被他操控的神力在消耗了一天之后显然不足以再次抵挡一次冲击，他试图调动更多，却因为慌张而无法集中精力。
洛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关头他还会有心思抬眼看向在第二次生命中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女孩，他只是自然而然就这样做了。
而后邪神惊恐地发现对方正朝他扑来。
洛基曾不止一次地猜测他在艾丽莎心中的地位。也许只是一只幸运的被捡到的宠物、被照顾的对象，或者是一个陪她度过孤独的同伴。他承认自己有些妄自菲薄，只是他拒绝接受自以为是可能带来的失望。
因为他当真没有想过，他竟然重要到了女孩会为救他而舍弃性命的地步。
洛基难以相信，在这世上除了已逝的母亲，和他那蠢哥哥之外，还会有人如此对待他。
他那早已岌岌可危的心防，在顷刻间坍塌。
此时，刺耳的鸣笛声已经近在咫尺，司机在发现女孩冲出来后才开始踩刹车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艾莉莎一时间害怕得闭上了眼。
但洛基却不再紧张。方才当他撞进女孩小小软软的怀抱里那一瞬间，所有的惊诧、在意，和强烈的保护欲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这些天锁住他神力的门。他默念咒语，体内的神力毫无束缚地倾泻而出。
只见一道绿光迅速蔓延，将猫咪和女孩紧紧包裹了起来，甚至为她在背后撑起了一面防护墙。
汽车因撞上这道绿光而被震得偏了偏，险险擦过路当中缩成一团的艾丽莎。
“你有毛病啊？！”司机伸出头咒骂了一句，慌忙开走了。留下女孩呆在原地一脸懵逼，突然笼罩在身上的温暖褪去，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
要知道，在前一秒钟她还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除了知情的邪神，和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一直蹲守在路旁的大黄，谁都没有注意那道绿光，以及那面坚固的屏障。
但这二者也显然忽略了最后一丝淡淡的线连接在女孩和猫儿之间，并未消散。
在如此强烈的惊吓和惊喜的双重作用之下，艾丽莎缓了好一会儿。
因此当史蒂夫再次找到女孩的时候，发现她正蹲坐在地上，怀里是有些脏乱的小黑猫，女孩的黑发也已经乱了。她倒是没有哭，只是脸上呆滞的神情像极了受到强烈精神冲击后的样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女孩跑去，“你找到他了。”男人说着。
“多亏了大黄带路……” 女孩指了指来时的方向，可哪里还有三花猫的影子。
艾丽莎不想让史蒂夫担心，所以将刚才的惊险一笔带过，话题被转移到了小猫身上。“黑米糕的前爪好像是受伤了。”女孩手中轻轻握着的小猫因肿胀而有些蜷缩的前爪，不知所措。
史蒂夫把女孩扶了起来，金发男人永远散发着的可靠气息似乎给了她不小的安全感，洛基能够感受到艾丽莎在大兵靠近之后一直紧绷着的身躯便逐渐放松下来。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嫉妒这个男人，嫉妒他能够站在女孩身侧，在必要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而不像刚才，接受了艾丽莎保护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缩在她怀中，感受她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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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艾丽莎必须快点送黑米糕去宠物医院看看他的伤。尽管她对于是否还会有宠物医院在此时营业这件事心里也没底。
史蒂夫坚持要送她过去，不管是出于时间已晚或是女孩方才情绪不稳的原因，他都不放心她独自驱车。
认为自己已经麻烦对方太多的女孩本想推脱，可看着男人沉静如海的双眼中盛满的真诚，艾丽莎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或者说，自从她再次见到史蒂夫，围绕在二人间的暧昧淡去之后，他们相处起来反而自在了许多。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艾丽莎看着驾驶座上男人的侧颜，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
小黑猫蔫蔫地趴在女孩腿上，过度使用神力的后果正逐渐显现出来。他浑身酸胀，头也有些昏沉，只靠艾丽莎一次次轻柔的抚摸稍微缓解着不适。为了防止自己的神力外泄也许会伤到女孩，洛基还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堪堪将那些在体内乱窜的力量维持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其实比起医治那已经有些麻木的前爪，疲惫不已的邪神更希望他此刻可以躺在家里的床上，在他的女孩身边，好好睡上一觉。
艾丽莎还是选择了上次的那间私人诊所，那对兄妹二人对小动物认真负责的态度显然给艾丽莎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他们运气不错，抱着猫儿赶到诊所门口时，刚好赶上妹妹从里面出来。看着对方穿戴整齐的样子，应该是正准备关门了。
女孩忙跑了过去，询问对方今天是否还能就诊。
护士小姐认出了艾丽莎，以及她怀里的小黑猫。看着女孩脸上不掩焦急的神色，让她先带着猫进去，自己则快跑两步叫住已经提前走出几步的哥哥。
“他这是骨折了。”临时赶回来加班的兄妹二人倒是没有半点不耐烦，依旧仔细地检查着猫咪的伤口。“怎么弄的？”
“……他今天从7楼掉下去了，应该是那时候摔断的。”
被7楼这个数字吓到的医生忙又按了按小猫身上的几处地方，确认他内脏没有破损之后才松了口气。
小黑猫被戳得有些不舒服，对方的手一离开他的身体，他便往艾丽莎的方向紧紧靠了过去。
“从7楼掉下来才只断了一只前爪，真是运气好。”大夫略带责怪地看了女孩一眼，显然认为是她的疏忽才导致了猫咪坠楼：“要知道，猫咪可不是真的有九条命。”
艾丽莎没有反驳对方，她的确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如果再小心些，记得关好阳台的窗，黑米糕就不会受伤了。
正骨的时候大概很痛，把头埋在艾丽莎怀抱中的小黑猫身体忍不住地一抽，却依然没有挣扎。
最后，小黑猫的右前爪为了固定而缠上了白色的绷带，在一团黑色中很是扎眼，衬托得黑米糕愈发可怜。
艾丽莎认真地对二人道了谢，才抱着猫咪和史蒂夫一同离开。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考虑到他的伤口，她打消了给惨兮兮的小黑猫洗澡的念头，转而用湿毛巾仔细地擦掉了黑米糕身上的灰尘和污垢。之后又简单给他做了顿饭，猫咪看上去也是累极，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处理完这些的女孩本打算简单洗漱之后就抱了猫去睡觉，门却被敲响了。
艾丽莎打开门，是史蒂夫。
“我刚刚在阳台上发现了黑米糕的脚印，还有这个。”说着，他递上了两株花，花儿的茎断得很不规则，显然是被没有什么技巧地咬断的，“我想他可能是好奇我家里的花，却不小心踩到撒在外面的土才会不小心滑下去的。”男人的心情有些低落，头和肩膀都略微下沉：“我很抱歉，艾丽莎。”
“这不是你的问题史蒂夫，你不用道歉。”艾丽莎知道，这个生于二十年代的人，对待事情总是太认真。他一旦觉得抱歉，就一定不是在客套。
女孩安慰过了男人，接过那两支可怜巴巴的花，这才送对方出了门。
史蒂夫走后，艾丽莎有些无奈地将花儿递给怀中的小黑猫：“以后我会把窗户关好，你呢，也不要因为想要花就不管不顾地跑出去了。”她点点他的鼻头，知道黑米糕是听得懂的。
黑米糕却没有要这朵花，反而是用头拱了拱女孩的手，把花儿拱向她那边去。不知为何，艾丽莎隐隐感觉到了猫咪内心的期待。他似乎希望她收下。
“……这是给我的？”艾丽莎有些惊奇，“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要送我礼物？”
接着她回头，看见桌上放的没来得及给小黑猫吃的蛋糕时才想起来。
今天是她的生日。
艾丽莎的心脏被重重敲击了一下，她不受控制地鼻头一酸：“这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吗？”她这样问。
猫咪居然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女孩感动得快说不出话，只得结结实实给小黑猫的额头留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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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洛基终于如愿躺在了女孩身边。只是艾丽莎担心压到小黑猫骨折的前爪，因而今天离他有点远了。
他的女孩已经睡着，但他却还没有。
周围很安静，再没了什么东西分散精力的邪神正在与他体内的力量抗争着。忽然多出的神力显然超过了他目前的承受能力，洛基感觉他的身体正被不断地撕扯，快要爆炸了。这感觉非常难受，是他活了这么久从没体会过的失控。
猫咪张大了嘴拼命喘息，一边压抑着快要溢出的呻|吟，一边向身旁的温暖移去。他早已顾不上会否压到自己受伤的前爪，尤其在这几乎要昏过去的状态之下。
他不舒服地扭动着身子，直到触碰到女孩的手，那股能够撑炸他的力量才仿佛找到了突破口。
小黑猫被绿光笼罩，身形慢慢放大，不过多时，一具颀长的身体便显现了出来。
男人终于不再那么痛苦，但经历了一番折腾早已精疲力竭。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却没打算遮掩，仍是顺着心意搂过了身旁的女孩。‘如果她要发现，便让她发现吧。’邪神将头埋进艾丽莎的颈窝，依赖地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香甜抚慰了他有些躁动不安的心，也终于令他完全放松下来。
她真的比自己想象中要更瘦，这是洛基入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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