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夏媜媜

7、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第二天一早，陆竞璇开车带着老爷子和两个小的去逛早市。别墅区附近有一处很大的早市，老爷子平日没事也喜欢跟老李来逛一逛。两个小的每次回来也都会去，因为早市上有他俩最爱吃的炸糕。虽然是不起眼的小零食，但是这处早市的炸糕却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吃上许多，所以两个小的都很喜欢去。
　　“竞璇，买点你哥哥嫂子爱吃的菜，难得咱们一家人能吃顿团圆饭。”老爷子叮嘱陆竞璇。
　　陆子初见老爷子有些伤感，赶紧说道：“爷爷您放心，等见着我爸我妈，我一定好好说说他俩，为了工作不要女儿也就算了，怎么连亲爹都能不要呢？放心，我替您出气。”
　　老爷子见外孙女这样说，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这小丫头，出什么气，你爸妈把这么懂事的外孙女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
　　陆子初闻言，抱着老爷子的胳膊，笑得甜甜的撒娇，一老一少其乐融融。陆回程偷偷在两人身后录了小视频发到了家族群里。
　　省道上，出租车中，苏言把手机递到陆竞洲面前，笑道：“看咱们的好女儿，要帮着老爷子出气呢！”
　　陆竞洲拿过手机又看了一遍小视频，一手环住妻子的肩头，说道：“女儿虽然说的是玩笑话，可听着也有几分真心在里面。有时候我也在想当年把女儿留下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苏言收起了笑容，把头靠在丈夫胸前，右手和丈夫十指紧扣，仿佛在汲取一些力量。
　　“竞洲，说这话可真不像你。选择没有对错之分，我们的子初这些年过的很开心很快乐，这比什么都重要。”
　　陆竞洲舒了一口气，“你说的对。其实我现在也没有资格来判断对错，毕竟当初做决定的是我。”
　　苏言坐直了身体，漂亮的大眼睛盯着突然情绪不对劲的丈夫，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陆竞洲见妻子有些担心，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一转眼女儿都这么大了，虽然每年寒暑假我们都把她接来美国住一段时间，但总觉得不够。”
　　“所以这次我们回来，不就是要跟女儿商量一下去美国读高中的事情吗？虽然有些仓促，也有点晚了，但只要准备充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不就能在一起了吗？”
　　陆竞洲可没妻子那么乐观， “如果子初不同意呢？她的朋友同学都在国内，而且又和回程那么要好，万一舍不得离开呢？”
　　苏言怎么会没想过这种可能呢，她又踏踏实实的靠在丈夫怀中，说道：“咱们先别想那么多，见到女儿再说，反正有一点咱俩得达成共识，那就是，必须尊重女儿自己的意愿。”
　　“也就是说咱们得做好她不同意的心理准备？”陆竞洲低头看向妻子。
　　苏言闭上眼睛，懒得搭理踏上故土就开始患得患失的某位父亲。她说：“未战先言输，陆先生您真有志气。”
　　陆先生被妻子教训的哑口无言，只能无声苦笑。
　　等到陆竞洲夫妇终于回到家里已经是快要开饭的节奏了。厨房里两个小的在准备长寿面，陆竞璇已经把大部分菜肴都端上了桌，老李在准备最后的拔丝山药。
　　一家人团团圆圆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给老爷子过寿。吃饭之前先送礼物，老爷子谁的礼物都喜欢，但最好奇的肯定还是两个外孙的神秘礼物。
　　陆回程把盒子拿出来，轻轻放到了老爷子面前。陆子初也从爸妈身边走到老爷子身边，和陆回程两人把老爷子夹到了中间。
　　老爷子打开盒子一看，原来里面是一个半臂高度的大肚陶瓷花瓶，瓶身是淡青色的，还绘着线条柔美的墨兰，看起来非常的雅致。
　　看到老爷子爱不释手的样子，陆回程得意地说道：“爷爷，这可是我和陆子初亲手做的呢！”
　　陆竞洲把花瓶接过去和苏言仔细观赏。苏言赞叹的点点头，看向陆竞璇：“这俩小的又get了新技能？”
　　陆竞璇正吃的欢，听到嫂子的话，赶紧把嘴里的鱼刺吐了，摆了摆手：“我可不知道他俩啥时候学的，那几天放学倒是很晚回来，神神秘秘的，说是给老爷子准备礼物，我也就没管。”
　　陆子初把花瓶拿回来又放到老爷子面前，故作神秘的说：“爷爷，这花瓶底下我们还刻了字，不过您得自己摸一摸才知道，您快摸摸看！”
　　老爷子一听，兴致更高，直呼两个小孩子太顽皮。他把手伸进瓶子底部，仔细的摸着，他感觉到字不算大，但是字很多，老爷子摸了好一会儿也没摸出来是啥。两个小的嘻嘻哈哈的乐成一团。
　　“爸，要不我来试试？”陆竞洲走到花瓶前，老爷子把手拿了出来，示意他摸。
　　陆竞洲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苏言也过来帮忙，后来连老李都上阵了，仍然没有摸出来写的啥。
　　陆竞璇从装小工具的抽屉里拿了个手电筒，推开众人，把花瓶稍稍倾斜，手电光照进去，一行小字出现在瓶底，上面刻着——“爷爷万岁万万岁”。
　　老爷子知道了谜底，笑的特别开怀，直说这两个小崽子简直太调皮可爱了。
　　陆竞洲举起酒杯，笑容满面的说道：“来，咱们一起敬‘万岁爷’一杯，祝老人家健康长寿，喜乐无忧！”
　　老爷子也一饮而尽，看着这么好的一家人，就像电视里唱的，他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